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看到想象中佛法昌盛,人人向善的场景,反而是寺庙成为新的门阀,占领田地,私养护法,掠夺财宝无数。
“建一个脱离世俗,斩断尘缘的寺庙;入门者,不得娶妻,不得有外物。否则佛门必踏入太平道邪路。”说罢,解空看了一眼梁岳。
梁岳放下茶杯,无奈道:“行,我出钱。”
“善哉善哉。”解空老脸一红,自己还是被梁岳发现了目的。
此后,解空正式开宗立派,位于会稽山附近兰若湖,此地群山环绕,与世隔绝,乃是隐于世外之地。
寺庙无名,当地人多以庙边湖泊名字称之。
……
青山园内。
梁岳罕见地没有练剑,而是坐在妻子祝英台身边,耳侧伴随着动听琴声。
两人结婚二十年,感情深厚,一如当年。
鼻尖萦绕着妻子淡淡的体香,宛如牡丹盛开。
梁岳睁开眼睛,扭头看过去。
三十八岁的祝英台正是熟透的年纪,宽松道袍掩盖不住玲珑的身躯;腰肢纤细,胸臀丰盈,岁月抹去了她的婴儿肥,带着别样的风情。
祝英台琴声一乱,夫妻多年,丈夫一个眼神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别闹,爹娘还在那边呢。”
“没事,他们看不见。”
琴声停下,微风吹来,唯有竹枝摇摆的吱吱声。
此后时日,梁岳研究神话脉络,又或是钻研内功。
某日夜晚。
昏暗油灯之下,两道身影闪烁交替,宝剑相击,迸出火花。
右侧的人满头白发,身体硬朗,颇有一番道骨仙风。
左侧的人中年儒雅,如宝剑藏匣。
技巧比拼,还是谢玄略胜一筹。
此时,刹那间,梁岳眸中精光一闪,简单挥剑,剑势凌厉,好似大海波涛。
哗!
“不好!”谢玄瞬间有些失神,险之又险躲过这一击,惊出一身冷汗,“这是什么招?”
梁岳喃喃自语,望着宝剑,内心似乎有所明悟……。
……
义熙四年,距离女儿游历天下,已过去三年。
这一年,梁岳四十三岁。
徐州传来书信,女儿即将归来,即日成婚。
一时间,梁宅忙了起来,人未到,开始置办结婚事宜。
蓬莱地下室。
灯火通明,丹鼎焚烧,丹液诡异地在鼎中漂浮。
灯焰之下,梁岳在一旁演练武艺,手肘、掌、拳、腿、包含许多相搏技巧。
徒手格斗,无所不精。
司马道子面色苍白,留着络腮胡,三年的牢狱生涯,差点抹平他的锋芒。
“不错,你已将司马散手练至圆满,招数圆融无碍,身体随处可为兵器,山伯,可否给口绿蚁酒?”
司马道子语气低下,就想讨一口老酒。
梁岳并无理会此人,而是走到丹炉旁边,丹炉正好熄火,异香扑鼻,内部炼的是大还丹。
盘膝坐下,服下丹药。
感应奔腾气血流淌,以及不断吞噬内力的真气。
灯火之下,梁岳眼角隐隐浮现皱纹,皮肤开始粗糙,这是衰老的标志。
司马道子见状不解,道:“你不是神仙吗?为何还会衰老。”
此语又获得梁岳的无视。
良久,梁岳睁开眼睛,叹息一声,道:“果然,真气吞噬又加剧了。”
当然,目前还在可控阶段,内力诞生大于真气吞噬速度。
剑意拳意修行已有头绪,正在摸索出合并步骤。
此时,梁岳心念一动,通过鬼仙守宅之法,感应到有人回家。
“想必是女儿归来。”
于是起身准备离开。
临走之前,从储物袋内变出烧鸭、酒水,放在司马道子面前。
“这两日我女儿出嫁,酒水管够。”
梁岳走出蓬莱丹室。
庭中枇杷树下,女儿与英台读书时的样貌有八成相似,多出来的两成英气,或许是自己遗传。
旁边十五岁的梁景明,已经长到和自己一般高。
恍惚间,梁岳好似回到当年读书时,风华正茂的年代。
不知不觉,当年那个整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女孩,已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英台在一旁关心地看着女儿。
“长高了,怎么瘦了那么多?是不是没吃东西?”
“你还敢回来啊?”梁岳没好气道。
“爹!”梁鹤云这次没有撒娇求饶,而是眼眶一红,“你老了。”
“瞎说什么,你爹我风华正茂。”
梁岳无奈摇头,虽说大部分人四十多岁就死了,有些人三十多当了爷爷。
但自己明显不是英年早逝之人。何来老迈一说,明明正值壮年。
“义符什么时候过来?”
“义符已在家中准备,明日一早过来接亲,成婚之后,女儿可能常住建康了。”
祝英台眼中满是不舍。
这一日,柳庄的人过得匆忙。
次日一早,爆竹声惊醒沉睡的万物。
平淡已久的柳庄,再次迎来热闹。
众人陆陆续续前来恭贺。
“恭喜!”王凝之夫妇到来。
“山伯兄,好久不见。”来人正是从寻阳赶来的陶渊明,这家伙也变得成熟不少。
兴许是觉得政局混乱,他又辞官回家,不理世事。
随后,徐羡之、檀道济、林坚等人相继到来恭贺。
“三弟,三年未见,为兄甚是想念。”林坚留着长胡子,一身华袍,贵气十足。
“二哥,哈哈,好久不见!”
梁岳作为一家之主与众人寒暄聊天,梁景明也尝试着招待众人。
很快,伴随着一阵爆竹声。
新郎官器宇轩昂,俊美不凡。骑着红鬃烈马与接亲车队一起过来。
刘裕骑着大马,身着儒士服,像是一个久经官场的官僚。
婚宴办两场,分别是梁氏主办的出阁宴,由少部分人参加,基本是与梁岳相熟的好友。
后面正式的婚宴比较宏大,刘裕要借此稳定人心,届时不少外人会过来,应酬较多。
因此今日之宴,显得格外松弛有人情味。
基本是两人的亲朋好友。
婚礼举行,走遍流程。
“岳父岳母,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小婿将来一定孝敬二老。”刘义符改口叫了父母,郑重说道。
“爹娘,你们保重。”
“嗯。”梁岳不想多说话。
很快,宴会开始。
刘裕见到梁岳,不禁感叹道:
“三弟,义符他们长大了……”
创业艰难,治天下更难。
有些事不是光靠杀人就能解决的。
这不是打仗,没有明面上的敌人让你杀。
朝堂上的敌人可能是朋友,朋友也可能是敌人。
有时候下属搞砸事情,甚至分不清谁是能力不足,谁是有意坏事,又或是谁故意做局陷害忠良。
阴谋诡计,人心鬼蜮。
长久以往,或许人会变得多疑暴戾。
刘裕面对的是无比复杂的局面,有时为了应对胡虏,不得不忽视内部一些事。
“大哥负责打天下,以后的事交给义符吧。”梁岳深深一叹,真是难为他了。
“正是如此,我决定年后北伐,先灭兖州胡虏,军权在手,妖魔鬼怪无所遁形。”刘裕提起斗志。
“北伐好啊。来,喝酒,今日不谈政事。大哥,二哥,今夜不醉不归。”梁岳不懂朝务,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好!!”
宴会结束。
女儿的马车跟随车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