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世界穿梭门 第546节

  中年人可不管这个,一下一个,将几只黄鼠狼都桶死在了洞内,嘴里面念叨着:“有吃的了,有吃的了,不用饿死了。”

  扒皮,生火,做饭。

  黄鼠狼的个头很小,就算是两只大的,也就跟家猫一样。

  这一顿,我们吃的很香,两大七小,九只黄鼠狼落在六个人肚子里,每个人都吃了七八分饱。

  吃完之后,我们就继续上路了。

  路上,我们又找到了一些野果,徐老汉还找到了些野菜。

  中年人喜悦的说,有肚子里的东西打底,再加上这些野菜跟野果,我们又能撑几天。

  大家都很高兴,喜悦下,连那只母黄鼠狼的怨毒目光都被冲淡了。

  夜晚,我在睡梦中,听到了中年人的惨叫。

  醒来之后,发现中年人在满地打滚,疼的又哭又喊。

  大家都起来了,联合将中年人制住,问他怎么了。

  中年人死死闭着眼睛,抽风一样的反抗着,徐老汉一连打了他七八个巴掌,将脸都打肿了才将他唤醒。

  醒来之后,问他怎么回事。

  中年人说,他梦到黄鼠狼找他报仇了,好多黄鼠狼挂在他身上,咬他,抓他,要他偿命。

  说完这话,中年人将衣服扒开,入眼,浑身都是牙印,抓痕,看的徐老汉念念有词:“报应啊,报应!”

  绣娘也很害怕,吓得往徐老太怀里躲。

  中年人却不在乎,或者是破罐子破摔了,怒气冲冲的说道:“吃都吃了,还敢作妖,有种就将老子带走,真当我怕你们啊!”

  大家都不说话,中年人疾言厉色的样子,何尝不是在掩饰内心中的恐惧。

  可惜,大家束手无策,精怪那种东西,是文、道、佛才能对付的,普通百姓怎么敢招惹。

  继续赶路...

  从那天开始后,中年人便不再吃东西,吃了就吐,吐的厉害,而且到晚上就闹,总说有黄鼠狼咬他。

  三天下来,中年人就瘦成了皮包骨头,赶路的时候,总是神神道道的念叨着什么,

  w0'ka-i近去听,听到中年人好像再说:“死就死了,我不怕你们,死就死了,我不怕你们...”

  第二十天,中年人的噩梦越来越严重了,每晚都夜不能寐,睡一会就要惊醒。

  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中年人拉着我的手,说:“我恐怕是不行了,你们一定要走到扬州,不然我不甘心。”

  我说:“别乱想,你没事的,就是这几天压力太大,你想过以后怎么样吗,到了扬州以后?”

  “扬州啊?”

  中年人的目光中,焕发出了新的光彩,小声道:“其实,我不是乞丐,我就是扬州人,家住金山府,溧阳县,九泉镇。如果你到了扬州,没有别的去处,就去溧阳县的九泉镇吧,你就说你是宁大罗的儿子,找宁大川!”

  原来,中年人叫宁大罗,是溧阳县九泉镇宁家人。

  宁家兄弟三个,二十岁那年,中年人带着弟弟去河里洗澡,比试谁潜水的时间长,结果弟弟活活溺死在了河里。

  心里面过不去这道坎,觉得对不起父母,就一个人离家出走了。

  转辗反复,来到了铜山县道口村,看到这里民生朴素,于是就留了下来。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中年人说自己最后悔的事,就是离家出走,没能在爹娘面前尽孝。

  当时不知道怎么的,就猪油蒙了心了,觉得没脸留下来,选择了一走了之。

  根本没想到,死了二儿子的老两口,再赶上大儿子离家出走,熬不熬得过去。

  我问,这些年回去过吗?

  中年人摇头,说没脸回去,也回不去了。

  中年人的目光暗淡了下来,说了声睡觉,躺在一边不在说话。

  当天夜里,天还没亮,中年人又做噩梦了。

  夜晚一次惊醒之后,他挥舞着木棍冲入了树林,再也没有出来。

  我们去树林里找很久,树林很大,人进去了就像一滴水,又怎么找得到。

  第二天,我们没有赶路,打算等中年人回来。

  一直等到下午,也不见中年人的踪影,我们知道中年人不会回来了。

  他死了吗?

  想到那种可能,不知为何,我没有任何伤感。

  或许,死了也挺好的,死了就不用在受罪,不用再背负包袱了。

第873章 散了《中秋特别篇》

   第二十八天,行程1100里,我们来到了铜山县,距离扬州最近的一个镇...蓬朗镇。

  从这里往东再走三天,便是扬州地界,金山府治下的溧阳县。

  因为很靠近扬州,又是铜山县距离扬州最近的乡镇,占据交通便利,蓬朗镇的灾情并不严重。

  在这里,我从人们脸上,看到了久违的笑容,这些人也对我们不是很排斥。

  一家三口,看到这里的景色,决定不再往前面走了。

  毕竟,大家都知道扬州好,可是谁也没去过,真正怎么样还不清楚。

  眼下的蓬朗镇,已经大大超出了众人的预期,一家三口拉着我跟绣娘说:“留下吧,这里挺好的,要饭吃也能活着,等明年开春我们就能回家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选,但是绣娘不想留下。

  不过,我们还是暂时留下了,因为我们又饿又乏,积蓄补充营养,调整状态。

  蓬朗镇很富裕,做陶瓷生意的人很多,有钱自然不会受灾,更何况这边的灾情并不严重。

  我,绣娘,一家三口,在一个桥洞里安了家。

  我找来了别人不要的木板,在桥洞里做了个挡风板,这样人在里面风就吹不到了,这个桥洞,给了我家的温暖。

  入驻蓬朗镇的第一天,很早一家三口就起来了,跟我说出去要饭。

  但是在大街上,我却看到一家三口,坐在早餐铺吃烧饼。

  我从没想过,一家三口是有钱的,但是我忘了,徐老汉也是周老爷家的佃农,再怎么样也不会像我一般,拿着几块饼子就出门。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跟计划中那样去要饭,而是偷偷跟在了一家三口身后。

  吃完早餐之后,一家三口去了药铺,从他们的对话中我才知道,原来徐老汉的闺女,一直在吃这家药铺的药,他们这次过来不只是逃荒,也是带闺女来看病的。

  到了这里我就明白了,徐老汉的目的根本不是扬州,他是怕闹荒之后,买不到女儿的药,耽误了女儿的病,再加上家里的存粮也不多,干脆将家里的东西一卖,拖家带口的来了这边。

  我很愤怒,愤怒于徐老汉明明有钱,为什么不带泼皮去看病,而是要将他丢下。

  每个村镇都有跌打郎中,要是治的早,泼皮的腿伤根本不会化脓,更不会只能留在猎屋中等死。

  之前,我还非常感动,徐老汉能将食物都留给泼皮,现在,所有的感动都化为了愤怒,这一切不该是这样的。

  大家不离不弃,结伴而行千里,难道这样的交情,还没有几枚铜板重要吗?

  对了,徐老汉一家,跟我,跟中年人,跟泼皮,跟绣娘都是不同的啊。

  大家都是逃荒,其他人是真慌,而徐老汉一家是假慌。

  难怪那几天饿的狠了,女儿一直在催促徐老汉离开,当时还以为这些人是想快点赶路,去有吃的地方。

  现在看,离开是真的离开,身上有钱的徐老汉,根本不会跟他们一样饿死,有钱,吃高价粮也能活下来。

  只有我,中年人,泼皮,绣娘才是真的身无分文,犹如逃荒的乞丐一样。

  见到了真相,我心灰意冷。

  一路流离,在徐老汉三人眼中到底算什么,一个笑话吗?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回过神的时候,正坐在一家酒楼门口,里面的店小二正在往外走,看上去是要将我赶走。

  “母亲,这里有个乞丐!”

  一对来吃饭的母子往酒楼来,小的那个大概**岁的样子,指着我对他的母亲说道。

  “脏死了,乞丐有什么好看的!”

  看到小男孩还要靠近,母亲从荷包里拿出几枚铜板,随手丢在了地上:“快滚,臭要饭的!”

  我该怎么做,捡起铜板,还给她,告诉她我不是乞丐吗?

  我低着头,看着地上的铜板,又想到了坐在早餐铺上,吃着烧饼喝着豆汁的一家三口。

  桥洞里,绣娘还在等着我回去,她一定很想吃烧饼吧?

  我捡起了地上的铜板,看着一脸厌恶的贵妇人,放下了自己的尊严......我,就是个乞丐。

  拿着五枚铜板,我去了早餐铺。

  早餐铺的门口写着:“粮价上涨,烧饼两文钱一个,豆汁不变。”

  我用别人施舍来的五文钱,买了两个烧饼,还有一碗豆汁,跟老板商量了很久,他才同意我将豆汁连碗端走,一会再给他还回来。

  端着热气腾腾的豆汁,感受着怀中的烧饼,我急不可耐的跑向桥洞。

  桥洞外,绣娘正在溪水旁洗衣服,神态专注而宁静。

  “绣娘,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豆汁,烧饼!”

  绣娘一脸惊喜,看到她脸上的喜悦,我觉得一切都是值的。

  “你吃了吗?”看着热乎乎的烧饼,绣娘一边咽口水,一边对我说道。

  我吸了口气,鼓起干瘪瘪的肚子,拍打道:“吃了,吃了三个,可算是撑死我了。”

  “你哪来的钱?”

  绣娘接过豆汁,喝一口,烫的眯起了眼睛。

  我没说是别人施舍的,为了我一文不值的尊严,我撒谎了:“酒楼的伙计卸酒,我跟着帮忙来着,掌柜的过意不去,给了我几枚铜钱算是工钱。”

  “你真有本事!”绣娘笑的很好看,她脸上的脏东西,已经用溪水洗掉了。

  一眼看去,既有少女的柔弱,又有一路艰苦磨炼出的英气,简直像天上的仙子一样。

  看到我脸上的傻笑,绣娘慢慢收敛了笑容,低语道:“张青,你是个好人。”

  “好人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里还是免不了的失落。

  人,或许就该认命,是什么给了我不切实际的幻想,从看绣娘一眼就自愧形秽的乡下小子,变成觉得自己配得上绣娘了?

  是一路的颠沛流离,还是二十多天的朝夕相处?

  看来,不是一家三口变了,更不是绣娘变了,而是我变了。

  能配得上绣娘的,应该是某个秀才公,或者地主老爷吧,自己这样的乞丐,又怎么能有非分之想。

  第三十天...

  经过那件事,我清醒了很多,与绣娘的距离也疏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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