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奇看了看热闹的夜市，亲自感受这个氛围，不是远远望去或者欣赏照片、视频可以比的。
“我听说，在环石城，尤其是内城，公开过圣诞节是违法的？”
韩天成点头：“没错，但是仍然有人偷偷过。只要不被公司抓住就行。”
秦剑丹大概知道为什么公司讨厌圣诞节，这大概跟公司崇拜的“鱿鱼王”有关，可是他被鱿鱼王施加了“认知屏蔽”，无法将相关内情向旁人说出。
虎痴插了一句嘴：“圣诞节其实挺受欢迎的，因为是个合家欢的正能量的节日，东城人哪怕不信嘎德，也有人在家里过。”
在亚历山大干涉时间线之后，秦奇针对西方人、西方文化的立场有所软化。要是换成以前，虎痴可不敢如此直言。
秦奇继续道：“剑丹为了公会舍弃了面子，的确收入颇丰。内城不能公开过圣诞节，导致每到这时节，总有内城人跑到外城来庆祝圣诞尼安会能在西城赚这个钱，咱们东城为什么不能赚？”
师父豁然想通，秦剑丹很是高兴，其实他早就有类似的想法了。
“师父说得好，咱们也应该早做准备，在这个圣诞节使劲宣传，把内城人都吸引过来，狠狠爆他们金币！”
韩天成也是内城人，他皱着眉头看了秦剑丹一眼，似乎韩家赘婿有一天也会爆自己金币似的。
秦剑丹把早就跟琳琳私下讨论过的话说了出来：
“师父，关于圣诞节本地化的事情，据说地球时代东方人就有人就在做。鲁迅说过拿来主义，圣诞老人因为气质跟中华文明很合，所以一直很受欢迎，把他当做中国人自己的神仙不也一样吗？”
“有一个版本说，圣诞老人名叫赵来福，住在东北大兴安岭的守林人小屋里，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有猎枪！”
“圣诞节的红绿配色不就是东北的花棉裤吗！给圣诞老人拉雪橇的是傻狍子！这神仙既然这么好，下一秒就是咱们的了！”
秦奇藏在斗篷里的脸似笑非笑：“可惜这不是地球，也找不到东北。只宣传圣诞节就行了，你找一找能用的人。”
秦剑丹道：“师父你认识齿轮叔吗？无尽沙漠上的捕雾网就是经他的手改良的，现在每天都能存储一些水来养殖无毒牡蛎。养殖池就在那边。”
秦奇点了点头：“不就是那个开义体店的「老齿轮」吗？”
见秦剑丹向韩天成那边使了个眼色，秦奇意识到韩天成已经从慕月那里知道了秦剑丹和琳琳的身世。
于是秦奇也不再隐瞒，继续说道：
“老齿轮当年捡到了你和琳琳的冬眠舱，一直没告诉你们，后来害怕被报复还自杀来着。他跟圣诞节有什么关系？他不是在夜龙会的监督下进行义体维修吗？”
秦剑丹笑道：“任何人见到齿轮叔，都会觉得他像是个刚烧完锅炉的颓废版圣诞老人！都不用化妆，只要洗干净脸换上衣服，就是100%的圣诞老人！”
“而且我最近才知道了齿轮叔的真名，你猜他叫什么？他叫「庆福来」！这名字真是喜庆极了，和圣诞节是绝配，他就是环石城天选圣诞老人啊！”
“还真是。”虎痴从旁道，“唱进圣诞歌里也没有违和感。庆福来庆福来庆福马上来顺口唱成「幸福来」也不要紧！”
秦奇哼了一声道：“别唱了，人丑唱歌也难听。既然剑丹你说庆福来像圣诞老人，咱们就把他包装成圣诞老人，让他将功赎罪！”
韩天成这时才道：“秦奇会长你想要我帮什么忙？我虽然是前任警务次长，但是离开岗位很久了，也不是特别有能量……”
秦奇道：“也不用你公开号召，只需要你私下里传出口风，说东城改变了对圣诞节的态度，本次会大肆庆祝圣诞节，有一系列相关活动和优惠。让你们内城人多来就行了！”
“这个……”韩天成抓着脑袋想了想，“这倒是不难。我也会跟我弟弟说的。警务厅工作繁忙，警员们每年都偷偷过圣诞节和家人团聚，如果有了一个可以公开庆祝的机会，我想他们会愿意来的。”
秦剑丹说：“我也会让琳琳和风间在暗隙网上发帖，甚至会用上「师姐团」的渠道，把东城要过圣诞节这件事宣发出去的！”
“老韩。”秦奇似乎不愿意称呼韩天成的全名，“我会给你一批圣诞优惠券，你负责发给内城里认识的人。顺便告诉他们，夜龙会提供全程安保，还有圣诞市集、圣诞美食节、圣诞老人巡游之类的特色活动！”
难得师父能想到这么多跟商业有关的事情，秦剑丹猜想，说不定这都是师父开小会时，琳琳和李医师的建议。
韩天成满口答应。他知道慕月在做反抗公司的事，内城迟早要待不住的，未来还得是秦剑丹，以及秦奇这个说一不二的人来看护慕月的安全。
仿佛是读到了韩天成内心的想法，秦奇道：“你在警务厅没有工作也好，以后可以和慕月一起来外城，在外城建立新的警务厅。”
韩天成笑着推辞：“我都喝成了这样的酒糟鼻、啤酒肚，可干不了警务总长那么繁重的工作啦！”
秦奇哼道：“就凭你还想当警务总长？外城的警务总长是留给我儿媳妇的！你能管一个区就不了！”
第475章 【124】一郎原来你是这种人！
秦奇和韩天成说定了圣诞节营销的事情，秦剑丹很是兴奋，这样公会就又能有一大笔进账。
嗯，师父能够突然想通，大概也少不了琳琳每天软磨硬泡的结果。真是个能干的妹妹，做成了这样的事也没有主动向我邀功。
前方的一个摊位忽然有人叫卖道：“新到货的一等品燃素水晶！晶莹剔透无瑕疵！这种好东西就算是把老婆当了也要买啊！”
带锐霜游玩的慕月未必听见了，就算听见了也未必会计较，秦奇却眉头一皱：
“什么叫把老婆当了？正妻的地位岂是区区妾室可以比的？经济困难可以把小妾卖了，如果把老婆卖了就是违逆人伦！虎痴，让那个混蛋不准这么叫卖了！”
80来岁的秦奇对于男女关系观念陈旧，陈旧得可以追溯到地球的封建时代。
虎痴走过去对摊主道：“你卖东西就好好卖，拿老婆去换是什么意思？会长……不是，少主不高兴了，你换个叫卖内容。”
摊主为难道：“我文化低，就连这个口号也是邻居帮我想出来的啊！”
虎痴：“那你就喊你的东西好，值得拿邻居去换！”
摊主无奈只好照做，跟卖老婆相比，卖邻居的穿透力就小得多了。
韩天成虽然醉醺醺的，也算是全程听到了秦奇师徒们的对话。
“那个……会长，哪怕是为了扭转经济，卖掉小妾也不对吧？刚刚谈到的风间参谋也是小妾，可是她怀了少主的孩子啊！怎么可以把孩子的母亲卖掉？”
秦剑丹说：“师父的这个卖字，其实是个形容词。大概是可以牺牲一下利益的意思……”
秦奇打断了弟子：“剑丹你不用为我说话。我就是看不起小妾，小妾的孩子也别想继承大统，有没有出息都要看他们自己。”
韩天成对秦奇居然在思想上属于“嫡庶神教”感到有些意外。
但转念一想，秦奇还有个外号叫“歧视王”，过去发表过好多歧视言论，西方人、基佬什么的都没逃过，也不差一个小妾。
歧视庶出也就相当于重视嫡出，秦奇闭关多日，今天居然为了看孙女逛夜市而贸然出关。
尽管锐霜是慕月的克隆人，只是秦剑丹和慕月的养女，但比起血统，秦奇显然更重视法统。比如琳琳身上的西方血统能占到80%，但是从未因此受到过师父的歧视。
更不要说锐霜体术敏捷、异能超强，性格上也跟秦奇对脾气，当成亲孙女去宠毫无问题。秦奇用斗篷遮住脸恐怕不光是为了避人耳目，还要隐藏宠溺的表情。
与此同时，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躲在生态塔施工队的“临时办公室”建筑外面。
环形集市就是围绕生态塔工地活络起来的，临时办公室就在工地边上，属于施工建筑的一部分。
这些供工人休息、沐浴的临时房屋由轻巧的钢结构支撑，外覆吸音隔热的聚苯乙烯材料。由于临时办公室是生态塔建筑师张大驹、张细马的指挥场所，所以用料更结实一点。
两个黑影背靠墙壁，挪到了临时办公室的窗外，其中一个红发偏马尾女忍者向窗户里面看了看。
“张氏兄弟竟然在「美脚丫汽水」这件事上出卖我！害得我给总部补了税！他们真是两个跳蛋小丑！”
不得不陪着小夏前来的忍者一郎吐槽道：“那好像叫跳梁小丑吧？而且公开售卖的汽水，怎么可能逃过少主的眼睛呢？”
“我希望少主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我都那么努力地奉仕了……总之必须让张氏兄弟付出代价！”
一郎声音一颤：“组长，你不会是想要用「幻影替身术」进入办公室，暗杀张氏兄弟吧？他们是生态塔的建筑师和负责人，这可是谋反！”
“谁要干那种让少主生气的事啊？”小夏的红色瞳孔在夜色中闪闪发亮，“我是要混进办公室，偷他们藏在保险柜里的宝贝！”
“偷钱也不好吧！说不定是生态塔的建设资金！”
“谁说保险柜里边是钱了？”小夏挠了挠她的网眼长袜，环石城的许多衣服会在秋冬季节启动自发热功能，缺点就是升温的时候有点痒。
“我打探过，保险柜里面一没有现金，二没有金条，只有一个气密抽屉，里面装着张氏兄弟不知从哪里淘腾来的旧袜子！我要把抽屉打开，让旧袜子的味道散失掉！”
“原来如此！”一郎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张氏兄弟是无可救药的臭脚控，组长这么做既惩罚了他们，后果也不严重。”
然而小夏观察以后，却发现临时办公室的一半进行了改建，挂上了“供销合作社”的牌子，他们俩实际上来错了地方！
从窗户里看不到保险柜，张大驹可能是忙完了工作闲极无聊，坐在柜台后亲自当售货员。
供销社起源于地球的50年代，里面的东西从吃到用什么都有，有点像后来风靡的连锁店，但同时又收购农民的农产品，负责一些代售业务。
边城特区的供销社制度是秦奇亲自过问的，它以服务为主，不以盈利为主要目的。
不管是义体改装与维护、药品与生化芯片、数据胶囊与信息交易、传统刀剑武器与武术培训报名，还是帐篷、管道暖气、电灯笼等杂七杂八的东西，供销社都有涉及，有成为一个社区中心的潜质。
这时张大驹正拍着柜台对一个武术家模样的男人说：“大哥你算错了，50块的商品打5折不是0元购！这可是夜龙会会长亲自监督开设的供销社，你不会是想要抢劫吧？”
“真是笨蛋！”小夏似乎是忘记了之前的计划，她悄悄讥讽道，“50块打5折不就是10块钱吗！”
一郎突然就地跪倒，速度之快、姿态之虔诚，小夏前所未见。
“诶？也不用佩服我的数学能力佩服到如此地步吧……”
转身一看，却发现少主和虎痴，护送着中间一个穿斗篷的人，渊亭峙岳地来到了身前。
这个让少主和虎痴如此恭敬，让一郎纳头便拜的人，虽然没有露脸，浑身上下却散发着超一流武术家的绝高气势，绝非供销社里那个不会算数的笨蛋武术家可比。
秦……秦奇！逼死家父的仇人！
小夏没打招呼就过来特区，本来也想过要“偶遇”少主的，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偶遇”了秦奇这个杀父仇人！
然而想要报仇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小夏如今的第一目标是当上少主夫人，而且秦奇的杀气已经在斗篷底下都藏不住了，越是习武之人，越是能感到自己在对方面前渺小如尘埃。
“会、会长！”小夏哧溜一声滑跪到一郎前面去，双手扶地，做了一个可称典范的土下座。
“会长大驾光临，落樱组小夏有失远迎……请千万饶命！只要饶了我我什么都肯做！”
这是秦奇第一次正式和小夏见面，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脚边的女忍者，对方的没骨气让他冷哼了一声。
“我来看看供销社经营的怎么样了，结果碰上你们俩在窗外鬼鬼祟祟落樱组不是售卖吧唧赚了很多钱吗？怎么沦落到组长偷鸡摸狗的地步了？”
小夏从土下座的姿势微微起身，额头上掉落了些许尘土。
“不是我，是这个家伙！是一郎想偷张氏兄弟藏在保险柜里的臭袜子！”
小夏光速卖队友，哪怕一郎蒙着面，也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震惊的表情。
“实不相瞒，我们落樱组有很多变态，四郎是尼姑控就不说了，其实一郎也跟张氏兄弟一样是臭脚控，他听说这里有臭袜子宝藏以后彻夜难眠，终于忍受不住想来行窃……是我出于好心和组长的责任，在极力劝阻他啊！”
一郎气得直翻白眼，小夏则拼命给他使眼色，让对方把责任担过去。
秦剑丹早就识破了小夏的谎话，他附耳对师父说道：
“一郎武功不错，人品还可以。小夏是在胡说八道，她大概是因为给张氏兄弟的「美脚丫汽水」当代言人，分赃不均才来报复张氏兄弟的。”
虽然小夏经常打理她的天然卷红发，时时刻刻都带着洗发水的清香，秦奇听了这些话以后却仿佛嗅到了什么臭味。
“什么臭袜子、臭脚汽水都有人抢，这代年轻人真是我见过的最差的一代！就你叫小夏？你也别当落樱组组长了，专心给剑丹生孩子吧。”
“诶？诶！？”
小夏不知道会长是什么意思，赶忙又把头低下，声音惶恐。
“给、给少主生孩子是我分内之事，不如说随时都可以！我一定会……在搞好落樱组的同时不耽误生孩子的！”
小夏大部分时间都是笨蛋，唯独在强者面前讨饶的功夫可圈可点，她在杀父仇人脚下跪得瓷实，每一寸肌肤、每一根头发都显示出100%的屈服，都快把秦剑丹给看嗯了。
秦奇的注意力却只在女忍者腰间的两把刀上，那是一长一短的“修罗丸”和“罗刹丸”。
“哼，你这双刀，许久没用了吧？真是懈怠！忍术是武术的分支，业精于勤而荒于嬉，你以后好好练武，别被尼安会的杂兵给宰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留给小夏长时间的窒息与后怕。
虎痴陪师父去追寻锐霜的足迹了，秦剑丹伸手把地上的小夏扶起来，说：“你又来瞎搞事，结果运气不好遇上师父了吧。风间那边怎么样？鱼人修女呢？有没有新情报？”
小夏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委屈道：“少主问鱼人的事也不问我！”
这时虎痴去而复返，他一脸严肃的对小夏说：“会长叫你过去呢。锐霜想要一件奖品，但是必须参加比赛才能获得，会长说这个比赛非你莫属！”
一开始还有点害怕的小夏，听到了赞美以后立即来了精神，她做出撸胳膊挽袖子的动作：
“呋呋呋～会长钦定非我莫属，难道就连少主他们都不行吗？没办法，今天就让我表现一下吧！到底是什么比赛？”
“吃辣比赛。会长说你赢不了就别当组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