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学广。”
“你老婆呢?”
“这就来,这就来!”曹老板点头哈腰。
曾卷的前姐夫的婆娘黄氏端了两碗茶过来,高高举起,热情地招呼道:“唉哟两位官爷快喝口茶,这大热天的出来执行公务可把您们给辛苦了。”
曾卷看着这个恶婆娘谄媚的样子更是恨得咬牙,恨不得上去就是一个窝心脚。不过看到这对“狗男女”只能一脸无奈的奉承,他心里暗暗叫爽,愈发坚定了一定要考上公务员的决心。
高重九并不接茶盏,背着手慢吞吞道:“我们是人民警察,不动老百姓的一针一线。茶也不必喝了。你就老实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好了。”
“是,是。”黄氏有些狼狈,只好将举起的托盘放下。
“你就是曹老伴的老婆?”
“是,是,奴婢就是!”黄氏虽然泼辣凶悍,见官差还是怕得。
“叫什么名字?”
“曹黄氏。”
“你家有几个孩子?”
“三个,啊,不,两个……三个。”黄氏被唬得走了神,一下说漏了嘴。
“到底几个?欺骗元老院可是犯罪啊……”
曹老板赶紧道:“回九爷的话:三个,是三个。”
“都在家中?”
夫妻俩人的面色顿时紧张起来了,高重九知道自己的判断没错。见他们没回话,又追问道:“到底在不在啊?”
“在,在,在。”曹老板只好硬着头皮说。
“都叫出来看看。”
“这个,这个,”曹老板面露难色,不由得看了一眼曹黄氏。
曹黄氏抢上来道:“这位差爷!几个泥猴子有什么好看的!他们才多大,能干什么犯法的事?”
高重九道:“即干不了犯法的事,有什么不能看的?我们也是受上峰差遣,两位别叫我们难做。”
曹老板这时候知道这几个警察来是冲着明女来得,一个劲的推脱怕是唬弄不过去,赶紧道:“两个小的,就在家中,我这就叫人带出来给差爷瞧,大的去外婆家了,不在家。”
高重九哦了一声,点头道:“既如此,就劳烦曹老板派人去把大的带回来,我当面都瞧过了,也好回去销差。”
“这个,这个,路途遥远,怕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回来的。”曹老板吞吞吐吐道。
“没关系,反正今天出来就是专门办这个差事的,”高重九毫不在意,拉过一张凳子,一屁股坐了下来,“我就在这里慢慢等便是。”说着又招呼李子玉,“来,你也坐。”又对曹老板道:“不用在这里招呼我们,且去忙你们的,等孩子回来了,我们看一眼,问几句话就走。”
李子玉看他整套做派,对曹家夫妻百般刁难,却又滴水不漏,心中不由暗暗佩服。两个穿着黑制服的警察在店堂中央一坐,别说外面的客人不愿进来,就是里面的客人也非得给赶跑了不可。
曹学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知道如何是好,眼见周边的茶客要么起身走人,要么一副“隔岸观火”的模样要看白戏。曹黄氏沉不住气,她道:“两位差爷到底办得什么差事?非要看个十岁的小女孩子?她又不是天仙,有甚好看的?”
“这是奉命办差。”高重九道,“不得不见一见。还请两位见谅。”说着他招呼了一声:“企堂,来两碗茶,记我的账!”他又和颜悦色道,“老板娘,你的茶我们不能喝――有纪律: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不喝群众一口茶。这是我自己叫得,一会会账。”
曹老板眼见是躲不过去了,只好苦着脸道:“明女她不在……”
“不在去哪里了?”
“到佛山去了。”
“你才时说她是去外婆家了。”高重九道。
“没错,没错,正是回佛山的外婆家去了。”
高重九哈哈一笑,道:“你家的这个明有两个外婆,一个,是她的嫡亲外婆,也就是这位曾小哥的爹娘……”他一指曾卷,“明女到你家了没有?!”
曾卷大声道:“回九爷的话,没有!”
“至于另一个外婆,”高重九很玩味的说道,“就是你曹黄氏的娘了。你小名黄屏,娘家就住在小南门关厢,什么时候又多出个佛山的娘家了?”他将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厉声道,“我劝你还是老实点,说!把明女到底弄哪里去了?!”
高重九这番话,不但当面拆穿曹黄氏的谎话,后面一句更是直指他们心中暗鬼,犹如雷霆一击,曹掌柜顿时脸色煞白,身子晃了晃,竟似站不住了一般。曹黄氏虽然心中惊恐,犹自强辩:“明女她有手有脚,我如何管得住她,许是贪玩野到别处去了。”
“这么说她的确是不见了喽?”
话说到这里,曹黄氏也无法再否认,只好承认的确是这样。
“何时不见的?”
“今天……昨天……”
曾卷忍不住大声道:“你胡说,我前天来明女便已经不见了。到今天早晨再问依然下落不明,你不但不管,还骂我多管闲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节 步步为营
茶馆里的顾客们顿时起了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高重九举起手,制止了曾卷,继续问道:“既是不见了为何不去寻?为何不来警局报案?”
“官爷……小民这家里的小事哪敢劳烦官府啊。店里又忙所有才没上心。”
高重九笑着对周围的人说道:“你们听听,这还是他亲闺女呢,跑丢了二天居然说‘没上心’?”
茶馆里的人群顿时想起了一阵鄙夷的议论声,曹学广犹如置身烤炉一般,深悔自己听信婆娘的话语,将明女卖给人家当丫环。
这年月,出卖子女老婆为奴不算稀罕事,但是多是底层贫民小户之家,或者是突然遭了灾祸,被迫如此。曹家这茶居生意并不差,也没遭遇横祸,这样平白无故的出卖女儿,一旦传出去是好很不好听的。
所以曹学广赶紧道:“是,是,小的糊涂了,这就去报案。”
曹黄氏一听说要报案,不由得急了。以她的见识里惊官动府那是不得了的事情,不但破费钱财,闹不好还要皮肉受苦――衙门里向来是“有理四十大板,无理大板四十”。不由分说紧插话道:“她野出去玩,几日不回来那是常有的事情。这女孩子大了,就不由家里人了。指不定受了那个浮浪子的骗,跟人跑了呢!哪敢劳动官府呢。”
曾卷大怒,指着鼻子骂道:“你个泼妇!我外甥女才十岁,你竟敢污她名节,毁人清誉!”说罢卷起袖管就要上去。
李子玉赶紧拦住他,曹黄氏犹自嘴硬:“她三天两头往外跑,叫她回来也不听,不是有了野男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