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龙，永远压不住地头蛇的。”
对于张广龙的话，吴凡没有任何否认。
反而是一脸淡然的看向张广龙。
“张站长，我的事情我自然会处理好的，我现在想知道的是，这个卷袖俱乐部，到底是谁搞的。”
面对着吴凡如此强势的回应，张广龙笑着点点头。
“好，不愧是吴大研究员，那我就好好和你说一下这件事。”
“其实在之前，是并没有什么卷袖俱乐部的，而这个名字之所以出现，更多的是以一种游离于基金会外围的底层闲散人员直发形成的工会组织。”
“而且建立之初，这个卷袖俱乐部的真正作用，是通过各种各样的脑洞来实行非正规的犯罪惩罚措施的。”
“就比如你看到的口香糖，还有这个能让人产生错觉，误以为将雨伞当成枪，让犯罪成为众人眼中笑柄的SCP。”
“其实在刚开始的时候，不管是口香糖也好，瞬移雨伞也罢，更多的是恶作剧的形式存在。”
“直到某一天，基金会华夏分部的SCP档案资料报请总部核查的时候，等这批档案资料核查完毕，重新回到我们华夏分部档案室的之后，这些凡是与卷袖俱乐部有关的档案资料，都被修改了。”
说着，张广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神色黯然。
“当初我还没升任站长，那时候我记得SCP-CN-019（犯罪分子的惊喜口香糖）的档案描述是，当咀嚼的时候，正在实施犯罪的嫌疑人将会随着口香糖的咀嚼节奏原地跳舞。”
“而并非是现在这样，残忍的变成一个扭曲的人。”
吴凡听着张广龙的话，淡淡的点了点头。
“那这么说，在SCP-CN-019（犯罪分子的惊喜口香糖）档案中最后一段，关于卷袖俱乐部的标语以及警告，也是在你们将档案移交到总部审核时候，总部那边增加上的？”
吴凡的话，张广龙没有说话，只是苦笑了一声。
“然后呢？”
“后来我们逐渐发现了几个档案资料都被修改了，而且伴随着档案的修改，这个原本松散的卷袖俱乐部也渐渐的进入到了我们的视野中。”
“不断的有报告称发现一些突发状况，一些平白无故的基金会员工被杀死，或者更加残忍的被虐待，而无一例外，这些突发状况的现场，总会出现卷袖俱乐部的影子。”
听着张广龙的话，吴凡再次打断。
略带着疑惑。
“这些事情，你们没有与其他站点沟通过么？”
而张广龙，脸色则更加凄苦。
“实不相瞒，目前华夏分部三百多个站点中，有接近一半的站点站长出现意外，要么意外死亡，要么意外辞职，而更多的，是意外被罢免。”
“而这些站长，无一例外都向总部反映过这个卷袖俱乐部的存在以及危害。”
说到这里，张广龙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睛忍不住冲着房门外看了一眼。
“吴大研究员应该知道，你来了之后我刻意安排了一场会议。”
“这期间，我在和员工发布开会信息的时候，就连一个普通的员工都能说我已经三年六个月零五天没正式开过会了，其实他说错了，是三年六个月零六天。”
此时，身为站长的张广龙再次忍不住苦笑着摇摇头。
“他们管我叫咸鱼站长，当然这是好听的说法，一些直白一点的，就会说是废物站长。”
“也是，身为基金会华夏分部18号站点的站长，居然三年多没和员工开会，任谁也会这样说的。”
说完，张广龙却神色猛然一正，眉宇中瞬间爆发出一股军人的凛冽气场。
“但是这三年来，我们18号站点没有发生过一起SCP突破收容的恶性事件，这作为站长来说，我是合格的。”
“只是在绝大多数情况下，被逼无奈而已。”
“如果我在任，我就有信心至少保证18号站点不出乱子，但是如果我公然与卷袖俱乐部反抗，那么结果是，18号站点绝对不是现在这般平静。”
“孰是孰非，是非轻重，我想吴大研究员应该明白我的苦心和难处吧？”
张广龙这番话，当真是肺腑之言。
其实在此之前吴凡也有些纳闷，身为一个堂堂基金会华夏分部18号站点的站长，
居然对于自己的荣誉和名声如此不吝惜，确实有辱站长威名。
现在，吴凡终于明白了张广龙的无奈。
也因此，吴凡更是对这个卷袖俱乐部的背后，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到底是哪些手眼通天的人，能在总部随意更改基金会档案，而且可以任意罢免华夏分部站长的职位？
下意识的，吴凡也只能想到一个职位。
O5议员！
第三百四十一章：吴凡的处境
直到此刻，吴凡也才猛然意识到曾经在小马哥办公室内，伊芙对于亚伯和该隐被定义为SCP收容物时候，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浓浓无奈的真正含义。
原本以为基金会的最高层，那些高高在上的议员们应该是铁板一块，
但是就目前来看……
虽然吴凡不确定这个卷袖基金会确实与某位O5议员大佬有关，但是至少有一件事非常明白了。
SCP基金会，这个存在了数万年的庞大神秘组织，根本不是也不可能是一人堂。
即便是那十几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议员，依旧不能所有事都按照他们的想法来。
就比如亚伯与该隐，被收入到基金会中，成为基金会档案上永远无法抹去的SCP收容物这件事，
伊芙的只言片语也几乎可以告诉吴凡，这个决定绝非是她的本意。
只是，纵然身为O5议员的她，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想到这里，吴凡甚至再次将思绪延伸。
曾经猴子博士给自己举办开学欢送会的时候，吴凡凭借着超硬的后台，硬是让伊芙以及其他其他三名O5议员亲自到场。
那时候只是沉浸于开心中的吴凡，却并没有真正理会伊芙的意思。
身为O5议员，伊芙自己来参加吴凡的欢送会自然是无可厚非的，
但是为什么她要带着另外三名议员呢？
难道仅仅是给吴凡面子么？
再说直白一点，纵然吴凡拥有极高的研究天分，但是以吴凡的面子，难道就真的能请动这另外三名O5议员么？
其实到了现在，吴凡才真正的体会到了干妈伊芙的良苦用心了。
伊芙之所以带着另外的三名O5议员，难道不就是暗示吴凡，其实在整个议会高层，自己的势力也只不过是加上自己的四名议员么？
这也更是验证了，为什么伊芙并不能阻止自己的儿子亚伯和该隐成为收容物的原因所在。
因为在十几个O5议员中，伊芙的势力也仅仅是4票而已。
如果遇到一些特别的事情，伊芙依旧无法主导整个基金会O5议会的决议。
少数服从多数的铁律之下，伊芙只能屈服。
……
此时，距离站长张广龙说完，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吴凡，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了。
吴凡自始至终都眉头紧皱，深深思考着诸多事情。
其实从去年十一长假，自己进入基金会到现在，
原本只是想着安安静静做一个小研究员，搞点人畜无害的小研究赚点小钱，娶个小老婆，生十来个小娃娃……
这是多么朴素的人生追求。
然而此时，吴凡却也渐渐地发现，自己距离原本自己构想的路越走越远。
倒不是吴凡刻意，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从自己阴差阳错与亚伯共生之后，他的命运很大程度上已经注定不会平凡。
特别是一步步走到现在，吴凡也逐渐感受到自己似乎已经陷入到了基金会高层的泥潭漩涡中。
纵然伊芙一再重申不想利用自己。
但是作为一路支持自己的老干妈，即便是她不利用自己，难道自己就能脱身么？
就比如现在。
为什么干妈伊芙一定要力排众议，将自己调任到华夏分部？
难道仅仅是为了继承她多年辛苦积攒下来的王者军团么？
再退一步，即便现在吴凡已经掌控了王者军团，并且利用王者军团以及自己的亲友团，敢死队，甚至吴凡还可能调用精灵世界军队以及数万傀儡大军，最终一举将整个亡魂世界占领。
成为名副其实的亡魂之王。
那么接下来呢？
每一次的晋级，都会让自己面对更多更大的风浪。
听从上帝老哥的安排，成功接收半精灵族，
接下来自己就以出头鸟的方式，被永不饥饿的人以及他背后的破碎神教追杀。
自己攻打下来整个精灵世界，成为了精灵世界名副其实的主宰，精灵议会大长老，
然后，自己就面临着被基金会秘密扩大会议集体表决的待遇。
估计要不是伊芙强势出击，估计这个扩大会议的最终结果，吴凡绝对会成为众矢之的，甚至可能被迫被基金会通缉。
这是仅仅是自己攻占了精灵世界。
那么如果按照伊芙的规划，自己率领着现在所拥有的全部力量，一举拿下亡魂世界的话……
估计到时候不仅仅是基金会和破碎神教了，吴凡几乎可以成为整个世界各种奇异组织的公敌了。
一个能同时掌控精灵世界和亡魂世界的人，没有一个组织不会感到恐惧。
而破解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联合起来，将吴凡灭掉。
所以，现在吴凡几乎可以断定，自己攻占亡魂世界，几乎相当于和整个世界各种古老组织同时开战。
其实这些，吴凡之前不是没有预感。
只是没有今天这般系统的对自己未来人生以及现在的处境做出如此系统的分析。
而想清楚这些之后的吴凡，此刻更是面临着一个更加难以抉择的选择。
路，该往哪走。
该怎么走。
就比如现在，吴凡断定干妈伊芙一定是知道目前基金会华夏分部的情况的，
她也一定知道，现在如此混乱的华夏分部，祸乱根源就是这个所谓的卷袖俱乐部。
她更知道，这个卷袖俱乐部一定是某个或者某些高层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