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全人类，这样丧尽天良的话都说得出来，您说，我应该怎么评价呢？”
听见和自己预想中完全不一样的答案，孔儒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根据我查阅的资料来看，你应该是个很警惕的人，你应该想得到，我过来找你，是冒了很大风险的。”
“为什么回答得这么果断？”
孔儒目光锐利如刀，表情却是充满了平和。
“我觉得，撒谎也没意义，不如，和你讲点真话。”
孔儒点点头，喝了一口凉白开。
“不错，而且你也有准备，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妹妹，出门的时候就已经猜到，我是来干嘛的了，如果没有你给的信号，她应该会立刻向上峰举报。”
萧晨干脆地点点头。
“你，真的是和你父亲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孔儒点了点头。
“本来以你这个年龄，我们现在找你说，还是太早了，但看了你的档案我才知道，已经不早了。”
孔儒放下水杯。
“没错，圣辉教里面，是有一群疯子，他们的想法，是感染全人类！”
“但是，你父亲，我，以及更多的圣辉教成员，我们的想法是，治愈感染者！”
孔儒说这话的时候，表情非常认真，给人一种神圣的感觉。
“治愈感染者？！”
萧晨心中一动，不过没有马上相信，毕竟，谁都会给自己的目标伪装出一个很伟大的意义。
不过，如果这件事情是父亲的主张，萧晨心里还是更能接受一点的。
“这是你父亲的研究手稿，你可能看不懂，但你应该明白，他绝不是一个残忍好杀的变态。”
“这也是我说你和他不一样的原因，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是圣辉教成立至今，第一次让我们看到，治愈感染者有希望的人。”
孔儒将资料放在了萧晨眼前。
萧晨翻动了起来，这确实，是他父亲的手稿笔迹。
就连用的草稿纸，都是那么的熟悉，现在已经买不到了。
的确，萧晨看不懂里面的内容，插图，专业术语，密密麻麻和感染者相关的资料。
但萧晨能够把握到其中的关键字词。
父亲，真的是在研究一种，能够让感染者恢复正常的药物。
沉默半晌，萧晨道。
“可是，有一点说不通。”
“如果我父亲，研究的是这样的药剂，他最好的合作方，不是你们。而是深海制药。”
这是萧晨发现的最大漏洞。
圣辉教是一群什么人？
即便孔儒说的话发自肺腑，但是，他们所造成的惨剧也是很多的，光是萧晨自己经历的，就有前些日子异色龙袭击。
后面萧晨也得到消息了，他们是准备携带大量病毒，到金陵释放。
这样的人，说治愈感染者，那不是开玩笑吗？
萧晨提问结束之后，原力已经暗中酝酿了起来。
既然无法撒谎，自己都说实话的话，最终的谈话很可能会谈崩。
提起这个，孔儒收起资料，默默点了点头。
“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不过，你把深海制药看得太强了。”
“在感染者出现之前，那只不过是一个小药厂，靠着关系硬，总能拿到关键订单，赚的都是关系的钱。”
“后来一系列发布的丹丸，其实大部分，是军部的科技委员会研制出来的。”
“你父亲，一开始的确是想要上交国家的，不过，中途出了意外，他的实验样本，没有交到正确的人手里。”
“或许，给到了某些，不想让感染者消失的人手里，所以，最后是你父亲消失了，孩子，我说的你懂吗？”
孔儒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脸色也沉了下去。
是的，萧君虽然被圣辉教称作圣君，但是，他个人从来没有表达过，要加入圣辉教这样的意愿。
甚至，他是很抵触和圣辉教有什么瓜葛的。
只是，如今圣辉教的领袖，尊上大人，一直都密切关注着他的研究，最让他们可惜的就是，萧君的东西刚刚研发出了个雏形……他就被冠以了圣辉教余孽的身份，遭到了来自夜刑司大人物的追杀……
“所以，交给深海制药，也没有用，孩子，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你永远不知道，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提起这件事，孔儒有些激动了。
而萧晨，同样被他说出来的信息，给震撼到了。
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设想过的可能性。
第271章 天渊
“不过你说的一点，我无法否认，那就是，圣辉教酿成了许多惨案。”
“我也认为，那些人……该死！”
“圣辉教是一个很松散的组织，有一部分人，认为感染者不可能消失，于是想要全人类都变成那个样子。”
“这里面，还包含了一些疯子，一些带有不同目的，但打着圣辉教名义做事的人。”
“他们造成的破坏，我们也不想看到！但没办法，这个锅，圣辉教就是得背。”
“可是，也有像你父亲一样的人……”
孔儒说完，萧晨很久都没有回过味儿来。
他想过，来找自己的人，肯定会千方百计地说服自己。
可萧晨没有想到，这里面包含着这么多内幕，甚至和他父亲真正的死亡原因有关系。
消化了一会儿里面的信息，萧晨缓缓道。
“那么，你这次过来找我，告诉我了这么多事情，是想让我，加入你们？”
孔儒笑了，他知道，即使萧晨现在内心仍然带着怀疑，但自己的话他已经相信了一大半。
“你父亲消失，关于治愈感染者的研究，就停滞了，毕竟，不是谁都像他那样天赋异禀。”
“而其中最关键的是，我们缺少一味药。”
“天灵果！”
即便是萧晨在高中时候成绩很好，对于各种变异兽和末日后产生的灵植都有所了解，但这个名字还是感觉到很陌生。
孔儒拿出了手机，给萧晨展示了一张图片。
没有果树，唯有一颗小小的红色椭圆形果实。
“这个东西，是你父亲留下的资料中记载的，炼制治愈药剂最重要的一味药。”
“感染者变异之初，如果吞服这种果实，甚至可以让他康复过来。”
萧晨呼吸一窒。
“而这个东西，只有在天渊里面有。”
孔儒再次说出了一个萧晨不知道的地名。
“天渊？”
“你不知道也正常，实际上，许多夜刑司的人，也没有进去过。”
孔儒娓娓道来。
“第一次变异兽潮进攻大夏的时候，全国多线爆发战争，其中西域的一场战斗尤为激烈。”
“大夏当年的三大将星之一，李振，独战三头九级变异兽，直接将那一片沙漠打成了天坑，最后，李振将军斩杀三头变异兽，自己也陨落在了西域城外。”
“当年到处都在爆发战争，上面无暇他顾，就任由他们的尸体，横陈在战场上。”
“但一个九级强者，身体内蕴含的原力，是何等恐怖？几个月下来，那里自然形成了一个封闭世界。”
“四位强者的尸体为滋养，天渊里蕴含的原力非常恐怖！”
“整个天渊，占据了方圆数百里的土地，后来有觉醒者进去才发现，那里简直是修炼的天堂！”
“不需要原石，凭借原脉吸收的效率，是外界的五倍以上！”
这速度，已经比吸收原石还快了吧！
“你的意思是，天灵果，就生长在天渊里面，为什么要我去取？”
孔儒道。
“因为即使那四位顶尖强者陨落了，他们的残魂依然交战数百年，在天渊里，一切超过二级的原力、能量波动，都会被残魂瞬间绞杀。”
“而这种残魂的交战，每三年，才会衰弱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允许五级以下的觉醒者进入。”
距离第一次兽潮，已经几十年过去了，他们留下的残魂，竟然还如此强大？
“我们也派过二级觉醒者，在平时进去，可惜，天渊里也有变异兽，很多变异兽单凭肉体力量，就比得上五级觉醒者，派二级以下的进去，就是送死。”
萧晨若有所思。
“当年，你父亲也是从天渊回来之后，不久就研发出了治愈药剂，可惜，其中一份，他递交给了他信任的人。后来的结果，你也知道了。”
萧晨沉默下来，如果按照孔儒所说，自己父亲一开始研发出来这种药剂，肯定非常兴奋，满心以为能够终结感染者。
然而他没想到，自己的这一步，却把自己的命也葬送了。
“据我们所知，他一共制作了两份试剂，另外一份，应该在他身上，我们也不知道在哪里。”
“否则，有这份药剂在，你根本就不用怀疑，直接就能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孔儒很诚恳地看着萧晨。
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小，可很有自己的主见。
自己说了这么多，他也未必会全信。
然而孔儒没有想到，萧晨前面确实没有相信，但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脑海里却宛如响起了炸雷。
他想到了一个人。
沐小婉！
沐小婉身为一个感染者，但除了需要吸食人血生存之外，外观和正常人类看着没有任何差别！
而且，她也并不惧怕阳光。
萧晨一直在找寻其中的原因，想让沐小婉彻底摆脱感染者的身份，此刻突然间意识到，沐小婉能够保持着这样的形态，会不会父亲的那份药剂，实际上就用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