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朕参悟数月,结合了那等大杀器的一些技巧,从《祝融巫典》中,参悟出了这枚‘湮灭巫雷’大神通,威力惊人,却干净、纯净、无残留,实在是攻城灭国、屠戮敌军的绝妙杀招。”
“尤其是,这是末法时代。”
雷诺夫兴奋的举起了双手,那颗火箭弹的弹头,被他随手丢在了一旁:“在这末法时代,朕能够施展如此手段……朕才是真正的天命巫主,朕才是巫道正朔!”
玛利亚和几个黑衣人眼眸中幽光急速闪烁。
这不好。
这很不好。
雷诺夫已经接受了他们的改造,一具价值不可估量的,修炼《九转玄功》的玉虚宫真传弟子金仙骨,而且还是由至高的主宰,亲自淬炼过的金仙骨……
这就决定了,雷诺夫在短时间内,他的实力将突飞猛进,迅速成长为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玛利亚麾下的第一战力拥有决定性地位的第一战力!
这般重要的‘工具人’,他居然满脑壳想着的,都是《祝融巫典》,都是巫法神通,都是什么什么狗屁一样的‘巫族正朔’?
喂,你已经不是‘人’了,你知道不是道?
玛利亚眸子里幽光大盛,她加强了对雷诺夫的潜意识影响,她语气幽幽的说道:“尊敬的陛下,我们来讨论一下艾美联邦的问题罢……他们正在用龌龊的手段,阻挠我们的征服大业。对此,你有什么应对的手段么?”
雷诺夫眯了眯眼睛,他很豪放的一挥手,大声嚷嚷道:“需要应对么?平推过去就是了。艾美联邦?不管他们背后是谁,朕从来没把他们当做对手。朕心中,唯一的威胁,真正的威胁,只有东国,只有神州,只有那些该死的,却可怕的老古董!”
“攘外必先安内,这西陆,就是圣罗斯帝国的‘内’!”
“先征服西陆,然后征服东国神州……朕要看到那些老家伙,跪在朕的脚下,亲吻朕的脚,哭喊着哀求朕,将朕的神牌,供入他们的祖殿祭坛最高之处!”
玛利亚气得鼻子都歪了。
混账东西,你这个浑身都是肌肉疙瘩,脑子里也是肌肉疙瘩的家伙,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你应该加快和九枚高阶芯片的融合,你应该加快和金仙骨的融合,你应该加快对肉身的改造,你应该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改造成‘半机械生命’,让你脱离低级的‘碳基生命’范畴,成为尊贵的‘硅基贵族’啊!
玛利亚正在心中疯狂咆哮,突然,雷诺夫手指一弹,一块光洁的,四四方方,边长一尺左右,薄如蝉翼的晶片出现在他手中。
一缕电光一闪,透明的晶片顿时光影荡漾,无数条光线纵横交错,一个立体的,身穿法璐仕宫廷袍服的老人,悄然出现在光影中。
刑天鲤干掉了法璐仕共和联邦,建立了黑鸦帝国。
但是事情仓促,一起都在极短时间内完成,他对整个法璐仕最大的变动,只是更换了黑鸦帝国军的制服,仅此而已。黑鸦帝国的贵族们,他们的各种徽章、纹章、礼服等等,都还是沿用了过去法璐仕王国的风格。
雷诺夫‘哈哈’笑了起来:“我的侯爵,怎么样,这种‘高科技’的玩意儿,好用吧?有趣吧?啊,作为圣罗斯帝国安插在法璐仕的秘谍头目,你过去送一份情报回帝都,路上起码要耗费大半年时间。”
“但是现在,我们可以轻轻松松的面对面的交流。”
“我爱死这个叫做‘科技’的东西了。”
“唔,你有什么重要的情报,需要动用这玩意,直接和朕交流的么?法璐仕,哦,不,我们的黑鸦帝国内部,有什么大的变动么?”
老人毕恭毕敬的向雷诺夫行了一礼:“我的陛下,我刚刚打听清楚,在英吉士本土,重创了我国舰队的人,来自另一个世界。他们是,巫!”
雷诺夫的笑容骤然一收。
第249章 古巫回归(上)
东云。
中岛。
皇都黑龙城,深入地下百里的庞大地宫中,血腥的祭祀正在进行。
南山,北河,两大执政家。
还有这些年来,南山家,北河家,和东云土著豪族通婚,繁衍而出的那些‘御家’、‘内家’等,但凡拥有胡亥、徐福、邪马台血脉的那些大家族,除了极少数资质绝佳的‘修炼种子’,其他数以百万计的族人,悉数昏厥,整整齐齐的躺在地上。
无论男女老幼,所有人都洗扒得干干净净,就好似屠宰场挂在铁钩上,刚刚洗扒过的白条猪一样干净。甚至,他们身上的毛发,无论是头上的,还是身体尴尬部位的,悉数被高手匠人剃得干干净净。
他们身上甚至还涂抹了芬芳四溢,带着百花香气的香膏和精油。
被秘药麻翻的他们,静静的,带着甜美的笑容,人挨着人,人并着人,就这么躺在地上。庞大的,按照天圆地方理念构造的地宫,四边长有百里开外,偌大的地宫,居然被白花花的肉体彻底铺满,连一块巴掌大小的地面都看不到。
地宫正中,十万黎民的骨骼,拼凑成了一座血淋淋的祭坛。
所有骨骼,都是现杀、活取,用巫法秘术炮制之后,新鲜的骨骼上,那些附着的肌肉、筋肉等等,还犹如活物一样蠕动着。血肉之间,相互勾结,相互拼凑,宛如强力胶水,紧密的连成了一体。
确切的说,是十万零八千个精挑细选,生辰八字都有讲究的东云土著的骨血,拼成了这座祭坛。他们的阴魂被禁锢在祭坛中,和那些血肉、骨骼凝成一体。他们清晰的察觉到自己‘残躯’上无穷无尽的痛苦,他们歇斯底里的哀嚎嘶吼。
徐福、胡亥、赵高、邪马台,东云最核心、最紧要的四个人,一脸狼狈的聚在了祭坛下。很显然,胡亥和赵高肩并肩的站在一块,身边有阴风萦绕,袖口有磷火森森,背后更有一丝丝极阴邪的锐气若隐若现。
他们极其谨慎的,保持着和徐福、邪马台之间十丈左右的距离。在他们面前,更有三重微妙的幽光若隐若现,他们已经布下了防御禁制,若是徐福和邪马台有任何异动,两人会立刻孤注一掷的拼命!
这地宫的地板上,一个个面带诡异的笑容,静静沉睡的人儿,可都是他们的嫡系血裔其中,也有好些人,是徐福、邪马台不知道多少代的直系后裔。
这些人,这两个老奸都能如此轻易的舍弃了……那么,冲着他们二人下手,也不是不可能。
按照胡亥和赵高对徐福、邪马台的了解,这两个老怪物,这些年越发的走火入魔,身上已经没多少人味了,近乎是蜕化为邪魔了……稍有不慎,他们两个就有灭顶之灾。
偏偏,他们还离不开这两个老怪物。
世道艰难,报团取暖罢!
徐福和邪马台嘛,看似肩并肩的站在一块儿,但是很显然,他们两人之间,并没有胡亥和赵高这般的‘亲密无间’。他们两人的肩膀之间,相隔三尺左右,而且这狭小的三尺空间中,同样是幽光微动,好似水波荡漾。
他们相互之间,也设下了极可怕、极恶毒的防御禁制,就是唯恐对方突然向自己下手。
两人之间,防范如斯,偏偏他们两个,同样谁也离不开谁。
多少年的老相好了,狼狈为奸如斯多年,他们清晰的知道对方都是一个什么样的王八蛋。若是有机会,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冲对方下死手但是面对胡亥和赵高的联合体,两人心中有再多的不情愿,也只能继续媾和在一起。
一切准备妥当。
徐福背着手,身边一盏古铜油灯静静悬浮,铜灯造型如山,山顶有一灵鹫振翅欲飞,灵鹫口中,一点火光色呈七彩,从内而外,七重火焰层次分明,宛如水晶琉璃,端的华美可爱。
这一点火光,古老,威严,宏大,肃穆,若是认真凝视得久了,眼前就有诸多异象迭生。
眼前,就有八宝池塘,内生诸般佛莲,有天龙遨游,有丹凤漫舞,铺天盖地的菩提树下,无数佛子比丘静静盘坐,低声的诵读经文。
于是,鼻头前甚至隐隐有檀香味浮荡,那诵经的声音‘嗡嗡喃喃’,如海潮一波波席卷而来,听得久了,在那漫天佛光中,就依稀可见一尊清癯的古佛,遍体是血的躺在一口残破的七宝镶嵌的灵柩中。
如此神异的古灯,显然是一件佛门至宝。
偏偏这高有两尺许的古灯,也就这一点灯火散溢着浓郁的佛门气息,其灯盏本体,到处都是极细小,却狞恶异常的爪痕、牙痕,丝丝缕缕的可怖邪气不断从这些痕迹中涌出,带着刺耳的尖啸声,化为无数魔怪虚影,向着四周虚空急速飞遁。
只是,那一点灯火神异非常,一团三尺直径的圆光死死笼罩了整个灯盏,那些疯狂逃窜的魔怪虚影,稍稍碰到这一圈圆光,就伴随着刺耳的尖啸声,直接被佛力湮灭。
认真看去,可以看到,这古灯最顶部,那振翅欲飞的灵鹫,三对翅膀已然悉数折断,脖颈处更是被不知名的器械狠狠劈了一记,险些整个头颅都折断了下来。
正因为这惨烈的创伤,灵鹫口中的那一点灯火,光泽极其黯淡,每隔几个呼吸的时间,宛如琉璃水晶的灯火就会一阵的明灭摇曳,好似随时可能熄灭一般。
胡亥和赵高,目光不时扫过这盏神异非常、却又莫名透着一股子狞恶可怖气息的古灯。
他们心知肚明,这些年来,徐福隐身古火山下,任凭胡亥、赵高掌控整个东云,最大的缘由,就是这盏来路莫名的古灯他们敢肯定,他们初来这一方世界,被祖龙始皇帝下令追杀,仓皇逃到东云诸岛的时候,徐福手上肯定没有这盏古灯。
这古灯,来到徐福手上的时间,绝对不超过两百年。
真正是,活见了鬼了。
这般造化,便宜了他?
徐福手指轻点古灯,仙风道骨,宛如神仙中人的他,老脸上一抹扭曲的煞气一闪而过,目光缓缓扫过地面上密密麻麻摆放的肉体:“哎,都是咱们的子子孙孙啊!”
邪马台‘咯咯’一声怪笑,她极不耐烦的嚷嚷道:“好了,你们这些天朝上国的伪君子们,反正都是要杀的,在这里假惺惺的装什么慈悲?”
“子子孙孙?呵呵,子生子,孙生孙,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是咱们的血脉,赐予了他们生命,是咱们打下的天下,赐予了他们这么些年的荣华富贵……他们欠我们的,太多了。拿他们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性命和魂魄来还账,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
邪马台厉声喝道:“吾,已经等不及了。吾,已经听到了巫神的呢喃。他们,也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返回这一方世界。”
邪马台猛地举起双手,她通体幽光四射,惨绿色的邪光照得整个地宫宛如魔域,阴风惨烈,鬼哭狼嚎声凭空而生,邪马台厉声喝道:“那个叫做刑天鲤的小子,他抢走了巫神降下的五位神使,吾,会和他算这笔账的!”
徐福和胡亥对视一眼。
胡亥缓缓点头。
徐福轻叹了一声,右手轻轻一抹下颌胡须,他低声颂唱了一声咒语,就听得梵唱声声,那一点灯火骤然黯淡,灯盏上无数条细小的伤痕中,可怖的邪气骤然炽烈,无数魔怪虚影嘶吼着从那些痕迹中冲出,疯狂的冲撞那一圈小小的光晕。
徐福手一挥,古灯轻盈飞起,落在了那十万骨血铸成的祭坛。
祭坛上,无数凝聚在骨骼血肉中的阴魂齐齐嘶吼,阴魂之力引动了古灯中的魔怪气息,那一点小小的七彩佛炎,再也无法阻挡那些魔怪虚影的逃窜。
只听一声极轻微的爆裂声,裹住古灯的那一圈明光崩碎,一缕缕狞恶邪气凝成的魔怪虚影嘶吼着窜了出来,却又身不由己的被那祭坛狠狠的一口吞下。
鲜血淋淋,红白相间的祭坛,顷刻间变成了黑灰色。骨骼蠕动,好似活物,黑红色的骨骼上,一张张小小的狰狞面孔悄然浮现。伴随着刺耳的骨骼摩擦声,组成祭坛的每一块骨骼都在疯狂颤抖,一层层细密的逆万字佛印喷吐着邪光,从骨骼中不断滋生。
地宫内,数以百万计的南山家、北河家,还有各大‘御家’、‘内家’的贵族,他们同时闷哼一声。也不见刀兵,他们的身躯内,鲜血不断的流淌出来,他们的五脏六腑蠕动着,好似有无数细小的刀片组成的打汁机,将他们的脏腑细细的打成了细腻的血浆,混着血水,一起从毛孔内渗出。
滚滚血浆如潮水,不断顺着地面上小小的沟渠,朝着祭坛蜂拥而去。
黑灰色的祭坛放出夺目的血光,无数魔怪虚影从祭坛四周显出身形,在祭坛上方,丝丝缕缕的血气凝成了一株株蠕动扭曲的菩提树,魔怪虚影们一如罗汉比丘,盘坐在血色的菩提树下,摇头晃脑的开始念诵古怪的经咒。
徐福、胡亥、赵高、邪马台侧耳聆听。
这些经咒,好似佛经,却又似是而非,里面混杂了大量古巫手段,而且尽是太古巫道中,那些最残酷,最邪恶,直指天地大道中最黑暗、最负面那一脉道途。
天地之间,有光,就有暗;有善,就有恶;有正,就有邪。
太古巫道中,不乏治病救人、祈福禳灾的‘道德’神通,同样的,也存在着一些对于天地大道过于好奇,沉迷于追求力量的存在。
或许是太古人族的先辈,生存环境太过于恶劣,力量,纯粹的、绝对的力量,是太古大巫最直接、最迫切的诉求。只要能够得到力量,他们可以不择手段而黑暗、负面的手段,却是最容易得来力量的途经。
禁忌巫法,由此而生。
此刻徐福施展的手段,就是太古禁忌巫法中,最血腥,最残酷,历朝历代都被严禁,甚至早就被销毁的那一脉。
数以百万计的活人血肉,被祭坛吞噬。
而一张张男女老幼的人皮,则是在邪力的催动下,变成了类似于融化的橡胶,一片片人皮粘合在了一起,变成了柔软的毡子,均匀的铺在了地面上。
这些粘稠的,软塌塌的人皮,在邪力的催动下,蠕动,扭曲,一张张可怖的魔怪嘴脸在人皮上不断浮现,柔软的人皮拉扯得长长的,一张张魔怪的嘴脸嘶吼着,一点点的从地面上缓缓升起。
黑漆漆的眼洞,黑漆漆的嘴巴,魔怪的嘴脸齐齐深吸气。
于是,天地间一阵风云涌动。
这一方世界,原本陷入末法。
但是这些日子,随着委员会、万神殿的人,开启了世界通道,从那些世界通道中,不断有浑浊的太初之汹涌而来。
英吉士王城郊外,那座深山,庞大的裂谷中。
天空阴云密布,小雨纷纷,精力旺盛的男子们,还在雨水中欢快的玩着各种球类游戏。一张张硕大的遮阳伞下,衣着清凉的女人们躺在沙滩椅上,喝着美味的红酒和各种饮料,嬉笑点评着那些男子身上清晰的肌肉线条。
骤然间,整个山谷剧烈的震荡了一下。
那条宽达数里的世界通道,深紫色的空间裂痕骤然向外扩张了里许。
‘呼呼呼’,磅礴的太初之原本是一波一波,很均匀的顺着世界通道涌入这一方世界,但是此刻,这一方世界好似突然化为一个黑洞,某种可怖的无形的力量,在疯狂的从这个世界通道,抽取对面的太初之。
弹指间,从世界通道涌入的太初之,速度飙升了百倍,随之太初之涌出的速度还在不断狂飙。
肉眼可见,原本无形无迹的太初之,因为涌动的速率太过离谱,瞬息间就积压成了肉眼可见的七彩虹霓,高浓度的太初之,顷刻间就变成了宛如实质的一道道水波拍打而来。
整个裂谷中,金属制成的营房‘咔嚓’几声,在太初之的冲刷下,这些金属营房顷刻间裂开了无数的裂痕。
裂谷中的金发男女们,一个个齐声呐喊,他们本能的察觉到了危机的到来,他们的身躯迅速被厚重的甲胄包裹,幽光缭绕中,他们全力催发了力量,化为一个个人形的光源,照亮了整个裂谷。
下一瞬,汹涌浩荡的太初之带着可怕的气爆声,化为肆虐的飓风,席卷了整个裂谷。
漫天都是营房碎渣,一个个金发男女身上的甲胄也被冲开了无数条裂痕,他们大口大口的吐着血,宛如飓风中的柳絮,身不由己的顺着裂谷被吹飞了出去,弹指间就被轰飞数百里。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