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直奔大坑边缘，抬眼看去又哪能看到林间的影子。
只有一颗像是吞噬了全部光线的黑洞在四周法阵气柱的支撑下源源不断向外涌现着天渊之气。
黑洞的另外一面……是天渊。
……是天魔的老家。
“现在该怎么办？”殷无涯慌了神。
白凌霜也是一脸茫然，“我……我不知道。”
长老们叮嘱了很多，但唯独没人说过跳了这玩意该怎么办。
“这法阵还能毁么？”
万一法阵一毁，间哥永远回不来了怎么办？
几人一片茫然，陷入两难之地。
忽有飞剑拔地而起，直冲云霄之上。
剑身上的蓝色雷光与阴云中的天雷彼此辉映，灰黑色的雷云中开始酝酿起如轰隆隆的滚雷之声。
所有人一齐看向殷无涯，“你干嘛？”
殷无涯无辜又懵逼地摊着手，“不是我干的。”
“那是你的剑不是你是谁？”
“那是我的剑可我从来没有和它建立过灵识链接啊……”殷无涯可怜巴巴。
没有灵识链接如何御剑操使？
等等！
那TM是我的剑啊！
你在被谁操使呢？
破防了！
殷无涯真的破防了！
自己含辛茹苦养了十八年的剑自己都没还开过封呢，第一次就被别人夺走了？
毁灭吧！这逼剑殷无涯是一点都不想再养了。
追上去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重开。
刚往前走了一步，看着脚下如墨般缓缓旋转的黑洞，殷无涯撤回了一个危险想法。
有些仇不是一定要报，有些剑也不是一定要讨。
随便吧，其实我也没有多想要那把剑。
……
林间听到了召唤。
某个充满温暖的声音呼唤着他向前方走去。
在那里他会得到一切问题的答案，得到世界的真理，得到所有的一切……
灵魂深处仅剩的最后一点真灵在发出疯狂警报，然而识海中一条锁链已经被魔性彻底覆盖，正在缓慢腐蚀生锈。
魔性的污染向来霸道，很多时候被污染者自身甚至完全没有意识到一切的发生便已然成为天魔的爪牙。
不能这样下去！
最后一点真灵之中，林间默念神之锁总纲。
“万象皆空明镜悬，破妄斩念锁心猿。大衍周天通明处，万劫不磨证真仙……”
当第二条锁链横空而出的一刻，识海中霎时一片霁月清风。
来自于劫相阶的魔性也要在这锁链的镇压下不得翻身，然而清醒过来的林间却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在虚空之中旋转。
上下颠倒时空混乱。
……像是被人塞进了滚筒洗衣机。
这TM给我干哪来了？
好不容易适应的林间努力“看清”眼前。
眼前一片混沌，上下无边无界。
但隐隐又觉得自己似乎正在下落？或者上浮？
说不清，似乎在移动，只是不知道往哪动。
渐渐的，林间大概知道自己在往哪落了。
像是隔着一层浅灰色的纱，林间“看”到了一个广袤庞大的世界。
更加浓厚的天渊之气完全充斥着灵识的全部观察领域。
不！
不是浓厚，是TM它本身就是天渊。
自己快掉天渊里去了！
所谓的破界之门法阵，就是链接两个世界之间的通道。
自己掉门里面来了？！
这还得了？
回去！要回去！
林间开始努力往回游。
而另有一道影子也不知道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还是单纯想要去另外一边透透气。
粗犷的影子追在林间身后也开始游。
林间竭尽全力，试图让自己回到修行界。
然而跟在身后的影子也不甘落后，几乎紧贴在林间的脚边。
这要是让它出去了，自己倒是不介意再布置出一个白虎啸天阵来，就是不知道云飞扬他们介不介意再打一个劫相阶的怪。
心中意念一动，灵识连上了之前有过尝试的滚雷飞剑。
“哎呀吗干啥呀老弟？”刚刚达成链接，滚雷飞剑的声音瞬间在林间脑海中响起，“我都说了你这小体格子经不住我造，没事咱两就别联系了。”
“情况紧急！”林间只觉得自己脑袋头疼欲裂，识海像是被人用鞭子抽了似的一抽一抽地疼。
七品飞剑的剑灵强度远不是未到金丹期的他可以接触的，殷无涯一直没能和它建立链接的原因就在于此。
但此刻情况紧急，他也顾不得许多。
“来吧！劈我！锁定我的位置，在我出现的瞬间对准我的位置劈下来，用你之前说过的那招！”
“哎呀吗那可太带派了！”滚雷飞剑的声音中满是兴奋，“等着啊老弟，我TM来辣！”
……
天空之上，雷光滚滚。
深渊之中，雾气涌动。
大坑周遭，四张迷茫的脸。
“我们是不是该干点啥？”
“我更想知道间哥是准备干点啥？”
公输夜有点害怕地抬头看天。
雷云之中雷声滚滚，已经酝酿有一会了。
也不知道殷无涯那把飞剑发了什么疯，突然就飞上了天。
心中正想着一些有的没的，一条粗壮至极的雷龙忽而从天而降……
几乎与此同时，一道身影猛地自地坑之下飞出。
“前面的不记得了，煌煌天威！以剑引之！”
林间飞身半空，一手持剑，挥剑而指。
雷龙以其剑之所指，轰然落下。
坑边四人亡魂大冒，瞬间倒飞出老远。
无尽雷光迎面冲来，刚冒出了个头的未知名天魔一缩头又溜了回去。
天魔：晦气！
承受了全部雷击的破界之门所形成的黑色球状领域在原地闪了两闪，凝为一枚黑色闪光后彻底消失。
在这法阵彻底消失的下一个瞬间，两界之间的空窗尚未完全被法则弥补的空隙。
位于空窗上空的林间向其中扫了一眼。
整个人定在原地……
第122章 去寻找答案吧
短暂留存的空窗一闪而过，但空窗不似是一个观察陌生世界的窗口，而更像是……一面镜子？
林间来不及多想。
灵识沟通七品飞剑剑灵的巨大阶层差异，让他的大脑好似受到无数信息的冲击。
每分每秒都是折磨。
随着连通两界的破界之门法阵真的在眼前被粉碎的那一刻间，林间悬浮于天空上的身体瞬间一软，无力坠落。
细长的臂膀揽住了他的身体，殷无涯一脸幽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林间面颊，“你说过不和它进行灵识链接……”
“它说它只是犯了每个飞剑都会犯的错罢了，另外……”林间略有些无力地将飞剑还回他的怀里，颇有些感慨地问，“你这飞剑，是东北边来的么？”
“嗯？”殷无涯那张忧郁的冷面上显出三分疑惑，“是又怎么样？”
“那很有生活了。”林间拍了拍他肩膀，“放我下来。”
除魔、破阵！
此战大胜。
“我们赢了。”白凌霜那张清冷脱俗的脸此刻都挂着几分红晕，“我们做到了。”
可林间的脑海中不时闪过自己所看到的画面，面色并不轻松，“回去吧。”
……
水雾之镜后，剑纯终于自信地向玄风门长老问道：“你全都看到了……他们的计划失败了，四宗的弟子也绝没有那般不堪。此事之后，我会彻查所有纯阳剑宗之下所有宗门弟子平日行事。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是如何和拜魔宗的人产生的联系了么？”
“不知道……”玄风门长老眼神空洞地看着水雾之镜画面之中，口中崩溃呢喃，“我不知道……我分不清，我真的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