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快老死,我觉醒了长生命格 第88节

  李少云兴致不错,不似先前那般消沉了,一边吃着莲子羹一边含糊道:“还不错。新任香主对我挺好的,非但给了我副执事的名分,还补全了我之前落下的练武资源。嗯,我感觉进步挺大。”

  李夫人分外的欣慰,“我家少云果真成熟多了。不外乎能得到新任香主的赏识。不过人家对你好,你也需投桃报李。逢年过节,该去探望就去探望。”

  李少云重获自由十多天了,期间多次回家报平安。但一直没说出谢安做了血岭香主的事情,主要是他至今都还没缓过神来。

  心里还是存了障碍。

  “知道的娘。一会吃完年茶饭,我就带些糕点去拜谢香主。”

  李夫人笑容满面,头次看自家儿子这么顺眼,感觉自家儿子能担当事儿了。

  “娘,年茶饭什么时候开始?我还想早点吃完,去拜会香主哩。”

  “哎呀,你瞧我这记性。我让春兰带二两碎银子去当铺看望贺师傅,顺便叫他来吃饭,这都过去多久了。我再让人去催催。”

  喝着莲子羹的李少云忽然停顿,“贺春利咋了?”

  李夫人瞪了眼一旁的李儒,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讲了出来,最后还嗔了句,“你爹还试图瞒着我。”

  哐!

  李少云手中捧着的瓷碗忽然掉落在地上,“哐啷”一声砸了个稀碎,近乎大吼,“爹,你打了贺春利的屁股!?”

  李儒轻哼一声,老气横秋道:“哼,此人让我白白亏了二百两银子,我不打他一顿板子,他咋会长记性?”

  李少云猛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发疯的朝着外面走去,嘴里大呼:

  “完了,完了。我李府要有灭顶之灾了。”

  这一下可把李夫人和李儒给吓到了,不过他们不晓得其中内情,脸上写满了错愕。

  忽然,刚跑出门的李少云又折返回来,一把拽住李儒的手,“爹,你跟我走。立刻去给贺春利跪下道歉。一定要求得贺春利的原谅,不然咱们李府要没了。”

  “你疯了?”不明就里的李儒勃然大怒,“你让我堂堂一个老爷,去给个奴仆下跪道歉?脑子呢?刚刚还夸你成熟稳重……我是你爹啊。”

  “爹!”

  李少云见李儒死活不肯去,终于没忍住,悲呼出声,“爹,你惹上大事了。”

  李儒仍旧不以为然,“奴仆犯错,挨板子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便是打死了也没什么的。”

  “爹,你知道血岭黑市的新任香主是谁么?”

  “谁啊?”

  李少云知道,不说出来不行了,“是谢安。就是我们李府的那个老谢头啊!

  之前顶替张标的那个新任执事就是谢安,后来他破了二关精肉境,在水灯镇的白羽堂口,力压群雄,拔得头筹,坐上了血岭黑市香主的位置。

  如今,唐家堡唐老太爷的儿子唐清云,虎狼门门主陈青狼的儿子陈庆……都是谢安的座上宾!”

  嘶!

  李儒倒吸了一口冷气,整个人直挺挺的站起,大脑一片空白。

  他和寻常乌桥镇的平民百姓不同,常年做生意,接触的层面自然比寻常人要高不少。他知道血岭香主意味着什么。

  做生意的,岂能不知道血岭黑市在方圆六镇的地位?

  光一个血岭黑市,每年的营收,都超过整个乌桥镇的产值数倍不止。

  白羽堂下四大香主,当以血岭香主为首。

  白羽堂那可是拥有三百号子弟的大堂口,横霸方圆六镇。李儒亲眼见过无数豪绅富商,每年用箱子抬银子去孝敬白羽堂。

  若非如此,李儒当初也不会费尽心思把李少云送去血岭黑市习武了。

  当初张标一个执事登门李府,他李儒尚且需要卑躬屈膝的招待。

  更何况是一个香主?

  至于唐家堡,虎狼门门主……对李儒来说更是如同天一般的存在。

  这样的大人物,竟然都是谢安的座上宾?

  才一年……怎么可能!?

  全身的肾上腺素在短时间内急速飙升,差点让李儒一口气没踹上来,脸色都瘪的通红发紫,“你,你确定?”

  李少云分外着急,“这怎么会搞错啊。当初我脑子不清醒偷学了武功,按照门规应该被挑断手筋脚筋或者被打死的。但新任执事只罚我关禁闭数月……不过当时新任执事蒙着面,我现在才知道他就是谢安!

  后来,我被放出来,就是因为他升任香主,大摆筵席,才放过我。当时他让我好好孝敬娘亲。”

  啪嗒。

  李儒一时站立不稳,整个人直接瘫软在地,“苍天呐,老谢头竟然做了虎狼门的大香主……这还了得。亏我之前还敲他竹竿……”

  说到敲竹竿这事儿,便牵动了李少云的思绪,他感到十分的后怕,“根据我了解到的消息,他先前赎身的时候,就已经顶替张标做了虎狼门的执事。当时我们敲他一百八十两……他若是生气,一怒之下……我们李府就没了。更何况现在啊……”

  李儒听后只觉背脊发凉,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来,“快,叫上李郎中,立刻去当铺看望贺春利。夫人,快,你拿上所有的银子,随我去。”

  李夫人也是吓得面色铁青,跌跌撞撞的跑去内室拿银两,因为过于着急,被门槛绊了一下,身体失去了平衡撞在了门板上。

  “娘。”李少云想过去搀扶。李夫人忍痛站好,揉着太阳穴跑进门,翻开抽屉,把里面的十块宝银掏出来,再拿出银票,一起打包好,这才匆匆走出来。

  “快走啊!

  早就让你们善待他人,就是不以为然,觉得自个做了老爷就了不起。动不动打人家板子,其实人家又没坏心思。

  之前对老谢头是这样,他给咱们李府勤勤恳恳打理铺子三十年,老了赎个身,于情于理都不该为难。却非要敲人家竹竿子。

  为了那点私心,值得吗?将心比心啊。

  现在对贺师傅也这样,看走眼个物件就一顿板子……

  做了老爷又怎么样?这世道乱的很,在人家大人物眼里,咱们李府也不过是条可怜虫。干嘛这样啊?

  现在捅出大篓子了。要是全家人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李夫人一边走出客厅大门一边念叨着,眼眶都红彤彤的。

  李儒耷拉着脑袋,一句话不敢反驳。

  ……

  却说谢安拎着糕点和衣物进入当铺的时候,雨荷知道他们有话要说,便没有跟进去,而是留守在当铺门口看着马车。

  一年未归,当铺仍旧是老样子。

  春兰一边带路,一边恭敬的说着过去一年的变化。

  “你走后,贺春利做了掌柜,虽然生意比你那时候要差上不少,但贺春利勤恳踏实,韩立也没什么怨念,在旁协助。两个人搭配干活,把铺子打理的井井有条哩。夫人好几次都是夸他们上手的快。

  贺春利开窍了,人没那么腼腆了,还懂得礼数。逢年过节都会带些礼物给夫人老爷。

  韩立能说会道,揽了不少生意哩。”

  谢安听着心头大感宽慰。

  贺春利开窍懂事,谢安知道是迟早的事。

  让谢安欣喜的是韩立,放得下成见,打开了心结。没有因为当初自己的安排,而心生怨愤,没走张兵的老路。

  谢安入得当铺,目光扫视一圈,并未见到两个徒儿,“小贺身为朝奉师傅,怎么不在这里?”

  春兰支支吾吾,终是不敢面对谢安那自带压迫感的目光,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又挨板子了?

  上次是李贺,这次是李儒……

  同样都是年关,同样是雪天。

  谢安掏出一份五芳斋的糕点,塞到春兰手里,“春兰姑娘收好,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李府还有忙活的,你先回去。回头我再去李府看你。”

  随即,谢安拎着大包小包匆匆朝后院赶去。

  刚进入后院,就听见那熟悉的房子里传来韩立贺春利两人的声音。

  “嘶,你轻点啊。”

  “我都没碰到你屁股,你吼叫什么啊。行了,你赶紧去李府吃年茶饭,记得啊,就对付两口。我一会忙完铺子里的活儿就去李府门口等你。对了,这手镯你拿着。”

  “啊?这手镯……真要送给春兰啊?”

  “你都舍得花半个月的月钱买,不敢送啊?怂货。”

  “我……是怕春兰姑娘看不上我。”

  “你如今也是个朝奉师傅了,心虚什么啊。放眼乌桥镇,有几个你这么年轻的朝奉师傅?”

  “这倒也是。行,那我先带在身上,若是机会恰当,我再送出去。”

  “还机会恰当?你还装起来?我跟你讲,春兰姑娘可是很吃香的,不少李府的伙计都对春兰暗送秋波,镇上还有几个铺子的少爷都看上春兰了。”

  “艹,你别吓唬人啊。”

  就这时候,门外传来个朗爽的声音:“你喜欢春兰是吧?”

  “没有没有,韩立瞎说的……”贺春利本能否认,脸色都红了。下一刻,贺春利浑身大震。

  韩立也惊呆了。

  然后,两个人同时狠狠的擦拭了一把眼睛,再次睁眼,看见门口站着个身穿华贵锦袍的挺拔中年男子。

  “师傅!?”

  “嗯。”

  谢安满意颔首。

  打完招呼,场面……就尬住了!

  韩立眼尖,赶忙上前拎过谢安手中的两件精棉袄子,还有五芳斋的糕点,在一旁的条凳上放好。然后又站了回去,看着身穿锦衣华服的谢安,有些缩手缩脚。

  贺春利也有些手足无措。

  他们已经不是当初小萌新了,经过一年的见闻,自然看出来谢安这身锦袍造价不菲,而且谢安全身的气质高华出众,明显高出普通人一大截,光是看着就给人很强的冲击力,让人不敢靠近。

  就他们那点小心思,谢安一眼就看穿了,当下道:“怎么,觉得老头子我穿得名贵些,就不认师傅了是吧?”

  “没有没有。”

  “哪敢啊,我师傅永远是我师傅。”

  “那就过来。”

  两个徒儿扭捏的走到谢安跟前,谢安便伸出手,将这两个徒儿揽入怀中,“你们惦念着师傅,师傅也惦念着你们。”

  虽是个简简单单的拥抱,却让两个徒儿眼眶发红。

  特别是贺春利,压着嗓门叫了句‘师傅’。

  俄顷,谢安松开手的时候,三人间的生疏感消散了大半,彼此脸上都洋溢着掩饰不住的笑容。

  谢安拿出精棉袄子,让两个徒儿换上,又拿出五芳斋的糕点来分食。

  两徒儿一番感激过后,穿着新衣裳,搬着矮凳子围坐在谢安身边,一边吃着糕点,一边问询谢安这一年来的经历。当然,贺春利由于屁股开了花,坐不得,便蹲在一旁。

  每当谢安说到精彩处,俩人的眼睛就瞪的大大的……

  此情此景,一如回到了一年前的年关守岁时。

  他们也是这般围坐在谢安旁边,听着谢安讲述老一辈的所见所闻,还有人生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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