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椒酱不好吃,芊芊随手把瓶子放到一旁,又翻出了黄天宇的短裤汗衫袜子,芊芊居然也好奇的端详了一翻,居然把黄天宇的的一件新汗衫和几双锦纶袜子给留了下来,其他都丢到一边。包裹里的一包碎银、铜钱是发给他的出差零用,女孩子也就毫不客气的塞到了怀里。
最后,翻出一瓶番茄酱来,这也是他带着准备蘸馒头吃的。有了刚才开辣椒酱的经验,芊芊很快就打开了,照样舔了一下。
芊芊的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还砸吧着嘴,似乎在品味这种即酸又甜的滋味,忽然,她眉开眼笑,把瓶子包了起来,看起来也准备占为己有。
黄天宇暗叫倒霉,这贼孩子怎么什么都要啊,连老子的汗衫都要,只听说有男人有好女人原味内衣这口的,没听过女人也喜欢这个调调啊。
最后,连黄天宇带得准备记东西的圣船牌笔记本,铅笔都给她一扫而空。拿黄天宇床上的床单做包袱皮,乱七八糟的打了个大包裹,刚往身上一甩,却立马散了架,东西掉了一地。
“真是得!”芊芊跺了跺脚,脸上露出焦躁的情绪来,赶紧蹲在地上收拾东西,不一会,忽然门外有人喊:“黄掌柜!黄掌柜!”
黄天宇一听大喜,总算有人来了,苦于身体软乏,舌头也象掉了筋一样,喊不出声来。只是勉力摇晃着身子,期望把座椅推倒撞出响动来,让人发觉房中有异。
“别动!”芊芊蹲下来,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小匕首,寒光闪闪,直指他的咽喉。黄天宇吓得一身冷汗,僵住不动了。
“黄掌柜睡了,有什么事吗?”芊芊高声回应道。
“柜上来收酒席的……”
“不用收了,明日再来收吧。”
“是。”门外的声音渐渐远了。芊芊吁了一口气,收起了匕首,说:“对不住啦,黄掌柜,不是我有心要抢你的东西,实在是出门在外没法子了。见谅见谅,至于书翠姐姐,是我骗了她的,你可不许把她告官哦!不然,有你好看的!”说着威胁性的又对他扬了下拳头。
黄天宇此时只好自认倒霉了。幸好损失也不大。这芊芊不管是那路神仙,还是请她赶快滚蛋为好。
芊芊吹灭了蜡烛,又蹲在黄天宇身边停息了片刻,一阵阵奇特的幽香飘过他的鼻端,让他不合适的心痒难奈起来――这是不是所谓的处子的香气?还是自然区的那些变态所谓的人体化学合成物?正胡思乱想,芊芊大约觉得外面人身已静,站了起来,悄悄的开门走了出去。
这活祖宗总算走了。黄天宇越想越不甘心,刘三大概这会还在和书翠大战三百回合吧。这小子还有老婆呢,我连女朋友都没有一个,生活秘书又不肯兑现;平时住的是集体宿舍,还限制用电――真是连自己打手枪都没有个好环境。好不容易出差混到个出来腐败的机会,又挨上这么一回事,怎么这么命苦啊,正在自怨自艾,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跑动和打斗的声音,接着又是女人的尖叫。灯光也亮了起来。
正犹疑间,房间的门被撞开了,只见陈同冲了进来,喊道:“黄掌柜!黄掌柜!”,巡视了一圈,见他倒在桌子底下,赶紧把他拖了出来,见他手脚无力,口不能言,赶紧把他放到床上。
这边房门一开,涌进来好些个人,刘三推着书翠就进来了,书翠头发还披散着,只罩着件外衣,赤着脚,似乎是从床上被拉起来的,双手反捆,满面惶恐之色。过了一会,芊芊也被几个客栈的伙计推了进来,发髻散开了,脖子上还套了个绳圈。一大包的赃物也被提了进来。
书翠一进来就噗通跪下,连连磕头求饶:说自己不是芊芊一伙的,是芊芊主动要求和她搭伙一起做生意的,她看这女孩子可怜才答应的。只求刘老爷放过她,不要送官――“书翠愿意竭力伺候老爷,分文不取”。
刘三心想你倒还想肉债肉偿,可惜老子没这么多安全套消受了。
这边店里的管事的和伙计也替她说话,说书翠在这里挂号卖唱二三年了,从来没有做过不法之事,这次不过是一时糊涂,请老爷宽宥。
刘三知道此事与她关系不大,书翠不过是被芊芊利用了而已,便说:“你且写个服辨来!”
书翠满口答应,只是她不识字,就由伙计代笔写了张服辨,按了手印。
刘三自顾先过来翻了翻黄天宇的眼皮,掰开嘴巴闻了闻气味,又试了下他的膝跳反应。
第一百三十九节 佛山之行(五)
第一百三十九节 佛山之行(五)
检查下来,确认黄天宇没有性命之忧,才回过身来,对跟过来的客栈的一个管事痛斥道:
“你们这是什么客栈!贼窝!”
管事的过来,一脸苦色,只是作揖:“总是小店的不是。请几位客官息怒。”
侥幸!刘三心想,这次能把这芊芊抓到免得出差成了出丑,算是很偶然的了,也多亏了高弟。
酒宴散了之后,刘三带了书翠进屋去。宽衣解带,自有一番风味。书翠对他是竭力奉承,俩人鱼水相得。几番鏖战之后,刘三已经觉得有些疲乏,正待去梦周公,忽然有人敲门――却是周弟。
“这么晚了,你不睡觉,乱跑作甚?”刘三不高兴的训斥道。
周弟却往里间望了一望,才小声道:“刘大夫,今天来唱曲的女子来路不正!”
说人“来路不正”,必然是歹人了。刘三顿时警觉起来。毕竟论到对本时空的社会经验,高第这市井小儿比他们可要经验丰富多了。
“你等下。”刘三回进屋子,随手拿起件衫子穿上――他倒不怕银钱被盗,大笔的款子和贵重物件都存在柜上了。就算书翠是个歹人,最多也就偷走些零星银子铜钱。
“老爷去哪里?”书翠香肩半露,正躺在被窝里,见他要出去,问。
“去洗个澡,热坏了。”刘三随口敷衍着,出了房门,小心的反锁上。
这里是走廊,不宜说话,刘三便带着高弟到了角落里。
“怎么回事?”
“今天我到城里去,听到个消息,说广州城里最近出了好几桩先放药,麻翻了人之后再偷客栈客人的财物的事情。因为没按规矩拜码头烧香,县里的快班差人私下查访了一番,听闻有个说官话的外路女子颇为可疑――这个人大概是独脚大盗,本地那些贼头子居然不知道她的来路!”
“等等,拜码头烧香?”
“嗯,扒手、小偷、放鸽子的……不管哪类江湖人物,只要在本县地界上讨生活的,照规矩要孝敬县里的快班头儿,要不然就要立脚不稳,轻则赶出去,重责抓到衙门,不死也得脱层皮。”
“真黑。”不过这不是讨论明代吏治的时候,“这贼?”
周弟点点头:“我听伙计说了,老爷们点了卖唱的女子,我也是无心,听得一个伙计说,其中有个外路的女子,说得是官话。两厢一想,就起了疑心。便又去和店里人打听――一打听,才知道事情不对。”
“怎么,书翠是贼?”
“书翠倒不是贼,她是在店里挂过号子,交过份子钱的。”周弟擦了下脑门子上的汗,“可是到黄首长屋子里的那个,就是没在店里过过来路了。”
“在外面要叫掌柜。”刘三皱起眉来,“是芊芊?”
“对,这个芊芊今天是第一次做生意。她是跟着书翠来得。听说是她新收的姐妹。店里要她挂个号子,这芊芊说下次再挂就是了,就赖掉了没挂号子。”
刘三点点头,光这些还不能说明什么,不过起码书翠没有大问题,芊芊很可疑!
“你和陈同两个,去黄天宇的屋子门口盯着!”刘三说,“我去见管事的,叫他们一起出力防备着。”
没想到周弟的推测果然成了事实,夜深人静,芊芊背着个大包裹从屋子里一出来,就被等候在外面的人抓了个正着。
这芊芊虽然瘦小纤弱,手上还有些拳脚工夫,周弟和陈同刚上去就给她打了马趴,后来还是店里的护店镖师上来,才把她打倒捆上的。捆上之后还不消停,不断的乱踢乱叫,外加撕心裂肺的尖叫。惹得各屋子的人纷纷出来围观,镖师一索子套住她的喉咙才算止住了。
“这事都是小店的不好,巡查不严,让歹人混了进来,惊吓了各位客官,”管事一个劲弯腰打躬赔不是,“这样,几位的店钱全免,贵友若是要请大夫开方子,一切费用也由本客栈负责,本店另行办酒给诸位压惊……”
“这事一会再说。”起威如今等于也是穿越集团的产业,所以他对追究责任不怎么感兴趣,“你们先出去吧,我要好好的问问这个女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