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沙岛本身的泻湖因为底部之有机碎屑丰富,当湖水往外流到附近的海域后,便形成摄食诱因,吸引鲨鱼这类依嗅觉猎食的生物循水流来到泻湖的附近。所以这里的鲨鱼密度特别大。除了鲨鱼之外,这里环礁湖里还有不少凶猛的掠食鱼类,攻击性和杀伤力也不容小觑。
又有两艘小艇被放了下去,水手们从船体上解下浮桥,开始用铁链进行连接。林传清关照船上的海兵们荷枪实弹,在船两舷两侧警戒。每艘小艇上还配备了一名专门的防鲨手,带着鱼叉,手臂上穿着细铁环组成的锁子臂甲和手套。
环礁湖里果然鲨鱼不少,而且种类繁多,在清澈的海水里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这些海洋霸王在快活的游来游去。所有人都很紧张。紧张了动作就变形,浮动栈桥花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才搭建完成。将近一百米长的浮桥在海面上起伏波动,周围还不时可以看到露出水面的鲨鱼鳍,第一批经过浮桥登陆的人脸都白了。原本打算上岛看看的穿越众里有好几个干脆就不上去了。
白国士因为有负责指点开采鸟粪石的任务,只好硬着头皮下了船,屏息凝神,战战兢兢的走过了浮桥,来到岛上。这里和他在地理学上学到过的东沙岛概况并无两样。
整座岛地势东北部稍高,西南部稍低,中部低洼,平均海拔大约有五六米。最高的是东北部有十来米高。整个岛屿呈四周高中间低形态。中部低地就是淤浅的泻湖,约占全岛三分之一面积,湖口向西开口。
第一百六十三节 神秘的船
第一百六十三节 神秘的船
岛屿的东南部有些椰子树的分布,最近从榆林运回来的椰子已经让穿越众感到腻味了,所以对这可怜的资源不感兴趣。岛上荒烟漫草,以灌木为主,雪白的沙滩看起来有点热带小岛的感觉,只是上面堆满了各种被海水冲上的藻类。有的还颇有经济价值。不过这里离临高还是远了点,利用起来不方便。
白国士带着几个人边走边搜索鸟粪石,很快就在泻湖边发现厚厚的鸟粪石的累积。这里在在春秋两季,湖旁有会大量的候鸟停留。这些长年累月的由过路的候鸟鸟粪累积作用生成的鸟粪石,在东沙岛上有六十万吨之多。
此时是夏季,泻湖畔只有海鸥之之类的海鸟居停,空气散发着一股鱼腥的气味。这时候,天开始下雨了,白国士把冲锋衣的帽子戴上了――此时正是东沙群岛的雨季。
“就是这里,”白国士用锤子敲打下一块来,确认了下,“这种石头,敲下来。”
船上的水手、海兵,还有为这次采矿行动特别配置的劳工们纷纷冒雨登上东沙岛,用手工开凿的方式开采起鸟粪石来。
鸟粪石的硬度不大,开采起来不费事。采下来的矿石被装在藤筐里运上镇海。在泻湖畔歇息的鸟群受了这番惊扰,顿时在岛屿的上空上下翻飞,咕咕乱叫了。
白国士和随船来勘探的高晓松在岛屿上进行了一番考察。高晓松对东沙岛有很大的兴趣,不过他的出发点和白国士不同,他更看重东沙岛的战略位置。
东沙群岛地处东亚至印度洋和亚、非、澳洲国际航线要冲,广州、香港至马尼拉或台湾高雄的航线由附近海域通过,具有重大航运意义。在20世纪,这里设置过气象站,建立过灯塔。海上力量部早就把这个岛屿视作前往台湾的中间环节之一,对它有浓厚的兴趣。陈海阳这次特意指派高晓松对这里进行考察。
两个人在雨中一路逡巡,沿路发现了渔民留下的窝棚、晒架,现在是夏季,渔民们都撤回大陆去了,整个岛上空无一人。
“有水井!”高晓松叫了出来。
不远处,果然有水井的石栏圈。
“没用的。”白国士摇头,“这种珊瑚岛上存不住淡水的。沙层里有淡水,但是很容易被海水渗透。井里的水应该比海水淡,勉强喝大概也能维生。”
“太可惜了。”高晓松觉得遗憾,“我早听说东沙岛上有水井……”
“好像除了永兴岛之外,南海诸岛上没有哪个有淡水资源可用。”白国士说,“要常驻的话要么安装制淡设备,要么就搞集雨系统――这里雨季时间不短,雨水储备起来的量还是很大的。”
“淡水这么匮乏的话,不经过一番建设根本不可能派人常驻。”高晓松评估了下东沙岛的状况,“岛屿面积够大,可是船只缺少停泊的港湾。人员进出都不方便。最多作为前往台湾的临时休息站。”
“快看!”白国士忽然叫了起来,猛拽了一下高晓松的胳膊。
“什么事?”高晓松被吓了一跳,一惊一乍的做什么,这东沙岛上没什么危险的东西么。
“这是什么?!”白国士的手指直指岛东南面的海域。
乍一看什么也没有的海面上,有一个奇特的三角形的铁架子。露出水面还不到一米。现在是落潮才露出水面,海面上的波涛起伏,不仔细看还真不大容易发现。
高晓松定睛一看,觉得非常的熟悉。
“很象小型船只的桅杆……”高晓松迟疑了一下,他是海警出身,这玩意再熟悉不过,是典型的远洋渔船上的三脚架式桅杆。
两个人顿时毛骨悚然。这个时空的哪来这样的桅杆?高晓松已经把手枪拔了出来。
“别慌。”他沉声说,“岛上没人,这种地方也藏不了人的。我们过去看个究竟。”
“好,好――”
高晓松先用对讲机呼叫林传清,告诉他岛上可能有情况,要他注意观察周围环境。
“什么情况?”林传清吃了一惊。
“现在还不清楚。我和白国士过去调查一下再说。”
“好,你们要小心。”
“有情况我会开枪报警的。”高晓松看了下周围的环境,“我们要去的地点在岛东南端。”
“明白。”
两个人小心翼翼的走到距离铁架子最近的海角上,这里珊瑚礁卵石嶙峋,向海水里延伸下去。铁架子就在离开海角大约七八十米的环礁内。这会就更清楚了,除了锈迹斑斑,上面还缺少了些构件之外,这就是一个船只的三脚架桅杆。
高晓松努力的往水下看,似乎在礁盘上有一艘船模模糊糊的影子――因为下雨,风浪很大,海水的透明度不高,看不仔细。
“海面下象是有条船。”高晓松下了结论。
“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白国士的牙都在打颤了。显而易见,1629年不管是大明还是欧洲人,都没有装这种桅杆的船只。
“你们这次行动的时候没有损失或者失踪的船只吗?”高晓松是跟踪形迹可疑的老婆,最后被骗到丰城轮上的,所以迄今对整个行动所知甚少。
“没有。”白国士很肯定说,“穿越虫洞的时候,没有损失一艘船。现在一艘不少都停在博铺港里。”
“那可就奇怪了――”高晓松自然明白其中的严重性。如果这的确是艘20世纪的现代化渔船,那么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人到来了。
雨越下越大,还伴随着强烈的东风。波涛涌动着,拍打着海角。两个人呆立着,有些不知所措。
“是不是马上向执委会汇报。”
“不忙。”高晓松定了定神,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避雨,顺便和林船长说一下,大家商量商量怎么办。要汇报不能就说有个三脚架桅杆。”
“好,就听你的。”白国士大声说着,两个人从海角返了回来。岛上无遮无掩的,完全没有地方避雨,只好一路小跑到渔民的棚架下躲躲,棚架其实也是千疮百孔,聊胜于无而已。因为大雨干扰,对讲机也叫不通,两个人只好裹紧冲锋衣,坐等雨停。
白国士看着棚架外面排山倒海一样的豪雨和海面上涌动的波浪,心里产生了恐惧感
“高教导员。”高晓松过去是海警的教导员,大家就都这么尊称他了,“你说这船上的人会不会还在不在岛上?”
“东沙岛这个地方虽然不算太小,但是也没什么能藏人的地方。”高晓松说,“我们刚才沿路走过来也没见到新鲜的人类活动迹象,应该是不在了。”他接着宽慰白国士,“说不定根本就不是船。”
“最好这样。”白国士嘀咕了一声,心里惴惴不安的厉害。他宁可面对一群本时空的海盗,也不想遇到一个不在册的穿越者。如果这个人现在出现在白国士面前,他会毫不犹豫的一枪打他个脑袋开花,外加补上七八抢――不管这个人是男人、女人还是孩子,无论他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
“别太担心了,就算是船也可能也就是一艘空船,无意间被卷入虫洞的。”高晓松看他的紧张过度,有些神经质了,赶紧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