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曾安民挑了挑眉。
别说皇城司凶名如何,破案效率怎么样。
光是这办案的态度就不得不让人夸赞上一句专业。
“提司大人。”
一道剑眉的少年极为恭敬的朝着白子青行了一礼。
“嗯。”白子青淡淡的点头。
带着曾安民朝着院中而行。
曾安民也没有说话,只是随着白子青走到院子里。
他大致扫了一眼院子里的情况。
整个院子的布局与尚书第自己那个院子差不多。
院子最中间栽着几棵桃树。
现在正值四月。
桃花开的极美。
院子左边是一个宽敞的书房。
对门的最中间是堂屋。
屋分两侧堂屋左右两侧都是供人居住的寝屋。
右边也是寝屋,大致看了一眼环境便知道,是下人住的地方,屋中的布置比起堂屋旁两侧的寝屋要简陋的多。
“这个院子一共十名仆人。”
“四个丫鬟,是娄夫人的贴身婢女。”
“四个丫鬟是伺候娄通的。”
“还有两个,一个是伙房的,一个是马厩的。”
“哦。”
曾安民缓缓点头。
“案子没有破之前,他们都是嫌疑人,被关押在那边的院子,你可以随时审问。”
白子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左右看了看,随后沉声道:
“我知道随便找一个替罪羊出来便能“破”了此案。”
“但……为兄心里这关过不去。”
曾安民愣了一下。
他的目光对上白子青的眼神。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曾安民感觉白子青身上的气质变了。
没有了之前的浮躁。
只剩下一种让人赞不绝口的飘逸,还有一抹狮子一般的稳重。
连带着那一头不伦不类的黄色卷发都像是大海的波浪一般厚重。
“嗯,先看一下受害者。”
曾安民淡淡的点头。
“嗯。”
不多时,曾安民便随着白子青来到屋中。
堂屋的右侧便是受害者娄通的屋子。
此时屋中有一名皇城司的提子在照看。
为了保护案发现场,院子里所有人都被转移到了别的院中,连受害者的家属都没有留下。
而身为户部侍郎的娄英启,自然也知道案发现场的重要性,虽然心中不愿但他也分的清轻重。
也并没有强行留下,只是将希望都放在了皇城司的身上。
来到屋中的曾安民抬眼朝着躺在床上的娄通看了过去。
此时的娄通,面色乌青,双眼紧闭。
唯一提醒旁人他还活着的,便是那微微起伏的胸膛。
屋中的味道很沉闷,甚至有些臭。
这些天娄通虽然是昏迷,但人类最基本的本能还保持着。
皇城司的提子虽然一直在照顾,但是在排泄上还是有照顾不周的地方。
“呼~”
曾安民没有犹豫,他直接上前查看娄通的周身。
“大人,这……”那名提子犹豫了一下,看向一旁的白子青。
“这是本官请的幕僚。”
白子青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对那人稳重的点头。
“嗯。”那名提子这才放下心来,朝着曾安民看过去。
此时的曾安民已经将昏迷的娄通浑身都检查了一遍。
“没有伤口……”曾安民若有所思。
符合被人下毒的特征。
他抬头问道:
“受害者在中毒之前,可曾进食?何时进食?”
“卯时三刻左右。”白子青沉声道:
“伙房的伙夫,与前来送饭的丫鬟便是重点拷打嫌犯,当日整个与此院有所往来的仆人。”
“但侍郎娄英启本身便是五品儒道,他亲自问心……”
白子青的脸上露出苦意:“皆无所获。”
曾安民眉头皱的更深。
白子青的话也透出一个信息。
娄通也正是因为这次进食导致的中毒。
他缓缓的朝着四周看了看,也并未发现任何不对,随后将目光放在白子情分身上问道:
“这是受害者平日居住的地方?”
“嗯。”白子青点头道:“这个屋子在案发当天便已经被侦查过了,并未有什么线索。”
“哦。”
曾安民心中小小的失望了一下。
他知道,现在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了八天。
就算是有线索,有这皇城司的提子在,估计也会或多或少的受到迫害。
“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曾安民叹了口气,带头离开此间屋子。
不多时。
便出现在了第二个屋子之中。
这间屋子的装饰明显更豪华一些。
一眼便能看出,此屋的主人地位不同寻常。
“这便是娄英启与娄夫人平日住的屋子。”
“只是案发之时,娄侍郎已经去了早朝,娄夫人还在睡中。”
“娄通中毒昏迷不醒,娄夫人听到呼声便直接惊醒,去了娄通房内。”
此时,屋中窗户是开着的。
除了床上有些凌乱之外。
别的地方皆是整齐无比。
只是一瞬间,曾安民便感觉到了不对。
他朝着床上看去。
目光之中带着一抹锐利之色:
“你是说,娄通中毒之时,是卯时三刻左右。”
卯时三刻,若是准确一些,便是早上六点四十五。
“嗯。”
“娄夫人被下人的呼声惊醒,直接便起床朝着娄通的屋子进去了?”
“嗯。”
“我再问你一遍,案发之后,你便在第一时间带人来到这个院中,封锁了整个现场?”
曾安民的目光此时已经锐利无比,朝着白子青看了过去:
“你确定吗?”
“确定。”
白子青面色极为认真:“事关重大,我自是万分小心。”
曾安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来到那微微有些凌乱的床前。
他伸手指着床上的被褥道:
“按照人之常情来看,娄夫人被惊醒,听到下人说自己的独子中毒,她第一时间便是猛的起身下床,朝着娄通的屋中而去,对也不也?”
白子青此时面上有些不明所以,他皱眉点头:
“对。”
“那么,被人下意识掀起的被褥,要么是从外往里翻,要么是从上到下翻。”
“你看这被子,为何是从后朝前翻?难不成娄夫人睡觉之时习惯睡床尾?而不是床头?”
曾安民说完这话,便静静的等待着白子青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