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神来之笔。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先把整个户部都给拉下水!
这样,便有更多的操作空间了。
建宏帝目光阴沉。
他沉思了半晌,最后,将目光放在了首辅李祯身上,他淡淡开口:
“阁老,此案你如何看?”
李祯面色肃穆,对着建宏帝深深行了一礼:
“启禀陛下,臣以为,当彻查。”
“白提都骤逢此案,受此重伤,心有所偏实属正常,至于户部……”
李祯缓缓抬头,看向户部站在大殿之上的所有官员,声音也沉重起来:
“有没有与妖族勾结,有没有包庇东方教细作,一定要查清楚!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这个时候他不敢有任何心机。
这个案子已经摆到了明面之上。
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白子青说了出来。
那就意味着根本不可能再遮掩得住。
勾结东方教。
勾结妖族。
这两项罪名,足以杀的京中大员人头滚滚。
若是这个时候谁敢打马虎眼。
那必将成为众矢之的!
建宏帝也在沉思。
白子青身受重伤的样子绝不似做假。
没有一个四品武夫会冒着武到气息紊乱的风险去诬蔑区区一个户部尚书。
更遑论,白子青还是如今京中最盛名的武道天才?
“查!京兆府,大理寺,皇城司,三司协助共查此案!”
建宏帝大手一挥,他猛的站起,声音之中透着一抹阴冷:
“彻查到底!朕倒要看看,朕这偌大的京中,到底有多少人的心不向着朕!”
建宏帝冷冷的朝着任为之看了过去。
此时的任为之却是还愣在原地。
并没有感觉到建宏帝那阴冷的目光。
他现在心中已经隐隐明了。
白子青!
他受了陛下的驱使,将自己的那番谋划刚好给撞破了?!
他直直的站在原地。
心中静思。
“眼下,只能断尾求生。”
任为之在朝堂屹立良久,自然知道,这个时候若是再朝着曾仕林纠缠,恐怕会惹祸上身。
“退朝!”
建宏帝见无人应答,便要缓缓起身,朝着殿外而行。
只是……
“陛下,臣有本奏!”
曾仕林。
老爹。
淡淡的从群臣之中站了出来。
他的面容没有丝毫变化,站在人群之前。
一副风轻云淡之色。
对于突然冒出来曾仕林。
所有人全都愣住。
纷纷皱眉,朝着他看去。
有些政治敏感的人,此时甚至已经朝着任为之投去了怜悯的目光。
任为之也面露茫然。
事已至此,他还站出来作甚?
建宏帝轻轻一愣。
随后皱眉看向曾仕林:
“何事?”
“臣参户部侍郎娄英启,贪墨灾饷,至两年目前的江南水灾差点酿成大祸。”
???
这话一出。
所有人全都懵了。
娄英启??
那厮不是你的人吗?!
怎么这时候把火又烧到他身上去了?
甚至此时,建宏帝也愣住了。
他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这……
曾仕林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一时间,整个大殿落针可闻。
只是片刻。
甚至连人群之中的娄英启都愣住了。
他皱眉朝着老爹的背影看去。
老哥,你在作甚?
怎么事先也不打个招呼?
“娄爱卿?”
建宏帝朝着娄英启看了过来。
此时的娄英启脑子还在宕机状态,但身体的本能已经驱使他来到了众臣身前。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也不看曾仕林,举着手中的笏子,躬身而下:
“陛下,臣冤枉。”
“老匹夫,你有什么冤枉的?”
“当年户部的拨款每一笔本官都记录在册,最后还是填不下那无底洞一般的帐目,若不是长公主心存大善,牵引良友商会的柳三江捐献白银,那济水堰到现在都修不好!”
曾仕林睥睨着娄英启。
眸中皆是与此贼划清界限的姿态。
“陛下,长公主可以为臣作证,那户部的亏空,每一笔都在记录之中。”
老爹的头颅高高仰起。
面上皆是傲然之色。
建宏帝默不作声的看向娄英启。
娄英启高声一叹:“陛下,臣实在是冤枉,那户部之中早有亏空,但臣一钱银子都没有动过!”
“这些昧了良心的银子,臣又岂会中饱私囊?!”
“还望陛下明查!”
“没有中饱私囊,那你倒是说说,既然知道户部早有亏空,为何不报?!”
“本官看你,分明是人面兽心,徇私舞弊,结党贪污!”
老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骂起队友那叫一个顺畅。
每一个字几乎都是连想都不用想,顺着嘴就从唾沫里一起喷出来了。
听到这话。
娄英启心中登时便已经明了老爹此言何意。
他“噗嗵”一声直接跪在地上,声音也变的凄凉:
“陛下,不是臣不上报,而是不敢上报啊!!”
建宏帝此时也看出了一丝端倪。
只是他没能看清。
只得顺着娄英启的话头问下:“我大圣朝户部侍郎可直达天听,有何不敢上报?!”
娄英启“畏惧”的朝着任为之看了一眼。
这个转头的动作。
让人心中下意识的跟着懵然。
但任为之却是毛骨悚然……
“陛下,臣若敢报,府中孩儿的下场……便是臣的下场啊!!”
娄英启实在没有忍住,直接泣不成声。
他那张坚毅的老脸,一把鼻涕一把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