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刘振海精神一振。
张天宝说完，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说出来了。一股强烈的恐惧涌上心头。
“他是不是和感染者有牵连？如果你知道他把感染者藏在哪里，现在也告诉我们。”
楚红袖不想浪费时间，因为眼前这人不是普通人，而是觉醒者，药力可能会消散得比较快。
“他……”
张天宝憋得脑门青筋都冒出来了，他咬着牙，口水淌了下来，整个人的表情犹如恶鬼。
说谎会死的威胁充斥着每一寸神经，但是，说完之后的代价……
张天宝好像想起了什么极度可怕的事情，骤然之间，他居然原力勃发，发出一声困兽一样的嘶吼。
“还想反抗？”
几人略微后退，刚想制住他，没想到，张天宝使用了觉醒技之后，身体缩小了一圈，身体还被绑住，但双手已经释放了出来。
“我不能说，我说了，会死得更惨，我不能说。”
他好像疯了一样，在药力和自我意识的矛盾下，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骤然回戳！
匕首顺着他的咽喉瞬间穿过！
第44章 僵局
“住手！”
刘振海三人本以为他要反抗，谁能想到这家伙居然要自杀！一个觉醒者，哪怕是犯了罪，毕竟没有真的杀人，最多蹲几年，他居然不惜自杀？！
几人此刻脸色都有些不好看，虽然录到了很重要的证据，但这种程度，最多恶心一下郑天豪。
萧晨没有说话。
沉默了几分钟之后，悄然将绿色光芒化为晶体，他获取了张天宝的信息。
“张天宝，在死亡和比死亡更恐怖的事情面前，他选择了自我毁灭。”
看见这个名字之后，萧晨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猜测，有些眉目了。
楚红袖一直惦记着萧晨的伤势，此刻第一个注意到萧晨表情变化。
“萧晨，你有什么发现？”
几人将目光投注过来。
“海哥，你仔细看，有没有觉得这个人很眼熟？”
萧晨指着已经死去的张天宝，刘振海压下心中的些许沮丧，仔细观察了起来。
如果萧晨不说，他还真的完全没感觉。这几天的审问、盘查，应对上峰压力，已经让他焦头烂额，哪里能注意一个完全不熟悉之人的长相。
但现在萧晨这么一说，他还真觉得死者有些眼熟，只是没有回忆起来。
“你认识？”
他心中升起些许期待。
萧晨笑了笑，眯眼轻声道。
“当初我们都以为张宁汉死在家门口，而且是被郑天豪处理掉的，因为他拒绝了郑天豪的某项要求，但后来，他不但活得好好的，而且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作证，给了你致命一击，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萧晨的问题，让刘振海有些回过味儿来，他示意萧晨继续说下去。
“如果只有张宁汉就罢了，但这个人让我确信了一件事情。”
“当初那个名单，我们都看了，而且我相信事后，你也去查阅了这些人的资料，看过他们的照片。当然，亏得这些人都是觉醒者，算是江城曾经有头脸的人物，我也查过他们的照片。”
“你再想想，他是不是和其中某个人，很像！”
这一句话，宛如平湖之中起惊雷，刹那间勾起了刘振海的记忆，他瞳孔骤然收缩，重新盯着张天宝的脸，呼吸一下子粗重了起来。
“张天宝？！”
见刘振海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萧晨松了口气，心中也有些佩服。
他查过屁的照片，只不过这样更好解释，倒是刘振海，记忆里真是不错。
“真是他！”
刘振海有些难以理解。
张天宝看着比照片上更老了一些，但大体的轮廓还是那个样子。
“怎么会这样，这些人不是被郑天豪处理掉了吗。”
楚红袖也懵了。
她是按照当初萧晨和刘振海思路在想这个案子的，按照当时的猜测，接受郑天豪建议的，变成了感染者，反对的，自然被他杀了。
“我们当初，很可能猜错了，这些拒绝郑天豪的，没有被杀，而是，成为了他的手下。”
刘振海只是思索了片刻，就已经认同了萧晨的这个判断。
“这么说，当初张宁汉的事情，是郑天豪给我们设的套？”
“应该不是，我不认为他能想得那么远。”
萧晨摇摇头。
当初张宁汉家门口的化尸痕迹，不经大规模排查根本找不到，如果不是他觉醒技发挥作用，刘振海想中这个套也太难了。
“我更倾向于是一个巧合，但郑天豪将计就计了，反手诉你一个制造假证据。”
“你说张宁汉被他干掉，我估计他当时已经快笑出声了。”
刘振海和楚红袖僵立原地，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所以我倾向于，郑天豪给了他们一个选择，要么接受，要么归顺变成他的手下。”
现场几人都沉浸在萧晨的分析之中，刘振海理顺了一下脑子里的信息，对于萧晨的看法再度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林旭东更是如此，今晚他觉得自己三观都要颠覆了，想想自己训练这帮孩子的时候，还缅怀了一下自己青涩无知的时光，现在看看，自己在他们之中好像有种傻子混进来的感觉！
“可惜，张天宝死了……线索又断了，虽然有他的口供，但这点证据太单薄了。”
要给一个人定罪，需要有完整的证据链。
刘振海经过一次冲动，最后是老局长给他收拾残局，他已经没资本再犯错了。
“不，我倒是觉得，他的自杀，给我们提供了非常有利的一个证据。”
几人再度将目光投注到他身上。
此时的萧晨浑身染血，脸色苍白，消瘦而英俊的面容在几个中年人眼里是那样青涩，但已经没有人把他当高中生看待了。
“如果他对那些问题毫不知情，那他说实话就好了，恰恰说明，这些上过郑天豪名单的人，知道郑天豪的计划，我们只需要再找到名单上的人，不给他自杀的机会就可以了。吐真丸，你还有吧。”
吐真丸自然还有，但问题是，上哪里去找这些人？怎么找？
虽然线索理顺了，但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难题，萧晨重新坐了回去。
虽然已经止血，但此前流失的鲜血太多，让他感觉身体阵阵发冷。
沉默的功夫，林旭东看着沉思的几人，嘴角抽搐，他本以为来学校教学生，是给自己放个假轻松一下，怎么就搅和到这种事里了。
看到几人都陷入沉思，为了避免给人一种自己很愚蠢的感觉，他咳嗽两声，感慨道。
“难以置信，本以为只是送学生回家，谁能想到吃到这样的惊天大瓜。我觉得吧，可以从郑天豪身边的女人着手，多少大人物最后都是折在三儿手里？”
“他那个赌场，可是美女不少啊，我不信他把持得住。”
没有人理他，林旭东的笑容僵硬在脸上，气氛更加尴尬了。
萧晨抬起头，无语道。
“老师，我一开始还觉得您挺酷的。”
林旭东：“……”
林旭东这么一搅和，倒是大家没那么沉闷了，只是最核心的问题，完全没有解决..
他们是在和时间赛跑，张天宝没有消息，郑天豪必然有所察觉，到时候再想找人，恐怕难上加难。
“你们说，郑天豪最重要的核心产业是什么？”
角落里，萧晨的声音再次传来。
第45章 要赌就赌大的
虽然不明白萧晨在想什么，但刘振海和他配合几次，已经习惯了他这种跳跃的思维。
“他有KTV，商业、住宅地产，擂台拳赛，但所有项目里最赚钱的，还是他的皇冠赌场。”
“其他的那些，加在一起，恐怕也抵不过这一家！”
萧晨十指交叉，又问道。
“那赌场治安怎么样？平时闹事的多吗？”
这次轮到林旭东说话了。
“一看就是小年轻，没去过吧，还得老师给你传授经验。赌场那什么地方存放着多少宝物和现金？安保肯定比警局还森严，我估计郑天豪手底下一半以上的觉醒者，都在那盯着呢。”
其实林旭东说一半，可能都说少了。
“一半可能都说少了，他的赌场和黑拳都在同一所酒店里，至于他的其他产业，都比较正规，反而不需要太多安保。”
萧晨沉吟起来。
他和郑天豪没有什么私怨，说白了他也不入人家的法眼，正常他是万万不想和这样人为敌的。
奈何的是，正是因为这种无足轻重，所以郑天豪觉得干掉自己也不会有任何的麻烦。
“我有一个计划，不过可能需要你付出很大代价，一旦失败，你可能会很惨。”
月色和黑暗笼罩，萧晨身上的鲜血已经干涸，但他的眼眸却异常的明亮，给人一种摄人心魄的感觉。
刘振海眯起眼睛，抽出一根烟点燃。
“说说看。”
几人都围了过来。
眼前青年用树枝在地上比划，并且给每个人安排他们的任务，刘振海数次想要打断，但最终都停了下来。
十几分钟之后，楚红袖终于忍不住率先开口。
“不行，振海，太冒险了，我承认有成功的机会，但一旦失败，你不但官位不保，很可能会蹲大牢的。”
萧晨停止了讲述，刚才，他已经把自己全盘计划拖出，在他心里，成功的概率极大，但也有失败风险。
因为牺牲最大的是刘振海，要不要选择，就看他自己的了。
如果刘振海不选这条路，萧晨会直接报警申请保护，等测试日结束之后，立刻离开江城。
刘振海已经抽了三只烟，他沉默着，最终将那颗烟头掐在手里狠狠地揉碎，扔在地上，最后一缕烟气从他鼻孔里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