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队长，你也知道，纪泽刚虽然犯了错，但他是云荒纪家人，在你们来之前，已经由纪家人，收殓好了。”
月影众人微微眯眼，都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
赵龙西似乎被看得有些压力，指了指旁边的一具黑棺。
“就在那里。”
棺材里，传来淡淡的血腥味，周围还站着几个神色淡漠的男子。
看见熊青山走了过来，那几个男子充满戒备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有赵龙西的指令，他们就不会让开。
月影所有人来都是带着怒火的，熊青山又怎么会惯着他们，冷喝一声。
“让开。”
四级中期觉醒者的气势爆发之下，那几个黑衣人脸色微变，赵龙西摆摆手。
“月影小队都是受害者，这也是应该的，让开给他们看看吧。”
赵龙西的妥协，让叶然和刘子墨都没有想到，他们其实来得很快，就是怕对方动了手脚。
棺材盖子被缓缓掀开，露出一张狰狞的面容。
那张脸，几乎是看不出人样，但是从身材，发型，穿着等方面，和纪泽刚是一模一样的。
“满意了吧，人已经死了，你们还要怎么样？”
其中一个看着三十来岁，头发染成银灰色的长脸男子，冷冷地挡住了熊青山。
从尸体身上收回目光，月影小队的人，心里充斥着一股疑惑。
单从尸体上看，几乎找不到什么问题，难不成，纪泽刚真的死了？
许昭华不由望向萧晨，想询问他的意见，却看见萧晨已经朝着看守所的所长走了过去。
“我想，看看他们自杀的地方。”
所长愣了一下，因为萧晨是这伙人里最年轻的一个，他甚至还以为这是夜刑司来的后勤人员呢。
“让人家看。”
赵龙西表现得非常配合，再一次将盒子递送了过来。
“许队长，这可不是贿赂，算是纪总督，代表省里，对各位参与碧芒城保卫战的一点心意。”
赵龙西隶属于省办公厅，纯论级别来讲，其实比许昭华要高，不过，许昭华仍然是摇了摇头，淡淡道。
“我们都是执行公务，做得好，夜刑司会给与我们应得的酬劳，谢谢纪总督的心意了。”
看见他们并没有跟着进入看守所内，赵龙西收起东西，表现出一副理解的样子。
单从表面功夫来说，赵龙西做得比纪泽刚好太多了。
没多久，萧晨就走了回来，许昭华没有说话，眼神试探，萧晨摇摇头。
“赵秘书，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许昭华知道，萧晨有话想说，但不是在这里。
第236章 小人物的复仇
回去的路上，所有人都很沉默。
最终，他们也没有收下纪总督的那份“补偿”，良久，刘子墨锤了一下车门。
“我们就该验尸，那人绝对不是纪泽刚！”
谁都能猜测到，这一手玩的就是个偷梁换柱，只不过，从这件事情上看，他们也明白了纪家在云荒行省的势力有多大。
“验尸，除非我们自己人来，否则的话，结果也给你出个假的。”
叶然语气里也带着很大的不满。
莫惊澜眼里含着怒火，良久，许昭华轻声道。
“你们知道，纪家给的补偿有多少吗？”
“每人两千万，外加一颗化生丹。”
众人不由瞳孔微缩，这算起来，就是价值两千五百万的物品加现金了。
“怎么这么多？”
“很简单，纪家的潜台词就是，补偿给到我们，让我们不要再追究了。”
许昭华说着，望向窗外，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众人再度沉默了下来，他们知道，纪泽刚这么一走，再想抓住他，难了。
如果是在外地，他们动用夜刑司的手段，很容易就能抓住这人。然而，纪家在云荒的能量，他们也感受到了。
萧晨出神地望着窗外。
“将这人的信息上报夜刑司信息管理中心，但凡日后遇见此人，可以直接拿下，如果反抗，就地格杀。”
莫惊澜冷冷地嘱咐了叶然一句。
不过谁都知道，纪家有能力让纪泽刚消失，就绝对不会让他再这样暴露在别人的视线里。
良久，汽车开到了酒店，众人依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他们需要和夜刑司高层汇报行动过程，已及听从后续的任务安排。
看到萧晨一言不发地往自己的房间赶，许昭华追了过去。
“萧晨，刚才你是不是想说什么，这个人，是纪泽刚吗？”
萧晨的觉醒天赋，在夜刑司里，知道的人也并不多，这东西虽然不是机密，但也没必要透露。
可许昭华却是知道的，萧晨有类似亡灵引者的能力，可以分辨死者的身份。
“队长，我想你已经有答案了。”
看到萧晨有些无神的双眼，许昭华心中叹息，对于萧晨的感受，他比其他人感触更深。
他非常清楚，一开始将萧晨带出贫民窟的时候，萧晨是怎样的一个人。
为了达成目标，不计后果，也没有太多的条条框框在身上。
后来，他们好不容易让萧晨有了些许改变，可此时，云荒行省官方的态度，再度让萧晨以前那种理智和冷漠回来了。
一时间，许昭华也不知道该和萧晨说什么好。
就在这时，萧晨缓缓道。
“队长，如果档案里，这个人已经死了，那么，他再死一次，有什么关系吗？”
许昭华瞳孔一缩，本来他看着萧晨回来时候的沉默寡言，以为他只是压抑着心里的愤怒，但是，从萧晨此时的话语里，他听出来了更深一层次的意思。
“萧晨，你能找到纪泽刚？”
萧晨看着许昭华的眼睛。
“队长，上次杀刘若龙的时候，我对你们承诺过，做什么事情之前，会先告诉你们。”
“那么现在我如果说能，你，要阻止我吗？”
萧晨一双眸子里，没有什么情绪，冷静得让许昭华感到可怕。
再加上萧晨此时情绪波动，带起的阵阵原力波动，让许昭华意识到，眼前的人已经成长为一个真正强大的觉醒者，再不是需要自己照看的弟弟了。
“注意安全，做干净点。”
许昭华拍了拍萧晨的肩膀，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萧晨也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一个答案。
他本以为，遵规守纪的队长，会阻止他，让他按照流程带小队去抓捕纪泽刚。
萧晨为什么之前没说，就是因为他已经失望了，他觉得，即使真的去抓了纪泽刚，只要不直接灭杀掉他，这个人肯定还是可以走掉的。
所以，他决定用自己的办法。
“谢了，队长。”
萧晨返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萧晨前脚离开，后脚许昭华就走到了拐角处，莫惊澜靠着墙壁，有些慵懒地抽出一支烟，点燃了。
声控灯熄灭，黑暗里，就只有烟头时不时被燃亮的光。
“我还以为，你会阻止他。”
“萧晨恐怕也是这么想的。”
“但你为什么不呢，不像你。”
莫惊澜的语气似乎有些调侃的意思，许昭华难得地笑了。
“因为我觉得，萧晨这么做是对的，纪泽刚，该死。”
“哪怕这是违反纪律？”
“不错。”
许昭华坦然地点点头，莫惊澜眉头一挑，美眸里透出些许好奇。
“我好像重新认识你了一样，那我问你，如果还是回到当初刘若龙那一次，萧晨提前对你说了，你会帮他杀掉刘若龙吗？”
“不会。”
“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刘若龙罪不至死。”
莫惊澜掸了掸烟灰，沉默一会儿。
“这样啊，你还真是，表面乖学生，骨子里的固执份子啊。”
“谢谢夸奖，抓紧恢复吧。”
莫惊澜熄灭了烟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们都知道，如果纪泽刚真的被萧晨杀掉，那么，即便萧晨做得很干净，月影也不可能那么简单地离开碧芒城了。
“有趣，纪家，不知道纪总督，到底会是个什么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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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萧晨将窗帘拉好，将身上所有东西都卸下，只留下一套轻薄的背心和裤衩留在身上。
“小婉，等会无论有谁来敲门，不要开门，就说，我很累，休息了。”
沐小婉茫然地看着叶尘做完这一切，她本来有个好消息要分享给叶尘的，只是看见萧晨情绪不对劲，就按捺了下来。
“哥，你要去哪儿？”
话音未落，萧晨就已经打开了酒店上方的通风管道，爬了进去。
“我去去就回。”
萧晨将通风口重新装好。
闭上眼，精神力开始活跃，复杂的城市网络里，一颗闪烁的火焰种子，似乎在远方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