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高启明 第1428节

“那么现在看来,首先政治因素已经时过境迁。其次人口基数也已经上来了,不但有了北方的女仆候补生,甚至还运来了欧洲裔的候补生;然后各个机构的营养条件都较以前有大的提升,芳草地的营养条件更好。最后元老们的家政需求基本解决。所以再专门设立先培训再分配的女仆学校已经不够合适。”

董薇薇原本自己的这个职务颇有微词。她并不反感“培训班”的教学内容。关键是生活秘书培训班在元老和归化民的眼中就是“小妾培训班”。这让她觉得心理上很难受,更别说杜雯更是三天两头打来电话和她谈“妇女之解放首先是思想上的解放”,要不就是指槐骂桑的写些文章在刊物上发表:诸如“有些妇女同志,生理上的小脚是没有了,思想上还跪在男人面前”、“对腐朽垂死的文化顶礼膜拜”、“最可怕的不是男权,而是心甘情愿助纣为虐的女性帮凶”之类。弄得她象“女奸”似得。

被杜雯狂轰滥炸久了,董薇薇有了一种强烈的负罪感,觉得自己对不起本时空的广大女性。更对不起自己这几十年来受党的教育,再不悔改就真成了“封建余孽”、“反动文人的孝子贤孙”。这次秘密的女仆对策会议召开前她就盘算了好久。最终还是决定冒着得罪大多数元老的风险,提出废校的建议。

“我建议不再维持女仆学校的编制,全部师资和设施设备并入芳草地学园。至于元老的这方面需求,可以通过自由恋爱的方式解决。”

胡青白咳嗽了一声:“我也支持废除女仆学校。这不仅是经济问题,还牵扯到人事问题。林小雅案其实在无意中揭露了另外一个问题,就是女仆上升渠道之方便。就目前提供给待岗的女仆学员的转职和升学机会来说,他们已经比一般的芳草地归化民学员占了优势。再通过已经成为元老女仆的同学的关系,得到元老的直接帮助:推荐入学、赞助费等等。这在芳草地接受的专职女仆学员中不算太少见。林小雅不过是特别突出而已。这对芳草地的学员来说实际上是很不公平的。”

“你那叫教育机会的不公平,不是人事不公平,”杨云敲了敲眼前的本子,“元老任用自己的生活秘书任职才是人事不公平。契卡和我都掌握了一些材料:有个别元老专门打电话到某些部门,要求对某些已经转职培训后分配出去的女仆学员给予岗位、待遇和提拔上的特殊待遇――不用说,这是学员们在校期间构建的人际网络起得作用。我觉得对广大第一线工作的归化民来说这是非常不公平的。所以得在制度上解决这个问题。”

萧子山点点头:“说起这件事来,昨天吴南海还和我说过,她老婆信不过归化民,不肯提拔咖啡馆的老员工,非要直接买女仆学员从事管理行政岗位。闹得现在咖啡馆里的员工很不高兴。”

“没错,初晴是旧社会成长起来的还情有可原,元老作为现代人这样想就不合适了。换句话说,如果还需要这种控制人身自由的方式来体现忠诚,政治保卫机构和警察部门我们还设立做什么?我们还有什么资格谈制度自信?这和明朝皇帝重用太监,清朝皇帝重用包衣没什么区别。”杨云早就想吐槽现在的归化民用人制度了,“我觉得目前我们对归化民干部的任用标准过度强调对方对我们的依附感和感恩,把奴隶,孤儿视作最可靠的人选。我的观点恰恰相反,对这类人要严格限制使用!应该建立起使用良家子的规定和习惯,说的黑暗一点,真要反了我们也好拿他们的家人做要挟,孤儿一人吃饱全家吃好,有什么可掌握的?银行贷款还要压个房契呢。”

杨云越说越来劲:“现在某些元老的用人思维越来越奇葩,恨不得人人都签卖身契才能大用。我吐个槽:抓了俘虏要他们干活几年赎身,有些移民要他们当几年契约奴抵偿元老院的移民开支――这还算情有可原。但是毫无意义的扩大‘死契’的应用范围是什么意思?大的地方:上次有元老甚至提议说工业口、农业口的关键性技术岗位的干部工人都要签死契,避免技术外泄――我草,这不成了八旗了?人人有主子,个个称奴才?往小得说,有的元老把自己玩腻的生活秘书安插到自己的办公室去当机要秘书,甚至想安插到自己任职的企业和部门里去担任关键性行政岗位――觉得自己的奴隶用着才顺手放心。我担心这种趋势蔓延下去,元老身边的生活秘书会有类似前清包衣那种情况变化。这么搞下去元老们只爱用包衣而不用良家子。手下的归化民也会以争当元老的奴隶为荣。那我们就真成了后清了!我认为执委会必须旗帜鲜明的遏制这种趋势。”

原本会议是在一种不咸不淡,谨小慎微的气氛中进行的,杨云的这番谈话犹如开了闸,顿时引起了洪水滔滔。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了交头接耳的议论声。

马甲悠悠的说道:“这种非奴才不能大用的思路,和某些人前几年妄图搞得军队‘庇护制’,弄自己的‘私兵’是一丘之貉,都想通过建立人身依附制度来保证自己的所谓‘权力’――受迫害妄想狂的典型特点。”

萧子山装作没听到,说:“现在的人事制度的确有问题。”

马甲接茬道:“不是有问题,是有很大的问题!不把目前体制上的各种问题理顺理明白,我们迄今为止一直在争取的民心,会从受我们恩典最大、我们寄希望最高的归化民中首先崩溃。一个体制必须有良好的上行机制,让人奋发向上。至少归化民人人平等这个原则还是要讲得。封建社会还有个‘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画饼呢!满清虽然维持了三百年,但是最终覆灭和他们直到最后还在闹‘首重满蒙’的幺蛾子用人制度极大的关系。”

他翻开自己眼前的文件夹:“其他人事体制问题我暂且不谈,这不是我的管辖范围。就牵扯到我们仲裁庭的事情我先说几点:第一就是女仆的法律地位问题。现在虽然归化民也好,元老也好,实际都是把她们当作小老婆、通房丫鬟。但是她们其实是办公厅属下的工作人员。而她们又是元老个人的奴隶――而奴隶在我们的法律中并没有明确的法律地位……”(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节 改制

众人颔首。。杨云插话道:“我是反对明确建立蓄奴体制的――”

“这个再议,再议,杨云同志。”萧子山打断了他的插话。马甲继续说道:

“其次,是女仆和元老生育子女的法律地位。包括我在内,有多位元老在各种场合都提到元老的继承制度问题。我们的法学会也进行了专门的研究。但是元老和女仆之间法律关系是什么,他们生育的子女的法律地位又是什么,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明确的说法,这使得有关研究无法继续下去。

“元老院有必要出台一部《元老继承法》,编制新国家的《哥达年鉴》,甚至长远的看,纹章院这样专门研究、管理血统、爵位的机构也应该设立起来。当务之急是元老的婚姻法和继承法:毕竟我们来到这里已经五年了,有的d日年龄较大的元老已经进入暮年,接下来展开的大陆攻略,恐怕元老因公死亡也是不可避免的――这就势必牵扯到元老席位的继承问题。你也知道,现在元老们的子嗣大多是女仆生育的,但是不少元老在心眼里又没把女仆当作自己的唯一妻子或者‘正妻’。”

萧子山点头,他从办公厅搞得调查里已经知道,大多数元老虽然对自己的生活秘书还算“情深义厚”,但是多数人依然把女仆算作“临时性措施”,在内心还是考虑将来要么娶本时空的豪门千金,大家闺秀;要么等芳草地培养的具有现代审美观的中学生毕业出来之后再娶。

“……如果对继承法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继承制度花样繁多。不确定元老的婚姻制度、妻子和子女的法律地位是根本不可能制定出来的。我建议办公厅应该尽快和执委会和常委会沟通,就此做出相关的投票。”

萧子山在笔记本上写下了“继承法”、“哥达”和“纹章院”几个词。问道:“你们仲裁庭应该已经有相关草案了吧。”

“只有法学会的一个初步草案。正在老周那里印刷,准备分发给诸位元老。”

“尽快吧。很快就会召开新一届全体大会了,你们仲裁庭要制定什么新法律的最好在开会前就出草案,这样可以提前散发讨论,争取尽快通过。”

“我们会尽量多准备好一些的。”

“关于女仆学校,大家还有什么新得看法?”萧子山问道。

杨云说道:“其实女仆这个事我得说一句,有个别元老就有我是元老就是废你们也得包我一切这个思路,这个思路与目前形势不对头。作为元老,肯定有比归化民要高的保障,行业扶持也要有。但是同时,我们是个成长中的政权,需要有用的人才,所以元老院有义务,引导甚至略微的强迫元老们成长起来作为合格统治者的一员。如果不想酱油,就得拿出不酱油的表现来,否则对于做出成就的元老是不公平的。说不客气点,某些有能力却不出来做事等着坐江山享福的元老有必要适当鞭策他一下。都开始当领导了还有元老光环,泡妞还得全程由办公厅负责――说得粗俗点就差办公厅给他推屁股了――机会能给你创造。但是现在也是个人物了,自己学着点行不行……”

众人听得“推屁股”一词不觉笑了,连董薇薇也莞尔一笑。萧子山咳嗽了一声,正色道:

“这话说得过了。我们元老院是一个整体。或者说我们513位元老才是真正的自己人,这是亲过亲兄弟姐妹的关系!每一个都是绝对可以信任的元老,是绝对不能放弃的。既然是人。就有优点有弱点。泡妞这事是看天赋的:有的人又买女仆又泡女元老,有的家里女元老的红旗不倒。外面女仆彩旗飘飘;有的却连自己办公室的行政秘书都搞不定,各人的天赋点得不同。不能强求。”

这番伟光正的话说得马甲心中暗暗佩服,这就是水平啊。

胡青白说:“这个么,元老院里不少元老是智商高过情商的,而且工作又这么忙,再跑去泡妞――我看还不如让他们去画能几张图纸写几篇论文靠谱。在这个问题上,办公厅不发挥作用是不行的。当年的二五八团怎么来的?就是因为规定不能结婚,结果一大群中级以上干部都是光棍汉外加土包子,让他们自己找多半没戏,最后很大一部分都是靠政治部给‘说服’来得老婆。所以我个人以为女仆学校不能裁撤。”

他的理由很充分,工业口和农业口从事第一线生产的元老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勾搭女人。至于芳草地的教职元老看似在花丛中,但是和女学生谈恋爱是有违师德,所以他们不得不忍受着百花丛中过,片花不得摘的心灵和**的双重折磨。

“硬挺着上课的滋味你们知道吗?还站在讲台后面遮挡起来不敢随便走动。眼睁睁的看着青春芬芳的花朵被猪――被其他人给摘取――我们教育口的元老牺牲真是太大了。”胡青白声情并茂的说着,就差声泪齐下了,“取消女仆学校对他们来说是大大的不公。怕浪费资源,可以减小女仆学校规模,精益求精出极品,不满足a级以上不入女仆学校,提高质量。”

“现在元老逐渐都进入企业管理层级了,别管什么类型的企业,会连点文职行政人员都没有么?她们都搞不定还能搞定女仆?”杨云冷笑道。

“女仆学校不仅不能废除,更不应该缩小,而是要扩大化招生范围。现在只收奴隶,改革后明显归化民和土著可以把女儿送进来培训。毕业后不仅元老可以收入后宫,干部也可以娶了做老婆啊。尤其像特侦队和高级归化民军官、行政干部、高级技术工人这些我们的骨干归化民都需要解决婚姻问题。像黄熊那样自己找的模式,安全和卫生性都是问题,所以不值得推荐。作为元老院的基干,他们的家人也必须是政治过关的,一个孤女比一个三姑六婆一堆的小家碧玉要安全的多,再者军人本就不是吸引女人的职业,何况还冒着被砍头的风险。女仆学校的改制我同意,但是废除或者缩小规模都不可取。”午木一直没说话,到这时候才开口,“现在军队和强力机关的工作人员的婚配都有缺口,人心不安啊。”

董薇薇见主流意见是不废校,心里又犹豫起来了――其实她内心还是很喜欢这份工作得,要是真给废了校,自己回社会工作部去给杜雯“洗脑”,这日子也太恐怖了,而且她自从生了孩子之后已经不大愿意长期出差了,而社会工作部工作的元老几乎是天天在出差,还尽去条件恶劣的新区。

她迟疑了下说:“要是这样的话,女仆学校倒是可以保留,但不能是现在这种形式,这种形式就是祸源。我提议改为临高女子学院,招生可以扩大,择偶对象扩大到归化民的中上层人员,元老则有毕业生的优先挑选权。”

企划院代表孙笑咳嗽了一声:“女仆学校的确不能废,废了影响团结。不过确实需要转型,我是支持转型的,当然也要改名。现在这个生活秘书培训班已经‘名声在外’了。转型之后没必要搞成专门的‘新娘学校’或者‘小妾学校’。元老就那么几个,每个人再多分又能分几个――目前已经开始滞销了,时间人力都有所浪费。要说供给归化民高层,我觉得就现在这样的教育模式是不靠谱的:女仆学校的教育其实是不计成本的――投入的资金和人力物力很难估算。元老数量相对于归化民,哪怕只是精英归化民,那也是很少而且不会增长的,这个不会增长很重要,一个常数,就算耗费再大,以后盘子大了求个导就是0了。而精英归化民可是会随着盘子的增大而增大的,说不定还是二三阶关系,需求永远很旺盛,那么现在女仆学校这种成本供给归化民肯定是不行。再说,现在就给归化民弄这些骄奢淫逸的玩意也太早了点。这种机构存在时间长了以后上了历史书也不好看。”

萧子山追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是比较赞同董薇薇同志的看法的,女仆学校可以改制为女子文理专修学院之类。毋须并入芳草地。至于招生范围可以扩大:即可以是办公厅挑选得有潜力的孤儿和难民的女儿,也可以芳草地的初小、高小毕业生。学校不要搞得太贵族化。可以视作一种职业培训学校,学生以接受职业培训为主。有被元老看中的,才进行专门的‘生活秘书’项目的培训。”企划院高层已经就这个问题进行过讨论――在企划院看来,现在的女仆学校开支惊人,消耗的人力物力让他们肉疼。现有的模式不能再延续下去,这是企划院元老高层的共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节 女子文理学院

董薇薇觉得自己这会应该开口了,她盘算了下说:“学校改制之后,生活秘书的培养可以简化为在校内设置一个办公厅下属的培训班。本文由 。。 首发有元老提出申请,才接收一个元老自己已经选中的人加以培训,或者攒10个培训一期这样亦可。这样可以大幅度的节约开支。

“女仆学校其余的力量可以分布到上述的那些新设班级里,扩大招生面,毕竟那些新设班级培养的女性人员都是很有必要的,如果是精英归化民,当然也可以在这些女性人员里面试图追求一两个,只不过是双向选择,没有元老们那么想要谁是谁,另外也不用办公厅培训了。”

这时候又有人提出新得方案了:“我的看法是维持女仆学校的完整建制,学制可以放得较长,三四年,或者五六年也可以,但是主要延长所谓的实习期。经过集中脱产培训的学生,根据办公厅的统计数据――部门元老购买女仆的比例和提交的增购女仆的申请――整建制到相应部门进行相关实习。实习期间跟元老一起的时间长,有助于元老更好的观察其品行等细节。

“实习期间元老看中以后按照标准的女仆购买流程走。未被看中的等实习期结束,到学校等待下一次实习期分配。

“如果在实习期轮换6次,大约2年左右,如果未出现元老购买,那么进入普通归化民待职分配流程。”

杨云冷笑一声道:“女仆是元老的性奴,需要的是她们的主人严加管束。不是别的什么扯淡。元老需要办事员自然应该从芳草地的毕业生中挑选,用这些候补的枕边人纯粹找麻烦。丫犯了错你惩不惩处?不惩处别人怎么看?把这些女人塞到管理人员队伍‘实习’里,我看结果不是她们把心思从争宠转移到工作。而是败坏了机关的风气让一帮女干部把心思从工作转移到卖弄勾引元老上去。”

会议室里的气氛一下又尴尬起来。因为这又牵扯到女仆的地位和与元老之间的关系问题。这些问题还特别棘手。

这时候胡青白打破了会议室里的沉默。

“关于此事教育口有一个方案,请大家参酌一下。”胡青白说着从文件夹里取出一份文件开始散发。

“这只是个草案,看完之后我要回收的。请大家不要带走。”他提醒道。

胡青白对女仆学校改制早就有草案――早在几个月前萧子山下发各有关部委办开展女仆和女仆学员情况的“绝密”调查的时候,胡青白已经意识到执委会的意图了。

女仆学校废校他是不赞成的――理由并不是元老教师硬挺着上课这么简单。如果直接废校合并到芳草地里来,一大批心比天高,预备着当首长小老婆而不成的女仆学员陡然涌入芳草地,瞬间就会让自己一干人苦心经营的学园的良好的学习氛围完蛋。张智翔已经多次抱怨过一些转专业过来的学员“情绪波动”、“思想复杂”。“起了很坏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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