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觉得，比起对付自身，这可能才是倭国人那次行动真正的目的。
“你不太用担心这件事情，它也不是你想象意义上的解封状态，甚至它本身，也不是普适意义上的兽皇……”
石国钧摆摆手道：
“总之，因为一些变化，它的状态发生了改变，而我也可以直接接触到那面镜子了。”
“倭国人不可以再动用这件神器，我却是可以利用它做到一些事情……”
石国钧说到这里，忽然话头一转：
“根据军方和执法局的联合调查搜集的情报，我大概可以确定，你是被他们利用了八咫镜在地下之都形成的投影环境，和帝京本身的联系，将你传送了下去。”
萧晨略微点点头，这也是他当时推测的情况。
否则他也不会尝试选择利用这种联系返回地面。只是小婉的乱入和那巨大龙头的出现，打乱了他后续的计划执行。
不过石国钧说到这里，萧晨也是猜到了对方想表达什么：
“你是说……你就是利用这种方式，将大量的灵物，和类似这异星之脑的存在，转移到了大夏地表之上，形成了渊化区？”
石国钧略微点点头：
“其实，坊间的猜测，也有道理。大战之后，大量死亡的变异兽和觉醒者，所带来的原力影响，确实可以促进所谓‘渊化’现象的形成。但仅仅这种先决条件，并不足以形成这种现象。”
“我所转移的这些东西，是决定性的影响因素。”
萧晨终于也是知道了，为什么会有这些渊化区的形成。
可他还有一点疑惑：
“但，这么多的灵物还有这种东西，是从哪里……”
“你应该知道，帝京下方的异常区域，并不只有一层吧。”
石国钧意味深长地笑道。
第1002章 不破不立
自从萧晨上次被突然转移到帝京地下之后，回到帝京的他，也是搜集打探了很多地下之都的情报。
与地下之都相关的情报，很多内容并不一致，可靠性存疑且存在冲突，但有一些事情萧晨大概是能确定下来的：
神秘，危险，资源丰厚，而且疑似不止一层存在。
只是对于第一条，萧晨其实是有些存疑的。
因为仅仅这一层“黄泉界”，就同时有着神器和变异兽皇的存在……
如果还存在其他层次，那该有多少的危险和机遇？
萧晨难以想象。
然而石国钧现在的话语，却坐实了这一条情报的真实性。
“你是说，很多突然出现在大夏境内的灵物和这种特殊的原器，是你从的其他的地下空间层面中转移出来的？”
萧晨从石国钧的反应，基本可以确认这一点，但却有着更大的疑惑：
“可是……地下层与层之间，无论是性质差异还是空间距离，应该都比较大吧？那面镜子，能影响到这么多区域吗？”
“更不要说……还能将其投射到大夏如此广泛的区域内？”
萧晨觉得有些难以相信。
哪怕石国钧很强，这件事情也是显得太过匪夷所思。
“如果……单凭我的实力，加上这神器镜子，确实还不够做到这一点。”
“但有军令如山配合……就不一样了。”
军令如山！
军方神器！
说实话，比起那所谓的八咫镜，更让萧晨真正忌惮的，还是这枚小小令牌。
镇压龙首兽皇，千里之外封锁一切，都是简直无法揣测、无法形容的无边威能。
只是……
“这，就是你现在如此虚弱的原因所在？”
萧晨微微皱起眉头：
按照石国钧的这个意思，等于是他一己之力，催动两件神器，完成了这件听起来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然而即便石国钧是天启境觉醒者，一次催动两件神器，恐怕都是极其巨大的负担。
会变成如今这个状态，也就并不稀奇了。
“怎么样？是不是有一些感动？”
不知道为什么，萧晨只感觉这次见到的石国钧，虽然苍老、衰弱了不少，但在情绪状态方面，似乎和以往的差别更大。
以往他和石国钧接触，几乎是感觉不到任何从这个人身上流露出的真实情绪，完全就不能看穿或看透，给他一种看似温和的冰冷之感，仿佛是一台被钟司令选定遗留下来，专门为了坐镇华夏、坐镇军方的一台完美机器一般。
而这一次，石国钧反倒是流露了很多人性化的情绪出来一般。似乎比起之前，对自己更加亲近了的样子。
但萧晨却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听到石国钧这么说，更是皱眉道：
“如果您问我的意思，我只能说……您这简直是胡闹！”
“你知不知道，这一次有多少觉醒者，因为渊化区的事情死亡？”
“光云荒行省，顶层战力，就失却了三分之一吧？更是少掉了一位神威境强者！”
“这么激进的策略，真的合理吗？”
“更不要说……”
萧晨顿了顿，语气中透了点儿森然之意：
“你哪怕再怎么冷血，把其他觉醒者们当作耗材也就算了。”
“但你这算是什么情况？”
“你难道不知道现在的你对于整个大夏的重要性吗？”
现在的石国钧，对于现在的大夏而言，无论对内对外，重要性都是不言而喻。
对外，变异兽随时可能再度压境；对内，不仅是有感染派、倭国人这两股强大势力蠢蠢欲动，那些世家势力乃至长老会组织，也全靠石国钧一人强势镇压。
可以说，他就是大夏现在真正意义上的擎天柱。
如果石国钧出了什么意外，萧晨简直不敢想象情况会糟糕到什么程度。
绝对可以说是对于整个大夏的倾覆之灾！
“呵呵，我并不是司令那样的人，只是运气好一点儿而已，你们把我看得太重要了。”
石国钧微微摇摇头，眼底闪过一抹奇特的色彩：
“其实，这一次，我不光是为了大夏掠夺资源而已。”
“虽然将它们投射到大夏各地，跟我大夏觉醒者和变异兽群阵亡后产生的原力反应结合，确实会进一步激发出更多的资源。”
“但由我统一掌握在手里，再进行进一步的分配，似乎的确是更加安全，和合理的选择。”
萧晨微微点点头：
这也是他对石国钧不满的来源之一。
既然石国钧有办法将地下之都乃至更深层的资源转移出来，那由他统一分发处理就好。又何必要多此一举，徒增内耗？
这种手段，似乎太过冷血了一些。
“我刚刚说过，我也不是很重要的人，只是运气好了一些。”
石国钧揉了揉太阳穴，但眼底里骤然闪过一抹锋芒之色：
“但你应该清楚……运气好，就是对我大夏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中规中矩地积累资源，稳步提升实力，这种方式，根本没有一分一毫能够破局的可能性。”
石国钧的话语，让萧晨心头不由得一紧：
听起来，整个大夏面临的危局，似乎比起之前他的预想，还要更加严重一些。
“而你说所谓的耗材……没错，很多觉醒者在我眼里，确实是耗材。”
石国钧意味深长地道：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能准确衡量自身实力和危险，一味被利益冲昏头脑，最终死在渊化区，那么他们哪怕实力不弱，也没什么价值。”
“这不仅仅是一场资源探索和掠夺的盛宴，也是一次淘汰赛。”
“这会很有效地筛选出那些天赋、运气和心智兼备的天才。”
“将资源集中到这样的人手中，才是对整个大夏最有利的选择！”
“大夏的未来……不可能只靠一个‘石国钧’来守护。”
“而且像是纪家破灭这种事……短期来说，是对云荒行省战力严重的消耗。但又何尝不是一次洗牌，何尝不是对于世家力量撬动的一个开始？”
石国钧言语间，脸上冷笑连连，隐隐透着一股疯狂的意味。
萧晨仿佛看到，这个人似乎想要燃尽自己，做出一番不破不立的大行动出来的样子。
第1003章 没有人能保障
到现在，萧晨终于是完全理解了石国钧这个人：
某种程度上来说，石国钧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在自己因为倭国的布置导致那神器八咫镜的情况产生变化之后，这个男人，不惜损耗大量的生命能量，一己之力驾驭两大神器，从帝京下方不知多少层数、多少维度的异常空间中，拖拽出了大量的资源和特殊原器，然后将其散步在大夏境内，和边防大战后特殊的原力环境结合，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渊化区。
他就利用这些渊化区，以近乎冷血的态度，从大夏全境的中级觉醒者当中，挑选运气、勇气、智慧和天赋足够强大之人，并将资源尽量集中在这些人身上。
甚至……
“我就在奇怪，为什么军方之前对渊化区的产生完全没有行动，甚至好像也没有什么研究在进行。”
萧晨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现在想来，这根本就是你故意而为之。”
“不仅仅不在官方层面上派遣军方觉醒者探索和掌控渊化区，反而放任其他各势力的觉醒者们大肆开展渊化区的探索行动。”
“甚至……那些关于渊化区的各种猜测和情报，恐怕都是由你背后主导，由一些调查军的隐秘力量推波助澜扩散开的吧？”
一经确认这件事背后的原因，萧晨便是迅速推测出了很多东西。
像是石国钧这样的人，目的性如此明确的情况下，又怎么可能做完最开始的事情之后就撒手不管，任凭事态自行发展呢？
“不错。”
石国钧微微点头：
“如果你能在事前就判断出这一点，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