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先生,与熹妃娘娘认识吗?”
“不知道。”
映尘摇了摇头:“我自记事来,便没有入过后山。”
“嗯。”
曾安民缓缓点了点头。
现在得到的线索并不够。
“一次都没有去过吗?还是说想去但是不敢去?”
曾安民挑了挑眉头,看着映尘问道。
映尘的脸上肉眼可见的浮现出一抹尴尬,还有丝红润之色。
他抿了抿嘴唇,不敢抬头看曾安民,只是盯着自己的脚尖道:
“小时候想过偷偷去,但师傅说山上有小孩子的化成的厉鬼,会吃人,就不敢再去……”
曾安民轻轻一怔,他皱眉看向映尘:
“小孩子化成的厉鬼?”
映尘严肃的抬头,呼了一声佛号:
“当年熹妃娘娘来此之时怀有身孕,但却因被打出皇宫,伤了心神,便流了胎儿……阿弥陀佛。”
说完之后,小脸上还露出几分惋惜之色:
“生灵之命,浮萍之垠,可悲。”
曾安民看到那小脸上闪烁着与他年纪不符的深沉,心中颇觉好笑。
他故做严肃的对着小和尚双手合十,行了一个佛礼:
“想不到映尘大师竟有如此佛性,失敬失敬。”
呃……
小映尘闹了个大红脸,又低下头语气颇为尴尬道:
“切莫如此,贫僧佛根不全,当不得如此之礼。”
“怎么会当不得呢?!”曾安民哈哈大笑的摸了一把小映尘的脑袋:
“就是没有佛性,我那外甥一剑劈下,也劈出了佛根!”
“要不然岂能说出祸兮福所倚,这般豁达之语?”
“依我看,你有成佛之姿!”
曾安民说这话的态度极为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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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说的小映尘恨不得尴尬得用脚趾头扣出来一座大雄宝殿……
“不……不能这样说……”
小映尘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说真的,他日你若真成佛做祖,岂不得感谢虎子那一剑之悟?”
曾安民戏谑的看着小映尘道:
“如何不能如此之说,佛祖菩萨,宁有种乎?”
“日后佛典记载:我佛映尘,受虎先生一击,悟得慧根,其舅携礼至歉,为我佛之拒,其舅与虎皆为困惑。”
“佛尘言曰:祸福所倚,若无剑击,吾何悟理?”
“这一幕若被后人记下,我跟虎子岂不是都要受了映尘大师的恩惠,也可在那青史留名一遭?”
说到这里,曾安民甚至感觉自己的言语之间充斥着好玩。
只是……
映尘却是愣在了原地。
他的眸子先是从尴尬,到诧异,遂又有些激动。
再然后,便恢复了平静与严肃。
映尘缓缓抬头,眸中透着一抹慈光:
“施主之言,若雷散迷雾,贫僧……谢过。”
说完此言,映尘身上仿佛比刚刚更多了一分的沉稳与奥慧……
丢??
曾安民眨了眨眼睛。
不会自己这一句佛祖菩萨宁有种乎……把这小子的反骨给诈出来了吧??
抽象。
太抽象了。
阿弥陀佛。
我佛慈悲,弟子可没有这个意思啊!
日后这小子要真是杀进佛门,说什么“佛祖轮流坐,今年到我家”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可跟弟子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曾安民心中赶紧默念着罪过。
“那个什么来着,我先回去了哈。”
曾安民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黄雀庵,尴尬的对着映尘摆了摆手道:
“回头带着虎子来找你玩。”
“施主慢些。”映尘颇有礼貌的对着曾安边的背影行礼。
看着曾安民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小和尚自顾自的呢喃着:
“若无剑击,何悟至理……”
…………
回去?
我曾安民怎么可能在没搞清楚事情之前便回去?
转了一圈之后,曾安民偷偷来到了法安寺的后山脚下。
他特意选了个人烟罕至的地方。
没有什么犹豫,直接脚尖点地,朝着山顶之上而去。
黄雀庵。
庵中极静。
没有人。
当曾安民一路潜进庵中之后,发现整个庵中,没有丝毫人迹。
庵内的院子除了没有杂草之外。
感觉跟荒芜人烟的地方好不到哪去。
“吱呀~”
曾安民凝重的推开眼前的木门。
木门似久未逢修,有些不堪重负,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并没有选择进入庵中佛像之屋。
而是来到似有人迹的后院之中。
推开门口,眼前的屋子极为简陋。
只有一张床铺。
床铺整理的极为干净。
“有人住……”
曾安民面容没有丝毫意外。
这应该便是那所谓的“黄先生”住的地方。
这庵中没有人迹,只有这一处地方稍显人迹。
他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一点点的扫视着屋中所有的陈设。
除了床之外,并无他物。
“那他平日吃什么?”
曾安民皱眉,仔细看着周围的环境。
没有在屋中寻到什么痕迹。
曾安民便缓缓的退出,来到别处的屋中。
“嗯?”
曾安民来到下一个屋中后,眉头轻轻一挑。
这个屋子比刚刚的屋中华丽的多。
屋中陈设着许多花盆。
所有的东西都彰显着,这里是一名女子的居住之地。
而且屋中极为干净。
必是有人天天打扫。
“不会吧?”
曾安民的心中冒出一个极为荒诞的念头。
“这屋子虽然看着简陋,但是这一桌一椅之间绝对价值不菲。”
“普通的出家人岂有钱财这般浪费?”
“一看便知,是熹妃当初在这庵中所住。”
“只是……熹妃都已经回皇宫好些年了……这里还有人经常打扫。”
曾安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不会是那黄先生对熹妃暗生情愫……对其旧物恋恋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