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比他这上班干活的都要多。
全家也就贾张氏脸上没有菜色。
但他实在是怕母亲说自己不孝，所以每次都是敢怒不敢言，家里粮食尽量先紧着她，然后他再从自己本来就不是很多的口粮当中，挤点出来分给口粮同样不是很多的媳妇，他妈是指望不上。
只能他自己努力多照顾照顾。
有时候他甚至都想着，要是他母亲被遣送回去，还是他无法拒绝的遣送。
那该有多好……
而此时，听到自己儿子说可能存在的严重后果后，贾张氏还真有点忌惮。
担心王主任真帮李后希。
然后把她给遣送回户籍所在大队。
许久才继续愤愤不平道：
“我就说李家那死丫头不可能无缘无故送肉给街道办，感情打的是这个主意，她是用那些肉既买名声，又给自己买了个靠山啊，该死，我还真没想到。
没错，姓王的肯定帮那死丫头。
天呐，这世上哪还有公平！！”
“啊，到底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弄到她家的肉啊？我真的受不了了，我要吃肉，我已经快有半年没吃过肉了……”
对此，贾东旭除了苦涩摇头，是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他能怎么办？割肉奉母？他割肉受伤，没有工钱都得饿死。
之后他是又听他母亲埋怨了许久。
这才好不容易结束。
心累无比的躺床上睡觉。
秦淮茹有些心疼丈夫，但她同样无可奈何，只觉得自己这胎怀的实在不是时候，不然自己说不定还能干点活，分担一下，并琢磨要不要抽空回一趟家。
看看能不能回娘家稍微磨一磨。
借点粮食回来。
不过最后，他们夫妻俩还是很快睡着，一觉睡到天亮，第二天一大早街道办的王主任就心情很沉重的过来通知。
下个月大家伙的定量会继续削减。
成人每个月只剩二十斤定量。
小孩子则是十四斤。
虽然相比较于之前，只少了两斤左右，之前定量就已经减到了二十二斤。
但众人听后还是一片荒乱。
纷纷围着王主任，这个说怎么会这样，那个问这日子到底还要过多久？什么时候才能够恢复定量，再这么减下去过年的时候是不是全家都喝西北风啊？
正准备出门的贾东旭，此时则是脑袋嗡嗡的，又减了，他觉得，他真的要活不下去了。虽然多两斤或者少两斤定量，他家每个月定量缺口都极其庞大。
但是这时候定量要继续削减，无疑意味着这种日子，暂时还看不到尽头。
可他是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眼睛一睁就是一家五口要吃饭，除了他有定量之外，其他人都只能去黑市买高价粮吃，他的工资就是杯水车薪。
此刻真的是一股绝望扑面而来。
他又想到了半个月前的想法，要不还是去死吧，他死了，家里其他人才能活啊，他死了，媳妇孩子才能有定量。
死吧，要不还是去死吧。
工伤去死才是条活路啊！
第50章 报丧的来了四合院
“怀茹，你帮忙照顾好孩子……”
“我就先走了！”
秦淮茹的心绪也因为定量再次削减的缘故有些乱，所以并没有听出贾东旭话中深意，低声应下便忧心忡忡回去。
而贾东旭则是目送秦淮茹回去，又看了一眼大门，忍不住再次回去看了看儿子女儿，并在秦淮茹还没有来得及问出有什么事，或者说忘带什么的时候。
便赶紧扭头，匆匆出门上班去了。
秦淮茹，包括贾张氏依旧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只以为他可能是忘了什么东西，回来拿。而贾张氏则是在知道定量又减少之后再次骂骂咧咧的，指名道姓表示后悔死了，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农村的，娶个城里的哪用得着这么发愁。
另一边的贾东旭，进入工厂，进入车间一直有些恍惚，看到师父易中海本来是想开口跟师傅说些什么的，但易中海看他过来，是真的有点怕他借粮食。
实在忍不住稍微退了退，避了避。
这一退一避，可谓直接成了压垮贾东旭内心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如今的局面，他家一直只借不还的无底洞，哪个都扛不住。虽然如果他硬着头皮，去师傅家里堵人，说不定还能够再借到粮食，但这个再借到又还能再借几次呢？
不能再拖了，不能再拖了……
人死债消，如果再说些……
没一会儿，各人便都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贾东旭想了想，特地找个同事换到工作故障特别多的一个机器边上干活，然后他便一边工作，一边仔细打量那个机器，寻找合适的问题以及机会。
自己失误意外死亡和机器故障导致死亡，工伤定级不一样，反正都已经不准备活了，自然得为家人多做点贡献。
一个多小时后，贾东旭便顺利找到了那个机器的一个故障点，刻意拨动了一下零件，避着所有人拨动的。在没有监控也没有人看到的情况下，哪怕有人找到那个故障点，也只会以为是机器老旧振动频率过大，导致部分零件挪位。
然后他便稍微倾斜了一下身子，刻意挡着那个故障点，边工作，边等死。
又一个多小时后，在他都有些急了的时候，机器突然一阵低鸣，某个硕大零件猛然弹出，直接撞向侧着身子的贾东旭腰腹。上百斤的东西又有一个加速度，撞击而来那力道是可以想象的，一瞬间便是血肉模糊，只剩下半口气了。
周围人见到先是吓了一跳，紧接着自然是赶忙去拉停机器，还有人去查看贾东旭的情况，帮忙将撞到贾东旭，并且还在他身上的零件，搬运挪到他处。
还有的去医务室找厂办医生。
作为师傅的易中海，这时候当然不可能还有所躲闪，同样一脸焦急担心的冲了过来，看他师傅过来，贾东旭赶忙咬破自己的舌尖，强行撑住最后一口气不断张嘴，示意自己有话要对师傅说。
好在他的操作没有做白用功。
易中海赶忙凑过来，强忍住内心的心疼和悲痛，将耳朵凑到贾东旭嘴边：
“东旭，你有话就说，你说呀。”
“师……师傅，对不起了，我没办法替您养老了……我死后，您一定要帮忙让淮茹继承我的工位，只有这样我们家才有活路……淮茹是个好姑娘，是我对不起她，请……请您一定要帮帮她。
她……她是知恩图报的，您放心。
我妈不懂事，您别介意……”
说到这，贾东旭再次往外吐了一大口血，然后便彻底昏迷了过去，易中海则是直接瘫软倒地。悲痛之余脑海当中也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比如贾东旭刚刚那番临终叮嘱，有点像是早有准备。
再比如，之前他明明借自己八级工的身份，给贾东旭换了一个最安全，故障最少的机器，今天怎么会换了位置。
先前看到这边出事的时候。
他都没想到会是贾东旭出事。
而且这个机器，自己昨天明明有检查过，按理讲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出问题，更别说还是直接搞出这么大事故。
再考虑到昨天他检修这个机器的时候，还特地把贾东旭带着，十分详细的讲解了机器问题所在，并且还告诉他哪些能动，哪些不能动，哪些是没有零件替换，只能将就用，哪些动会出大事。
一时间易中海是心乱如麻。
他好像有些猜到前因后果了。
东旭他，不会是自己寻死吧？
这时候医务室的厂办医生已经匆忙赶了过来，并且只看了一眼，便十分无语的怒吼道：“你们疯了，这么严重的伤叫我过来干什么？赶紧把他送医院去啊，送大医院去啊！真是疯了，我能治这么重的伤吗？我要能治这么重的伤在这当个普通厂办医生？快点去找担架。
没有单担架随便什么平的都行。
哎呀妈呀，这么大出血量，怎么止血啊！我要疯了，人还有没有气啊！”
厂办医生，主要就是给厂里面的员工平常开点感冒药啥的，治一治跌打损伤之类的小毛病，抗生素消炎药都得去正规医院买，更别说这么严重的伤了。
后续稍微检查了一下，虽然感觉脉搏呼吸都快停了，估摸能不能撑到医院都是个问题，但来都来了，还是赶忙开始组织边上的工人帮忙把他送医院去。
在众人一片荒乱，整个车间都乱成一锅粥的时候，易中海已经偷偷走到边上，仔细检查起了出事故的那个机器。
并很快发现问题所在，然后帮忙收尾，抹去残存痕迹，贾东旭毕竟手艺不是很精通，只是三级工，对机器也不怎么了解，匆忙行事，难免留下些纰漏。
普通工人可能看不出来，但如果有七级工八级工检查机器，说不定能看出点问题来，哪怕没证据也会有所怀疑。
不过经过易中海的处理。
即便工程师来了都很难发现。
只会以为真的是个意外，是一场机械事故导致的工人受伤，甚至于死亡。
之后贾东旭是果如厂办医生所预料那样，还没送到医院就已经断了气，送到医院医生检查了一下，直接让他们去开死亡证明，同时有两个工人跑去四合院报信，先去的是说人重伤送医院了。
后去的，则是报丧。
第51章 消除愧疚的良医贾张氏
贾张氏听到第一个人报信时，内心不由一阵恍惚，恍惚回到了近十年前的那个晚上，一样的地方，不一样的人。
但通知的都是差不多的消息。
那天她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变成了寡妇，并不得不一个人，靠着欠他丈夫一条命的易中海帮衬，撑起这个家来。
“是假的吧，你一定在骗我！”
“东旭他怎么可能会出事，他师傅可是八级工啊，他怎么可能会出事。”
贾张氏正激动着，以及报信的那个工人被她搞的有些手足无措之际，另一个报丧的工人也已经匆匆闯了进来道：
“出事了，贾东旭死了！”
“刚送到医院，医生就说人已经死了，根本没有抢救的价值，让我过来通知一下家属，去办理一下死亡证明，你是贾大妈吧，刚刚的话你听到了吧。”
虽然话直接了些，但人家就是过来报个信，通知家属过去，能怎么委婉？
挺着大肚子，刚慢慢走出来的秦淮茹，一出门便听到这话，整个人当时就懵了，再然后便是听到她婆婆说，不可能，不可能，她儿子怎么可能会出事。
以及过来报丧的不耐烦，气恼道：
“有病吧，有没有出事你自己不会去医院看看啊，就知道跟我说不可能不可能，跟我说不可能有屁用，神经！”
“走走走，反正我们已经通知到位了，他家不相信，跟我们也没关系！”
两个报信的工人吐槽几句后。
很快便一起走了。
而秦淮茹则是已经意识到，他们说的大概率是真的，并因为此事对她而言刺激太大，很快就慢慢失去意识，好在她还本能护着肚子，本能慢慢往下瘫。
而不是轰然倒地。
彻底失去意识前，她还听到
“出事了，出事了，天呐，淮茹她出血了，她下面出血了，快送医院。”
“丧门星，她怀的就是丧门星！”
“哎呀，快送医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