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悝笑着提醒道:“陛下!你气性这么大,钓不到鱼的!”
虽说他不能随时监控,但他这一年,时时刻刻在朝廷一线,就算猜也能猜出大概了。
老实说。
他有些后怕,因为有李知玄的看重,自己已经掌握不住小儿子了,大乾对妖官集团的布局,也有了走向不可控的趋势。
若非这次李弘是假死,随时能拿了李知玄的皇位。
那只凭自己一人,恐怕只能随波逐流。
本身纵容妖官集团只是计划的一部分。
但要是红薯烂在裤裆里,自己恐怕真要被写入《奸相传》了。
“钓鱼钓鱼钓鱼!我钓个锤子的鱼。”
李弘暴躁得很,自从脱下皇袍,他余生的作用就只剩下为大乾做出最后一个选择。
没了包袱和压力,衰老许多的他,再也不复以往的儒雅与淡然。
不过有一说一。
碰到烦心事,骂出来还是挺爽的。
他扭头看向妖傀:“刚才你准备给知玄那个混账进献什么奸计?”
妖傀摊了摊手:“被他一打岔,我忘了!”
李弘:“……”
想都不用想,这小子能想到的一定是损招,保底能把秦开疆气到半死。
还好被打断了。
他又问道:“那你觉得,知玄那混账会想到什么损招?”
妖傀沉思许久,语气有些严肃:“不好说!你生的这玩意儿太逆天了,我要是能把握住他的脑回路,岂不说明我也是一个脑瘫弱智?”
李弘:“???”
沈悝听得直笑,没想到秦开疆这个不苟言笑的家伙,居然也能生出一个这么有意思的玩意。
本来想着多陪陪李弘钓鱼,帮他解解闷。
结果来了以后,他发现被解闷的人是自己。
“你还笑上了?就好像你生了个什么好玩意儿一样!”
李弘忍不住骂道:“赶紧回家吧,开疆把你的蠢儿子打了,你赶紧回家哄哄!”
笑容不会凭空出现,也不会凭空消失。
只会从一个人脸上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脸上。
李弘骂完就笑了。
沈悝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僵硬,撸起袖子就朝回赶:“你这不是气人么,我这就回去教训教训这个孽障!”
李弘心情顿时舒坦了很多:“你看他那孬样,就这还丞相呢!”
秦牧野:“……”
这段时间,老李头属实有些放飞自我了。
不过也是。
负面情绪积压太多,总得找个方式释放一下。
李弘靠着椅背,叼着狗尾巴草,双腿搭在围栏上,眉头有些狰狞:“这孽障,到底会怎么折磨开疆呢?”
秦牧野:“……”
老实说。
他也有些猜不到。
只是想想,能合理合法折磨老登的手法好像也不多。
难道……
他眼角忽然抽搐了一下,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能折磨秦家所有成员的人。
要是李知玄的方案真是如此,那自己岂不是要误伤了?
罪孽深重啊!
阿弥陀佛……
得特娘的拦一拦啊!
……
某处野山。
树林中两道身影穿行。
说是两道,其实也能说是一道。
因为是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
被背着的那个身材魁梧,显得背着他的人有些纤瘦。
但那人明显是个高手,背着一个壮汉,居然仍旧能健步如飞。
眼见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那人脚步也渐渐放缓,寻了一处山洞便进去了。
“嘭!”
李润月将傀儡靠着岩壁放好,飞快生起火堆,然后出去打了一盆水,开始擦洗傀儡身上染的枯枝败叶和泥土点子。
越擦。
她眼眶就越红,任由发丝凌乱着,却还在强颜欢笑:“开疆,你受委屈了,一直跟着我被追杀!”
一想到这里。
她就无比烦躁。
本来还想着帮开疆找到蒲鸣龙弄死呢,但一直都找不到机会。
结果忽然有一天。
她听说了李弘驾崩,李知玄上位的消息。
联系蒲鸣龙,蒲鸣龙却告诉她,以后两人就不联系了,他怕百越公主误会。
问他原因,他说自己已经失去价值了,秦开疆被沐剑秋移植了神使血脉陷害,结果得到了皇家的原谅。
他没办法帮自己再睡秦开疆。
自己也对他失去了意义。
换句话说。
自己被所有人都抛弃了,除了朝廷追杀自己的人,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记挂她!
秦开疆欠自己的几次,也灌不到自己身体里了。
“王八蛋!”
“王八蛋!”
“王八蛋!”
李润月发疯似的怒骂,从怀中取出一缕黑雾,疯狂朝里面灌真元。
她不喜欢无能狂怒,她想指着蒲鸣龙的鼻子骂。
当然。
她清楚,这缕九幽腐雾大概率会没有反应。
却不曾想,黑雾很快就附着在了傀儡身上,随后蒲鸣龙的声音响起:“你做什么?”
“我……”
李润月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积压了许久的脏话:“蒲鸣龙!我&%**……%*()!”
“等等!”
蒲鸣龙赶紧打断:“李润月,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你先不要生气,我有办法弥补。”
李润月怒不可遏:“弥补?你欠我太多了,拿什么弥补?”
蒲鸣龙笑道:“自然是履行之前的承诺,你不是还想生秦开疆的孩子么?”
李润月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虽然蒲鸣龙骗过他。
但如果是为了秦开疆,她甘愿再受一次骗。
她小心翼翼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
蒲鸣龙淡淡道:“你的位置我已经感应到了,等我一个时辰,马上就帮你圆梦。”
李润月来了精神。
却又很快寒起了脸:“那你先滚!”
蒲鸣龙有些不爽:“我帮你,你还骂我?”
李润月指着傀儡:“这一个时辰,我要先跟开疆亲热一会儿!”
蒲鸣龙:“……你无敌了!”
随后。
黑雾从傀儡身上散去。
李润月飞快除去自己和傀儡身上的衣服,迫不及待地坐了上去。
激动得都要哭了:“开疆!开疆!失而复得的感觉,你能懂么?嗯?你能懂么?嗯?嗯?”
……
岭南。
帝姬府。
“嘿擦!”
秦牧野一个鲤鱼打挺,从躺椅上跳了下来。
李星罗正托着腮打盹,蓦得被他吓了一跳:“牧野,怎么了?”
秦牧野挠了挠头:“嘶……不知道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