临高启明 第70节

“脱了衣服!”邬德大声的吼了一声。他的普通话俘虏们听不懂,一个个不知道干啥的盯着他的嘴巴看。

熊卜佑刚想翻译,邬德冲着他摇摇头,又对小袁一摆头,这小伙子劈头盖脸的拿着棍子一顿乱打,打的几个人抱头乱滚。

邬德又是一摆手,几个人又在小袁的棍子驱赶下站成一排。

“脱了衣服!”

这次的命令加了手势,指着他们身上的破衣烂衫。机灵点的明白了,这是要他们脱衣服,不过这破衣烂衫也不值钱啊,这伙海贼哪个都穿得比他们好。正迟疑间,小袁的棍子又劈头盖脑的打了下来,这下立刻全把衣服脱得精光,一个个瑟瑟发抖。

“河大夫,你检查吧。”

既然要把人留下当劳工,以后就会有许多和穿越众接触的机会,搞好他们的卫生也就是维护穿越者自己的健康。

河马负责给这些人体检,虽然还没有动手,凭他的经验也知道,这些人主要是寄生虫、皮肤感染之类。没有清洁的衣服、很少能够洗澡、住宅环境恶劣、人畜杂居,这样出现这样的情况不足为奇。

河马戴上口罩和乳胶手套,看这五个扒开的屁股里面有明显的肠道寄生虫的卵,尽管已经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他还是产生了呕吐的感觉。

所有俘虏身上都有许多疮疤,皮肤上有跳蚤、臭虫之类的寄生虫叮咬过的痕迹。不过没有什么大毛病。他检查了这些人的头发,不出所料有许多的头蚤、虮子,出乎意料的是他还发现了有二个人头皮上还牢牢的吸附着蜱。这东西在他们来的那个时代已经很少见了,只有在比较荒僻的野外还能遇到。

又检查了所有人的牙齿,都有牙结石和营养不良造成的蓝线,但没有龋齿――估计他们也没有机会得龋齿。河马原来担心他们有麻风或者梅毒这样的恶性疾病,但是看起来这些人都很健康。

“让他们洗澡吧。”河马说,“看起来没什么大碍。很健康。”

“就在河里?”邬德问,“不会感染血吸虫吧?”

“不会,我查过临高的医疗卫生志,从来没提过有这个病。另外这里的水源里也没发现过钉螺。”

“下河洗澡!”邬德的这个命令却引起了一阵小骚动,几个俘虏还以为是要把他们赶到河里淹死,任小袁棍子乱抽,就是不动,熊卜佑挥舞着钢刀才把他们都给逼下水去。其实水并不深,邬德特意选了一个很浅的河湾。几个可怜人在棍子和刀光的威逼下在水里打滚,不时还得全身没入水中。直到憋不住了才冒出来。

河马在河滩上架起了从路上跑空的民房里找到的一口锅,把衣服都给煮洗了一遍――简单的话直接丢火里烧了最好,但是眼下穿越者没有多少服装储备可以给当地劳工――纺织工业还只是在纸面上。

终于被许可上岸的人,又被拉到在一块石头上,这次轮到了杨宝贵的老婆上阵,五个俘虏眼看又来一个女海贼,一身白衣,脸上蒙得严严实实,手里拿着锋利的刀子,不由得魂飞魄散,都把手按住了自己的下身。有个人还马上跪爬到邬德脚下连连磕头,说他三代单传,要他干什么都可以,唯独太监是不当的。

护士虽然不会剃头,给手术病人剃毛的经验可是足够的。手里的剪刀剃刀一阵飞舞,顷刻五个人的脑袋就被剃成了秃瓢。

乡下人虽然没有身体发肤受诸父母之类的熏陶,但是突然被剃光了头发,还是觉得又惊又惧,有人放声大哭起来,声音极其凄惨,连河马都觉得有点不忍心了。

第二十六节 邬德的新任务(四)

第二十六节 邬德的新任务(四)

“阿德,这是不是有点过了?”

“你们这些人,说起来话来一个比一个狠,动不动要屠日灭美的,见人哭几声就不行了?”邬德冷着脸,对着袁秋实说,“谁哭就狠狠的揍,揍到不哭为止。”

小袁果然年纪轻,下得了手,棍子劈里啪啦的下去。熊卜佑吼着:“不许哭,都给我站好了!”

邬德知道这五个人连佃户长工这样的级别都混不上,属于旧中国农村里最低级的短工,一个佃户还有房屋,有一点虽然不是自己的总算还能有点收成的土地;长工起码也有个棚子栖身,粗粮管饱。这些人真所谓是上无寸瓦下无一垄,吃了这顿没下顿的穷苦人。他心中浮起一丝同情。但是,他很快就将这同情抹去,同情对穿越者来说是奢侈的感情,他们来到了一个不属于他们的时空,一切的一切都要用他人的血肉去铺垫,奴役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这些人将来如果能活下来看到穿越大业成功的日子,多半还要吹嘘自己从龙最早,子孙后代都要为祖宗这段当奴隶的日子而自豪,说不定还会著述立说上电视签名售书,讴歌穿越众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至于会不会被人抽耳光就很难说了。

俘虏们经过刚才的一番棍棒相交已经服服帖帖,一个个低眉垂眼,不敢抬起头。每个人都清楚,这位便是管他们的头目了。看样子暂时是不会要他们的小命,那么今后日子便取决于这个头目的个人好恶了。这些海贼,连官府的王法都不怕,何况几个小民,杀个人不等于捏死个苍蝇。

“今日第一次见面。从前往后,你们就是我穿越众的人了。”邬德提高嗓音,“我说什么就得去做什么!好好干活,二餐一衣总少不了你们。否则……”他冷哼了一声,“从明天起,这位熊头目不会再在一旁帮你们传话,我说话,你们听不懂一次,二次,我可原谅,第三次还听不明白,立刻拉出去砍了!这等废物,留着做什么?!”他说得声色厉疾,熊卜佑也声嘶力竭的吼叫着,大概想准确的传达他的精神。

语言沟通是穿越众和当地劳工的最大障碍,邬德当然不可能时时刻刻把团队里唯一的翻译带在身边,论到快速学习的效果,严厉粗暴比循循善诱更有效。

俘虏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安的神情,但是在他目光一扫之下,都把脑袋垂了下去。

河马在旁边小声说:“这样老是杀人来威胁不好吧?万一学不会咋办,真杀人?”

邬德对他不满意的看了一眼,冷笑道:“那就杀呗。”

河马的脖子忽然有点发冷,他深知人的暴虐本性在没有制约的环境下会放大到什么样的程度。

“现在点名,叫到名字的要应一声‘到’!这是你们要记住的第一个规矩,一点不到抽四十藤条,二点不到抽八十,三点不到抽二百。”

“王田!”对着名单,邬德叫了第一个名字。

“啊?”回应的是个矮个子,估计也就一米五十左右,看年龄大概二十出头。

“说‘到’!”小袁配合默契,笞棍已经抽了下来。

被棍棒纠正过来的王田赶紧纠正了自己的错误。

“林兴!”

应声的人声音很大,语音却还是听不明白,这个人看起来高大些,身材也比较健壮,虽然头低着,但是邬德还是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丝不驯。

“我听不懂。”邬德决心打掉他最后的一点不驯,一挥手,又是一顿乱棍,直到他比较正确的喊出了“到”。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接下来的三个人都能比较准备的喊出这个“到”字了。基本有点样子之后,就由邬德带队去上工,他即当警卫又监工,两不误事。工地上其实也不少这几个人干活。

他有意把这些人安排在离机械稍近一些的地方,在这么近的距离内看工程机械干活即使是现代人也会觉得很震撼,何况几个从没出过县界的土人。当发现穿越者拥有的不仅是他们这些草民,更是任何人都无法反抗的巨大力量,他们就会变得忠心,迟早还会为这个奴役他们的组织的强大而感到自豪。

当看到挖掘机发出巨大的吼叫声,把挖掘臂向他们这边转过来的时候,几个人吓得扭头就跑,直到被邬德拦住

“跑什么,干活!”

俘虏们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虽然叽里呱啦的听不明白,但是邬德还是明白他们是害怕那巨大的机械――以为是某种怪兽。直到邬德指示他们看到透明的盒子里也坐着个海贼才知道这是由人操作的。

工地上的挖掘机、推土拖拉机、来回奔走的小翻斗车――机械化的施工带来的震撼是无与伦比的,相比之下,自己一铲土一铲土的挖,一簸箕一簸箕的挑运,简直和蚂蚁也差不了多少。

有邬德这个煞星还有袁秋实这么个下手毒辣的小打手在旁,谁也不敢懈怠,俘虏们干得十分卖力。半天相处下来他们发觉这个邬头目虽然一脸煞气,但是与以狠揍他们为乐趣的少年相比还是好的多。

干到晚上收工,邬德把他们都带到了单独的一个窝棚,这里是嘹望塔的监视范围之内,营地周围又是铁丝网围起来的,根本不用担心他们逃跑。河马提了个医药箱在那里等候了。根据中午的检查情况,他要对这些劳工进行必要的治疗。在强迫他们再次洗澡和煮衣服之后,几个人赤条条的被带到河马面前,河马拿这一个勺子,把稍稍有些烫的热水淋到他们身上,接着用一把不知道哪里来的草刷子狠命的刷着。几个人别说惨叫连啃都不敢啃一声。

“你这是在干啥?”

“治疥虫感染。这是把感染的部分刷开,好用药。”河马解释着,用纱布将一种软膏用力的擦在皮肤上。

“硫磺软膏,这东西要不是文总提醒我都忘记了,”河马一面用力的擦,一面说,“21世纪很少有人被疥虫感染了。”

“还有,”河马又开始给他们涂抹其他药膏,“这几天不要让他们洗澡,等这个疗程结束了再洗。”

“难治么?”

“很容易的,不过这玩意皮肤接触就会传染,很讨厌。”河马自己全身装备防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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