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着眼睛,朝慕容白怒声道,“本将不过是左元帅麾下的一个小小将军罢了,平日里多待在此处海域巡查,并不随意往外走动,你个陆上的道人,怎可能听说过某家的名姓?”
此时的黑将军只将慕容白当成了坑蒙拐骗之徒,在说完了话后,立时就将手里的长矛举了起来,眼看着就要动身往慕容白这边攻杀过来。
慕容白见状,心下虽是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赶忙抬手,止住了黑将军后续的动作,口中也赶忙说道,“诶?足下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
“我虽是陆上的道士,但我对东海的事务,却还当真并不陌生。”
这一句话,算是勾起了黑将军心里的好奇。
他将眼睛一瞪,冲着慕容白拧眉问道,“怎么说?”
眼看黑将军的情绪总算又安稳了下来,慕容白在暗舒口气之余,面上的笑容也更浓了许多。
他笑着朝黑将军问道,“将军可识得西湖龙君?”
黑将军皱着眉头仔细想了一想,随即老老实实的冲慕容白回答道,“我只在前年龙王的宫宴上,远远瞧过西湖龙君一眼。”
黑将军的回答虽是否认的话,但慕容白听后,却笑着拍了拍手。
他眼里含着笑,迎上了黑将军眼中的疑问神光,笑着回答道,“将军虽不识得西湖龙君,可龙君却知晓将军的名字。”
他将手里拂尘一扬,缓声向黑将军解释说道,“贫道本就是西湖人士,与龙君也是志趣相投的好友,我与龙君闲谈时,可不止一次听龙君提起过将军你的名字,说将军你呀,是左元帅麾下难得的豪杰人物呢!”
在当年事后,慕容白后来虽又与西湖龙君见了几次,但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里,却绝不会有黑将军的名字。
毕竟,也就像黑将军方才自己说的,他不过就只是东海龙宫一个小小的将军罢了,又哪里有成为旁人口中谈资的资格。
不过,像他这样性格的军中将领,最喜欢听的就是旁人对他的夸赞。
慕容白说得又和真的一样,立时就让黑将军确信无疑,面上的神情也变得喜不自胜起来。
“道长所言……”他强抑住心头的激动,朝着慕容白再次问询了一声,“当真?”
慕容白一本正经的冲他回答道,“真的不能再真。”
黑将军挠了挠自己的头皮,语气中带出几分歉然。
他干笑着冲慕容白说道,“原来道长竟是西湖龙君的朋友,倒是某家莽撞了,还请道长勿怪。”
对于黑将军这样一个老实人的道歉,慕容白还能说些什么呢?
他只能摆着手,笑眯眯的对他摇头道,“不怪,不怪。”
又再扯了几句闲话,终是让黑将军对慕容白的态度就此大变。
他的脸上已带满了笑意,而他的言语间,也再绝口不提要慕容白就此离开东海的话。
“看道长航行的方向,莫非也是要往远海去寻宝不成?”
慕容白点点头,承认了此事,随即又胡乱扯了个借口出来,对着黑将军说道,“我要炼制一样法宝,正好缺几样材料,所以想往那边去碰碰运气。”
黑将军却不疑有他,反是深以为然的点起了头,“远海的天材地宝不少,只要道长不往太深处去,想来也能有些收获。”
第1161章 路遇
第1161章
双方既是讲开了误会,黑将军在略想了想后,便又伸手从怀里摸了一块小小的令牌出来,并将之交在了慕容白的手上。
他笑着冲慕容白解释说道,“道长可将此符令挂在船上,有这符令在,我龙宫的巡海夜叉就是再遇到道长的船只,也不会随意上前来打扰道长的休息。”
黑将军的这番话说得虽是好听,但慕容白作为符道大家,自身的修为又远超过眼前这位黑将军,所以他只是将神识一扫,便已看清了黑将军此时所赠的这枚符令的底细。
这枚符令虽可使龙宫的巡海夜叉、巡海将军能够识别出持符人的身份,但在这符令里所藏的更大的功效,却只在定位两字上面。
可以说,有了这枚符令的存在,东海龙宫对于进了东海之人所处的位置,便能做到清清楚楚,了然于胸。
慕容白虽是一眼就看出了这枚符令的底细,但他的面上却仍假作不知。
“多谢将军。”
在将此符令接下,并朝着黑将军道了声谢以后,随即就将之挂在了船头位置。
黑将军到底还有公务在身,所以在发觉眼前慕容白这边已没有了什么问题,且慕容白还将那枚符令也毫无怀疑的就挂在了船头之后,便就此提出了告辞。
但在临别之前,他却忽的想起了一件事,蓦的再转过了头,冲着慕容白又多嘴提点了一句,“只是道长若要去往远海,最好还是换条航线的好。”
慕容白闻言,挑挑眉头,疑问道,“哦?此话怎讲?”
黑将军沉声道,“前几日,左元帅带人去围剿远海外围的凶兽,却不想被一只凶兽冲破包围逃了出来,进了东海,我等循着气息寻过来,如今,却是有很大可能就藏在这一片海域里面。”
以简略言语将有关那凶兽的事宜同慕容白讲了一遍,待慕容白从黑将军口中得知,那已逃入东海龙宫势力范围的远海凶兽,不过就只有天仙程度的修为罢了。
其赖以活命的本领,也不过就只是些敛息潜行的手段而已。
是故,慕容白便没有太过将此事放在心上,只笑着冲黑将军点了点头,道了句,“原来如此。”
之后,两个人便就此分别。
黑将军自是回了海底,与他麾下的虾兵蟹将们汇合在一起,继续执行早前由左元帅所安排给他的任务。
至于海面上的慕容白,却并没有依着黑将军的建议,就此改变自己前行的方向。
而是在抬手往黑将军所赠的那枚法符上打去一道法力,在保持其原有的识别身份的功用的同时,却就此隔绝了这道法符对自己所处位置的定位以后,便重又坐回了船上,催动身下法船,继续劈波斩浪,直朝着远海方向启航离去。
慕容白这艘船的航速并不算慢,可若与蓬莱阁的宝船相比较,却又一点也称不得快。
是以等又过了一天以后,原本比慕容白还稍晚一段时间才出发入海的蓬莱阁宝船,竟是追上了慕容白的速度,出现在了慕容白身后不远处的海面上。
慕容白座下的法船乃是一样法器,瞧着自然非同一般,而慕容白为了避免旅途中不该有的麻烦,又将自己的气息隐隐的放出去了一些。
是以,尽管蓬莱阁的宝船此时尚未能追上慕容白的脚程,但只在远远的瞧见他以后,船上的人立时就对他提起了警惕。
毕竟,敢于独自一人在这茫茫大海上航行的人,无论怎么想,都绝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有船员立时就将此发现禀告给了宝船的负责人之一,出身于蜀山剑派的陈长老。
“陈长老,你快些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