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博士吃了一惊,差点没把手中的工具都掉了。虽然很突兀,但是心中也是一阵温暖。当下温言道:“你起来吧,我们父女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正说着话,桌子上的电子定时器鸣叫起来。已经是23:45了。要赶在0点之前到天文台去校对时间。钟博士站起身来。将桌子上的一个木盒子装到口袋里。
钟小英已经取来了风衣,从工作室到天文台之间有长廊连接,不过不是完全封闭的。刮风下雨的时候难免被风雨侵袭。
钟博士默默的穿上,说:“你也穿上外套。外面风大。”
“是,谢谢父亲大人关心。”钟小英也穿上了风衣,又取了马灯在前面照明――长廊里没有照明的。
外面风雨交加,又黑又冷。两人摸着黑走过长廊,来到天文台。天文台是座三层的红砖建筑,正门外面的砖铺广场上用青铜镶嵌出“元初子午线”――实际就是通过此地的东经110度线。
长廊通往的是天文台的后门。钟博士掏出随身的一串钥匙,凭手感摸出了一把钥匙,打开了钢制防盗门。
天文台的底部是一个天花板直达三楼的空间,二楼是走马楼,通过环形楼梯可以直接走到三楼的楼顶。楼顶可手工打开屋顶的简易观测台。观测台上安装着元老院手中最好的天文望远镜――当然要按照天文学的标准来说也就是业余级水准,不过按照本时空标准来说就是“神器”了。
钟博士很少摆弄那台神器,他平时关注的是一旁精确安装在东经110度线上的中星仪。中星仪通过观测恒星过上中天(过观测站的子午圈)来精确测定恒星过上中天的时刻,以求得恒星钟的钟差,从而确定世界时、恒星赤经和基本天文点的经度。
此物发明于17世纪,不过在目前的时段里,临高的中星仪就是全世界独一份的。更不用说它还是在21世纪的时空里制造的。
天文学在古代社会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定时。用中星仪作为测时/测定经纬度是个成熟的方法。在天文台使用人工观测的条件下,也可以做到秒级的精确度。
科技部拥有完备的经纬度资料,再加上天文软件,可以做出精确的恒星表来。再配合上太阳升降时间的观测,就能够提供准确到秒级的定时。即使到了21世纪有了精确的原子时,但是仍然要用天文时间来核对。
这些工作,迄今为止都是钟博士自己做得。天文观测是非常枯燥又耗时的事情,他不能一天到晚在这上面消耗时间。否则他就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了――他还有无线电项目需要去攻克。
小英是个非常仔细的女孩子,又很“坐得住”。他打算慢慢的培养她来做天文观测,将授时的原理讲授给她,而不是当个钟表技师。
不过今天他并没有带她上楼顶――外面风雨大作,根本不可能用中星仪观测天象。他打开电灯,光线立刻充满了整个空间。
天文台有很多高精尖设备必须使用电,所以企划院很慷慨的在这里安装了一套风电和一套太阳能发电设备。建筑物里也都安装了电灯以便防火。
带着钟小英来到楼梯下,那里有一道隐蔽在暗处的门,同样用得原装防盗门。打开防盗门,钟博士打开了电灯,电灯照耀着一道向下的楼梯。
“父亲大人――”
“往下走吧。”钟利时说着,返身锁上了门。
两人沿着台阶往下走了十几层,钟博士又打开了一盏电灯。他们来到了一间宽阔的房间里――这是一座半地下室,有着坚固的钢筋水泥梁柱。墙壁上、天花板上都敷设着厚厚的保温隔潮材料。
房间里,在专们制造的架子上安置不同的稀奇古怪的设备,所有的设备都罩着玻璃罩子。有的她是认得的,就是工作室的钟,有的却是她从未见过的,闪烁着红色的字符。
钟博士走到墙边,看了看上面的温度和湿度记录仪――都是来自旧时空的产品,用来监测半地下室里的恒温恒湿环境。
这间地下室里,安置的是元老院计时系统中最核心的东西:基准时钟。
基准时钟不是一台,而是好几台。其中一台是小灵通基站上的备用时钟,另外几台则来自丰城轮上的备用航海钟。上面精确的显示着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北京时间和格林威治时间。
这些钟因为其记录的时间的重要性,一直被安置在高山岭的企划院特别仓库里,精心的维持着恒温恒湿的状态。作为重要的基准时间。一直到太白天文台正式建立,元老院的所有钟表都以这几台基准钟为准。
ff37;w03c9;30fb;ff3.ff43;off4d; ff55;247b;5c0f;8bf4;66f4;65b0;6700;5feb;5c0f;8bf4;9605;8bfb;7f51;
第三百七十八节 李思雅的归来
ff37;ww.ff35;ff18;xff33;.ff23;om u85c0f;8bf4;66f4;65b0;6700;5feb;5c0f;8bf4;9605;8bfb;7f51; 钟博士为临高的制定的定时/报时方案,就是把这些精心维护的备用时钟作为天文台基准时钟。每天用中星仪的观测时间来对照。当发现时钟和中星仪测定时间出现较大误差时候,则变更时钟时间。结合两者,可以提供10^-8的长期精度。
他默默的取下一个挂在墙壁上的板夹。在无法用天文时校对的时候,基准时间采用旧时空带来得格林威治时间。钟博士在格林威治的零点记录了其他各块计时器的时间,又从口袋了掏出了带来得石英钟,仔细的校对了下。
“父亲大人,这里是……”
“小英,你现在是在元老院的机要之地。”钟博士用十分严肃的声音说道,“这里的一切,除非我同意你说出去,否则你到死也不能向外人吐露一个字,明白吗?否则,你会死无葬身之地――就算是为父也不能救你。”
钟小英悚然,赶紧跪下道:“女儿知道了,女儿向天发誓,若无父亲大人首肯,绝不向人吐露此地的一字一句!否则天诛地灭!”
钟利时点点头,对钟小英这样的女孩子来说,谈什么《元老院保密条例》不如赌咒起誓来得现实。他说道:“你起来吧!现在过来,为父现在传授你我澳洲先贤的授时之秘……”
安平港港内,停泊着许多准备出航的船只。大多数是大小不一的广船、福船,也夹杂着几艘西洋式的帆船,港内帆樯林立。
就在码头的一角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停泊着一艘不起眼的中型广船,船的吃水线很深,似乎是装满了货物,正在等待。
水手们三三两两的散布在甲板上,摸样十分的悠闲。在船的甲板下面,一场秘密的会面正在进行。
甲板下面又黑又臭的货仓已经腾空。放着两张椅子。其中一张上坐着个年轻的女子,裹着黑色的斗篷,风帽罩在她的头上,使得她的面孔几乎淹没在黑暗中。只能从她说话的声音中知道这是个年青的女人。
坐在她对面的是个同样披着斗篷的男子。从舱口射入的少量光线看得出他虽然满脸都是污垢,年龄却不大。他似乎同样害怕被人认出来一样,用斗篷的一角遮挡着面孔
“我有活要交给你去办。你仔细听清楚。”男人说道。
“我洗耳恭听。”女人说道,
“一条运送去台湾移民的大福船正在安平炮台下面停泊着,这船明天一早就要扬帆出海去笨港。”
“这么说我今天夜里必须去那条船上?”
“立刻动身。也就是说只要你答应了就得出发。傍晚这船会卸货,其中的一部分货物会转运到那艘船上――你乘着卸货的机会下船过去。”
“好的,现在您再谈谈您要交给我的使命。”
“你的任务很简单:让荷兰人和澳洲人为敌――要刀兵相见。”
“越简单的任务越难做。”女人评论道,“给我多久的时间?”
“愈快愈好。”男人说,“大人的期望是在三四个月之内。”
“这太难了。”女人说道。
“三千两银子。”
女人一口回绝:“五千两。”
“三千五百两。”男人加码。
“五千两。一钱也不能少。”
“三千八百两,最多了――再给你的船一年免费的令旗。”这面旗价值不菲,打个折卖给任何一个商人所得至少在一千两以上。
“四千两,加一面旗。就这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