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又看了眼沉默的战景逸,这名年级稍长的警员又犹豫了下,接着说道:“只要你在这里老实呆着,好好配合我们工作,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战景逸闻言,抬头看了眼这名警员,又看了下隔壁监牢的好友,沉默了一下,说道:“真的?”
警员点了下头,但随即用一种警惕的话语,说道:“当然,不能是过分的要求……”
“那能把我关到那个监牢吗?”
一边说着,战景逸指着边上的三号监牢,如果有可能,他想过去陪好友说说话,他能看出来好友莫文悌似乎受到的精神打击不小。
听他说完,警员下意识看了下一边的三号监牢,犹豫了下,说道:“不行……”
战景逸撇了撇嘴,接着说道:“那晚上管饭吗?我还没有吃晚饭呢,这个不过分吧。”
警员沉默了一下,点点头,说道:“行,我一会给你订个盒饭。”
战景逸脸上露出了感激的表情,忙道:“在这里面可以抽烟吗?”
“当然不行。”
警员脸上露出有点恼怒的表情,但随即一犹豫,将自己兜内的半包烟和打火机丢给了他。
战景逸接着烟,忙又要张口。
这时候,这名警员已经有些怒了,说道:“你够了吧?咋没完没了呢?”
战景逸双手一摊,有些无辜的说道:“我只是想跟你说声谢谢而已。”
“好吧……”
警员深深的看了战景逸一眼,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态,说道:“不用客气。”
说完后,他再也没看战景逸,转身离开,感觉他走的有些快,像是在逃避什么一样。
……
“莫文悌。”
“醒醒,看看我是谁?”
战景逸提着裤子,来到两个监牢中间的栏杆处,两个监牢中间的栏杆都是粗沉黝黑的铁栏杆,中间的隙缝只有一拳大小,能伸过胳膊,但人想穿过去肯定是不可能的。
战景逸看着三号监牢内的好友,好友从他进来就一直盯着墙上的小窗户,他进来这么大的动静,都仿佛没有惊醒他。
似乎被他的叫声惊动,莫文悌有些呆呆的眼珠子转动了下,看向了战景逸。
当他看清楚战景逸的样貌后,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战景逸,然后朝着他这里冲了过来。
“小战,怎么是你,你怎么也在这里?”
看到好友不再像刚才那样沉闷,战景逸不由有些高兴,拍着好友的肩膀,说道:“我今天下午刚到的春城,已经见过吴娅莉了,你小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着眼前的好友,本来有些郁闷的莫文悌,心情好了不少,酝酿了一下情绪,才看向战景逸,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也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好友模凌两可的话,战景逸微微露出疑惑的表情:“这……”
“之前我见过吴娅莉,他说你没有贪污,也没有挪用公款,她相信你,我也相信你,我相信这里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战景逸慢慢的,学着在电视上看到的医生问诊的情景,尽量语调柔和,轻声的询问道:“你遇到了什么事情,慢慢的讲给我听听,不要怕离谱,哪怕再离谱,我也听过。”
莫文悌微微扬起了头,看了战景逸一眼,室内昏暗的灯光照在了他脸上,使得他的脸似乎一半明亮,一半阴暗。
战景逸迎着他的眼睛,轻轻点了下头,表示出自己坚定的支持。
莫文悌低低的叹了口气,仿佛在回忆着什么,说道:“我们公司是做旧物品回收的,我单独带着一个小组,这些年类似的业务不太好做,因为做的人太多了,这次我通过一个朋友,回收了一批旧物资。”
“根据我的朋友说,这批物资的价值比较高,我接收后,按常规将这批物资存放到了城东的天翔仓储,打算第二天带上小组的人去进行清点,将其中高价值的物品送去拍卖,因为下月我打算结婚了,也想趁这个机会多赚点奖金。”
说到结婚的事,莫文悌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难得的温柔,但很快这份温柔就被忧愁隐去了。
“结果,让我没想到的是,等我第二天带着人到天翔仓储后,竟然……”
说到这里,一丝愤怒之情涌上了莫文悌的脸,“那里的人竟然说从来没收到这批货,哪怕是我拿出昨晚的入库凭证,他们竟然说凭证是假冒的……”
“而且,我手上的入库凭证也被他们抢过去撕碎了,我当时实在气不过,就和他们那边的保安发生了冲突,在我准备找他们的主管部门进行投诉的时候,警察冲了进来,把我逮捕了,说我到天翔仓储捣乱,而同时,我公司的人竟然投诉说我贪污,挪用公款。”
“两罪合一,我就被带到了这里,到了这里,我也没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完好友的诉说,战景逸陷入了沉思,他相信自己的好友不会撒谎骗自己,那就说明天翔仓储有很多的问题。
但为什么会不承认曾经收过这批货呢?甚至不惜和自己的合作伙伴闹翻,甚至还要串通好友的公司来陷害好友。
难道是说这批货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价值足够高?还是这里头隐藏着什么秘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好友遭遇的一切原因似乎就能说的通了。
第六十九章 我专治各种不服
战景逸坐在监牢的硬木板床上,打量着监牢的一切。
压抑厚重的灰色水泥墙壁,粗糙的石地板,充满了冷酷和严厉,每个监牢的后墙上,只有一个篮球大小的小窗户。
监牢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复杂的味道,散发着一种阴暗潮湿,以及发霉的味道,这股味道一直停留在鼻子里,让人有一种想要逃离这个地方的冲动。
“地方除了不太干净,其他的还不错……”
环顾了一下四周,战景逸笑着对一边栏杆后的莫文悌说道。
莫文悌刚才听好友说,为了见到自己了解整个事件,战景逸竟然打了公司那个陷害自己的刘经理。
虽然听到这个事,他也挺高兴,但好友为了自己都身陷牢狱,这让自己有些过意不去。
看到好友满脸的焦虑,战景逸笑着安慰好友,说道:“文悌,不用太担心,我进来这里,是怕有人进来对付你,如果这批货真像你说的那样重要,那这些人的最终目的,可能不仅仅是让你坐牢,更多的可能性是要你的命。”
说到这里,战景逸看了一眼好友,看到好友那惊讶的神情,战景逸笑了笑,说道:“不过,既然我来了,你就不需要担心了,”
“另外,如果今晚没事,明天我出去,会帮你去天翔仓储找相关的负责人投诉,这个事情我相信你,这个事情我会帮你讨回个公道,对了那个天翔仓储的负责人叫什么?”
“姓周,大家都尊称他为周老先生,听说是一个很有身份的老者。”
听到好友的这一番话,虽然莫文悌认为好友在安慰他,并且吹了一个大牛皮,但好友能帮他做到这些,已经让他非常感谢了。
人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
……
战景逸后背靠在冰冷的墙面上,思考着整个事情,既然这时候没法子联系艾丽和小乐,那就习惯自己来分析整个事情。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那今晚这里一定会发生点什么,要不自己在这里空等一晚上,那自己一定会非常的生气。
讲真的,自己的这个好友那可是个好人,而且是一个努力工作,不惹事,不违法的好人,但这一次竟然被人这么冤枉,如果不是恰好自己前来,那他甚至可能要被弄死。
光是这样想想,战景逸就觉得那些人太可恶了,如果不给个说法,他不介意当面挨个找这些人去挨个聊聊。
至于只是聊聊还是要顺手做点其他……,那就要看这些人的认罪态度了。
想着想着,战景逸的嘴角竟浮现了一丝笑意,甚至身体都在兴奋的微微发抖。
想一想,这个场景,似乎让人好愉快啊!
……
“嘿,那个傻小子……”
正当战景逸老实巴交,坐在光秃秃的木板床上,思考着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做,顺便期待着自己晚饭的时候。
隔壁的一号监牢里,突然响起了一声男人的叫唤,仿佛正在呼喊着自己。
战景逸抬眼望过去,有个剃着光头,两个胳膊都纹着文身,看起来身强力壮的男人,站在一号和二号监牢之间的栏杆边上。
他用手捶了一下栏杆,向战景逸喊道:“小子,你他妈的面子不小啊,进到局子里,竟然还有人给你服务,来,长夜漫漫,给你龙爷说说,你他娘的小白脸,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这个人明显是一个帮派人士,而且有些挑事的样子,战景逸看了他们一眼,又低下了头,他现在并不想去搭茬这种人。
自己虽然被关押在这里,但本质上和这些帮派人员是不一样的,毕竟自己是好人来着。
“他妈的,说你呢……耳朵聋了吗?”
看到战景逸明明听到却不理他,那个自称龙爷的帮派人士有些恼怒,将栏杆捶打得嘭嘭作响,向战景逸大声吼着:“到了这地方还装好人呢?小心你龙爷过去弄死你!”
战景逸吁了口气,盯着那边自称龙爷的男人,说道:“不要惹我,我凶起来连我都害怕。”
“啪”
忽然一只鞋子丢了过来,战景逸及时闪避了一下,鞋子从自己的面前划落,丢在了另一边的地上。
“哈哈哈哈……”
一号监牢里响起了一片大笑声,里面被关押的帮派人士都兴奋地大笑,仿佛看到这一幕很有趣。
而远处的三号监牢里那些看起来很老实的人,也都默默地看着战景逸,眼神中都是那种算你倒霉的同情目光。
战景逸吁了口气,站起了身来,自言自语:“我都说了,我凶起来连我都怕,为什么还非得惹我?”
三号监牢的莫文悌看着战景逸站起身来,连忙喊道:“小战,那些都是帮派人士,没必要跟他们置气,反正他们也过不来。”
看到战景逸站了起来,似乎想过来,一号监牢的人显得更加兴奋,喊得更大声:“怎么着?不服啊?”
“来来来你过来,爷教教你规矩……让你给龙爷写个服字。”
那名叫龙爷的人喊得尤其大声,拍的栏杆“铛铛……”地响。
战景逸淡淡的看着龙爷,喃喃自语道:“没事,他过不来,那就我过去,他既然不服,而我专治各种不服,我过去给他瞧瞧。”
在一号监牢那些帮派人士的哄堂大笑声中,战景逸起身向他们走去,迎着那群越来越近的猖狂笑脸,他也露出了高兴的笑脸。
来到栏杆前,他用手摸了摸这一根根的栏杆,两个监牢中间的栏杆都是粗沉黝黑的铁栏杆,每根栏杆都有小孩胳膊粗,每根栏杆中间的隙缝只有一拳大小,勉强能伸过胳膊,但穿过人肯定是不可能的。
战景逸看着不远处的龙爷,笑了笑,双手把住两根栏杆向两边一拉,“吱啦”两根栏杆被拉得弯曲变形,中间留出一个空子,可以让一个未成年人通过了。
接着,战景逸一矮身,身子诡异收紧,骨头仿佛变成了橡皮泥,可以任意弯曲变形,直接穿过了栏杆,来到了一号监牢龙爷的面前。
站在龙爷的面前,看着那些渐渐消失了笑容,眼神逐渐变得诡异而惊恐的脸,他露出了非常温和的笑容。
“龙爷是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都说过,我凶起来我自己都害怕,你为什么还要扔我鞋呢?”
……
当那个帮战景逸订好晚饭的警员,带着一盒加了鸡腿的盒饭进来时,一打开走廊的铁门,就看到战景逸正在一号监牢,摁着一个剃着光头,身上有文身的帮派人士在那里打。
而在他们四周围了一圈的人,每个人都紧紧地贴着墙,每个人都是鼻青、脸肿,还有好几个眼圈都有些发乌,甚至有的裤子都掉了,双手捂着裆。
看着这些平时遇着点事恨不能掀天的人,此刻一个比一个乖巧,连个喊加油的都没有。
警员吃了一惊,急忙吹起了哨子,用力拍着栏杆,叫道:“怎么了?怎么了?”
“你怎么打人?快起来……”
“不对,你怎么跑过来的?”
看到那个警员进来,战景逸从那个帮派人士身上站了起来,提着裤子,身子一扭,就从栏杆里钻回了二号监牢。
钻过来后,还顺手将刚才拉开的两根栏杆,“吱啦”的一声又恢复了原样。
“这不能怪我。”
战景逸看着警员,一脸无辜地申辩:“我好好在这里坐着和朋友聊天,这个人一直骂我,我都劝过他不要惹我,但没想到,他不光不听劝,骂起来没完,甚至还脱鞋子砸我,我作为一个良好市民,当然得过去教教他怎么做人。”
警员刚才看到他如何从一号监牢穿回二号监牢的,又看了看那攀比孩童胳膊粗的栏杆,以及栏杆之间拳头大小的空隙,想起之前在警车上的那一幕,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