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家伙，差点弄死老子。”
几个队员不忿，又拔出刀插了几刀，只不过，根本没有插进去多深。
“这家伙，真是硬啊！什么时候我成了觉醒者就好了。”
队员的无心一言，却让旁边听着的刘振海瞳孔一缩。
他扒拉开队员，走到最前面，仔细打量着2号感染者的面部。的确，满是弹痕，就连下巴和嘴都被打烂了，但是……它的脑壳非常坚硬，上面有两个弹孔，两颗子弹嵌在颅骨上，无法深入。
刘振海想起萧晨的话语，手中的烟头掉在了地上。
这种程度，根本杀不死2号，虽然嘴和下巴都烂了，但它大脑无损……
没有人比刘振海更清楚2号的恐怖之处，也不知道他突然凝重是为了什么。刘振海叫来楚红袖，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两句。
不知是听到了什么，楚红袖表现出极大的反感，瞪着刘振海半天，据理力争。
然而，在刘振海坚持的目光下，不情愿地冷哼一声。
望着楚红袖离去的背影，刘振海眯起眼睛。
他真的很想知道，萧晨到底隐藏了什么。
……
“我回来……”
萧晨的啦字还没出口，就感受到一个柔弱瘦小的躯体，牢牢地抱住了自己。
沐小婉已经换掉了带血的衣服，换上了一身打着补丁的亚麻裙子，脸上还带着泪痕。
“哥哥，我是不是杀人了。”
她颤抖着，两只柔软洁白的小手无助地抱着萧晨的腰。
身体轻微颤抖，显然是吓坏了。
萧晨的神色柔和下来，他看到桌上摆着几道小菜，正是之前他们没吃完，沐小婉刚热的，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他没有说话，只是摸着妹妹顺滑的头发，良久她缓和下来。
“你想什么呢，那是感染者……”
萧晨刚说完，就意识到不对。妹妹把感染者当人，是因为，她自己也是感染者啊。
“如果你不动手，死掉的就是我了，你想要让哥哥死吗？”
果然，这句话一出，沐小婉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不要不要，如果哥哥死了，我，我……”
她就好像真的看到自己失去萧晨了一样，眼圈通红。
“那就是啦，你做得很棒了。”
萧晨心中微微叹息，虽然妹妹懂事早，也能知晓自己一切的安排，是个非常聪明的小姑娘。但是，她毕竟今年也才13岁而已。
“来，吃饭吧，我都饿了。”
萧晨拿着遥控器打开老旧掉色的家电，调了半天，终于从雪花点，变成了一部动画片。
兄妹俩，坐在沙发上，端着盘子看了起来。
就这电视机，还是他在城里电子垃圾厂里，省吃俭用淘来的。
不过，它也成为了兄妹俩为数不多的快乐源泉。
年纪小到底是有好处的，沐小婉被萧晨安慰之后，乖巧地坐在沙发上，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动画片。
没多久，就被里面幽默有趣的情节逗笑了。
“哥，火箭队也太笨了，每次都抓不到皮卡丘。”
“是啊，两个大人，都不如小婉呢。”
兄妹俩吃着，看着，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道人影已经悄然落在窗边，仔细地观察着屋内的画面。
两兄妹互相让着盘子里为数不多的五花肉，看着电视发出纯真的笑声，没多时，他们好像是累了，互相依靠着，在那张翻毛的旧沙发上，呼呼睡着。
妹妹靠着哥哥，哥哥搂着妹妹，电视里的动画片不时被雪花点覆盖，这不到三十平米的小屋里，好像是两个孤独的灵魂，互相搀扶，互相取暖。
窗外的那双眼睛，不知道何时有些泛红，悄然关掉摄像笔，轻巧地离开了。
她带着怒意，在街上狂奔，等刘振海看到她的时候，有些愕然。
这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这么回来了？
“我真不知道你这脑子回路怎么转的，你自己看吧！”
刚才的人，正是楚红袖，她到的时候，兄妹俩已经开始吃饭了。
刘振海联通了屏幕，看着兄妹俩吃着寒酸的食物，对着数十年前的动画片咯咯发笑，而后睡在那简陋的沙发上，一时间，也沉默了下来。
第12章 采访小能手
面对楚红袖杀人般的目光，刘振海苦笑了一声。自己让她去跟踪萧晨观察，她百般不乐意，但还是去了，最终观察到的结果，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这好像，就是一对互相取暖的孤儿兄妹。
是的，孤儿，他刚才已经通过执法者系统调取了萧晨的资料。
上面显示了萧晨和沐小婉的身份，都是孤儿，虽然档案是三年前才录入居民系统的，但这也算正常。
在贫民窟里，多少人都没有记录在案呢。他估计，萧晨也是三年前进入高中，才有的正式档案。
“人家救了你的命，你这疑神疑鬼的劲儿啊。”
楚红袖说完，刘振海双手举起表示投降，悄悄将她拉到旁边，塞了一张银行卡过去。
“我上个月工资，可全在里面了，剩了七八万吧，帮我给那个孩子。”
刘振海略显愧疚地道，楚红袖愣了一下。
虽然刘振海是职位最高的，每个月还有觉醒者津贴，但作为觉醒者，消耗的资金也比普通人大多了，光是补品、原石就是不菲的数字。
更何况，受伤了还得治病，那更是天文数字。
她嘴上责怪刘振海，但其实她知道，刘振海每个月赚的钱，大半都去接济老家那些穷困的乡亲了。
“充什么大头，我号召一下，让队里给凑凑。”
“别。”
刘振海连忙阻止了她，看着那些忙忙碌碌的队员，忍不住又点了根烟。
“兄弟们出生入死的也不容易，他们才挣几个钱？都有家有业的，不像我老哥一个，要愿意，你再出点儿给那俩孩子送去。”
刘振海说完，不等楚红袖说话，摆摆手就和队员一起干活儿去了。楚红袖看着他因为伤势而略显蹒跚的背影，握了握手里的银行卡。
……
C区的感染者死光了，这个消息没出两天就不胫而走。
不过，为了清查危险，还是用了十天才解开C区的封锁。
也幸亏萧晨手握生命晶体，而且这生命晶体经过测试，沐小婉可以分多次吸食，否则的话十天足够把他吸成人干了。
除去2号的那块生命晶体之外，包括1号感染者在内的其他晶体，已经被两人吸光。
萧晨现在很想参与测验，看看自己的原力值到底多少了。因为这十天过去，他感觉整个人的力量、速度，精神状态，都比之前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统计数据得知，总共有12个普通居民被吞吃掉，还有6个居民遭到感染成为丧尸。
这种被感染的普通人，也需要焚烧处决，萧晨也前往了现场。倒不是为了看热闹，而是为了去捡生命晶体。
可让他惊讶的是，被焚烧的六具尸体中，只有一个看着很粗壮的男人，产出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晶体。
其他五人的尸体，一点都没有。
“或许，这个和我的原力增长有关系。”
他自身的原力越强，普通尸体就越难产生晶体。这就像打游戏，人物等级高了之后，再打小怪就没经验了一样。
回到家之后，萧晨还接到了来自班主任老宋的电话。
“萧晨啊，你没事儿吧？”
“哎呀没事儿就好！可吓死我了。”
“过两天就要进行测试了，你得赶回来啊，哪怕不能觉醒，原力值高一点毕业，也好找工作不是。”
老宋是个喋喋不休的男人，但对萧晨一直不错。刚开始入学的时候，缺少生活费，是老宋悄悄给他垫付的，都没和他说过。
后来萧晨才从别人口中得知这笔费用，老宋还根本不承认。
“要测试了啊。”
看着乖巧地收拾家务的沐小婉，萧晨突然眉头微皱，凝重了起来。
这些天，不光是他自己，沐小婉的力量、速度也出现了巨大的进步，参考着沐小婉，萧晨也觉得自己原力值绝对今非昔比。
但这就出问题了。
自己在上一次测试的时候，原力值只有七十多点，如果这一次突然暴涨，那会不会引起怀疑？
萧晨没法不多疑，家里有个感染者妹妹，官方对于感染者的态度又是赶尽杀绝，他早已经习惯了提前想好可能发生的危机。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萧晨弟弟，在家吗，我是楚红袖。”
楚红袖不是自己来的，还带了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
她看着妆容比较正式，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见到萧晨之后眼前一亮。
“这是？”
“这位是江城时报的赵记者，听闻这次行动有你参与之后，想采访你一下，做一篇专题报导，没问题吧？”
楚红袖也有自己的打算。
对于萧晨兄妹这样的贫困户来说，钱是一方面，机会也是一方面。即使不是觉醒者，毕业了之后，有这样见义勇为的履历，也会是企业招聘时候的一大亮点。
萧晨本想拒绝，因为这不符合他低调的原则。
但是，他突然想到，这貌似是自己解释原力值暴涨的一个机会？在脑海里构想了一下说法之后，便欣然应允下来。
在给萧晨和楚红袖拍了一张带着“见义勇为”锦旗的合照之后，楚红袖放下一张卡，还有一小包原石，就离去了。
余下的时间，则是交给了萧晨，和这个赵记者。
打量着萧晨的房子，破旧的家具和装饰，赵梦眼前越来越亮。
孤儿，在校生，贫民窟居民，拯救执法队，这些要素叠加在一起，足够她写出一篇亮眼的新闻了。
在接下来的采访里，最让赵梦惊喜的，还是萧晨的“上道”。
对于贫民窟恶劣的环境，官方的无视等，基本闭口不谈，没有半句抱怨。而对于官方处理的迅速和执法队的负责，大加称赞。
都不用赵梦提醒和刻意引导，萧晨就完全规避了那些可能无法展示的内容。
这不就是上道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