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步的朝着那张封条走去。
“少爷?”
齐大春不敢多问,只能跟着曾安民一同来到那封条前。
步至门前。
曾安民看着眼前那张封条。
两江郡的浅雪过后,便是明媚的太阳。
6◇9◇书◇吧
此时的阳光刚好照射在那张封条之上。
将悬镜司的制式标志如此耀眼。
“悬镜司的标志……”
曾安民缓缓闭上眼睛。
脑海之中闪烁着当日张伦身死,手间那画着的悬镜司标志。
“同语兄,你留下这个标志的原因,原来是想告诉世人……”
“你身死的真相是你的这个邻居……盗图的悬镜司杂侍役!!”
曾安民丹凤眼猛睁。
“呃。”
齐大春的眼神之中依旧充斥着睿智……
曾安民看着他的茫然,嘴角抽搐。
话都说到这儿了,你是条狗也应该反应过来了啊!
他朝那封条上悬镜司的标志看着。
声音之中带着一抹独特的韵味:
“王麟以水督令为由杀死同语兄,是为了掩盖他真正的目的。”
“他真正的目的,是为了灭口。”
“同语兄与那悬镜司衙役的家离的如此之近,很难让人不怀疑,他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之所以如此笃定,是因为同语兄身死之时在身边画下的那个悬镜司标志!”
“他看到了悬镜司那杂役与人密谋时的场景!!”
“所以才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
说完这一切,曾安民的目光幽然,深深看着天边那湛蓝的晴空。
“这”齐大春已经是瞠目结舌,他惊恐的看着曾安民,像是被吓魔怔了一般喃喃:
“少爷这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转的比俺爹翻跟头还快”
曾安民没懒得接话。
他沉默了良久之后,声音漠然:
“那么,由此便能推断出,指使这个悬镜司侍役偷盗勘龙图,陷害我父入狱的势力来自……”
曾安民缓缓抬头,露出来那刀削斧凿般的脸。
声音之中带着无与伦比的冷意,一字一句道:
“江,王,府!”
“轰!!!”
齐大春感觉自己的脑子就像是被一根棍生生的将所有迷雾捅开!!
“我日特娘咧!!”
曾安民将话说的如此明白,别说是齐大春,就算是条真正的二哈,也能听得懂!
曾安民缓缓抬头。
此时,勘龙图丢失一案,在他的心中彻底完成了闭环。
江王府……
呼……
曾安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一双丹凤眼闪烁着摄人的精芒。
敌人在明,比敌人在暗好太多了。
缓缓将此事压在心中。
他重新抬起头,重新露出笑容:
“今天日头都晴朗不少。”
说着,他便重新回到张伦家的木门前,伸手轻叩。
“哒……哒哒。”
等了半晌,却没有丝毫动静。
曾安民眉头一皱,又伸手“哒……哒哒。”
依旧是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
曾安民陡然抬头,大声喝道:
“大春!破门!!”
第27章 善后
“嘭!!!”
齐大春九尺高的身躯,瞬间便将那本就残破的小木门撞开。
“少爷,请!”
撞完门之后,大春不紧不慢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若不是那略显睿智的目光,确实颇有一代宗师的风范。
曾安民没有接话,朝着屋中走去。
临街的小屋,并不大,连个院子都没有。
进去之后,映入眼帘的便是普通人家的灶房,仅能容下两人站立的空间。
灶火之上,坐落着一个黑色的锅台,散发着阵阵余香。
再往里走,便是两间小屋。
左边的小屋书香之气扑鼻,应是张伦的住舍。
右边的小屋……
“大春!!”
曾安民眼神恰一接触到那屋中,心中便是一沉,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只见那小屋之中,一双破旧黑布鞋一动不动的定格在空中。
布鞋的主人,已经吊死在房梁之上多时。
“是。”
大春自然也看到了屋中的场景。
三步并作两步,跻身进入。
抱着尸体往上一跃,便将尸体与悬挂的布绳分离。
检查了尸身之后,大春抬头,看着曾安民道:
“少爷,死了。”
曾安民的脸色已是极为难看。
他抿着嘴,细细打量着那并不体面的尸体。
吊死的人一般面呈紫色,眼球微凸,舌头伸出嘴唇。
颈部之间勒痕极重。
良久之后,曾安民吐了三个字:
“是自杀。”
尸体上所有的痕迹,以及从内部关好的门,都表明着他的认证。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曾安民面无表情的蹲下。
前日方才见过一面的老妇人。
今日再见,已经吊死在家中。
深深的无力感浮现在他的心头。
他望向老妇的尸身,思绪飘远。
脑海中仿佛浮现出这老妇的一生。
……
丈夫早死,一介老妇,拉扯着儿子长大。
便将所有希望都放在了儿子身上。
儿子也不负所托,自幼便认真读书,天赋绝伦。
刚满十六便被天下闻名的水督书院录取。
被录取那日,儿子兴奋的冲回家中。
对自己说,以后一定要好好孝敬自己。
那天,老妇笑了。
那是她丈夫死后,她第一次露出笑容。
她没读过几年书,所以她并不清楚那书督书院在读书人心中的地位。
但看到儿子那兴奋的表情。
她很开心,也很欣慰。
她也并不觉得累,便问主家多要了些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