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安民轻轻一愣,随后眨了眨眼道:
“那皇后人还怪好咧。”
这都没有赶尽杀绝?
老爹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道:
“熹妃出身宁国公府,再怎么说也是出身贵胄。”
“四年之前宁国公亲自请求陛下,陛下这才将其接回后宫,但太子之位已稳,皇后母凭子贵,熹妃自知失势,这些年在后宫之中修身养性,不敢有丝毫造次。”
听到这话,曾安民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
他缓缓道:
“那任为之后面的幕后黑手,会不会便是……熹妃?!”
只是听到他的话后老爹轻轻皱眉。
良久之后,他轻轻摇头,将目光转移到窗外:
“莫说是一个失了势的贵妃,纵是权倾后宫的皇后,任为之身为户部尚书,何须与其有纠葛?”
也对。
曾安民皱眉。
老爹这话的言外之意便是,任为之图什么?
图她年纪大?
“但不能排除。”
曾安民严肃的看向老爹。
曾仕林面无表情,他的眸中闪过一抹阴冷。
略显苍老的面容之中,透着让人心悸的杀意:
“幕后是谁无所谓了。”
“为父必须要让整个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不管任何时候,敢动我儿子,只有一个下场。”
说完,他缓缓起身,来到窗口之间。
幽暗的烛光摇曳着,将老爹的影子拉的巨长。
霸气!
曾安民偷偷的给老爹竖起大拇指。
这就是我爹!
我的好大爹!
感动。
“你方才说,那白子青在追捕东方教细作之时,那细作一路畅通无阻朝南而行是吧?”
老爹的声音幽幽的传来。
“是啊。”曾安民愣神片刻。
“这就够了。”老爹缓缓抬头,眸中闪烁着冷意:
“为父要助娄英启铲除异己,一举坐上尚书之位。”
啊?
曾安民茫然的抬头。
却只看到老爹那削瘦的背影,瘦骨嶙峋却若岩石般强硬。
“什么意思?”
曾安民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短路,他呆呆的看着老爹。
“呵呵。”
老爹的脸上透着人的笑容,他缓缓转回身子,目光放在曾安民的脸上:
“你现在还能联系上白子青是吧?”
“嗯。”曾安民若有所思的点头。
“告诉他,让他……”
……
东宫。
任学梁满是歉意,站在东宫门外:
“国子监中,暴露殿下身份,实是意外,并非心中故意,还望殿下原谅……”
他的声音很大。
声音之中皆是悔恨。
见无人应答,直接跪在地上。
门口值守的小太监只是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
……
御书房。
建宏帝钻研着面前的棋局。
他的面前空无一人。
伸手执起白子落下,又走到对面,认真思考黑子如何落。
自己与自己对奕。
在别人看来很奇葩。
但他却沉浸其中甘之如饴。
“陛下。”
有小太监缓缓从门外而来,恭敬的站在那里。
建宏帝没有抬头,依旧思索着面前的棋局。
小太监跪在地上,额头点地:
“任为之之子,任学梁已在东宫门外跪了三个时辰,见太子仍不出户,便退去了。”
这小太监的声音落下之后。
御书房之中只有建宏帝落子的声音。
时间一点点过去。
小太监腿都跪的没有知觉了。
豆大的汗滴缓缓自脑门滑落至地上。
他却连动也不敢动。
“哒。”
建宏帝落下最后一子。
他缓缓抬头,目光之中带着深幽之意。
“下去吧。”
“是。”
小太监如蒙大赦,恭敬的站起身,慢慢退走。
建宏帝没有说话,他坐在椅上,闭上眸子。
口中缓缓呢喃着:
“太子,曾安民……尚书第……”
…………
“父亲~”
回到家中,任学梁的面容之上带着苍白。
他在仆人的搀扶之下来到任为之面前。
此时的任为之,淡然的扶着手中茶杯,瞥了一眼任学梁,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容:
“如何?”
“您交代的我都说了。”
任学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挣开仆人的搀扶,对着任为之行了一礼之后,缓缓开口道:
“太子果然不肯见我。”
说到这里,他的面容之上忍不住露出担忧之色:
“我们如此得罪太子……恐怕。”
“呵呵。”任为之的笑容没有一丝改变,他将手中的茶杯轻轻送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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呷了一口之后,面容露出满意之色。
“夺嫡之争,本就是火中取栗。”
他的声音虽然苍老,但在这书房之中却是极为有力。
随着他的开口,房中都陷入了寂静。
“况且,若想除曾仕林,只凭两江郡那一声响还不够。”
“还须陛下对其产生芥蒂。”
“东宫太子与其子曾安民走的太近,正好能成为一个引子。”
任为之说完,缓缓看向任学梁,声音之中透着一抹冷意:
“好好看着,好好学着,以后在官场之中,能少走些弯路!”
“是。”
任学梁的面容恭敬无比。
…………
翌日。
曾安民对国子监告了个假。
他并没有听老爹的话,对这件事情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