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之中升起一丝诡异的气氛。
“可。”娄英启深深的看了曾安民一看,随后便带着曾安民出了房门。
来到院中的书房之中。
……
娄府书房。
此时曾安民坐在娄英启的对面。
二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当朝三品大员户部侍郎。
手中掌管着天下钱财的往来。
虽说上面还有一个尚书压着,但他手中的权力也能算得上通天。
“不知有何话要与老夫说。”
娄英启正色看着曾安民。
眼前这个小伙子面色沉稳,让他一时间有些琢磨不透。
索性也不与他打什么机锋,娄英启面色严肃。
曾安民见对方开口,眸中闪过一抹笑意,随后面色认真的开口:
“娄侍郎,今日安民约您一见,其实是为救你性命而来!”
……
书房的空气安静了下来。
娄英启的面色轻轻一僵,眉头紧紧皱起,面上闪烁着阴沉:
“权辅贤侄此言何意?”
“呵呵。”
曾安民没有直接回答,但也没有让娄英启久等。
他只是缓缓抬头,直视着娄英启的眼睛,缓缓吐出四个字:
“良友商会。”
空气又陷入了安静。
娄英起在官场沉浮了十数年。
还是第一次在与一个年纪比他小了一辈的人说话有如此情形。
他那坚毅的面容缓缓沉下,直直的看着曾安民。
良久之后,喉咙之中挤出几个字:
“你都知道些什么?”
曾安民的话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府中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想来娄侍郎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
曾安民似笑非笑的朝着娄英启看了过去。
随后他的手下意识的顺手拿起桌上小巧的玉蟾蜍,轻轻的把玩着。
他老神在在,靠在椅子上,神情之中带着悠然。
娄英启凝神看了一会儿曾安民之后,随后缓缓将头扭向窗外:
“老夫不知道贤侄在说什么。”
呵呵,倔强?
“不知道?”曾安民挑了挑眉:
“要不我说两句,帮您回忆回忆?”
娄英启微微眯着眼睛,转回头看向曾安民。
“让我想想~”
曾安民其实的状态极为轻松,他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脑门。
随后扭了扭身子,以一个极为惬意的姿态,把玩着手中的玉蟾蜍。
声音悠悠响起:
“一年前,北部旱灾……”
说到这里,目光朝着娄英启的脸上看去。
果然,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响起,娄英启目光如同利剑一般,直直的朝着他看了过来。
曾安民毫不在意,继续说道:
“户部尚书任为之,良友商会柳三江……”
这之后,他停顿了一下,饶有兴趣的看着娄英启:
“还需要再继续往下说吗?”
娄英启眉头深皱。
桌案下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但也还是没有开口。
“呵呵。”
曾安民只是轻笑一声:
“两年前,江南水灾,八百万两白银落入了谁的口袋呢?”
他眨了眨眼继续看着娄英启:
“应该也是任为之?还有良友商会……亦或者……岐王?还有……”
说到这里,他也没有将那个名子说出来。
因为他也不知道那个写密信的主人是谁。
他只能通过字迹来辨认出是个女人。
终于,娄英启再也按捺不住,他猛的抬头。
直直的看着曾安民。
良久之后,他的声音之中透着一抹颓色:
“连你也是来为长公主当说客的??”
说完,他面色恍惚,声音苍老无力:
“人为重山,吾为蝼蚁……”
好嘛!
听到这个名字。
曾安民眼前猛的一亮。
只是几句话的时间。
信件主人的身份便被套出来了。
长公主?
大圣朝的长公主?
当今陛下的亲姐姐?
小胖太子的亲姑姑?
有意思。
所以,这次用青蝮蛇来警告娄英启。
甚至是岐王被人暗杀……
以及那个直奔岐王府祠堂寻信件的人妖……
背后之人,都极有可能是长公主?!
想通这些,曾安民的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笑容更加浓郁了:
“呵呵。”
“我父乃当朝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忠的只有圣上,忠的只有万民。”
他淡淡的抬头,直直的看着娄英启道:
“我父子二人恰来京中不满一月,又岂会为长公主当说客?”
“而且……”
他淡淡的抬头:“已经被人欺辱至此,却无反抗的余地,若不是我的出现,你儿娄通恐怕保不住了。”
“若你还不屈服,恐怕你的性命也难保。”
这话曾安民说的没错。
其实在娄英启将“长公主”这三个字说出来之后,曾安民便知道。
娄英启手中纵然有他们贪赃枉法的证据,也斗不过他们。
三品的户部侍郎。
才朝中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
但不说长公主。
便是他的顶头上司任为之,都不是他能抵挡的。
如今朝中关系错综复杂,那些人不是他一句话就能扳倒的。
岐王能被自己的谋划扳倒,也是因为占尽了天时地利。
再加上有徐天师相助。
甚至还有众人推墙倒的意思在里面,才能将其赶出京中。
“呵呵……”
娄英启彼时第一次认真的看向曾安民的眼睛。
他那双坚毅的眸中,流出的是一种极为自嘲之意:
“屈服?”
“我是该屈服。”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似呢喃,也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