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老爹没睡。
曾安民咧嘴笑了笑,随后声音凝重道:
“有要事相报。”
“明日再说!”老爹的声音甚至有些愠意。
“不行,若是明日说便晚了!”
曾安民不依不饶。
……
接着便是老爹穿衣服的声音。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
老爹一身睡袍,目光有些不善的看着曾安民:
“何事?”
“进去说吧”曾安民无辜的看着曾仕林。
曾仕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门缝打开的更大一些,便朝屋里走去。
“嘿嘿。”
曾安民笑了笑,便进入屋中,将老爹的门给关上,随后跟随老爹坐在桌前。
老爹此时已经清醒,坐在桌上,点燃烛光,面无表情的看着曾安民。
死亡凝视,看得曾安民极不自在。
“给您看个东西。”
他没有犹豫,伸出自己那白皙修长的手。
“嗯?”曾仕林耐着性子看去。
下一刻,老爹目光呆滞。
那只白皙的手,缓缓浮现出点点鳞片,暗金色的光芒流线隐隐闪烁。
虬结有力的胳膊变成了一肢他从未见过,但透着威严压迫感的龙爪。
这龙爪浮现之后。
老爹甚至感觉自己有些按捺不住体内的浩然正气,将眼前这个半人半妖的曾安民给直接秒了!
但他忍住了,眯着眼睛,死死的看向曾安民:
“妖血武道??”
曾安民收了身体的异象,随后缓缓摇头。
他声音沉着道:“不是妖血武道。”
“当日建宏帝南下,我唤醒勘龙图……”
他的语速不快,每一个细节都说给了老爹。
“但在识海空间之中,与那三个天道图的唤醒者联系过后,我发现我绝不是“唤醒”那么简单。”
“方才那种情况,给我战力的增幅具体是多少,我还不知道。”
“因为到现在我都没有遇到过一个能让我使出全力应战之人。”
曾安民说完之后,静静的看着老爹。
他要给老爹留一个消化的时间。
果然,此时老爹脸上再无一丝倦意,眉头深深皱起,静静的思索着。
随后他缓缓抬头道:
“你是想说,忠远伯极有可能是因为身怀羲皇图,并且像你一样这般……”
曾安民点头,并且解释道:
“我取名为摄取,直接将图中的真意摄取到自己识海之中,所以身体才能有这般如同妖血武道一样的变化。”
“嗯。”
曾仕林在思索的时候,喜欢将目光放向窗外。
这样似更有利于发散思维。
只是此时窗子紧闭,外面也是漆黑一片。
良久之后,他淡淡的收回目光摇头道:
“不能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更不能通过这件事情为忠远伯府翻案。”
“为何?”曾安民皱眉。
“为父无法解释如何得知这件事情,届时反而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若是他人将目光放在你身上……后果不知道,但为父不会拿你做赌。”
老爹淡淡的看向曾安民道:
“还有,以后必须得把这种性子收敛起来。”
“不能因为任何突发的事情,把自身的安危置之度外。”
“当日以身为饵,诱齐贤林如是,入江追捕江王也是,现今为了翻案想暴露出摄取天道图真意,搬倒岐王亦是。”
“一定要记住,不管任何时候,自己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为父也不可能时刻在你身边。”
老爹面色如常,声音淡然。
但曾安民却是紧紧的抿住嘴,随后咧嘴无声的笑了笑。
他轻声点头:
“嗯。”
“羲皇图……”
老爹缓缓抬头,目光之中闪烁着回忆之色,声音也冷漠起来:
“寅武灭妖之后,回来抄家忠远伯府之人,正是当时新晋的皇城司北提都,岐王。”
“对上了!”
曾安民的手握紧。
他的眸中疯狂的闪烁着精芒。
“忠远伯,也就是我那堂姐夫的死,就是因为羲皇图的暴露,遭受了他人觊觎。”
然而下一刻,曾安民的眉头便直接皱起,他迟疑道:
“但若是不暴露摄取天道图真意一事的话,那堂姐夫尸体上的尾巴怎么解释?”
这是一个极为重要的纰漏。
要知道,堂姐夫身体上的变化那是记录在册的。
而且也是当时战场之上多数人都亲眼瞧见的。
“呵呵。”
没想到,老爹却只是轻声一笑,随后瞥了一眼曾安民道:
“你虽通晓人情世故,才赋绝绝,智谋无双,断案如神……”
老爹每说一个词。
曾那民自己都控制不住,胸膛不由自主的挺起。
他迎着老爹的目光赞成的点头。
没错啊,这说的就是我啊!
看着他的眼神,老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话锋一转道:
“但还是缺少了些朝堂的经验。”
老爹毕竟夸了自己那么多句,也应该捧一下他。
曾安民直接起身,肃穆的对着老爹深深行礼:
“还请父亲大人指点迷津。”
“呵呵。”
曾仕林面色露出微笑,下意识的颔首。
右手也不由自主的抬起,轻轻抚须。
“眼下,重要的不是当年忠远伯府的的抄家案,而是岐王与玄阵司有所勾结的证据。”
“只要证据确凿,段玉衡尸体上的那条尾巴……”
老爹说到这里,面容之上透着一抹淡漠:
“自有陛下会帮我们清理掉。”
随着老爹这话说出,曾安民若有所思的点头,他眼前一亮,随后直直的看着老爹,面上都是轻松的笑容:
“想来父亲大人已经找到了岐王府暗联玄阵司的证据了吧?”
老爹微笑的面容轻轻一僵。
他迎着曾安民那期待的目光,目光扭向了别处:
“其实早年在有这个计划的时候,为父也没想到岐王倒是真与玄阵司有来往,乌沉香一事,若不是你说,为父也很难查出来。”
“只有动作够快,乌沉香确实能成为物证,只是这物证……岐王尚有狡辩的余地。”
“所以,但是现在还差一个人证……有些难办。”
“什么人证?”
“爹,我可是都把自己老底揭给你了,你怎么说话还是这般不爽利?都说养儿防老,您现在正值壮年,有什么可防的?”
曾那民无语的看着老爹。
曾仕林目光深幽:
“你可还记得江王府的幕僚,齐贤林?”
……
“您是说用他来“暗联”岐王?”
曾安民念头转的飞快,随后眉头却是深深皱起:“栽赃?”
“咳咳!!”
老爹被曾安民话堵的喉咙有些发痒。
他瞥了曾安民一眼,面不改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