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学生”让费顿受益匪浅，而不是“教师”。
这跟费顿翘掉一年级的理论课无关，理论课的教师是不会讲太有价值的内容的，反倒是食戟对决中双方选手各种抛书包式讲解更有内涵。
“系统性理论指导……？”永琳没想过会在料理领域听到如此专业的术语。
费顿伸出三根手指，举例说明道：“低温熟成技术，原理是导致食物中毒类的细菌的活动温度上限是58摄氏度，肉类超过68摄氏度就会收缩变硬，因此在58至68摄氏度区间进行慢煮的话，就能鲜嫩柔软地完成食材的加工；味觉的非连续性，味道均匀一体的料理不讨喜，有必要让料理变得有层次感；肉类里的肌苷酸和蔬菜里的谷氨酸结合会变得更美味，可以考虑用离心机把蔬菜的色素、纤维质、汁液分离出来，把多次过滤的汁液作为调味料使用。”
“……”永琳眨眨眼，愣了约莫八秒钟，贤者大人遇上了知识盲区，“咳……说实话，我不是很清楚肌苷酸和谷氨酸是什么味道。”
“哪个神经病会跑去喝肌苷酸溶液和谷氨酸溶液啊？”费顿从储物空间掏出一份论文，递了过去，“不过据相关研究表明，肉类鲜味特性的主要物质基础是由肌苷酸所决定，其物化特性请自行阅读，反正我是没看懂。”
永琳苦笑着接过论文，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该把时间花在这种知识上面：“所以……我可以期待一下未来你的料理吗？”
“敬请期待~”费顿眨眨眼睛。
顺带一提，这一顿晚餐不差劲也不优秀，想吃好的果然还是回远月学园。
第二十八章 成长
“真不愧是原-陆上自卫队第一空挺团成员，办事效率就是高。”看着停在边上的中型货车，费顿一顿彩虹屁拍向乌间惟臣。
只不过，现-防卫省特务部官员的乌间惟臣一点都不觉得高兴，黑着脸道：“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不值得阁下关注。”
“这只是与同僚相处所必须的单方面了解。”费顿是3-e班的班主任，乌间惟臣是3-e班的体育老师,说是同僚没问题。
“至少是‘相互了解’吧？”乌间惟臣叹息一声，双方地位不平等，有什么感想也只能憋着，翻开手中的文件，“市面上最高档的空气炸锅、蒸汽组合烤箱、恒温水槽、循环水槽、低真空烹饪机、食品离心机、冻结粉碎机，均全数送达。”
“调味料呢？”费顿奇道。
“部分调味料需要从原产地空运过来,反倒没有厨房电器容易获取。”乌间惟臣解释道，“请问需要上门安装服务吗？即便是在酒店房间也没问题，已经打过招呼了。”
主要是恒温水槽和循环水槽,其他都属于插上电源就能用。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拜托你们的~”这只是忽悠辞令，费顿打算把这些厨房电器放在瓦里玛的别墅空间里，根本不存在安装问题，“对了，可以拜托你当一回测评员吗？”
乌间惟臣收起手中文件，狐疑地点了点头：“当然。”
他是抱着牺牲的觉悟与费顿打交道的，为了让能够打败杀老师的费顿满意，再过分的要求都得答应。
“稍等一会儿。”费顿没有展示自己的神速，以常人的方式走回房车的车厢，取来两碗东西递给乌间惟臣。
乌间惟臣发现两个碗内都是一堆圆滚滚的球体，类似珍珠奶茶里的粉圆的褐黄色版本，不由道：“这是……？”
“分别应用了正向球化技术和反向球化技术的浓汤，前者是把褐藻胶溶液加入浓汤，口感有明显的薄脆感,放的时间越久越结实，后者是把浓汤加入褐藻胶溶液，里面充满液体，表皮很脆弱。”费顿解释道，“我想多收集意见，看看两种球体的受欢迎程度。”
“原来如此……那么，我不客气了。”乌间惟臣闻言放下心来，也不磨蹭，接过其中一个碗，往嘴里倒下圆球，神色当即一变，“很有趣的口感！费顿阁下所熬制的浓汤也十分美味！”
“一般水准吧，加了点贝类增鲜。”费顿从远月学园的学生处学到了不少烹饪技巧，但不包含汤类的配方，在该领域里学生间的差距都不大。
乌间惟臣接着尝试另一种圆球，也不需要时间斟酌，直接给出答案：“我个人更喜欢反向球化技术的圆球，正向球化技术的圆球的口感有点喧宾夺主了……不过，若是特定的料理，这种薄脆的口感或许会有突出的表现。”
费顿突然道：“你说在汉堡包的肉饼里面藏着薄脆的圆球，汤汁稍微带点微辣，会不会是个好主意？”
乌间惟臣只是脑补一下,就已经不由自主了吞了口唾液：“……我觉得应该会不错。”
“好~过几天熟练应用这种技术后,出成品了就给你尝尝。”费顿的坏心眼是分对象的，像乌间惟臣这种公事公办的硬汉式男人，费顿没有戏弄他的心思，勾起对方的食欲就顺便满足他。
乌间惟臣失笑道：“阁下真的很喜欢料理之道啊。”
“嘛，虽然还不是我的第一兴趣就是了~”费顿耸耸肩，“再说，请不要因为我很强就默认我要当违法犯罪组织的首领或在擂台上给人演猴戏的格斗巨星，当厨师可是一门正经营生。”
“……你的论点，正确到我不敢相信。”至少乌间惟臣不觉得这是戏耍了一群挑战者的男人能持有的观点，“话说回来，阁下可否抽点时间露一下面，那群格斗巨星我们不太好管理……”
（嘭！）（嘭！）
费顿右手接住范马勇次郎的拳头，左手接住范马刃牙的拳头，惊讶道：“乌间说的时候我还不太相信，还真的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这门拳法啊~？”
上述评价限定于这个世界的居民，不同世界的战力水平相距很远，职业英雄世界里说不准有人看一遍卷轴就能立刻掌握爆心解放拳，反正费顿修炼流水岩碎拳和旋风铁斩拳时花了不少时间。
“我还无法熟练使用。”范马勇次郎没有一丝半点的骄傲自满，最强的一拳被人轻描淡写地接下，没那个脸。
“嘛，只要品尝到一次成功的味道，只要熟练度上去了，总有一天能每一拳都是爆心解放拳。”费顿略一发力，推开范马父子，再朝范马刃牙道，“少年你还得练练，爆心解放拳的‘爆’字才是精粹，心脏的供血本来就是脉动式的……当然，你跟你爹的肌肉水平有差距，我根本不推荐你修炼这个拳法，别练着练着把人给练没了。”
简单来说，范马刃牙现在练出来的是‘强心解放拳’，类似某草帽橡皮人的二档。
“请放心。”范马刃牙只回答了这三个字。
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出来，这指的不是他心里有谱量力而为，而是坚信自己不会因为这门邪道拳法而暴毙身亡。
“看样子，算得上学会爆心解放拳的就只有一人……”费顿看了一圈，安室透这滥竽充数的就算了，花山熏、京极真等人也没练成，“那么，地上最强生物老兄，你要学习新的拳法吗？”
旋风铁斩拳就算了，需要的拳速过高，不是本世界的人类能施展的，但流水岩碎拳他们是能学的，只是施展出来的效果有限。
“很有诱惑力的选项，但是……”范马勇次郎盘膝坐下，以肢体语言表明拒绝了这一个选项，“我想知道的唯有一件事，需要你来确认正确与否。”
“可以哦，假如你觉得自己已经摸到了正确答案的话。”费顿看向其他人，“你们怎么样？需要回避一下吗？”
肌肉佬们没有任何行动，他们不觉得自己能一直控制住好奇心，还不如留在现场。
范马勇次郎正色道：“正常的肌肉训练我已经做得够多了，爆心解放拳让我对内脏的锤炼有了新思路，但提升量也有限……在我看来，变强的方式只剩下三种。”
“嚯~”费顿眯起眼睛。
“一是让自己变成非人类，就像那只触手怪似的；二是使用高科技设备，我从来没有小觑科技的力量。”范马勇次郎停顿片刻，暗示后面的才是自己的猜想，“三是童话故事般的答案，【精神】产生出远远凌驾于【肉体】的力量。”
第二十九章 傻瓜式施法装置
把【精神】替换成【灵魂】，其实就是关于魔力的用途的老调重弹，内容无须赘述。
由于实力与费顿差距过大，范马勇次郎没有提出质疑，全程乖乖听讲，即便费顿乱编胡诌他也照单全收，只是在最后提了一个核心问题：“所以,在你看来，我的灵魂强度不合格？”
费顿嬉皮笑脸地摆着手道：“怎么会~你都把自己练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没有怪物般的灵魂如何能坚持下来？”
“…………”若是平常有人这么跟范马勇次郎说话，他早一拍掌拍死对方了。
一方面是冒犯性的用语，地上最强生物从来不是一个好脾气的男人，另一方面是刻意轻佻的态度，他无法判断费顿这番话到底是真是假。
“嘛嘛~灵魂强度这么无趣的话题就算了吧，反正刻苦修炼了就一定会有收获,这是健身界的真理~”费顿原本就不想谈这个话题，以堪称蛮横的方式回避，“不过，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小道具。”
“？”范马勇次郎接过费顿递过来的东西，发现是一块像是酷炫版翻盖手机的便携式设备，翻开盖子，里头镶嵌着八枚不同颜色的宝珠、宝珠以类似回路的痕迹分成两组，在中心处汇合。
“傻瓜式施法装置，每一块宝珠都是一个固定的施法模块，把魔力输进去就能发动对应的魔法。”这不是该装置的学名，只是把学名说出来毫无意义，徒惹麻烦，“通过使用它消耗魔力，你或许能领悟到魔力的存在乃至使用魔力的方式，从而迈出第一步。”
“原来如此~”范马勇次郎露出雀跃的笑容,只是怎么看都很狰狞,“那么，我要如何使用它？”
“高度集中精神，心中想好攻击目标，手指轻轻按在其中一颗宝石上，沿着回路划向中央的宝石，速度别太快也别太慢。”费顿想了想，又说道，“最好选择那颗红色的宝石，它所刻录的魔法的魔力消耗量最低，成功率较高。”
范马勇次郎闻言闭上眼睛，就像让精气神高度集中一般，数秒后猛地张开眼睛，如费顿所推荐的一般完成操作。
（嗡）一道红色的魔法阵在范马勇次郎面前生成，发射出一道炎之矢。
“！”被设定为攻击目标的范马刃牙连忙往左侧跳开，尽管炎之矢略有追踪性能，可比起范马刃牙灵巧的身法要逊色太多，拐了个弯后落在操场上轰出一个滚烫的小坑。
“……其实，你可以把攻击目标设为地面的。”费顿未能体会到范马家父子的相处之道，以为自己刚才的表达方式导致误解产生。
范马勇次郎瞪大双眼，有点被自己所发出的魔法惊到了,好一会儿才问道：“……我这就输入魔力了？”
“魔力操作哪有这么简单,只是这东西有专用的从使用者处汲取魔力的组件。”费顿为对方的异想天开翻白眼,劈手夺回傻瓜式施法装置,“别说我小气，这是我小时候用过的东西，等我老了就拿着它怀念过去了。”
那时候的费顿还不是破界者，能使用该装置完成施法，只是已经有着‘施法强度不正常地弱’和‘施法成功率不正常地低’的问题。
范马勇次郎没有说什么，再度闭上眼睛，回味发出炎之矢时的感觉，半晌后喃喃道：“虽然只有一点……有那么一瞬间，有集中力流失的感觉。”
“就是这个。”地上最强生物长得比魔鬼筋肉人更魔鬼筋肉人，训练强度肉眼可见，费顿认为其捕捉到这玄妙的感觉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魔力是灵魂的力量，不借助测量工具，只能从自己的精神劲头上体现其消耗。”
倒是别人的魔力量更容易感知，有点‘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的味道。
范马勇次郎朗声笑道：“受教了，这种奇妙的力量给我展开了一条新的道路。”
别看他已经40来岁，像他这样的巅峰格斗家，活个百来几百岁完全不是问题，他前不久才与146岁的郭海皇约定百年后再战，在新道路上探索的时间还十分漫长。
成功打发掉最麻烦的肌肉佬，费顿也很高兴，不由多说几句：“嘛，虽然由我来说没有说服力，但这条道路你迟早都会踏上去的，只是有可能不是以‘范马勇次郎’这个身份。”
“你是指……！？”范马勇次郎猛然瞪大双眼。
范马勇次郎永远是‘范马勇次郎’，任何人都无法让他屈服，唯一能让他舍弃这个身份的唯有死亡假定此大前提是正确的，费顿的话语等于明示死亡不代表一切的终结，同时暗示投胎不一定是回到地球上，在某处存在着更利于武道修行的世界。
当然，他的脑洞不够大，没联想到‘异次元’，只想到‘其他星球’，反正前不久才与一只自称‘地球生物’的奇怪生物干过架。
“我什么都不知道~”费顿哼着歌地转身离开，但没走几步就被一群肌肉佬挡在前头，“干嘛？这是找茬吗，我报警了哦！”
安室透咧咧嘴，硬着头皮与总是没个正经、堪称他人生中遇上的最难打交道的人搭话：“费顿阁下，这不是想向你讨一回施法装置用吗~？”
修炼爆心解放拳跟魔力的使用没有任何关系，他们看见范马勇次郎有所收获了，还怎么坐得住。
费顿瞬间换上副班主任的腔调：“范马同学是回答出正确答案，老师我才给了份小礼物，你们应该以范马同学为榜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费顿不提的话，安室透都忘记自己头上还顶着‘3-e班插班生’的头衔了，只能干笑一声道，“费顿老师，还有其他获得小礼物的渠道吗？”
“哎哟~波本同学很上道嘛~”费顿眼睛一亮，与其说安室透上道，不如说安室透给了他新灵感，“你们看，一年之后地球就要被章鱼怪炸毁了不是吗？”
众人不知道如何吐槽。
尽管不知道费顿与杀老师之间是怎么一回事，但看费顿这幅悠闲自得的模样，他们就不可能相信杀老师能够在一年后炸掉地球！
“换言之，我能够待在远月学园里学习烹饪的时间，最多也就只有一年。”费顿笑眯眯地说道，“我打算在学期结束时筹办一起比赛，当然，是有各种小礼物的~”
“呃，也就是说……”肌肉佬们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
“大家一起来学做料理吧~！”
第三十章 大家一起下厨吧~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相当巧妙的设计，尤其是魔力虹吸组件，保证使用者能在快节奏的实战中完成施法，减少注意力的损耗……这个设备叫什么？”不知道从哪里听来消息，永琳向费顿讨来便携式施法装置见识一二。
躺在沙发上翻阅刚到货的厨具的说明书的费顿，闻言回答道：“战术导力器，里面镶嵌的宝珠是结晶回路。由于你我都知道的原因,这是十多年前的老古董，里头没有高级魔法的结晶回路。”
至少在它的价值上，费顿没有骗范马勇次郎，真就是一无是处的时代的眼泪。
“结晶回路的制作工艺值得学习。”永琳试着进行施法，然而魔法还没有打出去就察觉到什么，惊诧道，“同一条轨道上的结晶回路竟然还可以组合出新的魔法，费顿你的故乡的魔法水平不低啊。”
一个结晶回路对应一个魔法，有可能是世世代代的魔法师以不求甚解的方式总结出来的经验。而不同结晶回路组合出其他魔法,意味着魔法理论层面已形成体系，魔法与魔法之间存在着关联。
“嘛，本来就是一个看上去是走科技路线，实则魔法水平甩开科技水平十条街的世界，只是真正懂得魔法的人是少数人。”在费顿眼中，拿着战术导力器施法的人根本不能算作法爷，像他那个连群体传送魔法都能施展的炼金术士情人才是。
永琳对塞姆利亚大陆感兴趣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但她也知晓费顿的答案，不再自讨没趣，继续调查战术导力器：“唔……既然结晶回路可以组合魔法，分成两条轨道是不合理的结构，也就是说每个人适配的战术导力器都不一样？”
“正解。”费顿笑答，“不知道是如何测试出来的，通过适配的战术导力器的结构基本就能判断出一个人的最佳战斗风格，三四条轨道的该去当战士，单轨道的该去学魔法,我这种的该魔武双修。”
永琳微微一笑：“结果却成了无限次元世界中最纯粹的战士~”
费顿没好气道：“谁让我莫名其妙地觉醒出这种双刃剑式的特殊能力？”
因为费顿是个很强的战士，所以显得【干扰法则】这能力很牛逼,可如果看过某个拥有幻想杀手的刺猬头高中生被一群小流氓追着打的画面，那又是另一种评价了。
永琳轻轻合上战术导力器，递给旁边早已跃跃欲试的辉夜，询问道：“费顿，可以让瓦里玛给我制造一台镶嵌有高级结晶回路的最新型战术导力器？”
费顿的注意力终于从厨具说明书挪到月之贤者身上，笑问：“满足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