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船实际上一直航行到20世纪50年代才彻底被世界航运市场淘汰,在此之前,帆船依然是海上大宗货物远距离运输的最佳运输工具。
“好想早日驾驶我们的铁甲舰。”乐琳这个海军控虽然不懂造船技术,但也是一有空就泡在造船厂。
“其实没多大难度,铁壳船实际上还比木头船好造。”文德嗣说,“只要材料够,熟练工人训练跟得上,造千吨级的铁壳船是小意思。”
“文总,你看是不是再造一艘70吨级别的软帆帆装船作为教练舰?”
说话的是海上力量部的明秋。他作为海军顾问,经常来这个船厂看穿越海军的第一艘自制战舰的建设进度。说实在的,见惯了现代化军舰之后,蓦得看到海军的战舰居然是艘帆船还是蛮古怪的。特别是那奇怪的炮位――明秋隐隐约约的只记得自己在参观某个清末建造的炮台上见过类似的东西。虽然现实与他的经验有些脱节,但是建设海军的基本思路是一致的:不管是风帆时代的海军还是电子时代的海军,人总是最基本最关键的构成。培训足够的水手是当务之急。明秋当年也见过来访问的南海海军的风帆教练舰,觉得这种方式很锻炼人,又适合穿越海军未来的需要。
“您说的有道理。我和执委会商量下,尽快拨出材料再开工一艘教练舰,不过这需要外贸部门的支持啊。”实际上几天前,马千瞩已经派外贸公司的人去了澳门,看看能不能设法搜罗到相关的资材和工匠。
正说着话,一艘有着剑鱼一般的长长牙樯挂满一长列的船帆的欧式单桅快船正在造船厂外面的海域歪歪扭扭的航行着,风帆挂得七零八落,看得出还有几个人爬在上面,隐隐约约的海风里听得到大呼小叫的声音。
“这是谁的船?”文德嗣吃了一惊。
“李华梅的船,杭州号。”陈海阳汇报,“上次向执委会汇报过,她现在在教大家帆缆操船技术。”
“是她啊。很活跃的样子么。”文德嗣若有所思,“不是蒙德汇报说她不愿意当教练吗?”
“她是拒绝了。现在也不算正式教,似乎为了消遣。”
“用这个消遣倒也别具一格。”文德嗣充满了不信任的感觉。
李华梅来到临高之后,执委会就对她的来意有所怀疑,所以没定出如何对待她的基调。所以只派了外事部门的人去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在港口百无聊赖的李华梅自然而然的就和博铺的海军众们拉上了关系,凭借这个名字、漂亮的容貌、爽利的脾气和她的快船,除了几个退役前pla海军军官还对这个女人保持着相当的革命警惕性之外,多数海军众很快就丧失了应有的戒备心,经常坐着她的船在港口外的海域兜风,还美曰其名学习操船技术。李华梅倒也大方,不但讲授各种海上航行的经验,还时而表演各种操船技术。一时间声望大涨,赢得了一大批粉丝。以至于每次执委会开扩大会议都有人为她说好话。让执委会深感女人魅力的强大。
第二十二节 李华梅和海军众
第二十二节 李华梅和海军众
与此同时,杭州号上的李华梅对正在操舵的乐琳大为嘲讽,说他的操舵技术只会把船带到礁石上去。乐琳那一身笔挺的美国海军制服被飞起来的浪花打得湿淋淋的,还要被美女无情的调侃,看起来惨不忍睹。接着她又对着爬在桅杆和桁架上一个多小时还没放下帆只是抱着桅杆发抖的海军众喊叫:“你们几个土鳖到底要抱到什么时候?准备讨桅杆做老婆吗?!”
李海平在上面瑟瑟发抖,在十几米高的左右摇摆不停的桅杆上爬桁架,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活,虽然是爬了上来,到了顶上根本就不敢再往桁架上爬了,更不用说去卷帆布了。他死死的抓着绳网,只觉得身子不断的在起伏晃动,心里连连叫苦――没想到这帆船还真不好玩啊,看来自己以后一定要当铁杆的蒸汽铁甲舰派。
再看旁边的老狄比自己还惨――老狄原来在陆军干活,不知怎么的又想当海军陆战队的干活,仗着曾经在岸防部队服过二年役,一投奔海军就成了海兵连的连长。其人好谈军队建设问题,一天到晚k98、虎式坦克、88mm大炮不离口,属于海军众中少有的哈德派。一直说爬桅杆对他来说小菜一碟,没想到第一次上船海训就拉稀了。这会连桁架都没爬上来,半当间抱着桅杆双眼紧闭。nnd,李海平心想按说我们现代人是不该恐高的,不管在哪里都得爬几层楼的……
“好了,你们都下来吧。看你们那模样真糟心。”大概李华梅对他们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我今儿有点腿抽筋,使不上力。”老狄一下来就强调客观因素,“真得,你们看,现在还发麻呢――”
“你们居然能在临高活到现在还真是上帝保。”李华梅笑着,“就这样还想自己驾船?爬桅杆都不会。”
真是令人郁闷无比却又无可辩驳。李海平无语。不过她倒是对详细到每个水手的职责分工和不断进行的各种针对性演习大为赞赏,同时又对海军众配备的德林杰手枪极感兴趣。他看在眼里,心中暗喜,只要有弱点就好办。
气喘吁吁,衣服被桅杆擦的乌漆墨黑的蒙德抗议道:“谁说船长就必须会爬桅杆的?难道船长还要自己去烧锅炉吗?”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李华梅不懂什么叫锅炉,便又改口道,“我们可是掌握了比爬桅杆更先进的技术的高素质人才!”
李华梅虽然笑而不语,心里知道这话不假。从自己的小姐那里已经知道了澳洲人拥有许多新鲜的玩意,自己亲身来体会的感觉又完全不同。海湾内那艘巨大的铁船出现在眼前带来震撼是无与伦比的,过去在海上能看到的最大船只也不过是西班牙人、葡萄牙人的大型卡里昂式帆船,这些一千吨以上的海上怪兽与眼前的铁船相比,简直就是鲸鱼与鲨鱼的区别,光那比城墙还高的舷墙就让她惊叹了。
他们用的的手枪、步枪,她就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拥有不用火绳、不用转轮也不用燧石就能击发的火枪――小小的铜片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这个比铁船更让她感兴趣。更不用说军官们人人都佩戴着的双筒望远镜了――比整个东印度到澳门所有欧洲人拥有的望远镜都要看得远,看得清楚。
也有不那么科学的东西,最奇怪的就是一个可以随时和远处的人通话的小盒子,一开始她只以为是个小骗术,当真正听到盒子里传来说话的声音,并且能够和她无休止的对谈下去之时,李华梅心里涌起了极大的恐惧感――这样的东西,不是巫术是什么?
但是这些人又看不出有半点玩弄巫术的感觉――澳门是个光怪陆离的殖民地商业城市,有形形色色的各种文化和信仰,自然也有人玩弄各式各样的巫术,所以李华梅得多少都略知一二的。这群人不要说巫术,连宗教信仰都谈不上有一点,平时的言谈举止就是伙无神论者。
她在博铺呆得这几天几乎每天都有这类让她感到吃惊的事情,甚至不经意间就能发现一样闻所未闻的新事物,大到铁船,小到他们用的一张纸,甚至一些奇怪生活习惯:比如这些人总是随身带着一包粗纸,除了用来上厕所,平时还用这种纸当手帕擦嘴。
总得感觉下来,她觉得澳洲人比较象欧洲人多一些,对待科技的认识,使用的物品,衣着的习惯等等,甚至言谈举止也类似。但是他们的确是中国裔的,后来听这些海军们说,他们是宋代移民的后裔之后,更使她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
如果说李华梅从小生活在中西合璧式的家庭里,所以对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化都能泰然处之,那么澳洲人拥有的就是一种全新的文化,是她从未感受到过的。这让她原本只是接受小姐的任务这样的被动心态变成了一种强烈的好奇心了。
“你们那铁快船,的确好。”李华梅赞同,“不过好像你们再也造不出来了。”
“那是现在,再过几年你看吧,我们的巡洋舰会布满整个中国海域。”李海平豪情万丈,完全忘记了自己在桅杆上的丑态。
“是吗?那卖给我一艘好吗?”
“这个,”李海平有些迟疑,“得我们领导同意,我说了不算。不过,”他郑重其事的说,“你要是肯当我们的海军总教练,将来给你一艘都不再话下!”
李华梅咯咯的笑了起来:“逗你玩呢,你们这几艘铁快船都是宝贝,当我不知道。我还是赚我的钱去好了。随便教教你们爬桅杆也是举手之劳了,将来能卖给我几支枪就行。”
“好的好的!”李海平连连点头,忘记自己并不是海军的首脑,“只要你帮帮我们训练,几支枪算得了什么――”
正在这时,只听临高角上传来隆隆的炮声,一股股白色的浓烟冲天而起。这是工能委的武器设计局在试射火炮。这是新近为博铺的临高角炮台铸造的口径150mm前装线膛炮。它是d日以来武器设计局制造的最大口径的火炮,发射48磅重米尼式炮弹的时候,最大射程几乎可达四公里之外――这在当时是个相当恐怖的数字。
众人都兴奋的拿起望远镜向远处观看:果然,在离临高角烽火台若干的距离的海面上一线停泊着好几艘舢板,舢板上都插着红旗。水柱不断的在舢板附近的海面上掀起,震的小船上下起伏不定。
“这是什么命中度啊,十几发了,居然一炮都没中。”李海平阴着脸说,“看来下一个申请预算的时候训练用的炮弹要加三倍,不然没等打中,敌人就冲到眼前了。”
几个海军众也随声附和。
还是老狄懂行:“你瞎咋呼什么,这是在测算火炮射表呢。你以为这些船是靶子呀?大炮是由进而及远得在打。”
“那些是测距船――”乐琳说。
李华梅一把抢过了李海平的望远镜看了半天,两眼放光的说:“这炮很好,炮手也很强。打得够准的。”
这等于是当面打脸。不过他们已经被李华梅的挖苦惯了,也不以为意。不过任谁都看得出李华梅对大炮的兴趣相当的浓厚--她到博铺快一周了,还没见识过穿越军大炮开火的模样。
“肯卖我大炮的话,我就帮你们培训水手!”李华梅丢下望远镜,重重的说了这句话。
“行!”李海平又一次包拍胸脯了。海上力量部的几个色狼相对暗笑――美人鱼终于上钩了。也有几个组织性纪律性比较强的,包括乐琳就有些担忧:这事情执委会还没批准,就算海军自己的首长都没同意,怎么可以随便承诺别人呢。
“这事情我负责向领导汇报!这几天肯定会接见你了。”
“呀,官架子还真大,”李华梅撇了撇嘴,“我还不稀罕呢,什么执委会委员,值几个小广片的。沐猴而冠!”
海军众一起捧腹大笑,取笑领导一贯是中国人最喜闻乐见的娱乐。
“比起见什么执委会主席,我更想去看看上大铁船看看――”李华梅忽然来了个千娇百媚的叹息,“好大――”
众色狼立马就想歪了,全体脑补一番。
蒙德立马表态:“我们再去和领导说说,让你上船看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虽然海军众和李华梅亲密度直线上升,但是碍于海上力量部高层的慎重,李华梅实际上能够活动的地方依然是有限的。除了帆船,所有的机动船,从丰城轮到登陆艇一概都不能上去。马千瞩在任命海军机关主要首长的时候就非常英明的只选前pla的海军军官,希望借助他们多年来被党教育出来的自觉性来贯彻执委会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