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罗神色这才变得严肃:“详细说说!”
秦牧野深吸一口气,把矿石、玄法的问题,还有昨晚发生的变故全都讲了一遍。
末了补充了一句:“总之,我们还是过分低估了那些势力的实力。昨晚裂缝被强行破坏,南宫饮月说缓冲期至少会缩短一年。
而且这波进来了近二十个上位战神境的强者,别管他们联手震慑,还是搞斩首行动,我们都很难处理!”
“这……”
李星罗神情顿时变得凝重了起来。
现在乾国最缺的就是追赶差距的时间,结果现在时间变短了,差距也比预想中要大。
而且大罗王朝还能决定乾国以后的地理位置。
跪,就被吸血。
不跪,必然被打。
着实麻烦得很!
怎么处理。
这是一个大问题。
秦牧野沉声道:“鹭鹭,我想到了一个十分激进的应对策略。”
李星罗贝齿紧咬:“我也想到了一个十分激进的应对策略!”
两人对视了一眼。
只能说不愧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
就连条件反射都是一样的。
李星罗沉声道:“不过这次的危局,可能比二十年前都要危急,你我并没有亲历那个动荡的年代,纸上谈兵不可取。所以牧野,你……”
秦牧野沉声道:“等会我去拜访!”
“嗯!”
李星罗站起身:“那我也不急着突破了,等会大朝会……恢复你鸿胪寺卿的身份?”
“好!”
秦牧野重重点头。
李星罗冲他笑了笑:“那我去上朝了,你稍事休息,就去拜访那个人吧!”
说罢。
冲敖锦笑了笑。
便款款离开了。
敖锦心头冒出了莫名的酸意,有些吃味道:“你们两个还真默契,我都还没有听懂,你们就已经敲定了。”
秦牧野咧了咧嘴:“对了!昨晚南宫饮月找你做什么?”
敖锦横了他一眼:“昨晚你怎么不问?”
“昨晚……”
秦牧野的目光意犹未尽地在她身上扫来扫去:“食不言寝不语,尤其是面对绝品美味的时候,更不应该胡乱说话破坏氛围。”
敖锦眼睛不由瞪大。
这人总是时不时地来上一句肉麻的情话。
虽然她一直都觉得这是油嘴滑舌。
却又总是被莫名戳中,心中暗自窃喜。
她板起脸:“你倒不用如此,我这个情人,只图身体欢愉,你那些攻心之言,留着给李星罗准备新的绿帽吧!”
秦牧野:“……”
敖锦咬着嘴唇,思索了好久,还是把昨晚南宫饮月说的话讲了一遍。
她面色微沉:“别管她说的几分真,几分假,这个龙源一定是个烫手的山芋。知道龙源所在地的只有老麒杌,可老麒杌现在进入了石化状态,并且自行封闭了五感,任我怎么折磨他,他都不为所动。
已经有人知道了我的身份,即便我告诉他们,我不知道龙源在哪里,他们也不会相信。继续留在这里,恐怕会给大乾带来灾……”
秦牧野挥手打断:“别说这种话!大乾现在满身虱子,根本不怕再多几只。实在不行,咱们直接把老麒杌卖出去,让他们狗咬狗,总好过我们被针对。
你把我当丈夫,我就履行丈夫的职责。
你把我当情人,我也会给情人一切能给的东西。
总之!
这样的话,以后你休要再提!”
敖锦:“!!!”
秦牧野捧着她的脸亲了一口:“你补觉吧,我得赶紧出去!”
敖锦忍不住问道:“你要去见谁?”
“老李头!”
秦牧野想穿衣服来着,但昨晚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烧成了灰灰。
只能光着腚朝衣柜跑去。
敖锦看着他完美的肌肉线条,和翻箱倒柜的狼狈模样。
一时间。
神情无比恍惚。
在某一个瞬间。
“扑哧!”
她忍不住轻笑出声。
眼波之中,是难得一见的温柔。
……
坤景宫。
李弘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闭着眼睛盘腿坐在蒲团上面。
像是打坐修炼。
又像焚香祈祷。
也像早早已经死去。
总之,很安静。
旁边没有侍奉的人。
面前是发妻蒲婉君的灵位。
自从李星罗的登基大典之后,他的每一天都是这么过来的。
“陛下!”
洪公公踩着小碎步走到了门前。
他的声音依然有些尖细,但已经不如以前那般高亢嘹亮,只是轻声细语。
毕竟,服侍皇帝,和服侍太上皇的规矩是不一样的。
过了好一会儿。
李弘才艰难地撑起了眼皮:“怎么了?”
洪公公低声道:“秦牧野求见!”
“嗯?”
李弘眼睛亮了一下:“星罗跟着一起么?”
洪公公摇头:“没有。”
“这样……”
李弘的眼神黯淡了一些,不过还是很高兴:“快让他进来吧!”
“是!”
目送洪公公离去。
李弘赶紧撑着站起身子,飞快将凌乱的头发整理了整理,走到会客的地方端坐而下。
孩子还不容易来一趟,体面可不能没有!
只是……
我的背怎么佝偻成这样了?
“父皇!”
秦牧野大踏步走入,见到李弘模样的时候,忽然一惊:“这才几天没见,你怎么老成这样了?”
其实前几天李弘也老,根本不像富贵人家同龄人的样子,但至少精气神还在。
结果今天不仅老得过分,连精气神都没有了。
就好像随时会入土一般。
李弘抚了抚雪白的胡须:“本来就是该死的人,难道不该老么?”
秦牧野:“……”
有一说一,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他大概能猜出原因。
以前的李弘,虽然身体已经衰败得不成样子,但乾国的命运还在那手中攥着,他胸中必须含着那么一口气。
可现在,李星罗接过了一切重任。
这个老人,只为自己而活。
可他生命中,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活的事情了。
秦牧野沉默良久,忽然说道:“过段时间清明节,要不我安排得隆重一些?新皇即位第一次清明节,你这个太上皇也可以出场。”
李弘恍惚了一阵,神色渐渐变得苦涩。
他伸出枯瘦的右手,轻轻摆了摆:“堂前尽孝固然是孝,却终究是虚幻的,还是不用了。”
秦牧野咧了咧嘴:“可你这个样子,我渡给你的寿元怕是都撑不满三年啊!”
李弘轻轻笑道:“就当浪费了吧,倒也不用徒捱光阴。你小子记得把我和你岳母葬在一起,还有我的谥号好好给,不然我这个老东西,做鬼也不放过你。”
秦牧野:“……”
刚才他过来的时候,路过蒲婉君的灵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