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口罩和护目镜的海兵分队开始从舱口下去逐层搜索。灌入的氯气大概只有钢瓶储存的一半多,不过已经造成第二层火炮甲板上的重大伤亡,仅在二层火炮甲板上就有三十多人被毒死――士兵和水手大量集中在这一层准备战斗。首当其冲。在三层甲板和底舱虽然人要少得多,但是氯气沉积快,使得下面的一些人来不及逃出的人被毒气毒死。
看着被毒死的人奇形怪状的死状,周韦森不由得内心很是纠结,虽说这方法快速有效,到20世纪还被皇帝、国王和总统毫无顾忌的使用。而且当初鼓吹毒气的时候他也是热烈支持的一份子,但是他毕竟是个曾经生活在21世纪的现代人。
不过物资上的收获却极其丰厚,除去一磅的小甲板炮之外,船上有34门大炮。全是青铜铸造。这笔铜材收入就很是可观。而且这艘船上装满了来自的美洲的货物。成捆成包,不但塞满了货仓,连火炮甲板上都装了不少――难怪这船吃水如此之重。不用说,这里面肯定有许多值钱的货色。
周韦森没有去一一打开――这里不适合打开验货,而且远途航行的货物中往往夹杂着可怕的细菌和病毒,当年鼠疫就是这么流行起来的。他关照士兵全部贴上企划院的封条。
最主要的战利品――来自新西班牙的银币,就在底舱里。一个个打着铅封的包铁皮的银箱整齐的排列着。周韦森检查了封铅,上面的新西班牙王家检审法院的徽章完好无损。
野心勃勃的阿尔瓦拉多中尉的尸体也是在这里被发现的,他倒在银箱上,一只手抓着银箱一只手撕扯着自己的喉咙。
周韦森感情复杂的看了一眼这具可怖的尸体,命令道:
“把银箱全部搬上甲板!”
白银是最要紧的战利品,尽管他们已经决定拖带圣路易斯号,但是这船的桅杆已经断了一根,而且船体较为笨拙,万一遇到大的风暴只能弃船,银子还是搬回901上比较让人放心。
银箱在甲板上由孙笑逐一清点登记,贴上企划院的封条再运到弄潮号去充当压舱物。随后周韦森命令清理尸体,不过他并不急于通风让氯气消散,反而关照士兵将所有的舷窗全部关闭起来,缺口也全部堵上--氯气这东西有极好的消毒杀菌功效,正好可以给这肮脏的大海船好好的消消毒。
“船上的装货清单、旅客名单和航海日志找到了没有?”孙笑问道。既然不准备就地清理,那么装货清单就是至关重要的核查凭据。
“船长说都在艉舱里,门多萨正在搜集相关的文件资料。晚上就全部移交给你。”
从上至下一番仔细搜查和清理之后,由一艘901拖带,将圣路易斯号拖带回萨马岛海域,与留守的海丰号和飞云号会和。
士兵们把所有还活着的西班牙人都转移到了海丰号的底舱。傍晚,全体元老集中到了弄潮号上开始听取周韦森的报告。
“……按照船长的说法,三天前船上最后一次点名还有375人,现在我们抓到的全部俘虏是250人,清理了109具尸体,有16人下落不明。不过我倾向于这16个人是在这三天的航行中损耗和在战斗中坠海的。当然他们点名的时候也许有误差。”
“不会还躲在货仓内吗?”孙笑问道。
“那就是我们有16具尸体没清理到了――甲板下面的氯气浓度虽然不至于马上致人死地,但是一直躲在里面的话还是会送命的。”周韦森说,“我估计到了临高里面连老鼠都死光了。”
250名俘虏中包括了船长、大副等多数高级海员,只有二副在战斗中被击毙了。
“估计这些天还会有些人死去――许多负了重伤的,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中毒的人没问题么,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吗?”孙笑对人力也很有兴趣。
“问题不大,氯气中毒只要不深,及时通风和用清水冲洗眼睛、鼻孔之类的粘膜就可以了――卫生员都帮他们处理过。至于中毒深了也就活不了。”
“其实我觉得我们要俘虏干什么?直接叫他们走跳板就完事了。”当蛇头习惯了的林传清对此毫无心理压力。
“这样不好吧,毕竟我们答应过投降免死的。”吕洋的骑士情结发作了。
“人都没了还有谁来说我们不守信?就算我们自己人,也没人听得懂门多萨说了些什么。他们才不会知道我们翻脸了。”
“我们得考虑下后果:敦促投降书是门多萨小姐广播的。真把人都灭了,她肯定会抗议的。再说,随意屠杀俘虏对军人来说也不是什么正面教育。”周韦森说得义正词严,其实内心里他可不希望以后在飞云号上老被门多萨数落唠叨。
“保持元老们的团结是第一位的,这百十号人死活其实都算不了什么。再说,三亚的矿场不会嫌人多的。”孙笑对此表示支持。
第四百四十九节 分兵
至于最关键的俘获品美洲白银,根据孙笑对其中一个箱子的抽样点数之后计算,圣路易斯号上运载的王室补助金应该有13万比索。
“情报局给我们的资料是232,569比索,这么说还有差不多一半是在圣瑞蒙多号上。”孙笑说道。
“我们应该设法捕捉这条船!”周韦森觉得还不够味。
“稍安勿躁。”林传清说,“我们要考虑到现在是七月,正是台风的高发季节,如果继续待在这一带,很有可能会遭遇到风暴。”
虽然拦截圣瑞蒙多号将为整个饥饿行动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但是万一遭遇台风损失任何一艘船,都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林传清对大海十分熟悉,深知在这菲律宾海域的夏季遭遇台风的可能性极大,而且以他们的船队的船只来说,一旦遭遇台风,很难全身而退。
但是对周韦森来说这实在有点少,这么大的行动如果仅仅以收获一条船和13万比索告终,必然会给一部分看不惯宅党和北美分舵的元老的攻击的借口。
“我认为我们应该尽量再试一试。”周韦森说,“至少把第二条船上的白银弄到手。既然他们是六天前失散的,那么这几天圣瑞蒙多号也快到了。”
“小周,你没跑过海,不知道这台风的厉害,我们现在没有卫星云图,没有气象预报,这个季节在菲律宾海这鬼地方待机。那简直是和自杀差不多!”林传清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901也好,h800也好。在这种暗礁遍布的狭窄水域遭遇台风肯定会船毁人亡。”
双方不由为此争论起来,周韦森认为有飞云号上的气象雷达预警,可以有效的为编队提供预警,林传清泽担心一旦遭遇台风,别说白银了,恐怕连底裤都要输光,连小命都保不住。
元老们中间。孙笑是三心二意,内心矛盾重重――作为企划院代表他当然希望捕获越多越好,但是他也关注安全性;至于吕洋。年轻人好冒险的性格使得他坚决的站在周韦森一边。
最后周韦森的主张占了上风,编队决定继续在这里待机,等候圣瑞蒙多号。不过,为了减低风险性。林传清建议分兵。
“今天战斗出乎意料地顺利。一艘901完全就能够对付盖伦船。我建议让待霜带着银子和俘虏先走。海丰牵引圣路易斯号。让弄潮和飞云号留下来等下一条船就可以了。把银子搞到手就好了。船要不要都无所谓。”
“能带走还是尽量带走――”孙笑赶紧补充,“我今天初步看了看,盖伦上的货物很多,对我们来说是很大的一笔额外收入。”
“海丰号上的煤炭怎么办?弄潮返回的时候还得加煤。不如让待霜拖着圣路易斯号回去。”
“不,这样的话待霜一旦遭遇敌人会很麻烦。一旦投入战斗就不得不丢掉圣路易斯号,弄潮号上现在都补满了煤,足够机动和回程之用了――再说返程是顺风,就算没有煤靠挂帆航行也能回去。”
“我看这样也不错。”周韦森赞成,“给养和弹药也留一些吧。多留点余量。”
吕洋没有过足瘾,今天的战斗中弄潮虽然跟随着旗舰发射了不少次炮火,但是因为是跟随航行,又不能充分发挥火力,打酱油的时间居多。
他很想继续去捉下一艘船,但是林传清是编队指挥,断然没有先返航的可能性,自己身为舰长也没法要求单独留下来,只好叹了口气表示服从命令。
“那就这么决定了,明天调整一下货物,然后就让待霜和海丰先回去。”
第二天的主要任务就是把已经装上弄潮号上的银箱再搬到待霜号上。海兵队和水手们忙得半死整整干了大半天。趁着这个功夫,孙笑在周韦森等人的见证下,打开了从艉舱起获得行李。
艉舱里往往储存着船上最值钱的财富:船上的资金,高级船员自己携带的私人货物――往往都是一些高价商品,一些船长会把他们航海中获得的财富也藏在艉舱的船长室里。
至于那位穿着华丽,身份高贵的女俘,显然也会随身携带大量的贵重行李。
果然,这些箱子没有令企划院失望。几个包着铁皮的橡木钱箱里装满了银币和金币。
虽然比不上来自美洲的白银,但是仅仅这些也够得上一笔丰厚的财产。
接着是来自新大陆的财宝:绿宝石、红宝石、钻石和加勒比群岛的海水珍珠;银块、金条、金链;各种镶嵌各种珠宝的首饰,虽然数量不多,可是价值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