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无数的信息在她的脑海中绽放，不论是过去一世世的回忆，还是此世的局面和各方的情报。
一次次轮回中和星霄的情感、剑姬作为她们女儿的真实身份、林星将星霄和剑姬先后败下的过程……
在星霄绝望的注视下，任芳菲看向他的目光便逐渐由陌生，变得温柔，变得疼惜，变得让星霄无地自容，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太阳的暴晒中，浑身上下都像是要烧了起来。
“星霄。”
听着对方的那一句呼唤，星霄却是恐惧地闭上眼睛，完全不敢面对任芳菲此刻的注视。
“星霄，我知道你在听。”
“我即使活下去，终其一生也不可能向那个林星复仇的吧？”
“我的丈夫，我的女儿（剑姬），全都被那个林星狠狠地践踏，被他彻底的羞辱，你想要我带着这样的怨恨独自活在这个世上吗？”
星霄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感觉到对方的手掌轻轻扶起了自己的脑袋。
“而且星霄，你是否又太小看我任芳菲在过去这几百年来对你的感情了？”
“我知道你羞愧于用如今这副模样来见我。”
“但我不在乎。”
星霄感觉自己的嘴上一片湿润，而一股充满爱的意念已经撞入了他的识海之中。
“星霄，这百世轮回，我爱的便只有你一个。”
“不论你是人是狗，是强是弱，都改变不了我的心意，你明白吗？”
“你要活下去。”
“你要变得更强，强到再也没有人能战胜你，若是如此我便死而无悔……”
下一刻，星霄便感觉到对方的意识、元神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不断衰弱。
“你在干什么！！”
星霄狂吠了起来，他想要说话，想要救下眼前的女人，但身为一只狗的他却发现此刻的自己就是什么都做不了，就是如此的无力。
无力到就连开口和对方说话都无法做到，只能发出一声又一声的狗叫，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悲吼，眼睁睁看着对方的意识从身体里渐渐消散殆尽。
“星霄！”白海流怒喝道：“你还在干什么！她自绝元神，就是为了让你能够重新回到巅峰，你要浪费她的这一选择，让她白白牺牲吗？”
看着同时倒在地上的一人一狗，白海流目光无比凝重，紧紧地盯着他们，不放过丝毫的异动。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十个小时。
在大约十个小时之后，看着缓缓站起身来的女人，白海流哈哈狂笑了起来：“乖女！我果然没看错你，你就是有成为天下至强，有斩杀天上邪仙的资质啊！”
回答他的是一只手掌。
手掌轻轻地捏在了白海流的脸上，将他的脑袋一点一点，一丝一毫地生生捏碎！捏爆！
但很快便又有一名白海流从后方站了出来，满意道：“好好好，十个小时的时间，你已经将她的百世修为融会贯通，真是太好……”
再次将白海流的脑袋捏爆，星霄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手掌，感受到自己的修为已经再次回到了当世顶尖行列。
“但这又有什么用？”
“芳菲，就算你将这重新成为强者的机会送给我……”
“可事到如今，我便是变得再强又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啊！！！”
轰！
大地被狂暴的剑意撕裂，一个又一个的白海流被尽数斩杀，化为了满地的血肉傀儡。
追查持续了一个月的时间，在星霄杀死了上千个白海流之后，这名仙宫的领袖问道：“舒服点了吗？”
星霄怒吼一声，方圆数千米的所有山体、丛林、瀑布、湖泊……统统被狂暴的剑罡夷为平地。
“老狗！我要你死无全尸！”
白海流任由对方斩断自己的四肢，碾碎自己的器官，淡淡道：“我在两界各地都留下了大量的记忆备份。”
“只要我不愿意，你便不可能将我真正斩尽杀绝。”
“一个月了，你现在出气也该出够了。”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继续追杀我，直到你被天上的邪仙像是蚂蚁一样碾死。”
“要么就按照我说的，去找到真正能杀死我，以及改变历史，改变过去，救回你老婆孩子的办法。”
……
痛苦的回忆在星霄的脑海中一闪而逝。
下一刻就被来自星空的无穷恶意所冲刷。
而在这无尽恶念的冲刷下，让痛彻心扉的星霄也感受到了一丝放松。
“杀！”
吼！吼！吼！吼！
一头头扭曲的星兽裹挟着恶意，从星霄的肉体中钻了出来。
他看着自己双手，心中喃喃道：“看到了吗？芳菲，这就是你送给我的最终境界啊。”
转眼之间，嘶吼的星兽便和一道道剑光狠狠撞击在了一起。
有大量剑光被粉碎，但同时也有大批的星兽在这激斗中被斩成碎块。
看着那些破碎的星兽，星霄却是冷冷说道：“林星，我承受了你难以想象的痛苦，经历了地狱般的修炼，才用这片星空下，那凝聚了无数代人类的恶念来成就这极恶星兽。”
“只要这数千年来人类所积攒的恶意还在，们便是不死便是不灭，永远也无法被你斩杀。”
“而人的恶意，便是永远也不会消失的。”
一头又一头的星兽在无穷恶念的灌注下出现。
就连那些被斩碎的星兽便也在星霄的意念影响之下，重新开始复苏，身上也散发出更加邪恶，更加凶悍的气息。
但面对星霄的这一极招，林星的回答却只是更加霸道，更加强大的力量。
“星霄，你真以为就凭这些畜生，你就能将我战胜？”
“既然死不了，那就生不如死吧。”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之中，一道道赤色星光刹那间贯穿天地，如同一道道猩红的星河流淌开来，伴随着河中过去未来的光影，在刹那间穿过一头又一头星兽的身躯。
(本章完)
第421章 败北
2023-12-17
伴随着道道赤罡星河穿过星兽们的身躯，天空中就像是多了一道道密密麻麻的河网，将那些狰狞、扭曲的巨兽卷入了其中。
星霄虽然不知道林星想要做什么，却明白战斗的时候不能让敌人顺利进行自己的计划施展自己的能力。
只听他一声低喝，咆哮着的星兽们便一只只扭动着身躯想要从这血河之中脱出，却发现不论如何挣扎闪躲，那道道血河便如同是如影随形一般，始终无法彻底摆脱。
与此同时，林星伸手朝着白依依所在的方向微微一抓。
“白师傅，又轮到你出鞘了。”
刚刚还在观战的白依依脸上一愣，下一刻伴随着肉身轰然碎裂，一道剑影已经从这一团炸开的血光中飞射而出。
呛！
一把抓住白依依所化的短剑，林星反手一插，便已经将剑插入了他身旁的血河之中。
只见一股无形的波动从剑身之中涌出，如同在血河中带起了道道浪花，刹那间便席卷向了在场每一头被赤色星河洞穿的巨兽。
刚刚还在奋力咆哮的星兽微微一顿，下一刻便如同一个个凝固的木偶一般，不但停下了动作，甚至一头接着一头沉入了那赤色星河之中。
与此同时，种种光影从那些星兽的体内流淌了出来，顺着赤色星河一路翻涌向前，布满了那漫天血河。
“记忆，是意识的基础。”
“就算是所谓的恶念、恶欲，也同样需要记忆来做支撑。”
杀人？想要杀谁？为什么要杀？怎么杀？
劫掠？想要劫谁？想要抢的是什么？抢来以后打算怎么用？
任何欲望，任何想法，都必然需要记忆作为基础。
当一股股和恶念交缠在一起的记忆顺着赤色星河流淌而出，那一头头坠入血河的星兽事实上已成为了一具具空壳。
而林星的这番手段，自然瞒不过在场的绝世强者，或者说他此刻出手之间也从来没想过要有所隐瞒。
“林星……”
“这是太清门的手段，你根本就不会这门传承。”
“你用的是剑姬残魂，是依依的记忆。”
星霄愤怒地看着这一幕，眼中的杀意犹如凝结为了实质。
剑姬的记忆源自于星霄的女儿，也源自于白海流的姐姐白依依，可以说算是白依依的转世之身。
在知晓这一点之后的星霄对于剑姬便有着一种复杂的情感。
但不论是什么样的情感，当知道这一切时他都已经没有机会去表达，因为他的女儿、他的姐姐……白依依已经彻底死在了林星的手上。
而现在，林星却将白依依的残魂打造为剑器，用以施展太清门玩弄记忆的手段，并在和他对战中用出。
一旁的天玑子感应到这一幕，亦是心中一沉。
他暗想林星这手段堪比战斗中拿对方爹的骨灰来当石灰撒，不论是物理攻击效果还是精神攻击效果都达到了极致，这一下星霄必然是要和林星战到至死方休了。
可转念一想，那化身为剑的白依依早已经跟在林星身边日久，是如同自家宠物般的重要角色，不论是她自己还是林星，恐怕都不会认可和星霄、白海流之间的亲戚关系……
“唉，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太过错综复杂，其中的恩怨情仇就连他们自己恐怕都已经搅不清楚。”
“或许这便是命运吧，即使绝世强者也无法摆脱的命运。”
就在天玑子闪电般思索着的时候，另一边的星霄口中爆发出一声惊天怒吼。
下一刻便见他双手合十，一股股武道罡气伴随着剑光便如同火焰一般从他掌心中溢出。
就如同过去的星霄一样，此刻踏入了第四传承境界的他同样也是武道双修。
不过同前次与林星进行天外之战时有所不同，除了同样来自星斗教的道术传承之外，他的武道却走上了另一条路。
“心无界剑无疆……”
六年前，当仙宫首领白海流将剑姬关于太清剑道的种种记忆交给星霄的时候，星霄便从这些剑道领悟之中感觉到了剑姬的情绪，他感觉到了她的茫然，她的恐惧，以及她的不甘和决绝。
而在耗费一月光阴之后，星霄终于成功参悟了剑姬自创的剑道升华。
心无界剑无疆：以心为锋，以思为刃，以性为脊，以命为柄，以天地为鞘，斩两界苍生。创造者留言：滚。
之后星霄更是以太清剑道和剑姬的领悟为基础，掌握了太清门的武道第四传承天剑。
在剑姬的自创升华加持之下，这门突破后的第四传承便比历史上的更可怕更不可思议。
“我那苦命的女儿若是还活着的话，便也早已经达到这个境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