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是知道小婉的情况的。”
短暂的失望过后，虽然得到了沐小婉的承认，但萧晨反而是生出了些许怀疑。
或许，这并不是真正的成品。
“小婉，你确定这个东西，真的具备治疗所有感染者的功效？”
“当然！”
沐小婉瞪大了眼睛，点点头，似乎因为萧晨不相信她而显得有些急切。
不过沐小婉并不笨，最初激动的情绪过后，立刻就意识到，萧晨的问题，用意不是字面上的意思，也是立刻道：
“不过，这个药剂的治愈效果，必须由我实时提供的精血制成的母本才能生效。”
“而白姨尝试了很多种方式，最终确认了，我的精血只在刚刚抽离我身体的时候，才能在这份药剂中发挥作用，而且不能用任何形式储藏以保存效果……”
“尝试？还很多种方式？她想干什么？！”
还没等沐小婉说完，萧晨手掌发力，身边的桌案，直接是化为了齑粉。
他的瞳孔当中，仿佛有实质的火焰在升腾一般。
他是真切地发怒了。
多次尝试，岂不意味着，沐小婉也是多次被抽出了精血？
虽然不知道沐小婉精血的概念，但萧晨完全可以确定，绝对不是普通人稍微放点儿血献点儿血的概念。
恐怕很大概率，这是要伤及沐小婉的根本呢。
这种情况下，白薇居然还多次尝试？
一时之间，萧晨几乎杀了白薇的心都有了。
“哥，你别急。”
沐小婉看萧晨突然暴怒，也是不由得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
“白姨的实验频率是考虑了我的身体情况和恢复周期的，也给我准备了她特别研制的营养品帮我恢复……”
“行了，先别说这个了。”
萧晨阴沉着脸，摆摆手打断了沐小婉的话。
不是他敏感应激，实在是他本来最担忧和害怕的，就是沐小婉沦为试验品的可能性。
结果白薇这儿的情况一定程度上兑现了他的担忧，他哪能不生气？
再让沐小婉在这事儿上说下去，他就真要动手找出白薇了。
“哦……”
沐小婉扁了扁嘴。虽然萧晨突然发火吓了她一跳，但最初惊吓之后，沐小婉反而心底有些喜不自胜。
因为哥哥之所以这么生气，显然完全都是因为太过担心自己了而已。
“对了！我记得白……额……她说过，这个东西很难复制，所以只保留成品样本了。实际上动用我的血液，原本也是父亲留下的可能方案之一。”
沐小婉赶紧转移话题道：
“应该说，父亲早就确定我的血液是有效的。但他一直以来致力的，其实还是找出能替代我血液的等效素材。”
“据说二十年前，如果以此为标准判断，他其实是已经成功了的。”
“但一方面，那份配方，就她所说，已经失散。而另一方面，那也不是父亲最终的目标……”
“哦？”
萧晨微微皱了皱眉头，思维也从刚刚的情绪当中抽离了出来：
“那父亲的目标是什么？是能制造出让你也可以恢复的治愈药剂配方，还是说……”
“这个初版药剂配方，存在着一定问题？”
沐小婉有些懵懂，萧晨则是直接问道：
“我很不理解的一点是……如果你的精血真的能有制成感染治愈药剂的功效，为什么早些年没有任何治愈感染者的案例在？”
“我现在权限已经很高了，调查过很多保密级别相当高的卷宗，但从没有看到任何相关情报。”
“难道说……这需要你本人成长到一定级别，才会有如此效用？”
“父亲怎么判断的这件事？单纯依靠他的技术能力进行推算，还是说……这件事，有先例呢？”
沐小婉有些茫然地摇摇头，萧晨却是眉头越发深皱：
他越发觉得，慕千雪一直在查找的当年幕家的灭门事件，恐怕比起想象中还要更加复杂。
沐小婉的血液拥有如此效力，让他想到了一些很可怕的可能性。
第1123章 契机
“哥，你在想什么？”
沐小婉看萧晨脸色有些阴沉，不由得好奇问道。
“小婉，你对你家人的事情，知道多少？有什么看法？”
萧晨转过头来，对沐小婉问道。
“家人？我只知道上次千雪姐姐说的事情，多的并不清楚。”
沐小婉对于牧家的血仇，倒是没有太多的感觉。
她没有这方面的记忆，在成长过程中，也没被灌输过相关理念。等上次从慕千雪口中知道这件事，沐小婉的人生观念和认知已经基本成型了。
灭门仇人如果在沐小婉眼前，她自然会毫不犹豫出手将其斩杀。
但她不会像是慕千雪那样疯狂和执着地去调查这件事。
她很清楚自己的情况，跟在萧晨身边，已经是很大的麻烦了，更别说调查这件事了。
在她眼里，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比萧晨重要，哪怕是她所谓的亲人。
不过此刻萧晨提起，她也是不由得皱起眉头：
“哥哥，为什么又提到我家人的事情了？”
“唉……当年你们牧家灭门的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我应该听千雪的，不该让你入京的。”
萧晨捏了捏眉心，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
“我们牧家灭门，不就是因为我们牧家的血统很稀少且强大吗？”
沐小婉疑惑地反问道。
“如果……你们牧家人的血统准确来说，是你所拥有的‘王血’，拥有治愈感染者的潜力呢？”
萧晨此言一出，沐小婉当即微微张开小嘴，瞳孔猛地收缩：
“你是说……”
“正如当时千雪怀疑的那样，恐怕，我父亲出事，和早年牧家出事，是同一势力所为。”
萧晨叹了口气：
“最大的嫌疑，自然是感染派。”
“当然，在知道其他国度存在的情况下，这个嫌疑范围还可以进一步扩大。像是倭国人，也有很大嫌疑。”
“在接触过很多高层级的人物和隐秘之后，我对这件事隐隐有一些认知。直到现在，才把这些点串联起来。”
“感染治愈药剂这件事，确实会影响很多人的利益。但是你们牧家的秘密，恐怕隐藏的很深，哪怕是这些势力，大概率也没有掌握。”
“恐怕，有比我们先前想得更加强大，立场更加极端的存在，在推动这件事。那些利益受影响的势力，充其量就是帮凶，顺势促成了这两次事件的发生。”
沐小婉皱紧了眉头，忍不住开口问道：
“大夏的敌人吗？”
因为一起备战可能要跟其他国度展开的竞争，沐小婉对这件事情，也有了一定认知。
“就怕……不止于此……”
萧晨意味深长地微微摇摇头。
比起国度间的竞争，那些神器和所谓的特殊体系，显然隐藏着一些更加恐怖的秘密和威胁。
看着萧晨如此沉重的表情，再想到萧晨之前的话，沐小婉不由得有些紧张地道：
“哥，你不会又想把我送走吧？”
“不。”
萧晨却是没有丝毫犹豫地摇摇头：
“现在全大夏可能都没有比我身边更安全的地方。”
“而且……恐怕你已经在一些有心之人的视野范围内了。”
“只是这些人，在等待着某个契机。而那个契机，可能已经非常接近了。”
沐小婉有些懵懂地眨巴着眼睛看向萧晨：
“那现在……”
“你继续按照我的安排训练和修炼就好。”
“我这边做好准备就是……”
…………
“大人，几件事情都已经办妥了。”
帝京郊外，某处山坡之上。
段先生在树林边缘处，恭谨道。
“不错。”
树林当中，苍老但隐藏着几分暴戾之意的声音响起：
“这一段时间，你都不用来见我了。”
段先生微微一愣，神经都是不由得绷紧起来：
“那接下来……”
“继续披好你之前的皮，静静等待机会。”
“机会到来，就按照之前的计划部署开展就好。”
段先生越发感到一头雾水：
“您说的机会是指……”
“呵呵，时机到来，你自然会知道的。”
一阵阴沉的冷笑过后，树林再度归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