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六七个吧。”刘四看他的眼神发亮,“怎么?您这是――”
“没事,没事!”赵海基赶紧说。这得赶紧找赵大冲商量商量,大好的机会不能错过了。
当晚,赵大冲和赵海基商量了一番,决定由赵大冲自己去找赵海谐和忻那日,商议这事,顺便把队伍再开回来。
“的确是个好机会!不过这事要成,还得要让刘四出把子力气。”忻那日听到连夜赶来的赵大冲的带来的消息点了下头说。
“怎么?”赵大冲问。
“子药的事!”忻那日说,“他们走掉五六个人,还有十几个,打起枪来咱们一样吃不消。”赵海谐被穿越军整苦了,对火器的威力有着直观的认识。
“让刘四在里面接应,就是不知道这小子有没有这个胆!”
“有把柄捏着,还怕他不干?”赵海谐说。
“没用。”忻那日摇头,“刘四不过畏着一张服辨而已。你要他传个消息传个话没事,要他做这种要掉脑袋的事,他不会干的。转身就得把咱们卖了!”
“那怎么办?”赵大冲焦躁起来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忻那日把手一挥,“村里还有多少钱财好用?”
“还要给钱?”赵大冲几乎喊叫了出来,“上次已经给了他一官箱的首饰珠宝了!”他不肯拿钱出来还有自己的考虑。赵海清是党那门的“总管”,匪帮的钱财粮草都是由他经手的。山寨破了之后,大宗的积蓄没了,但是道禄村里还藏着不少财物,这些东西虽然不归赵大冲管,可是赵大冲早就从他爹那里知道了掩藏的地方和具体的数目。他视这笔财富是自己的本钱,一直把持着这个秘密,不肯轻易拿出来――赵大冲虽然狂傲,却也不傻:忻那日如今有人马,有绿林的关系,自己想在匪伙里当老大,或者退一步说当个大头目,就只有抓住这笔财货。
忻那日何尝不知道他的如意算盘。但是眼下匪伙一穷二白,只有赵大冲手里还掌握着些财物。只好努力说服他了。
第一百一十一节 土匪的反击
第一百一十一节 土匪的反击
“钱财乃身外之物,”忻那日暗骂赵大冲“土包子”、“乡下蛮子”,只看着眼前的几个钱,他耐心的说服,“只要能把队伍保住,以后要多少钱财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他扳着指头:“你别嫌用钱的地方多,刘四你要他干掉脑袋的活,就得给足买命的钱!还有我手下的这些弟兄,没几个钱犒劳,他们肯去厮杀?”
“什么?!几个小崽子还要犒劳……”
“嘘!”赵海谐赶紧制止赵大冲,低声呵斥道:“忻四爷带的是人马都是和咱们老十三村地区没关系的兄弟!”
“没错!”忻那日说,“我当他们的头才几天,凭什么要人去冲锋陷阵。”
“好。”赵大冲虽然觉得舍不得,还是答应了。
“最后就是村里的大伙的家眷了,给过抚恤没有?”
“死了人的都给了几两银子,”赵大冲警觉起来,“还要给?”
“那倒不必,没给的话要给!”忻那日见他总算没犯浑,松了口气,“你休息休息,晚上就走。回去把东西都给我预备齐全,送到这个地方……”
第二天天色一擦黑,夜色笼罩这群山,繁星闪烁着寒光,不时被乌云遮住。深山里更加昏暗。藏在山沟子里的匪伙,这时候才开始行动。
匪伙们在颠沛流离的不少日子,一个个衣衫褴缕,蓬头垢面面无人色,看起来不象土匪,倒似一群逃荒的饥民。只是他们手里都拿着各式兵器,有的人没有刀枪的,就削了根木棍提着。
忻那日和他的人马这几天一直躲藏在山里,半饥半饱的挨日子,焦急的等待着消息。他们不敢出山。村落过去是粮食、宿营和女人的来源地,现在一个个忽然都成了刺猬。随时随地都可能招来黏上之后就很难脱逃剿匪支队。现在忻那日突然戴着大伙出动了,群匪不知道这个新上台不久的首领要带自己上哪里去,也不知道要去干什么。但是又不敢言语。各自怀着鬼胎。穿过一片密林之后。忻那日计算脚程,天亮前肯定会到汇合的地方了。便挥手要大家停下,宣布要到道禄村去。
群匪听说现在马上可以开拔到十三村地区去,有人接应、管饭,大伙都雀跃了一阵。忻那日乘机说:
“要吃饭,要玩女人都可以!到了地头,每人再给饷!”他顿了一下,“村里就二个女短毛,外加七八个兵,大伙鼓足劲,把他们给灭了!”
听到还要和短毛打仗,群匪又在犯嘀咕了。忻那日赶紧给他们打气:“弟兄们放心!澳洲人那里有我们的内应,到时候他们的鸟铳都打不响的!打败澳洲人,在村里吃喝玩乐三天!”
后面这话等于就是放了大假,东西随便抢,女人随便玩。这种日子群匪已经许久没过了,人群中顿时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有人喊道:“忻老大你就别废话了,带我们去吧!”
“好,走!”
天亮前他们抵达了道禄村外。忻那日小心的把队伍藏在几里地之外的山林里。赵大冲和赵海谐已经先期一步到了村里,连夜发动匪属们做饭,烧水,悄悄的送到林子里。
群匪们看到来了食物,不由得都涌了上去争抢――好多天没吃过象样的饭了,缺少食盐更是让他们的身体时时感到疲乏无力。忻那日又下令给每人都发了一两银子,要他们先睡觉休息。
赵大冲、赵海谐和赵海基都在等他,四个人聚拢在一起商量着怎么动手。
“梅老头说,两个女人还没走,但是护兵已经走了六七个人了,听说是去接那接任的队长了。”
“这下就只剩下十二三个护兵了,就多两个女人,不碍事!”忻那日有点信心了,“收买刘四搞掉子药怎么样了?”
“这可花了大钱了。”赵大冲很心疼,“这小子一开始使劲拿乔,说了把子药搞坏很难。这些兵都的弹药包从来不离身,晚上睡觉也有人放哨,一点机会也没有。”
“后来怎么样?”
“又许了他多给银子,还说把忻那春给他……”赵大冲口无遮拦,一点也没注意到赵海谐对他使得眼色。
忻那日倒是不动声色:“他答应了。”
“答应了,但是不够结实。”赵海基怕这大爷口不择言,又冒出什么“贱货”之类的话,把忻那日给惹毛了,赶紧接口,“说把子药搞坏不大可能,但是能搞坏抢,让枪打不响。”
忻那日想:答应的不结实才有可能是真得,要是这个刘四满嘴跑火车,包拍胸脯,他就要好好的想一想了。
“其实许他什么还不是一句话!”赵海基说,“事成之后,直接就――”他做了个砍翻的动作。
人死了,自然不需要银子也用不着女人了。
“不,”忻那日立马反对,“刘四要留着,许他的东西,一样不少都得给他。”
“凭什么?”赵大冲喊了出来,他早就打好了事成之后干掉刘四了,倒不是为了忻那春,而是许给刘四的财物实在不少――他心疼。
“刘四是澳洲人一手栽培起来的,澳洲人的底子他知道不少。”忻那日为这事情已经想了几天了,“看这模样,澳洲人一时半会走不了。我们要对付他们,就得要这个人带路!”
赵海谐点点头:“忻四爷说得对,这事上我们不用太小气,拉他入伙!”
赵大冲只好也答应了。
“说说打算怎么动手?”忻那日说。
“刘四说中午前能把子药的事情搞定。我们就晌午动手。”赵海谐说,“晌午过后天气热,多半都打中觉。冲进祠堂里打个冷不防。”
“各家的家属怎么样了,都预备好了吗?”
“一口气来了六十多人。听说要打澳洲佬,大伙都要报仇呢。女人都上了剪子了。”赵大冲兴奋的说,“我把太老太小的都给劝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