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一个老愤青那样骂道：
“该报的东西不报，全是这种糊弄人的鬼把戏！这城邦区也要完了，就把人当猪养呗。瞧这骚娘们还挺正经，你怕是不知道这家伙私下里玩的多花。”
周柯瞥了一眼电视上正在播报午夜新闻的女主持人，他撇嘴说：
“你炮友？”
“哼，老子胃口可没这么好，玩过几次，逢场作戏而已，我可没兴趣把别人训好的狗带回自己家里。”
穆兰端起水杯喝了口也算是醒醒酒，随后扭头对周柯说：
“今晚这刺杀不对劲，他们看着像是要你命，但实际上更像是试探。
我们干掉那东西可不是帕尼斯集团的拳头产品，那种生化兽在边境战区里就是高级炮灰，他们如果真想杀人，肯定还会动用更有威慑性的东西。
比如他们招牌的‘眼魔’。
那玩意可牛逼！
据说是取自旧文明传说中的怪物，七个触须能扭断钢铁，特殊的生化眼球还能发射裂解光束，最牛逼的是它们有灵能适性可以高速低空飞行，一旦释放出去能单杀域外魔物中的小头目。
行动诡异，更适合暗杀，如果是那玩意在今晚出现，绝不会闹出这么大动静。”
“我大概猜到了帕尼斯集团今晚要干什么，无非是瞬光组织最近被小阿乔利看得紧没办法亲自动手，只能委托他们行动，这一波算是帕尼斯集团的‘投名状’。”
周柯摇头说：
“在城邦区光明正大做这种事，就代表它们彻底和小阿乔利撕破脸了，要投靠到瞬光那边。别多想，我们只是人家Play的一环，估计他们自己都没想着今晚能弄死我。”
“哟，其中还有这内幕呢？一开口就是地表执政官和瞬光组织，你们这人脉还真是惊人，看来你在城邦区也做了不逊于终焉堡的事呀。”
穆兰来了兴趣，打算追问一下，但周柯转移了话题说：
“考虑的怎么样？我那个秘密够换你的秘密吗？”
“哼，那当然是够了。”
穆兰导演撇了撇嘴，拿出烟斗在手中把玩，片刻之后，他长出了一口气，有点猥琐的拍了拍自己的胯骨，说：
“你猜对了，穆芳不是我亲生女儿，不怕你笑话，当年老子去救人的时候误入感染区伤到了身体，虽然更换了大半内脏让我活了下来，那活还能用却没办法生孩子了，我那帮损友还给我个外号叫‘孤睾勇士’.
总之，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说的那伙计吗？”
“记得呀，身为瞬光组织的高阶研究员和时光灵能师，居然能跑去帮你回溯时间拍电影，这种不务正业已经说明了你们之间过硬的交情。”
周柯靠在窗户边，说：
“所以，他才是小芳的”
“对，亲生父亲。”
穆兰叹气说：
“我那伙计一辈子也过的挺糟心，他在瞬光组织中接受强化时和一名女医生定了情，两人都谈婚论嫁了，结果在前些年的一次实验事故中，他老婆莫名其妙就没了。
从那之后，我伙计就跟着了魔一样。
他不止一次说过，他加入瞬光组织是为了让世界变的更好，其实意思就是要给自己的女儿创造一个没有痛苦和灾难的人间。
想法很好，但老子觉得那是放屁。
他只是在逃避现实罢了，又被瞬光组织洗了脑整个人都魔怔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劲，所以就把当时只有两岁的小芳托付给我。
那是我哥们的孩子，当然也是我的孩子！
我虽然不是小芳的亲生父亲，但我确实把她当女儿照顾，无奈老子浪荡了一辈子实在不懂怎么教孩子，只能她想要什么就给她什么，还好老子不差钱。
但钱这个玩意买不来真感情，结果就闹得现在父女关系很糟。
我怀疑小芳可能早就知道了真相，那孩子很叛逆的原因也是不懂该怎么处理我们之间这种挺操蛋的关系。”
说到这里，穆兰抬起头，看着周柯，说：
“我知道小芳在财团学院里交了新朋友，在她要求我一定要删掉那个姑娘在电影里的戏份时，我就知道她很单纯的只是想要保护那个叫‘乔雅’的小姑娘。
那是你家里人？”
“对，我是她监护人。”
周柯点了根烟，看了一眼穆兰，决定不隐瞒，将乔雅的真实身份告诉了他。在得知乔雅就是翁雅芬的女儿时，穆兰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踏马不对劲啊！”
他揉着脑袋骂道：
“怎么感觉就和安排好的一样！”
“废话，要不是确认了这层关系，你以为我会随便找个自称神秘学家的家伙，就把可能会害死所有人的秘密对你和盘托出吗？”
周柯吐了口烟圈，说：
“在你知道这些之前，我就已经确认我们之间因为小姑娘们的友谊早绑在一起了，不过这样也好。
有这么一层关系大家也能互相信任。
看你这傻逼样子我就知道，你在知道‘真相’之后肯定不会放弃追查，但我找你来其实不只是为了这个，而是和我自身相关的一切东西。你知道，灵能者在追寻升华态的力量中需要明确自己的灵能属性吗？”
“废话，这不是常识吗？”
穆兰上下打量着周柯，他有些狐疑的说：
“你之前在战斗里表现出了灵能者的特质，但问题是在非战斗状态下你根本不像个灵能者，这不正常。我猜，你就是为了这个才要寻找神秘学家？”
“嗯，找你帮忙参谋参谋。”
周柯点头说：
“本来这事找灵能师更好，但问题是我和人家搭不上线，阿乔利财团内部的灵能师们我信不过，那些藏头露尾的非法灵能者更不用说了，比我还野路子，鹫邦那边我没有门路，而且因为之前的一些事把人家得罪死了。
所以.”
“那你还真是挺能惹事的。”
大导演撇嘴说：
“就是那种电影主角必须有的‘事儿精’的特质，走哪哪出事，天煞孤星的那种，我找你当男主角还真是找对了。
行吧。
坐下，说说吧。
老子虽然不是灵能者，但这些年也算是吃过见过，对于这些神神叨叨的事也有一套自己的理论，没准我还能帮得上忙。
就算我帮不上忙，我也有灵能师哥们能帮忙，那家伙只要不是事关底线，他都很愿意抽空帮忙。”
“瞬光组织的灵能师这么闲的吗？”
周柯拉开椅子坐下，好奇的说：
“他们这种秘密组织难道不应该每天都躲在下水道里思考该怎么毁灭世界吗？”
“呃，这就是你对秘密组织的刻板印象了。”
穆兰摇头说：
“按照我哥们的说法，瞬光组织内部其实和正经的研究结构没什么区别，他们也有不同的研究科目，每天按时打卡上班，每周出研究报告，每个月还要做工作评级。
KPI压力很重的！
在那种地方想要摸鱼的下场就是不到一个月就会被清退出去，目前在地表管理研究机构的罗杰先生可不是个眼里能揉沙子的人，在他麾下做事，工作压力是绝对拉满，而且我虽然不太知道他们具体的研究科目，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
虽然你对瞬光组织有意见，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目前研究的东西对于恶土时代的地表世界而言都挺重要。
比如，他们早年间复现了旧文明用二氧化碳转换物质的科技，而且在数年前进行了有效改进，不然就恶土这个可悲的生产力和已经被灵能污染过的土壤，根本种不了粮食也养不活这么多人。
你难道真以为每天吃的东西是从地里种出来的？
别傻了！
纯天然的食物不是没有，但只有真正的权贵才能享用。
包括恶土上的废土客们的食物来源归根结底也是财团体系产出的，从这一点来说，阿乔利财团虽然烂，但它确实养活了恶土时代的人。
至于为什么城邦区物产丰富可以浪费，而恶土上为了一口吃的可以不计后果，这不是生产力的问题，这是分配过程出了问题。
总之在我看来，瞬光组织的存在有自己的意义，不能用单纯的好坏来评价它。
他们宣称要拯救世界的宏大理念或许99%都是用来自我麻痹和诓骗他人的谎言，但总有那么1%的宣称是真的想要做点事。”
“我还以为你只是个单纯的老愤青呢，没想到你真能说出点东西。”
周柯笑了笑，说：
“别谈这些宏大话题了，说说我遇到的麻烦吧。”
既然是求助，那么就不能隐瞒，周柯把自己的灵能运用方式告诉给了穆兰，听的后者一阵蛋疼，他反问道：
“你确认你有一些只有你能看到的面具，而且那些面具戴上之后能赋予你不同的能力？呃，倒不是我不信啊，主要是.”
“行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翁明月当时也是一样的反应，弄得我好像是个妄想症患者一样。”
周柯叹气说：
“但你之前亲眼看到了，我确实可以在戴上面具之后实现灵界行走，每个面具都有不同的效果，我的影子也能化作实体的武士，我有两种不同的‘灵能天赋’，这正是困扰翁明月的地方。
他必须搞清楚我真正的天赋所在，否则接下来的精神强化根本没办法做。”
“我确实没听说过恶土上有谁能有两种灵能天赋的，实际上这根本就不符合灵能者的某些基础特征。”
穆兰抽着烟斗，说：
“你这个情况也确实棘手点，不过我认为这些表象的技巧其实可以忽略，我们直指本质而言，升华者的力量塑造无非就是强化容器的同时，提纯自己体内的‘能量’，一切的自我强化都是围绕这两个方面进行的。
你说你能抽取他人的能量形成功效不同的面具，这姑且可以视作不那么标准的‘能量提纯’。
毕竟你只能抽取那些本就不正常的个体的能量，无法从我这样的普通人身上抽取到能量，因此，从这一点出发，我认为你的灵能天赋应该和‘提取’有关。
嗯.
既然说到这里了，那我就得问问你。”
大导演进入了神秘学家的角色，他掏出一张纸写写画画，最后抬起头，看着周柯，说：
“你能抽取自己的能量吗？”
周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着穆兰，反问道：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
穆兰加重语气强调道：
“你要明白升华者突破生命形态的基础原理，周柯，目前恶土上所有升华者的突破不管采取哪种方式，其内核都是一样的！
他们必须想办法减少自己‘生物能量’的消耗，在用药物或者冥想刺激人体产生更多生物能量的同时，不断的提纯压缩这种能量，让它从量变转化为质变，最终在临近突破时将质变的生物能量抽取出体外。
经过最后一轮‘外部提纯’后实现生物能量的‘升华态’，然后再将其灌注回已经强化到极限的容器中实现‘回归’，使‘灵肉合一’后实现个体生命形态在生理和精神上的双重进化。
当然，灵能师们只注重精神强化是个例外。
但他们其实也遵守着这一套‘升华体系’，不过他们的侧重点不在于肉体容器，而是‘精神容器’和‘灵魂’的双重强化。
就我所知，鹫邦那边的能量升华会由其他升华者协助完成，而蛇邦采用最古老的方式将个体的生物能量与抽象的元素概念融合实现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