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到那时候，九州还是你忠贞守护的故乡。”
“人类，也还是你誓死守护的族人。”
林军喃语几句，忽而仰天大笑，十几年了，他从未像现在这般笑的敞亮，笑得痛快。
陆羽问声回头：“老师，你在开心什么？”
林军指着落日余晖中，漫山遍野的亚联盟将士：“我在开心未来可期，在开心年轻一辈终于超越了我们这辈老人，混小子啊，我可等着你攻克北艾和玛雅，亲自将军功酒敬到你面前呢！”
第四百四十六章 大年三十，陆羽回京
末世一年，二月十一日，九州传统意义上的大年三十，浓郁的年味正在如宣纸上的墨点一样弥漫整个亚联盟。
不论是遥远而寒冷的西伯利亚战区，还是靠近佛国洋的南亚战区，亦或者是背靠喜马拉雅山脉的战区，都有着大红灯笼高高挂，鞭炮声从清晨就开始此起彼伏。
亚联盟今日大放粮仓，拿出了三千万吨大米免费送给各战区民众，其中还包括了数不胜数的鸡鸭鱼肉。
担惊受怕一整年的各战区民众，都在这一天感觉到了强烈的温暖感，有的战区自发组织队伍，集中到当地驻军那里拜年道谢，甚至很多大人都让他们的小孩子对战士们磕头致敬，致敬这些最亲爱的叔叔一整年的舍生忘死，致敬他们为自己铸造了免于死亡的安全区。
“跪下，赶紧磕头，这都是你最值得敬重的叔叔们。”有的小孩子懵懂，不愿意下跪，身边的大人们就急忙劝道。
“给你给你，这都是我们攒的肉罐头，都给你。”某个驻军基地里，人们急迫地将自己的东西塞给战士们，有零散的糖果，罐头，水果，还有一些颇为风骚的女人的发巾。
战士们哭笑不得，只能回绝所有赠礼。
“怎么突然感觉荣誉感倍增，我爸妈该不会在埋怨我参军了吧。”一个面孔年轻却眼神沧桑的少尉对战友苦笑道：“可惜他们在逃亡路上死了，我都没办法去找他们。”
“别多想了，叔叔阿姨黄泉之下肯定会高兴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年纪轻轻就已经少尉了啊。”战友翻了下他胸口的勋章，苦笑道：“你这个少尉可是用战功堆起来的，叔叔阿姨肯定会以你为荣。”
少尉苦涩笑了笑，继而转身去劝说拥堵的人群，他的背影看起来渺小，但却又无比高大。
……
九州京城的主街道上，战士们持枪照例巡逻。
街道上不少人都在跟他们问好，而这时战士们忽然齐刷刷对准一个方向稍息敬礼，目光火热如熔炉，引得周围人诧异不已。
那方向，缓缓传来脚步声，声声清脆响亮。
随后一个披着军大衣的年轻人露面，这年轻人瘦高如松，军帽下的脸庞俊朗出奇，但最吸引人的是他满胸的勋章。
每一枚勋章，都是特等勋章，通常都需要一整个团集体立功才能获得一枚。
现如今这年轻人胸口却悬挂着十几枚，枚枚耀眼夺目，周围的民众根本不敢与之对视，纷纷低头退到两旁。
而在那年轻人身后，还有两个人。
一个满头红发束冠，脸上刀痕密布，嘴角叼根雪茄，神情放荡不羁的男人。
一个身材雅典，英姿飒爽，却披着中将军服的绝美女孩。
“陆神！”战士们却目光火热地敬礼道。
周围民众大惊失色，不可置信地看向那年轻人。
陆羽挥挥手，示意战士们继续巡逻，他突然归来，已然低调至极，实在不想惹出多余躁动。
宋伊穿着耀眼的中将军服轻布走上前，柳眉微皱地担忧问道：“老天首已经死了，都葬进红宫里了，你真的还要去查看吗？”
马槊叼着根雪茄，眼神随意地打量着京城街道，满街的大红灯笼和拿着炮仗四处跑的小孩，他随口说道：“陆羽，虽然你今天抽空从前线回到京城，我还是得劝你一句，今天可是大年三十，很美好的一天，查看归查看，可别搞的京城不得安宁，破坏除夕夜的氛围的事小，关键是林军天首放你回京城，你要是还闹出事了，天首那边都不好收场。”
陆羽脸色平静：“我有分寸。”
马槊闻言咧嘴一笑：“不过就算你搞出事情，也可以全部甩锅到我头上，骂名我替你背着。”
宋伊捂嘴轻笑，笑声温柔。
陆羽缓缓回眸，忽然凑到马槊面前。
两人身高相差无几，几乎是鼻子碰鼻子的对视状态。
“好意心领了，不过不需要。”陆羽收回目光，回头继续向前走：“我就不信了，就算我搞出事情，这世人还能揣测我跟新天首不和？给了他们雄心豹子胆！”
陆羽一路闪电带火花，所到之处无人敢不敬，直接带着马槊和宋伊走进了红宫，他站在已经封闭一年的民众大会堂面前，看着会堂门口的数根大红门柱，一时间眼神微微眯起。
曾几何时，他陆羽就是在这民众大会堂初露锋芒，渐渐登上了万众敬仰的地位，现如今民众大会堂已封闭一年有余，倒掀起了他几分回忆。
“走吧。”
陆羽穿过了民众大会堂，来到了一座充满肃穆庄严的陵园前，这座陵园竟然直接建在红宫之内！
“神魔陵园？”陆羽看着陵园的牌匾，上面的字深如刀刻，不禁摇头笑道：“没想到老天首竟然会葬进这神魔陵园里。”
陆羽刚想迈步踏入雪枫树林立的神魔陵园，忽然间出现几个黑色人影拦住去路，“陆神，您这是想做什么？”
用词恭敬，语气却是生冷。
陆羽看向那几道人影，他们都是天首军殿的人。
“让开。”陆羽淡淡说道。
“陆神，还请说明来意。”几个人影依旧寸步不让：“我们这老一批天首军殿成员，现如今都是这座陵园的守墓人，有获取陆神来意的权力。”
“让开。”陆羽眼眸精光爆闪，四周气流骤然狂涌。
昔日我不深究你们突然出现的天首军殿的秘密，现在你们敢故意拦着我，真当我陆羽是泥捏的不成？
陆羽的强大气场摧折草木，这几道人影显然经不住陆羽的气场，但还是咬牙坚挺在原地。
“不让开么？里面真有秘密？”
陆羽眸光越来越冷，以至于四周气温都在极速下降。
宋伊担忧地看着陆羽，白藕双手紧张地拽住陆羽衣袖：“别冲动，我们好好跟他们说……”
马槊虽然目光随意，但气场也随着陆羽不断外放，狂暴而冷厉，如山虎江龙。
就在陆羽忍不住出手之时，神魔陵园的伤口突然出现了一道空间裂缝，那里裂缝里挤出一个圆滚滚的紫色大眼圆形生物。
第四百四十七章 天首早逝的原因
没错，就是这玩意！
大眼生物带给陆羽的感觉，与曾经他在老天首身上感受到的气息一模一样！
老天首提前病逝，必然跟它有某种关系！
“亚特兰蒂斯传薪者陆羽？”大眼生物发出某种类似电子合成音，随后飘进了神魔陵园：“跟我进来吧，这里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陆羽毫不犹豫迈步其中，这次天首军殿的人没有阻拦，他穿过了一座座或大或小的坟墓，每一堆坟墓上都刻有一位神魔的名字。
“你们这代后辈真有趣。”
途中，大眼生物随口说道：“建造的这座陵园，倒与真正的神族墓群有几分相似，若是这墓里葬的一位位真神，恐怕林子茄也不会提前进入轮回。”
陆羽止步，抬眸冷冷问道：“什么意思？老天首跟这神魔陵园有什么关系？”
此时陆羽的身侧，有一堆小小的坟墓，墓土上长着几根花草，花草最前端有个小小的墓碑，上面刻着“林子茄”三字。
大眼生物悬浮于空中，用它仅有但偌大的圆眼睛看着陆羽：“你是来自未知时空的外人，你的出现让这个世界发生了很多改变。”
陆羽心头微微一震，这大眼生物竟然跟先知一样，看出了他重生的事实。
“你们的天首徒然病逝，只是因为你的出现。”
大眼生物悬浮在老天首的墓碑旁，“你的出现，让天下神魔死的死，乱的乱，天下大乱，九州自然也大乱。”
“天首不仅仅是一个地位，更多的是承载九州生灵的负责人，不论是九州的花草树木，亦或者人类牲畜，甚至是九州的远古神魔，其生命都牵扯着天首的生命。”
“古时有句话，叫九州龙脉之力，汇聚人帝之位。”
“你们的天首按照生命轨迹，本可以活到十年以后，可是最近的几场大战，你想想死了多少九州生灵。”
“尤其是神魔，可以说每一个神魔都冥冥之中严重影响着天首的寿命。”
“每一个九州神魔死去，都会严重损伤天首的生命。”
“长安城一战，九州数十万战士死亡，数个神魔重伤，其中南海龙王更是死亡，你们的天首就是从那时起步入真正的垂暮之年。”
“南亚一战，九州近百万将士死亡，十几个神魔死亡，几十个神魔重伤，你们天首的生命轨迹彻底被扭改，飞速走向死亡。”
“最近，你率军远征，其惨烈程度不用我多描述了吧，这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大眼生物说完，陆羽心中震撼不已。
自己何曾听说过这种谬论？
可这谬论，倒也真有几分道理。
前世的九州，根本没死几个神魔，甚至人类重伤神魔都是稀罕事，所以说前世的天首能一直活到自己死亡，都是归功于此？
陆羽摇了摇头，自嘲一笑。
大眼生物这般没道理的谬论，自己竟然还相信了几分，神魔链接天首的生命，这根本没有科学依据啊！
为什么，凭什么，怎么链接的，怎么影响的，都他娘的解释不通！
“那个……我身上也有龙脉之力。”宋伊突然语出惊人：“之前有九州的历代皇帝，把他们的龙脉之力传给我了……”
陆羽眉头紧皱，有些担忧问道：“怎么会这样？那你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如果龙脉之力是链接神魔与天首之间的生命，可你没事呀？”
宋伊摇了摇头，也是迷惑地说：“不良反应也没有呀，当时我在女娲的身体里，是以灵魂体状态接受的龙脉之力，当时改变的只是我能发挥出可以震慑人心的力量，最近也没有感觉到生命哪里有些不对劲呀？”
两人正疑惑不解之时，大眼生物忽然放射出一道光线扫描宋伊，而后说道：“嗯没错，你的灵魂和你们天首的一样，都有龙脉之力，小姑娘，你可知道龙脉之力是何物？”
宋伊吃了一惊，摇摇头。
“龙脉之力，是类似脑电波的某种特殊生物电解信号，这个信号直接扎根在你的灵魂里。”
“这种信号是从我们那时期就存在的东西，一般独属于自己族群的族群信号，我们当时研究出这东西，并将其刻在基因里，就是为了保证自己族群能够不发生顶层动乱。”
“所以我们族群的每个纯种成员出生时，其基因深处都会自发唤醒沉眠的信号源，族群纯种成员数以千万，我们为了保证族群内部安全，就会在族群领袖身体里种下总信号源，这就是后代俗称的龙脉之力。”
每一代族群领袖出生时，都会唤醒总信号源，这个总信号源链接着每一个族群成员的信号，每当有族群成员在生命轨迹未到终点前死去，都会对族群领袖造成危害，这也是我们的先祖，为了保证族群领袖真正为这个族群努力奋斗而苦心下的设置。”
“想想看，如果族群领袖不管族群成员的死活，那么他必然会提前死去，这也是后代常说的……天道昭昭，报应不爽。”
陆羽和宋伊听的目瞪口呆，就连身边的马槊都听愣了，这种程度的人族莘秘，就这么全部说出来了？
古代那些不管人民死活的暴君昏君，怪不得就会被推翻或早逝，原来这也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啊！
“当然，总不能每一个族群成员死去，都会对族群领袖造成伤害，那样族群领袖就算有八千条命也不够被消耗的。”
大眼生物继续阐述着：“所以这信号源也有规则，就是本体越强，信号源越强，越强的信号源消失，族群领袖才会受到更强的伤害。”
“所以说，前段日子死去那么多神魔，你们天首本就年迈，再加上基因里的总信号源不断遭受剧烈创伤，自然而然就会早逝，这就是做九州天首的代价。”
陆羽听罢，细细消化一番。
按照这家伙的说法，九州是个族群，九州的领袖的体内就有着链接全种族纯种生灵的总信号源？
当九州天首的那一刻起，就背起了所有纯种九州生灵的生命？
可问题是，不论是古代的皇帝亦或者是现代的天首，朝代更换和任期更换时，都是不同血脉的人啊，那这总信号源也就是龙脉之力，它是怎么从上一任九州领袖传承下给下一任的？
第四百四十八章 老天首的信，无我有家
“龙脉之力的传承，百余年前要归于民心所向。”大眼生物继续说着：“如今倒有了些变化，九州进入科技流发展后，传承方式就变成了量子基因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