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以来，对于虫族三大文明各自都已经很熟悉了，它们的繁殖体系，它们的各项特性，哪怕是随着发展一直在变化，但也总在三大文明的重点监测之中。
维吉人曾经尝试去主动孵化虫族单位，而后以对子体施加影响，观察在这个小小的“种群”之中，这种力量是否能够发挥作用。
但他们的结果却并不乐观，从八十年前开始，这项实验前前后后进行了不下五万次，但却从来没有在“种群”内部引起明显的变化，或者说，毫无变化。
第311章 “潘多拉魔盒”
2023-11-19
零并不清楚对方使用的手段，虫族在这方面确实没有任何造诣，甚至没有意识到这玩意还能这么用。
虫族如今在数量方面已经难以计数了，不说战斗单位，仅仅大型母巢的数量就超过了十一位数，那是数百亿的规模！
一般来说，大型母巢只存在于极具开发价值，例如奥瑞这样具有大量可开发行星的星域之中，不稳定的多恒星系统，亦或者孤零零的单个恒星，不具备太多开发价值的星域，都不会存在大型虫族母巢，最多也只会有一个太空孵化场而已。
二者之间的差别相当之大，如今的虫族母巢，经过了两千多年的进化，完全当得起“吞噬星球”的重任，它是一种“行走”的战争堡垒，在和平时期，又可以随时化身吞噬巨兽。
一颗颗星球在被它们蛀空，在漫长时间过后，只会留下一片残垣断壁。
如今虫族境内荒芜恒星系统已经开始泛滥，其根源就在于虫族母巢的大规模活动。
从最早占领的中心区域开始，大量的可利用资源渐渐被耗尽。在整体上来看，虫族正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完成从起源星系向外的“迁徙”，换来的，则是不断向前线集中的足以遮蔽恒星的虫群。
当然，如今只是有这个苗头而已，虫族扩张的速度要远远超过母巢的效率，从而也就从根源上导致了各种单位的数量以滚车轮的形式向前涌动。
就像是星际时代的蝗虫一般，所过之处，没有生机和希望，有的只是残垣断壁和星球废墟。
有关于虫族单位的具体数量，零自己都已经懒得去统计了，只能确定那真的是一个天文数字，且这个天文数字每时每刻都在以另一个天文数字飙升！
也是因此，这么多年来，零不可能做到对于每一个虫族个体都保持着密切的关注。
甚至是脑虫们也很难真正统计到整个虫族的所有单位的存亡。但可以肯定的是，不可能存在大规模的变动，否则零再如何大神经，都不可能忽略。
要说这么多年来，虫巢意志随着本身的不断增强，在虫族内部越来越起到重要的作用。
零的统治本质上是一种全方位的掌控，所有由虫族母巢或者孵化场直接孵化的个体都绝对服从着的指示，的指令高于一切虫族智慧单位和虫巢意志！
零能够感觉到，虫巢意志的扩张对于自己本身也有着持续的加强，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不再会由于虫族数量过多而在调动方面捉襟见肘。
这是一种潜移默化的改变，短时间内根本体会不到明显的变化，但如果将一千年前的零和现在比较，就能够清楚地分辨出差别来。如此庞大的虫族，时至今日零仍然能够如臂驱使，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智慧个体，绝对不可能拥有如此强大的统御能力。
…………………………………
当联盟的阻碍退去，而虫洞通道无法在这个方向提供便利，近千年来，虫族的疆域渐渐变得不再是以起源星系为中心的领域，在一方面的受挫和其它方向的顺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些宇宙黑暗中的“星星点点”，其实都代表着一个个庞大的星系。
而在眼前的黑暗之中，虫族却只能通过经历了数次改进的超光速航行前进，哪怕已经基本没有了联盟的阻碍，比起之前来也要慢上太多。
米拉似乎对于联盟的撤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在虫族探索者密布的视野之中，并没有机械战舰大规模前进的迹象，就好像它从来没有主动进攻过联盟一般。
一片片星域正在变成米拉的军工厂，它仿佛是在大规模扩充着自己的战力，但如今联盟已经退去，除了和虫族开战之外，零其实也有些想不通它这么做的意义。
这些年来，米拉渐渐让零有些看不懂起来，原来的它其实很容易预测，在灵活的调度和强大的组织能力之下，是略显僵硬的行为模式，换句话说，曾经的米拉相当简单。
但是如今，包括上一次面对联盟进攻时的突然撤退，以及这一次在联盟基本撤离之后的突然厉兵秣马，都让零感觉很奇怪。
它似乎改变了许多，零只能这样想，至于米拉和虫族开战的可能，零也不是很在乎，如果它非要做这样没有意义的事情，虫族也不是不能奉陪，广阔的荒芜宇宙带，难以形容的庞大的虫群，足够零同时应对各种意外。
此时的虫群，面对三大文明的“境外防御”，在整体上被限制了许多，联盟退去之后，它们所剩下的任务就又回到了原点，不论那些星域有什么，只有前进而已。
脑虫们仍然不会主动露面，毕竟敌人仍然拥有着相当的情报优势和随时随地的“斩首”能力，不过防御能力已经在虫族科研基地内部被提上了日程，在机动性能获得大幅提高之后，面对三大文明的“开炮即必杀”，脑虫们也在尝试作出改变。
在之前的战争中，虫族面对三大文明的进攻，基本是完全放弃了防御，但不论如何，脑虫们的安全不能没有保障，它们也不可能永远躲藏在黑暗中。
这些年来，某种意义上借助于联盟的压力，虫族的战争科技正在飞速发展，且极具针对性。在机动性这个层面，它们正在极速向希罗联邦靠近，毫无疑问，零的确是将联邦战舰的标准性能当成了虫族的发展目标。
那些科研基地中努力工作的智慧种族个体们，正在与脑虫一道将这个设想变成现实。
然而，总有一些变故不允许虫族这种脱离了战争之后进行这种“田园牧歌”式的发展。
虫族个体的死亡实在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这么多年来，因为各种原由而失去生命波动的虫族个体，早已无法统计。
然而，突兀的，毫无缘由的死去却几乎从来没有过。
虫族生命力的顽强是有目共睹的，很多时候它们甚至拥有着自我修复的能力，而在进入太空时代之后，虫族个体的寿命也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加强。
理论上而言，每个虫族单位甚至不可能活到“寿终正寝”的那一天，因为在那之前，它就会因为已经跟不上虫族整体的发展而“回炉重造”。
除非是虫族母巢或者孵化场出现了什么问题，亦或者脑虫们在基因层面的改进之中弄出了什么致死的表达，否则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而前者几乎是不可能的，至于后者，除了在实验体身上出现这种现象之外，成规模成批量的孵化中，从来没有一只脑虫犯过如此低级的错误，这对于它们而言就是本能以往的存在，不可能会在这个环节出错。
更何况，死去的这些虫族单位，可谓是从孵化场到大型太空单位，再到资源单位，侦查单位，再到陆地单位应有尽有！
除了能源单位等少数分类之外，它近乎囊括了所有虫族单位，且几乎在整个虫族势力范围内，包括前方正在航行之中的个体，甚至是被它们所携带的单位，都不约而同的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而它之所以能够直接引起零的重视，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其足够庞大的数量！
保守估计，在短短最近一百个奥瑞日的时间里，虫族就这样莫名死去的个体数量已经超过了五亿！
这个数字对于如今虫族的规模来说不算什么，在这一百个奥瑞日里，虫族新孵化的单位数量抵消这点损失说是九牛一毛毫不夸张。
但事情并不能就这么简单的看待，作为整个虫族最高主宰，面对危机的警觉零还是有的，尤其是在这个面对三大文明这样强大的敌人之时，发生任何变故都可能意味着未来无尽的麻烦。
就好像当年在小岛之上的地震一般，如果没有提前准备，或许早在三千多年前，零就已经死去了。
虫族个体的这种死亡似乎并不是连续发生的，在过去的一百天里，自从直接引起了零的关注之后，借助于虫巢意志，零注意到这些虫族单位的莫名死亡，基本都在一些特定的时间段内，也许下一秒就会发生诸多虫族个体死去，也许连续许多天都没有任何变化发生。
在时间间隔上没有太过明显的规律，但每当零以为就此结束之际，它就会在其后不久再次发生，提醒着这件事情还只是刚刚开始。
这些虫族个体的尸体并没有像往常一般被“回收”，它们大都直接送往了最近的科研基地，托德已经在统治下的智慧种族内部发动了新的动员令，同时直属于虫族且因此而获得了更加悠久寿命的“高端人才”，也加入了这项研究，目前包括所有脑虫在内，都没能得出结论来。
但虫族个体的死亡还在继续，在这个大扩张的时代，零甚至可以允许虫族单位毫无意义地战死，但这样不明不白的损失，如果不弄清楚其根本原由，哪怕损失数量在可控范围之内，零也不会允许。
谁知道这个数字什么时候会不会突然扩大？如果这种现象有朝一日蔓延到了脑虫们的身上，亦或者虫族正在进行一场关联的战争，结果战场之上的虫族单位接二连三突然死去，这样的场景零决不允许发生。
…………
从躯体的完整性来看，这些死去的虫族单位不论是从整体上还是从微观层面上，基本都没有损伤。即便是有，那也是正常现象。
甚至于零都考虑到了所谓的“精神攻击”，但虫族除了脑虫之外的各种单位，在“大脑”这个层面上实在是没有太多的研究余地，当然，它们的“大脑”也是完好的。
虫族并没有因为这点变故而停止扩张，但零却始终密切关注着每一次变故发生之时损失的虫族个体数量。
注意到，即便是全新开辟的星域中基本完全利用全新的资源与能源所孵化出的虫族个体，仍然存在着这样的现象。
不论是刻意孵化的，早已被淘汰的古老的虫族单元，还是如今代表着虫族最高战力的虫族太空单位，都逃不过这样的变故。
因为没有头绪，零只能放开脑洞猜测着，要么，就是虫族本身有问题，在达到了某种不存在的“界限”之后必然要面临这样的难题，属于“天灾”。
要么，便是虫族在发展过程中，无意之中导致了某种现象的发生，最终造成了这样的结果，属于“人祸”。
但不论是哪一种，现阶段好像都没有溯源的能力。
零有些无法想象，什么样的现象能够导致如此异变，即便是比虫族要强得多得多的三大文明，虽然是虫族无可争议的敌人，但都不认为对方拥有着这样的能力。
和当年的维吉帝国一样，零甚至也开始向神秘侧思考了。
而此时在维吉帝国的虫族实验基地之内，所发生的一切却并不是维吉人所预料之中的结果。
多年以来，维吉人利用自身浅薄的研究成果，针对已探索宇宙中的各个种族，包括虫族都进行了实验，前者和当初维吉本身的遭遇差别不大，只要持续进行下去，那必然是能够导致整个文明发生动乱乃至有灭亡危机的可能性。
当然，维吉也不敢在其他智慧文明身上进行扩大化实验，那无异于直接将自己摆在了所有文明的对立面上。他们的确是崇尚着“维吉至上”的种族，但也不是真的愚蠢。
而对于虫族的研究则不太顺利，在过往的近百年里，这项研究似乎都没有什么成果，无论是主动孵化虫族单位还是加大规模进行实验，至少在实验室内部，没有丝毫异动。
那些虫子每一个都还活得好好的，既没有除了本能之外的狂躁，也没有其他异常，完全没有一点被影响的迹象。
直到大约一个奥瑞月之前，在又一次在外界看来大概率又是无用功的实验过程中，发生了不可控制的变故，直接导致了一场堪称灾难性的后果！
因为此时此刻，遭受这种现象的不止是虫族而已，还有维吉帝国本身！
谁都没有想到，当这种疑似高等文明造物的设施被大规模复制并集中布置在一起全功率运转之后，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简单来说，维吉人玩脱了！他们自以为已经了解了这东西，却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就好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般，不可名状的恐怖又一次开始席卷维吉帝国，而这一次的情形要严重得多！
之前还只是影响神志，而现在，它是直接致命的！
最为关键的是，维吉帝国对于阻止其大肆蔓延完全没有头绪！
第312章 局势突变
2023-11-19
虫族的成批死亡让零相当在意，尽管虫群的扩张依然未曾停止，但零和脑虫们在短短17个奥瑞月内，却已经几乎将所有可能导致这种事件发生的原由排查了个便！
包括脑虫们绝不可能出错的基因组合，也包括虫族基因序列的表达方向。
这些都是对内所能够做到的能够直接悄无声息导致虫族个体死亡的可能性，细数下来其实也就这么几个可能，但在这一次几乎可以说是刨根问底的自我检验行动中却一无所获。
虫族单位的基因表达，在很多年前萨斯就已经开始经手梳理，在虫族不断发展的过程中，不同时期虫族对各个虫种提出了各种不同的要求，经历了一代代脑虫的改造，如今大致呈现出一整个复杂而又有序的族群序列。
这么多年的运转下来，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问题，而令人惊奇的是，就算是刻意组合出最初版虫族单位的基因序列并加以孵化，在事件发生之时，也仍旧存在着突兀死去的个体。
经过一番努力，零将自己的注意力尽可能地集中在了这些特意被孵化而出的作为实验品的个体身上，并通过自己和它们之间特殊的联系，密切关注着它们的状态。
老实说，同时在个体数量数亿之多的个体之上全力集中注意力，感受它们的“感受”，去寻找那一瞬间可能存在的变化，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情，就好像虫族如今数量如此庞大，而零也不可能像之前族群弱小之时随时随地关注每一个个体那样注意到每一丝细微的变化。
宏观上的掌控游刃有余，至于细致到同时关注每一个具体的虫族个体生命波动，同时关注它们每时每刻都在做什么，零也确实力有未逮。事实上作为最高主宰，也没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当然，虫族这些年的成长也带给了零许多潜移默化的好处，让现在得以做到这一点，同时将这数以亿计的“原始虫种”全部纳入细致入微的“观察”之中。
然而，即便如此，当这其中的部分个体突兀死去之时，零却仍然没有感受到任何异常。
关于这个结论，零非常确定自己不会出错。那些虫子对于零是完全不设防的，那种顺从与亲近，这么多年来零早已习以为常，不可能有所差漏。
如果零保持关注的话，就算它们是在战争中死亡，在那一瞬间也一定会存在着一定本能上的“思维”变化，但这一次却完全没有。
它们就好像是在最平常的一天一样，遵从着指令毫无异动，却就这么突然失去了生命。根本没有前兆，也没有什么后续的变化，平平淡淡地，就只是死去了而已。
零想不到有什么方式能够做到这一点，那些或是声势浩大或是悄无声息的攻击，这么多年来在虫族的征战过程中，零见过很多。
但不论它们多么隐蔽，不论是以怎样的方式，只要是攻击到虫族单位的身体之上，就都是有迹可循的，都不可能毫无察觉。
然而这一次，真的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一点都没有！
已经排除了虫族内部基因层面的问题，现在又排除了外部攻击的可能性，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一时之间，零也有些茫然。
距离第一次引起零注意的虫族个体死亡事件，已经过去了三十一个奥瑞月，说长不长，说短其实也不短。
在推动空间科技发展以及现有技术进一步虫族化改进的同时，托德统帅下的虫族科研基地也抽出手来对于这种现象累计研究了超过五百个奥瑞日，但最终得出的结果却只有一个。
它们并没有受到任何物理层面的攻击。
而这个结论，零早就已经知道了，换句话说，他们这么久以来的研究，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沉思之下，零突然想到了米拉，但随即又悄然作罢了。
想来它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那些机械战舰虽然战力不输虫族战斗单位，但毕竟本来就是毫无生命力的东西，归根结底不过是死物，唯一的生命只有米拉自己而已。
零并不认为它会因此而死，不过保险起见，还是要观测一番，认真说起来，在之前的战争中米拉和虫群之间虽然没有任何盟约，却也有着部分联盟的事实。
而如果这种变化连它都能够影响到，那零就必须要考虑更坏的打算了，比如说，自己的安全是否也在威胁之中？！
好在结果并没有滑向最坏的方向，从虫族探索者那里得到的信息来看，机械舰队所占据的星域之中，米拉的行动仍然活跃，没有丝毫停摆或者混乱的迹象。
“也许在这件事上，它能够帮得上忙？”一瞬间零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要说可能性，米拉这样的存在的确拥有着一定的优势，但零还是很快掐断了这个念想。
双方之间几乎没有直接交流，这只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如果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度其它存在的话，零没有把握肯定这件事情和米拉之间绝对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