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态随意地背靠柜台，将马里奥兄弟同老板娘隔开，秦剑丹这才笑道：
“两位是第一次来东城吗？我理解你们对于传统饮食被擅自改动的愤怒，其实比起第3区的菠萝披萨，第2区的樱通街那边，还有更过分的披萨类型呢。”
“更过分的类型？”
“是啊。”秦剑丹掰起手指数道，“像什么寿司披萨、柠檬豆腐披萨、香菜芋头披萨、公鸡睾丸匹萨……”
路易吉听到一半就翻白眼向后倒去，马里奥赶紧把他扶住了。
“这就不行了？”秦剑丹笑道，“还有炒肝披萨、猪血糕披萨、意大利面馅儿饺子……”
意大利兄弟差点在精神攻击当中直接暴毙，马里奥几乎把眼睛瞪出框外：“饺子不是中华传统美食吗？怎么能容许这样乱改？”
秦剑丹耸了耸肩：“说起樱通街的中华美食，还有奶油馅饺子、番茄酱饺子、臭豆腐馅饺子、巧克力灌汤包、酸奶皮蛋、醋溜汤圆、咖啡拌饭，生姜口味西班牙油条……”
“停停停停！”马里奥做出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落樱组在第2区胡作非为，你们就不管吗？”
“管啊。”秦剑丹说，“前些年那一战就是因为这个开打的，落樱组死了不少人。”
由于各种黑暗料理每一个都比菠萝披萨过分，马里奥稍微冷静了下来。
“秦少主，你的意思我们明白了。是我们太激动，不应该因为习惯找老板娘的麻烦……我们这就告辞。”
“等一下。”秦剑丹叫住他们，“虽然新发明、新创造很多都很坑爹，但是永远不尝试新东西也很可惜。这家店的手艺非常好，就算是菠萝披萨也别有风味……我请你们吃！”
马里奥和刚刚转醒的路易吉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少主不用破费，我们还有急事……”
这时老板娘已经读懂了少主的眼色，从后厨拿来了新出炉并且切好的菠萝披萨。
秦剑丹拿起一块披萨，用不至于伤到对方的力度迫使路易吉张开嘴，非常诚恳地劝说道：“披萨是一种美味，菠萝也是一种美味，两种美味重合在一起，应该给人带来更多的快乐嘛！”
路易吉都快哭了，随着热腾腾的披萨逐渐深入，旁边阻止不及的马里奥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仿佛自己的弟弟正在被灌入毒药。
“你快吃啊，只要放下偏见，味道真的还蛮不错的！”
路易吉不得不在逼迫下开始咀嚼，那是一副即将英勇就义的圣徒模样。
秦剑丹却从盘子里拿出另一块菠萝披萨放进了自己嘴里，在路易吉对面咀嚼。
路易吉原本了无生意，觉得吃过了菠萝披萨的自己，被哥哥马里奥抛弃也是早晚的事，然而舌头上的味蕾却忽然传来颤抖的喜悦信号。
“怎、怎么可能这么好吃！不可能！妈妈咪啊！这有违我的信仰！”
路易吉深受震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眼失神，马里奥赶忙拍打他的后背：“吐出来，现在吐出来还来得及！”
秦剑丹斜倚柜台，一边笑着吃披萨，一边看着兄弟俩之间的好戏。
“马里奥先生，中国人有句老话，叫「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不如你也吃一块吧。”
路易吉可能是不希望黄泉路上走得太孤单，竟然帮助秦剑丹按住哥哥，让秦剑丹更顺利地把另一块菠萝披萨塞了进去。马里奥屡次想吐出来没有成功，最好只好开始咀嚼吞咽。
“诶？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好吃？妈妈咪啊！请原谅我背弃了祖先的传统！我竟然尝试了这种异端，竟然并不讨厌它的味道！”
马里奥也跟路易吉跪成一排，好像是在寻求披萨之神的谅解。两人又哭又笑，跟神经病似的。
并非是披萨夫妇的手艺翻天覆地，而是秦剑丹搞了个小手段，他用“时间覆写”把自己感到的美味转移了过去，成功混淆了两个意大利人的味觉。
话说回来，老板和老板娘的手艺也有功劳，他们把这种菠萝披萨做得相当美味，绝对不能用“难吃”来评价，除非像马里奥兄弟那样事先带有极大偏见。
“怎么样？你们觉得这种披萨好吃还是难吃？除了锐意求新的菠萝披萨以外，还有更符合你们传统的玛格丽特披萨。你们会向同胞们推荐这家店还是拉黑这家店？”
兄弟俩经历了一段不可思议的感受之后，终于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
“我们错了，这家店的手艺实在奇妙，就算是开在意大利人中间也会广受欢迎！我们会鼓励同胞们来勇敢尝试，实在不习惯新口味的，就让他们吃玛格丽特披萨，相信这家店的玛格丽特披萨会更好吃！”
这两人立即点了两份玛格丽特披萨，并且还抢着付刚那份菠萝披萨的钱。
秦剑丹没让他们付钱，害怕他们没有时间覆写的加成，就会发现菠萝披萨没那么好吃。秦剑丹把剩下的菠萝披萨拿回琳琳这边来了。
“喏，新出锅的，没吃饱就再吃一点。”
琳琳猜出了哥哥暗地里玩的花活，她双手拿着一块新披萨，眼睛笑成了月牙的形状：“使劲儿喂我吃东西，是想把我喂成胖熊猫吗？
瓦蕾看着香气浓郁的披萨也想伸手，但是自检了一下微微隆起的肚皮，最终又把手缩了回去。
斜对面桌上的马里奥和路易吉一边焦急地等待玛格丽特披萨，一边偷偷看向秦少主这一桌，窃窃私语道：
“那女孩就是秦少主的妹妹吧，我看她至少有1/4的意大利血统。秦少主因为妹妹是意大利人，所以才在披萨方面非常识货啊！”
“我看她还有希腊人、葡萄牙人或者中东人的混血。他跟咱们比倒是有点像东方人，但是在东方人中间五官还是相当不一样的。她自己不知道吗？为什么要勉强打扮成中华娘的样子？”
“行了，小声点。还是好好享受接下来的玛格丽特披萨吧。”
经过了披萨店的小插曲之后，秦剑丹让卫兵护送韩天成回总部，自己和琳琳、瓦蕾继续按照规划路线巡查，嗅探燃素火药的痕迹。
在那之前，秦剑丹和老板、老板娘商量了一下，让他们争取在生态塔1楼商场里开分店。只要愿意，夜龙会可以提供无息贷款。
“少主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来外城后有点变瘦，但也变得更结实的老板说道，“但是我们夫妻俩经营一个店就挺吃力的，要是再开分店，实在分身乏术，也雇不起太多人啊！”
秦剑丹说：“你们不愿意背上太多贷款的心情我理解。这样吧，分店当成是我和你们一块开的，店员由我来雇，平时的经营也不用你们操心，只需要抽时间提供技术指导就行。”
老板还有些犹豫，他老婆在旁边使劲用手肘怼他：“既然来了外城就别总想着回去！难得少主要带咱们发财，你还磨叽什么！”
就这样，秦剑丹给生态塔又拉来了一家“亲友店”。准备将其命名为“那不勒斯披萨店”，来纪念披萨的发源地那不勒斯。
坐在琳琳的情报车里，秦剑丹感叹道：“边城特区现在有很多从废弃居民点转移过来的人，都住在临时安置房里。得想办法给他们提供足够的工作岗位。工地和披萨店能解决一些，但还远远不够啊。”
瓦蕾闭着眼睛嗅着流动空气里的味道：“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总之能做工的做工，能当兵的当兵，也不能都像我一样当情妇……不是，当警犬吧？”
琳琳却暗暗流出了眼泪，她吃过披萨后来不及刷牙，就使用了嫂子送给自己的高效漱口水，结果味道实在是太辛辣了……
第532章 【181】情报屋，地下空间
琳琳开着情报车在第3区绕行一整圈，瓦蕾的灵敏嗅觉虽然找到了几个违规倾倒燃素灰烬的商家，但是并没有发现炸弹的新线索。
“这应该是好事，说明尼安会雇佣的炸弹魔并没有渗透到总部附近。”瓦蕾睁开眼睛，看了看车外逐渐暗起来的天色。
“肚子咕咕叫了。煎蛋你既然雇我来当警犬，至少应该负责把警犬喂饱吧？”
秦剑丹让琳琳把车停在街边，通过车窗在小吃摊上买了一种以洋葱和肉丁为主料的玉米卷饼。
“先吃这些。我们现在位于第3区和第2区交界处，开回总部还需要一点时间。”
瓦蕾并不挑剔地拿起卷饼狼吞虎咽，她集中精神感受气味虽然不需要运动，但似乎还蛮耗体力的。
“第3区和第2区交界是吗？珍妮她老公开的汉方药局应该就在附近。要顺道去买些草药护肤品，或者安神茶吗？”
白发黑皮犬耳娘站起身，在比较低矮的情报车里抻了个懒腰，为了不撞到车顶，身体都被她自己扭曲成S形了……
进入青春期之后琳琳也开始对护肤品感兴趣了，不过情报部事务繁忙，就算有忘忧等人代班，有些工作还是需要琳琳在车里远程解决。
“瓦蕾姐，这次就算了吧。话说警务厅的漱口水清洁口腔真的有奇效，就是太辣了，一想到等会还要用，我吃这只玉米卷饼都觉得不香了。”
“那是你没习惯！”瓦蕾笑道，“哪怕是慕月含着漱口水跟我亲嘴，我都一点不怕的！”
将情报车停在路边吃完了玉米卷饼，琳琳正打算发动汽车，却看见驾驶台屏幕上传来了一则紧急消息。
“……哥哥，情报屋的疤姐被杀了。”
“什么？”
秦剑丹10天前还从疤姐那里买过情报，靠她的情报找到了两个炸弹魔的藏身地。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被杀的？凶手抓到了吗？”
“大概是一个小时之前。还没有抓到凶手。因为哥哥前几天曾经跟疤姐说过话，愁云组封存了现场，询问哥哥要不要去亲自检查。”
“去！为什么不去！琳琳你直接开车到第12区。瓦蕾你也别闲着，虽然走的是主干道，总要嗅一嗅路上的味道，如果有炸弹魔的线索就先处理炸弹魔！”
情报车开到第12区黑市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21点，天顶乌云密布，似乎是在酝酿一场酸雨，台阶下方的黑市区熄灭了1/3的照明霓虹灯，那是被愁云组封锁的事发区域。
狭窄的黑市区巷道无法停车，秦剑丹犹豫了一下。是让琳琳躲在台阶上方的装甲情报车里，还是让她跟自己一起去情报屋调查呢？
“我没事的。”琳琳跟随哥哥下车后，握紧右拳做出一个振奋的姿势，“疤姐被杀很可能跟她掌握的情报有关，去调查的话，还是我这个情报部的大将跟去比较好。”
秦剑丹点了点头：“黑市区鱼龙混杂，你要小心。而且凶手不一定离开了现场。”
“哥哥真看不起人，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嘛！”琳琳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多功能腰带，“这里的钳子、扳手足够给坏蛋开瓢，如果对方是福瑞人，我这里还有高频啸叫器……”
瓦蕾惊呼道：“琳琳你可别开那玩意！我们的灵敏听觉受不了的！”
琳琳没有接受哥哥的搀扶，自己一个人走下了长台阶，她完成的很好。
几个卫兵向少主等人问好，愁云组四大金刚当中的「百草银针」愈世英负责现场秩序，穿着绣有莲花图案青色长袍的他向秦剑丹迎了过来。
“少主，情报屋里面很乱，凶手拿走了所有能看见的查录仪和地图，疤姐的义眼也被挖走了，对方多半是为了情报才杀人的。”
情报贩子为了保密而使用独创文字来记录情报，然后把解码程序塞进自己的义眼。凶手挖出义眼属于常规操作。
秦剑丹望向情报屋那脏兮兮的短门帘，一想到10天前还和疤姐在里面谈笑风生，不觉有恍然隔世之感。
“尸体在屋子里面？”
愈世英摇了摇头：“疤姐并没有死在现场，他被杀手切断气管、挖掉义体之后跑出了情报屋，结果死在了去再生舱的路上。”
琳琳虽然没有和疤姐在线下见过面，却也通过电话交换过情报，听到了疤姐的遭遇不免神色黯然。
秦剑丹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夜龙会少主，比起妹妹则显得较为冷酷无情：“尸体解剖过吗？能看出凶手用的是什么武器吗？”
愈世英充满歉意的低头：“疤姐的尸体……被一直讨厌她的邻居给送到尸体回收所去了。虽然我们抓住了他的邻居，但是尸体回收所紧靠隔离墙，受公司保护，尸体是夺不回来了。”
秦剑丹“啧”了一声，问：“拷问过她的邻居吗？”
“拷问过，他应该跟疤姐被杀一事无关，只是单纯讨厌疤姐，想要拿疤姐的尸体换钱而已。”
黑市区在愁云组管辖12区之前就已经存在，可以说是人杰地灵，什么畜生都有，有人说在这里捡尸体就像捡垃圾。
“琳琳，你先留在外边，我和瓦蕾去探探路。里面万一发生战斗，愈世英你不要进来，负责和卫兵把琳琳保护好。”
“如果琳琳少了一根头发，就算我佛性大发肯放过你们，我师父也饶不了你们。”
愈世英连连点头，道：“少主请小心。虽然用生命探测器扫描过一遍，但也不排除凶手还躲在里面，他是异能者的可能性很高。”
“他本事越大，我就越有必要过来。”秦剑丹说，“愁云组的实力足以抓住他，但不足以保证活口吧。他要是还留在这里我就抓活的。”
秦剑丹撩开短门帘，带着瓦蕾走进了情报屋。
狭窄的屋子里混乱不堪，玻璃柜台完全碎裂，所有的照明灯都被破坏。瓦蕾从警务腰带里拿出微型手电筒递给秦剑丹。
“我有夜视能力。你看不清哪里就照哪里。”
瓦蕾在执行任务时还是挺靠谱的，对得起她这一身制服。因为本次寻找炸弹魔是警务厅的正式任务，瓦蕾没有穿闲逛时的那种休闲服。
在手电筒光芒的照射下，秦剑丹发现墙壁上有启动过的钢刺陷阱，看来疤姐动用了安保措施，为自己的生命做过努力，可惜功败垂成。
秦剑丹曾经提出，要给情报屋门口放置两个夜龙会的卫兵，疤姐认为那样会影响情报屋的中立性，耽误她做生意，没有同意。看来她最终还是死在自己的固执上啊……
瓦蕾闭上眼睛开始嗅探，秦剑丹问：“有什么线索吗？”
“猴急什么，是你的就少不了你的。”瓦蕾似乎在说什么一语双关的话，“这个空间里气味很杂……煎蛋你是不是10多天没做过了？”
“谁让你闻这个了！”秦剑丹气道，“这个也能闻出来吗？”
瓦蕾笑了一声，是那种比较无语的笑。
“这个杀手干活挺糙啊，如果是被别人雇佣的，肯定没花太多钱。”
秦剑丹问：“因为他让疤姐跑出了情报屋，没有立即杀死她？”
“我倒也不是杀人的专家。”瓦蕾说，“我是说这家伙的目标明明是情报，却忽略了这里有一个很大的地下空间，估计还有更多情报藏在地下。”
在瓦蕾的引领下，秦剑丹果然在玻璃柜台的碎渣下边发现了一个非常不明显的暗门，将手掌贴上去之后，地板上出现了指纹解锁失败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