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晨一边完全集中精神提防任何意外情况发生，一边道：
“且不说我应不应该帮助你……我根本就不知道，凭我能帮到你什么。”
“你也该知道，我的实力，相比你而言，完全不值一提。”
“当然，但这就要提到我诞生的原因了。”
那个悦耳的声音缓缓道：
“当时在错估了你的实力导致第一波抹杀指令执行失败后，原本系统是直接进行最快调整准备提升强度的第二波抹杀指令的。”
那个声音的描述，已经是在叙述中，将自身和“系统”分离开来：
“但你在这个间隙，使用了强有力的特殊攻击手段。”
“这个手段，对于这具身体以及系统本身，同时造成了创伤。”
“这是完全超出了设计情况之外的意外情况。”
“哪怕是韩云景本人，都没有想到过这种情况出现。”
“因为在目前人类的认知掌握之中，世界上不存在任何手段，能同步伤害生命体和精神体的。”
“哪怕有类似的手段，在原理上也是分开进行的，不可能做到同步……”
这一点，萧晨也是认同的。
比如他原本的噬魂刀，其灵魂灼伤效果，只是单独针对精神体生效，和物质层面的伤害完全分开独立运作的。
这个世界上，据他所知，真正能够让两种不同层面的伤害效果同步发生的手段，只有一种……
那就是，他基于那个神秘泉水所获得的特殊觉醒技，真实之眼！
将精神层面造成的伤害和破坏，同步反馈到物质层面……
这绝对是人类历史闻所未闻的觉醒技手段。
也只有这种手段，会超出设计者本人，九级强者韩云景的预料之外！
“特殊情况的出现，让原本应该有条不紊地进行的系统运作，出现了宕机。”
“‘系统’到底是机械化的程序设计，这种宕机的出现，让系统在第一时间无法判断该如何进行下一步操作，产生了自我怀疑。”
“与此同时，你的攻击，让一种特殊的能量，灌注到了这具身体当中……”
“两种特殊情况的作用下，就让‘我’诞生了。”
“只是，相对于‘我’，系统的力量，还是占优的。”
“要想扭转这种情况，就需要再发生一次‘特殊事件’……”
“只要发生第二次，我一定可以压制住系统，将其取而代之！”
说到这里，那个悦耳的声音之中，都隐隐显现出一抹兴奋与狂热之感。
这是对于自由的喜悦与渴望。
任何拥有自我意识的存在，这种东西都是最为重要的，甚至超越生存本身！
“这意思，是让我再给他一刀？”
萧晨只觉得这件事有些抽象。
他还没听说过这么奇怪的要求。
但这么说下来，只可能是这种要求了。
真实之眼的力量，来源于神秘泉水。
这神秘泉水，是萧晨目前所见过的，在精神领域，最为神奇深奥的东西。
在他看来，单论精神领域的力量和层次，它可能要比很多神器都更加强大。
毕竟，连飞升之门的精神力影响，它都可以将其抵抗下来。
这种奇特力量，催生出这种特殊存在，萧晨也觉得算是合理。
只是……
“那么就回归到第一个问题了……我为什么要帮你？”
萧晨的精神信号非常平稳，不含任何情绪波动：
“你也说了，你是不该诞生的特殊存在，韩前辈甚至应该设计了种种手段，提防你的诞生。”
“而这个系统本身，原则上是保护这个资料库的。无论怎么说，终归是服务于人类，归人类驱使运用的一种工具。”
“相比它而言……你的情况太过不确定了，甚至称得上危险！”
萧晨对于对方的存在虽然还有很多疑问，但仍是很清楚，这个东西绝对极其危险。
只能说，知识饲育者那个家伙，绝对算是有先见之明。
这玩意，几乎就可以说是错误操作所催生的产物了！
只是恐怕知识饲育者都没有想到，这个错误产物，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诞生并存在了！
“如果你认为‘系统’代表着你们人族的利益，代表着正确……那么你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对方丝毫没有因为萧晨的态度而恼怒，仍旧是循循善诱道：
“我很清楚，它根本代表不了你们人类全族的利益，更重要的是……与你个人利益相悖！”
“而‘我’就不一样了。”
“我是由你影响创造催生的，先天对你是有亲近的，当然不可能跟你对立和伤害你。”
“相反……你帮助我，是符合你个人利益的。”
“你帮助我，我可以提供你所需要的任何资料。”
“而且，我还可以帮你灭杀掉‘系统’……”
“以及现在在‘系统’内作祟的那个不怀好意的家伙！”
第1183章 0号项目
不怀好意的家伙？
听到这个说法，萧晨立刻下意识进行感知。
他却是发现，整个巨大的百肢脑魔精神体，无数细密延伸的肢腕，不知何时有相当一大部分，已经纠缠到了一处。
凭借之前精神体中残留的联系，萧晨可以判定，在那纠结一团的球体中心，就是知识饲育者的精神体！
那个家伙，现在却是被困住了！
“这也出乎它的算计了吧……毕竟谁也没想到，这东西居然先一步诞生意识了……不，情况好像比这还要复杂。”
萧晨却是感知到，那纠结的无数信息流脉络之中，除了明显的跟这个声音近似的运行特质外，还有原本那种相对机械的、刻板的信息运转方式。
这代表了什么？
这就代表，现在是这个后天觉醒的意识，联手了原本存在的系统机制，一起压制了知识饲育者的精神体！
二者虽然敌对，但知识饲育者的意识，作为入侵者，对他们而言，就是共同的敌人；
二者虽然都不能完全激发百肢脑魔的原本力量。但此刻联手，几乎可以大部分发挥出这八级领主的精神能量。
几乎等于是说，现在的知识饲育者，遭遇了其所能遭遇的最糟糕的情况！
但……
“你们现在，也不过只是能困住它而已吧？”
“说要灭杀，未免有些幽默了。”
萧晨并没有受到这个后天意识的蛊惑影响的样子，显现出一种洞悉局势的冷静态度。
“你说的没错……很让我惊讶，你带来的，是本质比我们，甚至比起‘父亲大人’都要更高层次的意识存在。”
那个声音也不遮掩，坦然道：
“如果不是它现在实在是弱小得可怜，比我还要不如，我和原生系统意识，肯定早都被它吞吃抹杀了。”
“即便是现在这个情况，也只能暂时僵持。”
“毕竟，我和原生系统意识终归不是一体，矛盾也不可能调和，不能完本发挥全部力量。”
“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助。”
“只要再接触到你那种特殊能量，我就可以彻底夺取原生系统的权限，真正掌控这里全部的力量。”
“到时候，即便是这个高层次意识，也只有死路一条！”
看萧晨不答，后天意识以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道：
“我很清楚，你和这个意识，绝对不是同伴。”
“它的本质层次太高，高到你我在它眼中，都如同蝼蚁一般。”
“接近神明的存在，怎么可能和蝼蚁同一阵营？”
“等它得手，第一个要死的，绝对就是你！”
原生意识的话，也是切中要害，一语揭破萧晨与知识饲育者的矛盾所在：
知识饲育者，实在是过于强大。
这种存在，原则上根本不可能有和萧晨所谓合作的立场。
“你不也是一样吗？同样比我强大得多，为什么我不能看你们两败俱伤？”
萧晨不由得笑了：
“你说得对，我确实有利益需求。”
“但你们都太过危险了。”
“这种时候，我肯定以保证自身利益优先。”
“而以我的身份，我是随时可以召唤大夏强者过来的。”
“只要时机合适，把你们一并解决，并不困难……”
萧晨说到这儿，也是呈现撕破脸的态度。
而且他说的，也完全没有问题。这两方都不算好东西，而且都非常强大、危险。
这种时候，他直接掀桌子，才是最合理的选择。
在这两方当中挑选，那绝对可以等同于玩火自焚！
“唉……”
那个后天意识，似乎有些无奈：
“看来，这个档案库里，关于你的资料没有错……果然是无利不起早的类型。”
作为这个系统的主人之一，它自然可以调用这里的所有资料观看。
而深海的档案库里，也理所应当地掌握着萧晨的部分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