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阿大?”
这个时候,他的脸上浮现出“不可思议”之色。
王麟看向王道远面前皱眉问道:
“本世子不过是在与张伦的交易之中与他发生了一些口角……”
“那阿大便将张伦杀了?!!”
秦守诚听到这话,嗅到一个敏感的词语,他皱眉看向王麟:
“交易?什么交易?”
王麟叹息了一声:“张伦此人品性高洁,却苦于出身寒门,我便想以江王府之名对他提携一二。”
说到这里,他面露苦笑:
“启料他居然将水督令给了本世子。”
“我思来想去,觉得只是看重他的才华,不能收他的礼。”
“昨日下午亲自去寻他,想将水督令还给他……谁知他情急之下与我发生了几句口角。”
这话刚说完。
便有几个学子恍然:
“我看到了,昨日王世子去寻过张伦,虽然没听清,但也能感受到他们两人确实发生了口角。”
“对我也看到了。”
“是啊……没想到这护卫居然如此愚蠢……”
“…………”
讨论声响起。
只是这声音,在曾安民听来,却是无比刺耳。
全场只有他知道,王麟昨日与张伦所有的对话。
王麟又是一声叹息,他从腰间拿出一个玉佩道:
“这便是张伦给我的那枚水督令。”
说完,他又将那玉佩重新装回了自己的口袋之中。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收回的手经过曾安民的面前。
……
曾安民一言不发。
拳头死死的握在一起。
被上了一课。
实实在在的被上了一课。
这个封建社会……
视人命如草芥这句话,赤裸裸的向他展示着其中的真意。
“犯人”已经抓到了。
水督令为何会在王麟身上,也有了天衣无缝的理由。
曾安民快步走上前,看向秦守诚道:
“秦院长,唯今之际,应该是对那阿大问心!”
现在唯一能揭开王麟谎言的机会,便是那个阿大!
哪知,听到这话。
王道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满脸凝重道:
“阿大畏罪自杀。”
曾安民顿住,他沉默了。
到了此时。
已经死无对证。
他是可以将昨日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但是哪有人敢信?
纵然有人敢信,谁又敢凭借自己一家之词捉拿王麟?
哪怕自己暴露出两江总督之子的身份。
也不过是平白给自己父亲增添麻烦。
毕竟“凶手”都已经伏诛……
王道远来到曾安民的身便,压底声音道:
“曾少爷,江王府那边下令,令悬镜司速将此案了解,不得污王府声誉。”
这个案子到此已经干净利落的可以宣布结案了。
手段之老辣,根本无懈可击!
可以看到,那江王府没少干这种龌龊事儿!
曾安民面无表情的朝王麟看去。
此时的王麟对他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
……
“秦院长,江王府来人,为书院募捐白银一万两。”
一名管家缓缓出现,在秦守诚的耳边轻声低语。
第23章 同语兄已死,是非对错,我已无心分辨
江王府世子王麟无法无天,派手下将水督学院无辜学子杀害,夺了学子的宝贝。
案发之后,将所有责任推卸到那手下身上,自己依旧逍遥法外。
当然,这是学子们暗中讨论,以及流传在百姓口中的版本。
两江郡悬镜司官方给的答案是:
一切都因为那名叫“阿大”的武夫头脑简单,冲动易怒,杀害了水督学院的学子。
……
水督书院门口。
林间小道,一位身着布衣的妇人蹒跚而至。
一张苍老的布满皱纹的脸,眼皮无力地掉在模糊且灰暗的眼睛上。
那双眼睛静止着,孤独而空洞。
拄着手中的拐杖,看向周围惨白的雪花,面色麻木无比。
“啪嗒~”
兴许是心中悲惨。
她并没有注意到面前的石子,一个不慎,踩到石子上,脚下一猛的一拐,便直接跌落在地上。
她没有理会摔在地上的疼痛,颤颤巍巍的起身,看向面前写着“水督学院”的大门。
“噗嗵~”
跪在地上,参杂的白发的头发贴在冰冷的石阶之上。
“望学院,还我儿一个公道……”
她的声音嘶哑无比,她已经挤不出眼泪,故眸子极为暗淡。
她已经喊不出来,只能用早已经苦的嘶哑的嗓子艰难的挤出几句话来:
“我儿张伦惨死,凶手逍遥法外……天理不公,天理不公……”
她跪过悬镜司的衙门。
却被其无情赶走。
走投无路之下,便跪在了学院门口。
她长跪不起。
很快,书院门口,便聚集了许多学子。
“唉~”
自是有人听到她的话。
终于有人于心不忍,来到老人面前,:
“老人家,案子早已是盖棺定论……翻不了了。”
老妇神色仍旧麻木,只是重复呢喃:
“天理不公……”
“杀你儿子的人,是我的护卫,如今他已经伏法,老人家,你如此不依不饶,是何苦呢?”
一道还算温和的声音响起。
妇人僵硬的抬头看去。
王麟脸上带着一丝怜悯,来到老妇身边,轻轻的将手搭在老妇身上:
“快回去吧,莫要染了风寒。”
“是你……是你……是你杀了我儿!江王府世子,王麟!”
老妇听到此言,猛的抬头,声音极为嘶哑,但那悲愤的语气,如同刀片一般,刮上王麟的面门。
老人露出那张枯槁的面容,眼神里是令人直起鸡皮疙瘩的怨毒。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儿子的死,跟我没有半分干系,若你还在此疯言疯语,悬镜司的青天老爷可不是吃干饭的!”
王麟的声音逐渐冰冷。
“都聚在此地作甚?!”
秦守诚身为院长,自然第一时间便收到这个消息,他马不停蹄赶来。
“院长,这老妇非要诬蔑我……”
王麟看到秦院长出来,脸上浮现起无辜的表情。
“住口!”秦守诚面色阴沉的看着王麟,“圣贤书白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