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换掉营业服装的苏晓就和保护她的卫兵一起回家了。生智组根本不敢找她要违约金，更是嘱咐知情者千万不要吐露苏晓来过夜总会，不然下场会很难看。
放下苏晓和父亲抱在一起，喜极而泣不说，秦剑丹正打算找朱生智骂几句，却发现朱生智已经不请自来，在街对面的尘土地上踢打了一个生智组低级成员。
秦剑丹一开始以为挨打的是给自己带路的小弟，刚想阻止，却发现另有其人。
“特么的原来是你啊！怪不得我一直没找到你，原来你跑去纹身，纹了个大花脸，以为这样就能瞒过我？”
“我流浪街头的时候你抢我钱，还踢我，扇我耳光，朝我脸上吐痰！你完了！我非打死你不可！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叫朱生智！”
秦剑丹走过去询问，朱生智来回猛踢脚下的小流氓，踢得秃头上冒汗，他跟秦剑丹简单解释了一下。
“哦，原来生智兄混迹街友会的时候，被这家伙欺负过啊。”秦剑丹强忍住笑，“可这也是因为生智兄管教不严，长期纵容手下导致的。我看他罪不至死。”
小流氓听到少主给自己说好话，不顾朱生智还在脚踢，赶忙向秦剑丹磕头：
“少主救命！我就是一个小卡拉米，以前根本就不认识生智组长，否则怎么可能见面不识泰山？生智组长要是能饶我一命，我保证以后加倍干活，给组长加倍捞钱！”
这几句话说得令秦剑丹不喜，而且他既然能欺负流浪街头的朱生智，以前肯定也没少欺负别人。
附近有多人围观，有些是出于好奇，从苏岳家窗外跟过来的，有些人是负责保护朱生智，以防小流氓还手的。
秦剑丹看着下方跪着的小流氓，冷冷道：“你的头发是天生黄色，还是后天染的？”
环石城的特殊环境，会让很多人出现基因之外的微小变异特征，比如小夏的红发、红瞳，风间的银发、银瞳，还有琳琳那变成粉色的鬓角发尖。
“这是染的，我原来是黑发……”
秦剑丹猛地薅住他的头发，把他整个人从地上拽起，把旁边的朱生智吓了一跳。
“黑发是最高贵的，你把天生黑发染成金发，是极端堕落的行为！该罚！”
古代中国人、古代罗马人都以黑发为尊，中国人称异族为“胡人”，罗马人称边境上的野蛮民族为“金发蛮子”。
“你懂不懂？在地球时代红极一时的‘猫王’，曾经为了赶时髦，用鞋油把自己的金发染成黑发！你竟然反着来？”
“我错了！少主我错了！”小流氓的身体被吊在半空，不停求饶。朱生智在旁边幸灾乐祸。
“还有纹身！你把整张脸都纹了个遍，这样子你妈认识你吗？你头上顶着黄毛，脸上全是纹身，这副鬼样子怎么区分敌我？”
秦剑丹左手提着小流氓，抬起目光向周围人申斥：
“从今往后，夜龙会的所有战士都不准把头发染成金色，也不准纹身！天生金发的，给我染成黑色！”
“别以为这只是小事情，你们没有统一制服，着装跟尼安会也差不到那里去，一旦混战起来，你们被自己人杀掉的几率非常之高！”
“你们看过兵马俑的图片吗？明白为什么有些兵马俑看似发型简单，其实编着许多细密的、紧贴头皮的辫子吗？那是秦军为了区分敌我，阻止杀自己人冒领军功！”
“非我族类的判断标准是什么？古代中国人不断发，不纹身，有一个很重大的、后人不愿意明说的作用，就是防止杀良冒功！”
话音未毕，秦剑丹右手拳锋上寒光乍现，玄冰战刃凝聚而出，锋利的冰刃快速切割，又狠又准地剔掉了小流氓脸上的所有纹身！
“啊啊啊啊啊啊！！”
秦剑丹松开手，小流氓跪坐于地，捂着流血不止的脸孔大声哀嚎。
数10块肉条左右溅落，秦剑丹甚至有闲暇保证血污不沾染在自己的衣服上。这客观上给朱生智出了气，朱生智捂着肥肚子一脸舒坦。
“去买生化绷带贴上。”秦剑丹说，“激光去除纹身可不便宜，我帮你省钱了，还不谢谢我？”
“是、是！”小流氓磕头磕得满脸都是血，“我这就去贴生化绷带！”
虽然脸上钻心地疼，但小流氓真得感谢少主，如果没有少主干预，朱生智刚才就会要了他的命。
小流氓七扭八歪地跑走，秦剑丹看了看他的背影，对朱生智说：
“找人监视他。如果他不知好歹，做出什么危害公会的事，就做了他。”
朱生智嘴角向下，下巴都挤出了皱纹：“我现在就可以做了他。”
“可以，反正是你的人。”秦剑丹笑道，“只是你的好多部下都在看着，要是像苏岳那样残废了也没人管，像这家伙似的得罪了你一星半点就必须得死，生智组离心离德我可不管。”
朱生智哼了一声，心里明白秦剑丹说的对，只是口头不愿赞同。
秦剑丹通知朱生智，他要带走苏岳父女，朱生智没有立场、更没有胆子阻拦。
没过多久污染水便到达了第6区，取水停止。接下来生智组各显其能，排队朝运河下游吐痰扔垃圾，还有五叔大炼舍利子，将污染物直接排放下去。
西城的尼安会成员眼见着这一幕，甚至见到有些生智组组员露出大腚撇条，却因为知道秦剑丹这个大杀器坐镇于此，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远远骂娘。
晚饭之前，陈汤姆派来支援的30名战士悉数到场，秦剑丹留下6名卫士以后，和另外4名卫士，以及忘忧一起返回总部。
秦剑丹走后，尼安会担心秦剑丹会杀个回马枪，仍然不敢过线阻止生智组排污，生智组开始往河里丢腐烂的变异野猪。
朱生智看着远去的总部车辆，向五叔抱怨道：
“秦剑丹刚刚又把残废的苏岳给带走了，我还真不认识苏岳的女儿……秦剑丹如果是看上了他女儿，在夜总会玩一玩不就行了吗？”
五叔忍受着炼舍利子而产生的酷热：“我看少主是为了提振战士们的作战意志，是长远打算啊。”
朱生智鼻孔朝天：“得了吧！秦剑丹就喜欢收容稀奇古怪的家伙。前段时间他收了臭脚控的张氏兄弟，我都觉得他们变态！最近少主又收了一个叫露露的男娘，八成是当做刚交的好朋友了！”
因为接续五叔的话，顺嘴说了“少主”两个字，朱生智连忙“呸呸”地吐了几口唾沫，也算是帮下游的尼安会加料了……
第366章 【015】开车的木偶
回程路上仍然由忘忧开车，忘忧向自己下达专心开车的命令后，关闭自由意志异能，立即化身老司机，手法娴熟地将装甲面包车开向总部。
“简直跟催眠一样好用啊……”
自由意志异能可以覆盖脑部服从手术的效果，不过射程只有10米，生效对象只限忘忧自己和她的妹妹们，基础能力相当弱鸡。
现在忘忧似乎开发出了异能的新用法，那就是当一件事很无聊又不得不做时，可以关闭自由意志，让身体机械地完成一切，然后再从中苏醒。特别适合用来熬夜学习、长途开车。
“喂，车里只有咱们两个人，你把自己变成木偶，就不怕我下奇怪的命令吗？”
“……”
女仆坐在驾驶位上，双手握住方向盘，眼神空洞而无神地固定在前方的道路上。她的表情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涟漪。
木偶状态下的忘忧也是可以谈话的，但谈话内容仅限工作需要，并不掺杂个人感情，更谈不上“害怕”。
女仆的动作机械而精准，每一个转弯、每一次换挡都恰到好处。秦剑丹稍稍贴过去观察，发现她的瞳孔略微放大，胸口的呼吸平稳而缓慢，似乎处于一种药物作用下的恍惚状态。
目光望向窗外，可以看到运河水面时不时有变异鳄鱼露头，咬着晃晃悠悠漂过的一个水泥铁桶。
“让你们丢污染物，没让你们把人渣封进水泥铁桶丢进去啊！”秦剑丹吐槽道，“这种处刑方法实在应该改一改了。”
“少主的手不老实呢。”
听到忘忧带有浓厚情感色彩的话，秦剑丹把目光又转回了驾驶位。
“你把自由意志打开了？我哪里不老实了？”
女仆的脸上出现了失望的小表情。
“……打算诈少主一下，结果没成功。我设定自己变成木偶的时间是20分钟，原以为瑟情少主肯定会动手动脚的，竟然道貌岸然地忍住了吗？”
“整了半天你还能当闹钟用啊！到底是你瑟情还是我瑟情啊？想要艾草就直说，干脆不要催眠自己变成木偶，变成母狗更方便一点吧！”
“唔……”
粗暴的责骂反而令女仆感受到难以抑制的激动，她猛然弓起身子，胸口的柔软物几乎压在方向盘上，肩膀微微颤抖，呼吸变得急促而浅显。
虽然从侧面看，额角的发丝掩住了忘忧的表情，但她的身体语言暴露出内心里经历了一场风暴。忘忧明白少主正在注视自己，这个事实令她感到喜悦和屈辱混合交织，还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期待。
“少主你……骂人好难听。”
“白痴女仆，给我好好开车！”
秦剑丹双手合抱在胸前，做出对忘忧爱答不理的样子。现在轮到忘忧在握紧方向盘之余，时不时偷瞄少主了。
开车的动作显然比之前更加笨拙，每当秦剑丹的目光扫过，忘忧的姿态就会变得更加刻意，仿佛在无声地寻求着某种注意。
秦剑丹：“今日的行程和我发布的那些命令，你作为秘书都记下来了吗？”
忘忧仍在小口喘息：“……如果我说没记住，全都忘了，少主会惩罚我吗？”
“我会惩罚你妹妹，让你在旁边看着。”
“……那我还是记住吧。明早我会形成一份书面文稿的。”
※※※
与装甲面包车一同返回总部的，还有由卫兵驾驶的装水的卡车。秦剑丹将苏岳、苏晓父女带回总部进行了安置。
苏岳的义体排斥反应交给李医师解决，义体排斥基本上是一种穷病，只要服用高级抗排斥药物就能治好。
苏晓希望尽快找一份工作，李医师就安排她当了医馆里的护士，正好可以就近照顾父亲。
李医师的几个徒弟非常欢迎苏晓的加入，暗地里有了竞争意识，一旦遇到常规抢救不见效的患者，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不惜运功输送内力给对方延命。
李医师批评他们说：“有些病人已经油尽灯枯了，输送内力只是徒增死前的痛苦而已。你们不如把内力留下来净化水源！”
秦剑丹之所以敢和尼安会较劲，赌对方先受不了运河污染，是因为武术家可以运功排毒，如果用类似的方法将真气外放，根据内力的精纯程度不同，可以净化出二等水或三等水。
师父这样的高手可以直接净化出一等水，不过可遇不可求。师父目前的身体状况也不适合费神。
李医师的徒弟们内力不强，净水工作轮不到他们。虎痴从卫兵队伍中挑了二三十人，集合在中庭花园，轮流用内力净水。
“小李你快点！找不到窍门？就类似给别人运功疗伤！”
“不要把手伸进水里！距离水面一厘米就够了！你做不到就换人！”
或许尼安会也有异能者可以净化水源，但异能者的数量毕竟要比武术家少很多，而且还有各种限制使用条件的“心灵誓缚”。
武术家不但可以把运河里直接取用的“四等水”净化到可以饮用，甚至连没有经过去污水闸的“毒水”都一样净化，区别就是消耗更多内力而已。
像虎痴这样的高手，净化污水只要把手按在水桶边缘，便可以让桶内的污水翻搅起来，析出有毒蒸汽。因为这个原因，净化水的工作需要戴防毒面具。
“少主你从第6区回来了？朱老二那边怎么样？尼安会有没有小动作？”
晚饭时间，秦剑丹没有回警卫室跟琳琳、忘忧她们吃小灶，而是去了公会食堂。
虎痴坐在秦剑丹旁边，普通卫兵们坐得稍远，时不时地望向少主和保安队长这边。
秦剑丹回答虎痴：“陈汤姆派了30人过去，我留了6个总部的人，总共36人的外援，足够朱老二顶一阵。”
傍晚时分，公会食堂内的灯光充足，照亮了一排排整齐的长桌和板凳。墙壁上挂着夜龙会的“墨影白龙”标志。士兵们围坐在餐桌旁，小声交谈着一天的训练和经历，并没有因为少主或虎痴的在场而噤若寒蝉。
秦剑丹和虎痴没有要求任何特殊待遇，在食堂里，他们和士兵们共享同样的食物，包括压缩蔬菜、合成豆腐、猪肉纤维米、以及一碗可选样式的热汤。
虎痴：“我听说火钳组那边出了点乱子，陈汤姆在街上巡查时钱包被偷了，搜查了两天两夜也没有抓到小偷。”
“诶？能偷到陈汤姆的钱包，也算是神偷了……不过陈汤姆有点小题大做吧，他钱包里有多少钱，值得派人搜两天两夜？还是赶紧和大家一起应对水污染吧。”
秦剑丹此时还不知道，跟陈汤姆的钱包一起被偷的，还有自己和瓦蕾的亲密照片。陈汤姆不敢跟少主明说，带了好多人去抓小偷也没抓到，正在后悔呢。
张大驹、张细马兄弟也来了食堂，他们见到秦剑丹和虎痴以后，立即打好饭坐到了对面。
“少主，我们连夜搞生态塔的设计图，总算有了个整体框架。有时间我说给你听听！”
“少主，为了预防以后再发生水污染事件，干脆在生态塔周边加上雨水回收净化系统，好不好？”
张氏兄弟的“臭脚控”不发作时，的确很有工作能力，秦剑丹赞同他们的建议，让他们继续努力。
张大驹：“少主，虽然饮用水和生活用水都没有断，但东城人心不稳啊，我听到了很多跟水污染有关的谣言。”
张细马：“是啊，现在有谣言说，如果不小心碰到被污染的运河水，会立即肠道喷射，脱肛而死！”
“还有谣言说，喝了被污染的运河水会变成福瑞人！有人信誓旦旦地说女朋友长出了人鱼尾巴！”
“最新的谣言是，尼安会在上游投放了超雌激素，目的要让夜龙会的男人长出欧派，失去对女性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