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法时代的尸解仙 第35节

  北方连年战乱,流民多到发指,连带南方农民也被迫逃荒。

  甚至朝廷还希望看到这些流民稍微造反,也好清理这些人口。

  如今这本书的曲辕犁技术,以及良种选取的方法出来,或许可以让民力增强不少。

  以往耕地需要两人两牛,曲辕犁出现之后,原先两人两牛可以耕种两倍的土地。

  除此之外,还有水排筒车制作之法。

  书中所说“生产效率”提高,便是如此。

  “好你个山伯,看似闲云野鹤,出手一鸣惊人。”谢玄打趣道,“你既然无欲无求,为何却做了那么多事?”

  本以为这小子和其他士人一样,一心只想清闲,未曾想搞了一个大的。

  

  写这本农书,私底下肯定下了不少苦功。

  “在下所图不大,只想看田里稻子成熟,百姓安居乐业罢了。”

  “这还不大?”谢玄苦笑,“年后我立即安排人手推行此法,先在会稽试一试,此成之后,再上书朝廷。”

  “不过你是寒门出身,官位可能不会太高,也就是你说的六品散职。”

  谢玄脸上挂不住,也觉得有些对不住梁岳,毕竟此事对于谢氏益处较大,朝中又能多出不少谢氏弟子。

  毕竟他不是当初执掌北府军的大都督了。

  “无妨,此职正好。”梁岳连连摆手。

  谢玄想了想,说:“或许,我可以为你争取一个关内侯。”

  在大晋朝,列侯不再像秦汉时期那般地位颇高,大多数成为大臣们巩固权力的“配件”,除非是像谢玄这种“公”,否则人们一般称呼官爵。

  更别说没有封地的关内侯了。

  但怎么说也是个侯,政治地位不一样,如果梁岳想要名声,这个关内侯最好不过。

  两人商量了具体细节。

  “这耕种之法推行,我推荐上虞县令之子徐羡之,始宁土族林坚。”

  “好,我向朝廷举荐,徐羡之诸暨县令、林坚会稽长史。负责安置流民,开荒耕地。”

  事情安排下来,两人只顾饮酒聊天,谈论山水田园。

  侍女煮上青梅酒,搭配蜜饯瓜果点心。

  好不自在。

  “官场污浊,明年这太守我也不当了,闲云野鹤,逍遥自在。”

  “你去哪?”

  “柳庄不错,闲去坐坐。”谢玄挺喜欢柳庄自在的氛围,没有门阀大族那般等级森严。

  “随时欢迎。”

  梁岳汗流浃背,怎么一个个都要去柳庄?

  估计人家也是客气一说。

  “封侯非我意,当年我亦是员外郎,若不是安石叔点将,出任建武将军、兖州刺史、广陵国相、都督江北诸军事,岂能立下江左霸业。”

  谢玄醉眼朦胧,提起一生高光,眼角掩盖不住笑意,嘴上谦虚道::“当然,并不是员外郎不好,也是为国效力嘛。”

  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之功。任谁也不能淡然处之。

  “山伯,如果你愿意出仕,谢家资源任你取用,十年内,官拜上三品。我有一侄女……”

  谢玄招揽之意展露无疑,他眼光毒辣,看出此人虚实;若为谢家屏障,可保谢氏三十年太平。

  “多谢好意,在下文不能安邦,武无法定国。阁下还是另请高明吧。况且在下已经心有所属,不能背信弃义……”

  若是换成其他人,不得乐疯了。

  但梁岳知道免费的礼物往往蕴含高昂的代价。

  世俗方面只是枝叶,不为功名而劳心,功业而奋斗。

  有个不大不小的成就,在史书上占据平平无奇一句话,而后盖棺定论即可。

  “也罢。”谢玄叹息一声。

  两人告别离开。

  梁岳踏上归途,路在脚下,青山在侧。

  三日后,马德私藏兵器欲谋反,刘充带兵诛灭马德部曲,马家元气大伤。

  高门震撼,虽名正言顺,但刘充不为士族所喜。

  十日后、徐羡之、林坚开始开荒大业。

  梁岳又再一次脱身幕后,世俗杂务丢给了刘充谢玄、以及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才。

  谢玄亲自出手,六品散官已成定局,关内侯正在招手。

  三等士族通常担任六七品左右官职。

  梁岳算是够到三等士族的资格。

  此后,可称山阴梁氏。

第36章 太元十一,弟子义符 (求追读)

  初岁元祚,吉日唯良。

  元日,又称正月一日,乃是最重要的节日,上到皇室贵族,下到黎民百姓,都要举行各种活动。

  柳庄大门,门上挂着桃符,妇人孩童燃放爆竹,此爆竹是真爆竹,以真竹着火爆之。

  庭院空地,佣人杀鸡宰羊,老祖母洗着之前腌制好的酱菜。

  这一日饭桌必备桃汤、屠苏酒、椒柏酒。

  后山竹林。

  梁岳、鲍靓、石泉子三人饮酒辛辣椒柏酒,谈着玄学故事。

  鲍靓样貌苍老,不复童颜之态,此乃器官衰老,药石无救。

  梁岳心里有些愧疚,早知道吊着这老头好了,有些老人就靠着一口气,如今满足了他的愿望,反而令其死期将至。

  “太平天师道,最重要的是天师六宝,你若集齐六宝,可为号令天下的天师。”

  鲍靓饮下一口酒,侃侃而谈。

  “天师印,又称天师丹,相传蕴含着历代天师内力。”

  “内力?”梁岳惊讶道。

  三十年内力可为上品高手,并且上不封顶,若此印有超过一百年内力,那该有多强……

  “正是,原先为鲜卑慕容氏所掌,慕容氏参合坡大败,天师印落入鲜卑拓跋之手,拓跋今为鲜卑第一高手。”

  “天师镜由大晋桓氏所掌,桓氏或许还有其他异宝。”

  “剩下天师鼎、大氅、尾不知所踪。”

  “按道理说,异种内力源于法宝,我们抓到类似内力武者,岂不是能逼问出法宝所在?”梁岳说道。

  “不一定。”鲍靓摇摇头,“方仙道丹术强悍,北地丹道方士能通过丹药催发出异种内力,你所见的,不一定是真正的太平六派传人。”

  唯一的例外是石泉子,石泉子早早躲了起来,八禽派武士又少,一直没被模仿。

  “原来如此。”

  “我才是治头大祭酒,我怎么不知道宝物下落?”石泉子好奇道。

  “你一躲就是几十年,理会过外面俗事吗?”鲍靓翻了个白眼。

  梁岳深深将地点记在心里,现在修炼护道术,将来静待时机。

  听到神鸦在叫,他赶忙起身。

  “我去招待客人。”

  来此前院,徐羡之穿着光鲜亮丽,提着礼物。

  “诸暨县令!不回家过年?”梁岳打趣道。

  “下午再回。”徐羡之已经迫不及待看见父亲惊讶的目光了,“庄主,我永远是您的学生,不是什么县令,哪怕日后成就再高,亦是如此。”

  庄主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这件事他将永远记住。

  “好。”梁岳拍了拍徐羡之的肩膀。

  送走徐羡之。

  刘充和林坚也来了。

  “大哥,二哥!”

  “老大要结婚了。”林坚笑道。

  “谁?”

  “吾妹简训。”

  “亲上加亲,也不错。”

  林家不是士族,或者说原先是南方本土士族,后面北方的来了,渐渐挤压他们的空间,于是也沦落为寒门。

  “之前媒人说的是陈郡何氏,差点定好人家就反悔了。”林坚说出事情经过。

  梁岳知道是什么原因,应是刘充杀了马德,引起士族众怒。

  刘充眸带冷意,说:“三弟,你可知士族怎么说?”

  “何说?”

  “衣冠和寒庶,如秀树与杂草。杀了士族,即便不冤枉,好比砍掉一棵秀树,令人惋惜难过。寒庶宛如杂草,即便杀错又算得了什么?人们会因为拔了一根杂草而感伤吗?”

  “故而,不杀士族只杀庶族,不是很好吗?”

  马德纵然有错,打杀百姓,折磨奴婢,以人炼邪丹,但杀了未免可惜。

  杀掉家将帮凶,以示惩戒;马德自罚三杯即可。

  这句话说得三人无名火起。

  “我刘德舆日后走投无路,也不会投靠世家,不食衣冠一粟!”

  “以后不靠他们便是,靠自己,靠天下寒庶!”梁岳宽慰道。

  寒门掌机要!

  太元十一年第一天,三人定下誓言,未来纵使穷困潦倒,也不投靠世家。

  梁氏家宴,桌上有蒸羊羔、鲈鱼脍、苋菜、麦饭、豆腐、腌菜、椒柏酒、屠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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