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大善事啊。”杨世祥听了深以为然,“这种的好事,我也是要襄助一臂之力的。”说着便要赞助药品。
刘三一看有门,赶紧把他的设想说了出来,也就是成立“联合诊疗所”的方案。在全县的八个市上由澳洲人的“医局”和“润世堂”联合成立门诊部,医生由“医局”提供,用药则由双方共同提供。
“诊疗所供应的药品,多数免费,或者只收个成本而已。凡是润世堂供应的药材,全部由医局按市价照价支付。”
杨世祥听了摇摇头;“贤弟,这是造福乡梓的大好事!哪里还能按市价卖药的。”他想了想,“这样,医局所用的饮片按市价的七折供货,成药六折就是。”
中药的利润很大,按这个折扣供应,润世堂仍然很有赚头。开诊疗所不仅积善行徳还能赚钱,岂不是大大的美事。杨世祥被未来的利润和声望所迷惑,主动提出:诊疗所的建造资金他愿意承担一半,条件是给他挂字号的牌子,至于里面管理、发售药材的伙计,也由润世堂负责支付报酬。刘三想既然你如此的主动,我也就不客气了,便欣然同意了。
这个诊疗所的方案汇报到执委会之后,经过讨论决定做一些小调整。去掉了八个市里的县门市――这个市在县城里,城里既然有了润世堂就没必要再搞一个了。另外根据慕敏的提议,在黎区的那南村设立一个诊疗所。
“黎区所我完全赞成,不过有没有人愿意去那里工作呢?”
润世堂的伙计不去说了,早就把黎人当成吃人的老虎看待――不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给高报酬估计也就有人愿意去了。反而“博爱”的穿越众,一想到要去没水没电,纯天然拉屎撒尿的地方去常驻就没人愿意了。
“所以我说应该增设黎族班。”慕敏说,“当初搞教育体制的时候我就提出应该设民族班,专门招收黎、苗的孩子寄宿入学。”
“那也得人愿意把孩子交托给我们才行。”白雨说,“现在我们只是和他们有贸易关系而已,凭什么让人家心甘情愿的把孩子交给我们?”
收留孤儿之类的办法在黎区也行不通,黎人还留有原始公社的遗风,一般孤儿总有人能干照顾,不需要外人来搞慈善活动。
“照我看,单单只是想法把他们从黎区带出来是办不到的。”文徳嗣说,“黎区还需要一所基本的扫盲学校,要让他们有觉得走出大山的必要了,就愿意出山来学习了。”
这里还是牵扯到一个基本问题,谁愿意去黎区的问题了。慕敏倒是自告奋勇愿意去,但是她毕竟是个女人,长期孤身外派多有不便――再者她还有个几乎被遗忘的丈夫存在。把人搞得两地分居总不是个事。
有人倒是想说干脆让她先生也跟去好了,不过这话貌似太过无情了,还是没提出来。
“我看,这会可以发挥教会的作用了,”文徳嗣说,“让陆若华去怎么样?他也懂一些简单的医术的……”
“他去了还不得以传教为主。”马千瞩觉得不妥――基督教在临高的发展有些过快了。
“这是好事么。”文徳嗣说,“在少数民族地区传播基督教,从长远来看是件有利于社会的事情……”
马千瞩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再者这家伙现在在十三村地区已经初战告捷,兴头很大,与其让他继续在十三村地区扩大影响力,不如打发到黎区去搞安定团结的工作,要是得了什么传染病再“蒙主召唤”就再完美不过了――当然这个心思不能向右派分子们吐露。
于是黎区所的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具体事务由宗教办落实。何影表示,最好把在十三村地区也设立一个诊疗所――可以就设在道禄村,此地现在已经成为该地区的中心村落了。在那里常驻的工作队人数扩展到二十多人。也正好让白多禄把当地的教权接受过来。
“他在那里传教得学习黎语,起码也得半年才能和人沟通。”何影说,“我们正好把道禄村的传教点、百仞的教堂、修道院全部都接受下来,把教徒彻底的甄别一番,看看这老外有没有灌输其他不合适的东西。”
“还得在他身边配人监视着……”
“这个由宗教办来解决好了。”何影说,“我们已经培训了若干名土著的工作人员,都已经顺利受洗,陆若华很信任这几个人,选一个最忠诚的跟他去黎区好了。”
“信得过吗?”
“完全信得过。”何影点点头,“他的孩子就是我们用药治好得。此人对我们非常狂信。”
下一步就是为这些诊疗所筹备卫生人员了。中药方面的人士由润世堂负责提供,但凡药店的伙计,都会背《汤头歌》、“十八反”之类的歌诀,能顶半个中医。这次他们又从佛山招了不少回来,按照每处二人配备也足够了――刘三还打算亲自为他们进行培训,搞些针灸、拔罐之类的技能,外加灌输一些现代医学知识,也算是补充。
主力就是卫生部搞的赤脚医生培训了。卫生部门双管齐下,从护士中和穿越众中间各招募一些人进行专业培训。这批人经过三个月的培训之后大致能勉强适应这份工作。
散会之后刘三兴冲冲的往医院而来。时近中午,医院里空荡荡的没什么人。眼下不打仗,除了从工地上送来一些工伤、中暑和腹泻病人之外,没有危重患者,也正好给新招募的蒙古大夫们练手艺。
但是眼看着连院长办公室都没有人,刘三觉得奇怪了,赶紧拦住一个路过的小护士问询。
“院长他们都去翠岗送葬了。”
“去送葬?是谁。”刘三讶异,这里有谁这么牛b,居然要时袅仁等人全去送葬了?
“不知道,是个首长。”
这么说死得是个穿越众了!刘三这下更是吃惊,因为自d日以来,除了一个倒霉蛋在攻打苟家庄的时候摔成重伤,伤重不治给偷偷埋了之后,还没穿越者死亡的。
哀婉的笛声消失在空中,排枪的硝烟味渐渐散去。送葬的人往骨灰罐上丢进了第一把土。
“哪里黄土不埋人啊!”时袅仁又扔进去一把土。
“呜呜……”
“一条小命,就这么没啦。”兰大夫还有些多愁善感。
“是啊,好歹我们还活着。”何平觉得一阵发冷,这医疗条件啊,真有些朝不保夕的感觉。
“兄弟一路走好,别怨俺们啊!你以后就是革命烈士了,每年都会有小学生、中学生打着旗帜来给你扫墓……” 时袅仁把土踩结实了,对身后作悲痛状的众人说道,“大伙散了吧,该干啥干啥去!”
几个蒙古大夫发出一阵骚动,赶紧溜走了。手里出了人命,不管怎么说也觉得见不得光。
这是第一个正式注册死亡的穿越者。说起来还真是冤枉。这小子上班的时候胳膊被设备划开一个大口子,昨天来医院缝合。
原本是极简单的小手术,但是当天唯一在医院当班的河马正在做一台骨折的固定手术,就安排实习医生来负责了。几个蒙古大夫倒也谨慎,七手八脚,消毒,清创干得有模有样。这时候第一个悲剧上演了:这病人看到粗粗的缝合针和拙劣的医术感到害怕了,要求麻醉之后再缝合;接着是第二个悲剧:蒙古大夫们不知道麻醉药是很危险的;然后第三个悲剧是当天因为作手术,一贯严格管理的麻醉药变得触手可及;最后的悲剧就是蒙古大夫都是胆大妄为的穿越者,如果是土著护士中选拔的就没这么胆大妄为了。
于是某人就在没问过任何人的情况下注射了麻药。显然,结果是很悲剧的――实习医生不知道麻醉药的注射剂量,也不知道起效的时间。第一瓶进去没反应就来了第二瓶。等河马闻讯赶到时,这小子还有小半条命了。河马赶紧给他通风、抗过敏、舒血管、强心、电击、抽耳光……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没把他救过来。这家伙以前就是个潜水员,d日之后也属于没级别的路人众。虽说如此,众人眼见一个大活人就剩下一怀黄土,一块石碑,孤零零的矗立着,不免有了些狐悲之感。
“这要在原来时空,可就是一等一的医疗事故了。”河马当时就心有余悸。不管怎么说,自己没看好这几个实习大夫,起码也得负主要责任。
“算了,按术后感染,抢救无效记录吧。”时袅仁关照道,“几个实习大夫也得好好的教育一下――麻醉课都没说上就敢给人打麻药!还有,麻醉药怎么管理的?随随便便就给他们拿到了?”
第一百五十七节 田独开发计划
第一百五十七节 田独开发计划
检讨会在回来的路上开了一路――不上报不等于内部也算了。在进一步要求加强内部管理的同时,时袅仁决定把下来要抽空把各种管理章程制订起来,免得这类药品随意使用造成恶劣后果。
刘三在办公室里等了半天,才看到他们一群人回来。刘三听了时袅仁说起这次医疗事故的事情,也只好宽慰一番,说现阶段是草创阶段,这种事情难免的,要是如实申报说不定还会引起风波。接着他汇报了关于润世堂和诊疗所的事情。这个方案花钱不多,而且能利用民间的力量,只是时袅仁也为这个医务人员的配备问题伤脑筋。
“你说就副模样,我能把这几个蒙古大夫都配备出去吗?”时袅仁吞云吐雾,“这几个人啊,还真不如我们培养的土著呢。起码人还懂人命重大,自己不懂不知道的事情都来先问问。这几位倒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放出去当诊疗所的医生,还不一个个都成杀手。”
“这么多的卫生人员怎么配置呢?”计划中的九个诊疗所,一所一个就得九个人。
“搞流动诊疗。”时袅仁说,“现在你说润世堂那里可以配备伙计,那么诊疗所就有了最基本的中医药服务,我打算还是从我们的土著护士里抽调一些成绩好,学习能力强的学生去。作为基本的力量。然后我们组织医生开展巡诊,每天到一个地方――这样大概能勉强保持医疗服务的水平。”
“时部长的想法很全面。”刘三说,“我建议多给各诊疗所配备一些常用平安药,如止血的、止痛的、退烧的之类,免费供应患者取用。可以大规模的扩大我们的影响力。”
“这就看两家药厂的产能了。”时袅仁说,“免费药现阶段还是以中成药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