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小的是病毒，形状稀奇古怪，大多表面长满了凸起或者尖刺，就像是一颗怪异的果实。
不过是这些都只是从乔律眼前一闪而过，因为他们还要进入到更深的微观世界，就连一个细胞就显得宛如银河系般广阔。
乔律一行人一路坠入到像是奶酪或者蛋糕中的孔状结构，这一层就已经是到了分子级别，他们就不断缩小并坠落到这些孔洞之中。
接着映入眼帘的是宛如天体般，几个较小的球体围绕着一个大球体旋转的结构，那是构成原子的核外电子和原子核。
在缩小到亚原子级别的乔律他们眼里，原子核就宛如一个星球般巨大，里面包含着质子与中子，两者细分下去还有夸克和胶子，但到这一步基本上就足够了。
乔律他们坠落在一个原子核上，电子在周围形成了一片像是一团浆糊似的概率云，在更广阔的地方有不停变换的复杂颜色和线条。
可能是弦理论或者膜理论所说的，物质的最基本结构——处于不停震动状态的线或者面，由于震动的频率的不同，构成不同的亚原子。
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光怪陆离，与人类原本所处的宏观世界截然不同。
或者说人类根本无法想象，在一个极小的原子里面，会是如此多姿多彩的世界。
“不可思议！”
在成功缩小到亚原子级别的瞬间，丁仪就激动地四处观察起来，对于物理学家来说，恐怕这里就是天堂，至少是最接近科学真理的地方。
“果然，在亚原子级别的微观下，每一个电子都是不一样的。长期以来，科学界一直认为电子的质量、电荷和结构都是固定的，所以它们都是完全一模一样的基本粒子。但是现在终于可以看清楚了，我们只是没有达到能够看清它们区别的地步！”
“注意一下，博士，我们不是来搞科研的。”乔律打断道。
人类距离真正的完全不可分的基本粒子还有多远，没有人能够知道。乔律可没有兴趣在这方面纠缠下去，他们可是来猎杀智子的！
“所有人确认一下氧气含量，以及武器装备是否正常，不要在开战的时候掉链子！”
由于人类缩小到亚原子级别后，一个氧气分子就要比自身大无数倍，所以想要在这种情况下自由活动，必须要把氧气也缩小到亚原子级别，才能够在微观世界中正常呼吸。
同时在缩小到这种级别后，已经没有办法感知到宏观世界，正如在宏观世界观察不到这个微观世界一样。
装备内部的传感器和I/O接口小于所有电磁波的波长，这意味着乔律他们无法与外界保持联系，在这里只能靠他们随机应变了。
可以说探索这个微观世界的危险程度不亚于探索太空，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不小心就会再也无法回来。
正因如此，人类文明才一直拿只有质子大小的智子毫无办法，简直就是在不同维度上的较量。
经过乔律的提醒，丁仪回到正题说道：
“智子已经连续收缩到普通质子大小，这意味着它与我们一样，没有办法感知到宏观世界了。至少外界摆脱了智子的监视，接下来就是在亚原子级别的微观世界中与它决一胜负了。”
如今才是人类首次与智子在同一维度上展开较量，与三体文明的胜负就在此一举！
第六百五十七章 智子的真面目
丁仪利用带来的仪器负责监测智子的动向，在无法与外界进行通讯的情况下，他就是猎杀小队中最专业的人员，这也是乔律无法拒绝带他过来的原因之一。
一般情况下，智子会无时无刻不保持接近光速运动，这样才能维持它的多线程运行。
可是智子现在却停了下来，从宏观上看几乎是完全静止。
正是察觉到了这种异象，乔律他们才不得不抓紧时间下来，以免发生什么变故。
“推测是它已经找到合适的电子，正在试图将其从原子上剥离，必须要阻止它！”
乔律等人马上开始动身，从一个原子核飞跃到另一个原子核上，穿梭在电子形成的概率云之中，周围的一切都在迅速变换，就如同是闯入了梦境中一般。
所谓的量子就是指能表现出某物质或物理量特性的最小单元，描写微观物理世界的物理理论便是量子力学。
从这一层面上讲，乔律他们已经是进入到了量子领域，可以说是量子领域的第一层，亚原子级别的微观世界。
到这里已经是充满了不确定因素，让人越来越无法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终于他们赶到了智子所在的原子，在穿过了宛如迷雾般的概率云后，就像是登陆星球似的落在了原子核上。
在这里乔律总算是见到了智子的庐山真面目，这个锁死了人类文明科技上百年的魔鬼，有着让人难以想象的天使面孔。
五彩斑斓的原子核上，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穿着华美的日本和服，整个人像是被一团花簇拥着的少女。
当乔律看清她的面容时，花丛黯然失色，很难想象有这样完美的女性容貌，大概只有作为自动人偶的2B能够与之媲美。
她浅浅一笑，如微风吹皱一汪春水，水中的阳光细碎轻柔地荡漾开来，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一个字——柔，无法让人与梦魇般的智子联系在一起。
“这是智子！？”
刘培强警惕地举起枪，但仍然无法相信眼前的女性，竟然是他们猎杀的目标。
乔律当机立断地说道：“在更高维度上，粒子内部的复杂程度和结构数量急剧上升，就算是一个质子也能包含整个宇宙。她是故意变成这样来见我们的，不要放松警惕！”
他之所以能够这么确定，是因为在《三体3：死神永生》中，智子就是以这样的形象出现的。
某种意义上说是智子的人工智能自我演化的结果，由于长期观察人类社会的结果，她为自己设计了这样的形象。
从宏观上看，她依然是一个质子，但当视角达到亚原子级别，智子就已经能表现出复杂的结构与外形。
结果就是乔律他们所看到的，智子为自己设计的模样。
“欢迎，欢迎。”
智子微笑着开口说道，宛如东道主在迎接自己的客人，毫无即将面临激战的危机感。
她的声音和身体一样轻细柔软，刚刚能听清，但似乎有一种魔力，仿佛她说话时别的声音都停下来，为她的细语让路。
小队中的极少数人已经忘记眼前是一个外星侵略者，忘记在四光年外控制着她的那个强大的三体文明，眼前只是一个美丽柔顺的女人。
特别之处只是她的女人味太浓了，像一滴浓缩的颜料，如果把她扔到一个大湖中溶化开来，那整个湖都是女人的色彩了。
毫无疑问，这是智子想要达到的结果，通过伪装来让人类放松警惕。
可是乔律并不吃这一套，虽然智子的模样是在意料之外，但也还在情理之中，不至于让他感到犹豫。
他拔出了一把手枪，这是为对付智子专门设计的武器，里面的子弹是缩小后的反氢原子，物质的内部几乎全是空的，因此也只有在撞到目标后才会发生湮灭。
乔律扣动了扳机，反氢原子呼啸着飞向智子，却只是擦着她的发梢飞过，射入了后面的概率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