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琵琶拉住妲己的手,撒娇道:“轩辕坟妖物众多,我跟二姐当年全靠大姐施舍,才有了一口饭吃,方能活到现在。这些恩情,三妹这些年都不曾忘记,我来朝歌也有月余,想着也该回去了,今日既是跟大姐辞行的,也是来找大姐说说心里话的。
至于二姐嘛,说实话,跟大姐相,二姐她始终多了一层隔阂,等我跟大姐说完贴心话,一起去跟她拜别是了。”
“这要走啦?”
听到柳琵琶的说法,妲己脸色稍缓,柔声道:“回去之后你要好生修炼,有什么短缺告诉我,宫宝物应有尽有,肯定短不了你的用项。”
柳琵琶目光微红,拉着妲己的手不松了,哽咽道:“我不要什么宝物,是有点舍不得姐姐。咱们姐妹二人,一起千百年都没分开过,一想到以后剩我一个人了,我心里不好受。
大姐,你在宫里也要多多保重,咱们的身份终究是不同,哪怕有娘娘的化身咒,也难免不会露出马脚来,你在宫可千万要小心,不能被人看到破绽来。
我这你放心吧,家里是清苦了些,可这么多年咱们都过来了,又有什么过不惯的。
是苦了姐姐,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还要在人前强颜欢笑,妹妹想起来觉得心痛。”
柳琵琶说的真情流露,妲己听得也是双目含泪。
轩辕坟三妖,终究是有千百年的感情在,哪怕九头雉鸡精这段时间,惹得妲己有些不快,可妲己纵观全书也没有想要取她性命,只是打压了一下气焰,任由她活到了全书结尾。
从这里能看出,妲己是个重感情的人,她对外人狠,对自己人却是十个心思。
要不然,也不会在武王军队攻破朝歌,即将杀进皇宫的时候披甲阵,欲要前去劫取周军大营。
难道妲己不知道,周军都打到朝歌了,各路大神都不是对手,她去的话只是送死么。
她知道,可她还是去了,因为在这么长的相处,她已经对纣王产生了真感情。
纣王负了天下,却没有负妲己。
而妲己,也在危难关头披甲阵,欲要跟姜子牙玉石俱焚,只从感情来说,后期妲己对纣王的感情,不亚于纣王对她的感情,堪称情金坚。
甚至,后期妲己爱纣王之后,不在遵从女娲娘娘的命令,继续迫害武百官了,反而帮助纣王主持朝政,赏罚有度。
只可惜,那时已经是无力回天,悔之晚矣。
“大王驾到!”
姐们二人惜惜相别之时,外门突然传来了左令官,朝议大夫费仲的声音。
妲己一听,大惊失色:“大王怎么来了?”
“爱妃,爱妃?”
纣王是性急如火的人,费仲的话刚落下,心急火燎的推开了宫门。
宫门一开,看着一身青衣,含苞待放的柳琵琶,纣王便咽了口吐沫:“爱妃,这位美人是谁?”
“大王,这我的认下的义妹,柳琵琶,来朝歌看我了。”
妲己一边说着,一边赶紧拉柳琵琶的衣服,让她不要失礼。
柳琵琶慌慌张张的下拜,好似受惊的小鹿一样,磕磕巴巴的说道:“小女,柳,柳琵琶,见过大王。”
“好,真是好。”
纣王本是色饿鬼,见惯了妲己的妩媚,胡喜媚的风sa0,再见柳琵琶的青涩,简直是别有一番滋味。
“爱妃,你怎么哭了?”
连说了几声好,纣王才抬头发现,妲己目光带有泪色。
感觉到纣王的关心,妲己一半是温暖,一半是伪装,柔声道:“义妹是来跟我辞行的,我觉得舍不得妹妹,方才哭了出来。”
“爱妃别哭,不然孤王会心疼的。”
妲己的皮肤娇柔的跟婴儿一样,一哭会哭红眼睛,往日里纣王天不怕地不怕,怕妲己垂泪。
此时看到妲己哭的梨花带雨,纣王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连忙道:“既然爱妃舍得不得妹妹,不如让这位柳姑娘留下吧,宫也不曾缺少用度,让她留下来陪你说话,也省的爱妃时常想念。”
“这...”
妲己有些犹豫,虽然她也舍不得柳琵琶走,可有了二妹九头雉鸡精的前车之鉴,对让三妹入宫的事便有些举棋不定了。
“这么说定了,孤王怎么舍得让你难过呢!”
纣王金口玉言,命令道:“费仲,下旨册封柳姑娘为金国夫人,赐宫行走,赐金国夫人府,赐黄金五车,珠宝三箱,绫罗绸缎三十匹。”
“是,大王...”
费仲躬身领命,对着柳琵琶微微点头。
柳琵琶跪地谢恩,听着给自己的封赏,暗想道:“大哥的办法果然不错,我入宫的事算是成了。”
第1020章 周生弹剑
柳琵琶资质过人,最爱美人的纣王如何能拒绝。
她入宫的难点无非是两个,一个是无法见到纣王,一个是妲己可能反对。
以纣王对妲己的迷恋,妲己要是反对,纣王很可能忍痛割爱。
同样,要是没有费仲帮衬,纣王也不会与柳琵琶偶遇,此两点缺一不可。
王旭给出的计策,便是跟妲己打感情牌,不求她开口支持,也绝对不能让她出言反对。
费仲那边则以宝物结交,费仲这人最是贪财,而且身为左门令,乃是纣王身边的近臣,是纣王身边能说得话的红人。
这些日子,柳琵琶频频出入宫廷,每次去见妲己与胡喜媚,都有各种宝物赏赐下来。
费仲见到宝物,求他出手不难,只待柳琵琶与妲己会面时,让其将纣王引到东华宫来,此事成了一半。
果然,双gua:n齐下,柳琵琶美梦的真。
虽然眼下还不是妃子,但是有宫行走的腰牌,能自由出入宫廷,再加被纣王惦记着,妲己拦得住初一,拦不住十五,柳琵琶入宫的事算是稳了。
“柳琵琶的宫斗属性,恐怕不及妲己十之一二,她想要在皇宫生存下去,跟胡喜媚一样自立门户是不行的,唯有抱紧妲己大腿才有活路。
甚至,算是胡喜媚,别看现在能跟妲己争宠,实际妲己要是想收拾她,估计今晚能让她暴毙,没下手只是碍于情分罢了。
深宫之内的妃子,得罪纣王还有活路,得罪妲己只有死路一条。
过些时日,妲己斗倒了姜皇后,该敲打胡喜媚了。此消彼长,以小妹形象侍奉妲己,处处以妹妹相称的柳琵琶,在后宫的地位还能爬到胡喜媚前面。
嗯,不错,后宫有柳琵琶照应,近臣有拿钱办事的费仲,两者协力,为我在西岐之地,谋一边关总兵之位应该不难吧?”
府邸内,王旭喝着美酒,美滋滋的想着。
想要做官,不一定要从基层做起,古往今来,从来不缺少终南山捷径,缺的只是发现的心。
眼下纣王昏庸无道,朝堂内奸臣当政,再加太师闻仲出征在外,丞相商蓉垂垂老矣,皇叔干一心编修历法,能阻止纣王决策的人一个都没有。
而且,边关总兵听起来厉害,属于层武将职位,用来监视与防范各地诸侯。
实际,商朝这些年来,反了个北海候袁福通,暗流涌动虽然有,大乱却还谈不,而在太平年间,武将的含金量并不高。
是那个袁福通,造反的理由也很搞笑。
据说袁福通做梦,梦到自己当了大王,被几个方士忽悠着,一时兴起举了反旗。
除了这点瑕疵以外,整个天下依然是歌舞升平,八百边关总兵,更多是用来监视与威慑诸侯的,没人认为会天下大乱。
如此一来,边关总兵并不值钱,哪怕强如将门李家,世代忠良,放在朝歌这群士大夫眼也不算什么,不过匹夫尔。
只要有人说情,再加肯花钱,把纣王哄高兴了,小小总兵之位,不过一句话的事。
不信可以看看汉末年间,卖官卖爵的汉灵帝刘宏,人家连州牧都能明码标价,刘宏能做的事纣王为何做不得,纣王对天下的掌控力度,可不是汉灵帝能的。
“买卖官爵的策略可以定下,实施的时间却不着急,此事还得柳琵琶入宫,成为纣王的枕边人后才好谋划。”
王旭这边正想着,梅山六圣的老大康安裕,急急忙忙从外走了进来,开口道:“大哥,你让我一直盯着的西伯侯府有消息了,西伯侯姬昌正在打点关系,谋求带儿子返回封地。”
“终于有动作了!”
听到康安裕的汇报,王旭脸带起笑容。
几个月前,姬昌因为痛批朝政,又得罪了光议大夫尤浑,被陷害私藏甲兵,意图不轨,让暴怒的纣王关押在了朝歌三十里外的羑里。
半个月前,世子伯邑考带礼物进京,走通了朝议大夫费仲的路子,得以面见纣王,以献宝的功劳换取了姬昌的自由。
可惜坏坏在,伯邑考多才多艺,非要在宴会表演琴曲。
结果,风流倜傥的伯邑考,被妲己一眼看了,跟纣王哭求,让伯邑考留在宫教她琴曲。
算算日子,伯邑考在宫教妲己学琴,已有半月之久,姬昌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
也对,姬昌可是头老狐狸,在朝歌城内待了这么久,要是还察觉不到朝歌内的暗流涌动,也成不了传说的周王。
只可惜,不管姬昌怎么做,都注定是无用功。
妲己眼下正在疯狂迷恋伯邑考,姬昌要是自己回去还行,想带儿子走却是难了。
反过来,伯邑考不能走,姬昌这个当父亲的,肯定也不会放心伯邑考留在朝歌,等到妲己跟演义一样,要与伯邑考欢好被拒绝后,恼羞成怒的妲己该把伯邑考剁碎了,做成肉饼给姬昌吃,从而将姬昌逼反了。
“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变化?”
王旭面色不动,继续对康安裕问道。
康安裕想了想,回答道:“大的变化没有,是昨日下午,西伯侯收了一位宾客,看去颇为看重,不知道值不值得一提。”
“宾客,什么宾客?”
王旭来了兴趣,眼下西伯侯府正处在风头浪尖,一举一动都至关重要。
康安裕回答道:“此人叫周生,眼下外面传的神乎其神,很多人都说此人有济世之才。”
“周生?”
王旭楞了一下,他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因为玉泉山有个疑似主角的小兄弟,名字叫做周生。
此周生跟彼周生,该不会是一个人吧。
“说说看,怎么个神乎其神。”王旭脸不动声色,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直觉,这个周生是那个周生。
康安裕知无不答,回答道:“三日前,一名乞丐来到了朝歌,坐于西伯侯府门前的小巷,拿着把宝剑坐在路口处轻弹,边弹边唱道:剑啊,剑啊,我什么时候能吃饱饭啊。”
当日,西伯侯的车马路过,听到此人的弹奏,下令让人给他送去了饭菜。
第二日,此人还在这里弹奏,唱道:“剑啊,剑啊,我什么时候能穿新衣啊?
西伯侯再次路过,听到此人弹唱,又让人给他买了一身新衣。
第三日,此人再次来此,唱道:剑啊,剑啊,我什么时候能坐车马啊?
西伯侯的一众随从,都想将乞丐赶走,可西伯侯却制止了众人,让名乞丐登了马车。
马车一路奔西伯侯府而去,到达之后,乞丐对西伯侯大礼参拜,扬言道:我的剑告诉我,您是我要等的人,如果您门下还有多余的碗筷,把我请进去吧,我将为你一展才华。
西伯侯闻之动容,将乞丐请进了侯爵府。
当天晚,西伯侯府内便传来了风声,说西伯侯将一位叫周生的年轻人奉为了宾,众人观之,皆言此人有济世之才。”
“嘶...”
听到康安裕的话,王旭倒吸了一口气,低语道:“真是恐怖如斯啊!”
是他脑子不够用,还是这件事太离,这不是战国时期,冯谖弹铗的典故吗?
冯谖为战国时期的齐国人,孟尝君的门客。
此人有经世之才,冯谖弹铗,狡兔三窟,这两个典故都出自此人身。
当年,冯谖在孟尝君门下时,只是下等宾客,吃不饱,穿不暖,便以此法吸引孟尝君的注意力。
孟尝君见了,便觉得此人不是凡俗,礼遇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