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扩建
时间一点点过去，蚁群的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白天大批工蚁带着几只兵蚁外出觅食，零还是偶尔为它们提供帮助。
剩下的工蚁则负责扩建蚁穴，喂养幼虫和一号，一条条狭长的通道从一号所在的洞室向外扩展，一个个具有功能属性的小室在蚁穴之中开辟。
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但是零却觉得它们的效率还是有些低。
首先是工蚁外出找回来的食物处理，在零看来就很不合理。抛除那些细小的可以直接进入蚁穴的食物，类似甲虫尸体这种大型食物，就必须要在蚁巢之外进行肢解，然后才能运入蚁巢之中。
这其实很不安全，蚂蚁们肢解虫子尸体的效率在零看来并不高，它们钳子的力度和大小并不适合切割甲虫外甲这样的硬物，便是有蚁酸的辅助也快不起来。
这一点即便是上颚相对发达的兵蚁能加快的速度也乏善可陈，通常一具虫尸需要一整天的时间来在洞外分解，这就意味着巨大的风险。
比如有一次，零就观察到，在工蚁们费心费力的切割食物之时，一只长相奇怪的鸟儿飞了过来，毫不费力地将虫尸吞入腹中，同时带走的还有十几只来不及逃离的工蚁和兵蚁。
关于这一点，零想了想，终于找到了一个勉强能够满足蚁群目前需求的处理方法。
首先，找到一号，让她命令工蚁在巢穴周围大约半米的地方找到一块凸起的小土包，然后工蚁们从土包的侧面开始搬运土石，开辟一个新的入口。
不同于之前隐蔽的蚁穴入口，这个新的蚁穴“门户”是从土包中部偏下的位置斜向上开辟的，而且入口处也开辟得相当大，足够像类似甲虫尸体这样的食物进入。
在一段大约三十厘米斜向上的通道之后，是一个更加庞大的洞室，工蚁们将在这里进行食物的切割，同时将切割完成后的食物通过之后一段重新变得狭小的通道运送入蚁穴的“储粮室”储藏起来。
另外，由于并不是在土丘顶部开洞，且更加宽大，这个通道也做了防水处理。
工蚁们在这段斜向上宽大的通道中部挖掘了一条向下的通道，这条通道直接通往下方的一个庞大的洞室，这里是蚁穴的“垃圾场”，在“屠宰场”肢解出的垃圾将被运送到这里，同时也兼顾着储水、渗水的功能。
为了保证洞穴的隐蔽性，在这个宽大的入口处，工蚁们还搬运了许多枯黄的杂草进行了遮掩。这样一来，便能在保证通畅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完成隐蔽。
除了新建的“屠宰场”之外，零还指挥一号对洞穴的“储粮室”进行了扩建，关于这一点，其实蚁群已经有非常成熟的经验。
它们在洞穴主通道的侧方向上挖掘，建造了一个足有巴掌大小的粮仓，粮仓内部的墙壁上还挖掘了密密麻麻的小洞，那里是存放小块食物的地方。
零指导它们新建了备用的粮仓，并不清楚目前蚁穴所处的位置，如果遇到极端天气，原来的粮仓有可能会被雨水淹没。
于是工蚁们又在原来粮仓的斜上方再次新建了一个有原来两倍大小的粮仓。
除此之外，一号和几只雄蚁所在的“王室”也进行了重新修建。
工蚁们在原来所在的地方向下方进行了更加狭长崎岖的通道修建。原来的“王室”所在的地方改建成了孵化室，一号产出的虫卵将在这里孵化，待到幼虫出生以后，又将会被工蚁们搬运到新的宽大的哺育室进行喂养。
相对于孵化室，哺育室更加靠近粮仓一些，这样对于能够很大程度上提高工蚁的效率。
对于蚁穴的通风，零也提出了的意见。
原本的出风口位于一座小土丘的顶部，并且利用洞中的土渣堆成了一个小土堆。这样当风快速吹过的时候，洞口附近的压强就会变小，从而利用大气压力，将蚁穴中的空气抽出去，实现空气从进风口到出风口的流动。
零观察了不同工蚁的视野，最终根据草地在风中摆动的方向，确定了这个季节风的来向，并且让一号指挥工蚁们在两株面向风向的杂草中间重新修筑了出风口。
这种设计，当风略过草地之时，由于杂草的遮挡，将会在中间形成一个快速的流动区域，从而更大程度的减小出风口上方压强，达到更好的通风效果，且兼顾了隐蔽性。
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但是很自然地，每当想到一些事情的时候，这种相关的信息就会自然而然地直接蹦出在自己的脑海之中，而也渐渐习惯了自己的这种“能力”，姑且算是自己的能力吧。
零沉浸在这种指挥蚂蚁们扩建家园的新奇体验之中，每次看到自己的设计让蚁穴原有的功能进行了加强，就有一种特别的成就感。
当然，的建议也不是每一次都能优于蚁群原本的设计，有时候天马行空的想法并不能达到尽如人意的效果，反而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比如关于蚁穴主入口的防水设计，蚁群在洞口用唾液粘合细土沙砾形成一个略有倾斜的筒状结构，这样能够很大程度上避免雨水的浸入，同时洞口的细土也能起到吸水的作用。
零认为这样的设计破坏了位于杂草根部蚁穴原本隐蔽的优点，反正有草遮蔽，雨水不太可能直接灌入蚁穴，于是通过一号指挥蚁群将洞口弄得平整，并且重新做了隐蔽处理。
蚁群一如既往的忠实执行着零的命令，结果一场小雨落下，零发现有为数不少的雨水流入了蚁穴之中。
原来杂草的遮蔽作用被风雨破坏得干干净净，再加上草根所在的位置略有偏低，负责隐蔽的草叶又吸纳了不少原本会流走的雨水，从而导致了雨水大量流入蚁穴的结果。
如果不是蚁群的排水工作做的相当不错，大量的进水被导入了深藏在地下的渗水池，零的失误便有可能为蚁群造成一些损失。
当然，这么庞大的改造工程不可避免地耽误了蚁群的觅食，为了保证食物的供给，一号额外孵化了超过两百只工蚁，当然，这也造成了又一只雄蚁的死亡。
第4章 第二只蚁后
拜零号所赐，现在的蚁群已经是一个拥有超过一千只蚂蚁的小王国了。这同时也造成了更大的食物消耗，更加重了一号的负担。
一号的指挥能力显然是有上限的，当蚁群达到如今上千的规模之时，零敏锐地发现，一号对蚁穴的控制不如原来那般得心应手了。
尽管一切表面上看起来仍然井井有条，一派祥和的样子，但是最近几日，一号的行为模式已经开始了转变。
每天都有外出探索的工蚁不再回来，它们大多数都是在争斗中死亡了，还有一小部分是由于各种原因迷路了，一旦超过了5天，这部分迷路的工蚁就算找到了回来的路，它们身上的气味也会发生改变，它们也不再会被蚁群接纳。
每天都会损失数量不菲的蚂蚁，在往常的时候，一号每天都会产出更多的卵。所以蚁群的数量不仅没有下降，反而越来越多了。
但是最近几日，一号变得有些咸鱼起来，她不再那么积极地产卵，在零的观察下，蚁群的数量开始了缓慢的下降，最终维持在了大概一千三百的数字上。
而原本作为生育机器的一号每日只会产出之前五分之一的卵，用来弥补蚁群的损失，其他的时间不是在进食就是趴着不动。
零有些好奇，蚂蚁是怎么解决种群数量上限的问题的，于是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一号的身上。
一连几天，一号都没有什么动静，除了每天进食产卵之外，一切几乎回到了原点。
在这期间零有了一个惊奇的发现。之前随着蚁群的不断增大，的注意力分散在各个蚁种身上，每天在各个蚂蚁之间切换视角玩的不亦乐乎，现在静下心来，惊奇的注意到，不知不觉间，自己观察一号的视角有了一些变化。
之前只有一号的时候，的视角几乎是固定在一号上方几厘米的地方，且不能移动。
然而现在，的视角竟然已经可以随着的念头进行放大缩小，最大的时候可以将整个蚁穴纳入，蚁穴之中各个通道，各个洞室，所有的蚂蚁全部一览无遗。
“这是………”
有些惊奇。
“我的地盘？”
零突然产生了一丝明悟。
似乎随着蚁群的扩大，这些完全由蚂蚁们控制的地方就会对完全开放。
“那……如果所有的蚂蚁全部死掉呢？”自然而然的，零产生了一个有些极端的想法。
“我……是不是也会……死掉？”
想起了自己刚有意识的时候，朦朦胧胧，之前的所有，一片空白，所有一切，都是永恒的孤寂。
变成那样，不愿意！
在这一刻，对这个小小的蚁群，有了不一样的情感。
之前所有的动作，基本都是基于好奇或是无聊，但是一旦明确了这一点，一切都不一样了，的所有动机，将都是一个朴素的理由生存，更好的生存。
别看现在的蚁群尚未遇到什么危机，其实目前的种群十分脆弱。不说食蚁兽等天敌，在这干燥的草原上，一旦起火，地下一米之内的生物都毫无生机。
一旦种群灭绝，那零也必然会重新陷入混沌，这是绝对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必须要想办法壮大种族！”零在心中暗自下定决心。
目前的种群已经停止了增长，就目前一千余只蚂蚁，遇到这种自然风险没有半点抵抗能力，如果遇到食蚁兽等天敌，那更是只能等待死亡。
“只有足够庞大的种群数量才有能力抵御风险。”零这样想着。
想到就做，零立刻向日渐咸鱼的一号询问是否能够控制更多的蚂蚁。
“更多……失控……不能……死……”一号传来了模糊的否定反馈。
“那怎样才能控制更多的蚂蚁呢？”零陷入了沉思。
“如果一号只能控制这么多蚂蚁的话，那么如果有两个一号，是不是就可以控制更多的蚂蚁，从而扩大族群呢？”
零再次询问一号这个想法是否可行。
“新……蚁后……控制…不能……新的……族群……主宰……试试…”
零懂了。
一号无法掌控新生的蚁后，只能任由新生的蚁后建立新的族群，不过有在，可以试试能否同时控制更多的蚁群。
零向一号表达了可以一试的想法。
三天以后，一号产下了一枚相比其他虫卵大了许多的卵。
又是五天之后，这枚虫卵孵化出了一只雌蚁幼虫。
经过三次结茧，半个月后，成熟体的雌蚁破蛹而出。
虽然所有的工蚁也都是雌性，但是这只雌蚁和它们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工蚁的生殖功能已经退化，也就意味着它们不可能成为新的蚁后。而这只雌蚁不同，她的背上有这一对小小的，透明的翅膀，她是真正可以产生后代的蚁种，只待与雄蚁结合，她就能成为一只新的蚁后！
零很欣喜发现，这只刚出生的雌蚁立刻就向表达了服从之意。她身上的气息也和一号如出一辙。
这意味着，她不是这个巢穴中的异类，所有的蚁群都会认可她蚁后的身份。
同时，这也意味着，一个蚁穴之中出现了两只蚁后！
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在蚂蚁的世界中，天无二日，一个蚁穴只能拥有一只蚁后。一旦产生了第二只蚁后，新生的蚁后会立即离开巢穴与雄蚁结合，然后如同一号一般，觅地蛰伏起来，等待工蚁的出生，建立新的种群。
然而这次不同，这将是一种全新的生存方式，从这里开始，这支蚂蚁种群，将与其他同类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
零将这只新生的蚁后命名为二号，又让一号指挥雄蚁与之结合，同时指挥工蚁在一号“王室”的隔壁新建一间洞室，作为二号的居所。
建设在一号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零也开始思考起两只蚁后的分工问题。
一号和二号的气息完全相同，对于其他蚂蚁来说二者之间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如果一号和二号向蚁群发布了不同的甚至截然相反的命令，那么必然会造成蚁群的混乱，这也是零所不愿意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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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分工与捕食
有了二号，原本趋于饱和的蚁群再度开始了增长。为了不让蚁群的指挥系统出现混乱，零对一号和二号进行了简单的分工。
一号负责指挥大部分的工蚁以及少量的兵蚁，这一部分蚁群只向一号负责，它们担负起蚁穴外出觅食、蚁穴扩建和修整的重任。
而二号则指挥大部分的兵蚁、全部雄蚁和少量工蚁。这部分的蚁群分别负责保卫蚁穴，支援战斗，切割食物，繁衍后代以及喂养蚁后和幼虫等。
全部蚁种分工明确，若有损耗则自行补充。
虽然多了一只蚁后，蚁穴的效率却并没有降低。目前蚁穴的蚂蚁并没有达到两只蚁后的指挥上限，原本一号捉襟见肘的指挥系统重新变得高效，每天都有草籽、虫尸等等源源不断的食物从蚁穴之外运入粮仓，原本因为繁殖幼虫和扩建洞穴而消耗的食物迅速得到了补充。
零通过虚无空间的视野，在这些天里逐渐摸清了附近十米的地形，这确实是一片荒草地，至少十米之内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荒草，有高有低。
如今这个时间段，原本昏黄的老叶已经褪去，新生的绿芽在风中自由招展，零看不到草地的边界。
蚁群的扩大同样让零扩充了不少视野，除了蚁穴内部之外，零用自己的视角也能看到蚁穴外方圆一米的范围。换句话说，蚁穴周围方圆一米之内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难以逃脱零的观察。
显然，虚无空间已经判定，这一片土地属于零的势力范围了。
零把早晨太阳升起的方向称为东方，相反的方向则是西方，面相东方的左边是北，右边命名为南。
通过外出探索的蚂蚁视角，零发现蚁穴的出口处整体是一片凸起的土丘，蚁穴的东方土丘迅速变矮，之后是一片平坦。
南方五米之外是一个大约三十厘米高的土坎，下面同样是看不到尽头的草地。
北边坡度较缓，逐渐变成平地。
至于西边则是土丘的更高处，那里有着另外一个蚂蚁族群，也是零在土丘这里发现的除己方外唯一的蚂蚁族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