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犬女帝,把头发盘起来! 第299节

  缓缓祭出了自己的本命血蛊。

  蛊身红光氤氲,随后沁出一缕,朝她心脏的位置飘去。

  那里便是鸾凤蛊所在的位置。

  此刻的鸾凤蛊,已经没有了实体,仿佛融到了心脏之中,与另一颗心脏遥相呼应。

  秦牧野或许感应不到。

  但她其实可以从蛊虫的反应,感应到秦牧野的心跳。

  只可惜,以后都感应不到了。

  也幸好有切断感应的机会。

  白玉玑深吸一口气,将红光缓缓沁入胸口。

  可就在这时。

  她听到了一阵弦断之声。

  弦断声响的瞬间,血蛊颤了一下,那道红光也应声消失。

  白玉玑悚然一惊,这声音源自何处,为什么连圣品蛊虫都能被这么轻易震慑?

  她赶忙抬起头。

  却看到李弘正在审视地看着自己。

  她不由愕然:“陛下?”

  李弘似笑非笑道:“其实你可以利用鸾凤蛊,来要挟我放你离开。”

  白玉玑怆然一笑,没有回答。

  她当然可以。

  但她怎么舍得?

  李弘上下打量着她:“先前是否有人告诉过你,你这般性子,根本不适合复仇,更不适合复国?”

  白玉玑深吸一口气:“陛下若想让我做什么,可以直说。”

  李弘微微一笑:“前些时日,你们南诏遗民背靠南梧城,的确是赚到了一些钱财,加上你养的那些南诏新锐,攻下一座小城并不难。”

  听到这话。

  白玉玑顿时骇然,她知道李弘手眼通天,查到南诏人的踪迹并不难。

  可他不但对自家人动向了如指掌,就连自己想要干什么,都弄了个清清楚楚。

  这,这……这就是乾国的皇帝么?

  在他面前,自己就像是三岁的孩童。

  她正欲问什么。

  李弘却话锋一转:“你们可以攻下一座城,但很难守下一座城,南诏旧地早已经被瓜分完毕,若你夺腹地城池,只会孤立无援。

  若夺边境,又离南梧城太近,易隔断别国财路,西南诸国没有一个能容得下你们。

  没有稳定的财源,你准备用多少南诏人的命去守那座城?”

  白玉玑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陛下的意思是……”

  李弘淡淡道:“如今南梧城的市易官由牧野暂代,朕的意思是,你与牧野和离后,这个官职给你。”

  白玉玑:“!?!?!?”

  她已经有些懵了。

  不是要杀自己么?

  怎么现在非但不杀,反而要把这么大的权柄交给自己?

  市易官虽然只有从六品,却几乎掌握着西南诸国的经济命脉,就算拿三四品的京官来换,朝中恐怕都有不少人想换。

  这样的权柄,交给自己?

  白玉玑很快就恢复了清醒:“陛下想让我替陛下离间西南诸国的关系?”

  李弘微微一笑:“花乾国的钱瓦解敌人,总好过让你的族人死在城墙上。”

  白玉玑:“……”

  老实说,她很心动。

  她心里清楚,刚才李弘说的没有错,南诏遗民攻一座城简单,想要守就太难了,势必要付出很多鲜血作为代价。

  可如果让南诏行商渗透各国经济命脉,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西南各国国情复杂,非寻常中原人能够了解,南诏人本来就是土著,渗透起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虽说灭国之后,大部分人都缩到了山沟沟里。

  但也有相当一部分有钱人,随着城池被侵占,归顺了别的国家当顺民。

  这些人虽然没什么骨气,但只要利益给够,他们可以成为很有作用的复国者。

  这,这……

  李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不想复国么?”

  白玉玑有些呼吸不过来。

  她心中清楚的很,皇帝只是想要一个能够随意驱使的外臣,一条能够咬穿西南诸国的狗。

  但不可否认,这些条件对一个亡国公主来说,已经是无比的仁慈与宽厚。

  诚如秦牧野说的那般,这位乾国天子,可容古今难容之量。

  只是……

  她声音有些颤抖:“陛下!您可能忘记了一件事情,我与您有灭族之仇,南诏的那些百姓,也……”

  李弘平静地打断道:“你想知道,当年那一战,为何大乾不取城地,只屠贵族么?”

  白玉玑心脏剧烈跳动了起来。

  这件事情,已经困扰她许多年了。

  无论怎么想都想不通。

  一场战争,可以不为城地人口,只为屠杀而来。

  尤其是南诏与乾国的仇恨,远远没有到达那种地步。

  这个答案,皇帝愿意告诉自己?

  白玉玑有些不相信,她已经感觉到了极大的段位差距,她真的有点害怕被皇帝忽悠成傻子。

  李弘看着她略带质疑的眼神,却并没有生气,只是笑着问了另外一个问题:“百越人经常说,神江以南都是百越故土,这件事你相信么?”

  白玉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说出了答案:“不信!”

  “为何不信?”

  “因为……”

  她沉声道:“因为这种事情,没有任何可信的史料记载。”

  李弘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你父母对你的教育很好,虽然算不上女中豪杰,却也胜得过天下九成九的女子。”

  白玉玑不由皱起了眉头,她很抵触李弘提起她的父母。

  但也隐隐猜出了李弘想要干什么,心中竟有些迫不及待。

  果然。

  在她的注视下,李弘拍了拍手。

  很快。

  洪公公便捧着一案书册走了过来:“白姑娘请过目!”

  白玉玑看到这些书册封面上的字,顿时瞳孔一缩。

  与她猜测的没差,这些……都是相关的史料记载。

  每一册都盖着官印,而且书册都有一些年头了,并没有做旧的痕迹。

  她强压激动的心情,飞快翻动了起来。

  然后,她就看到了事情的全貌。

  “神”!

  又是这些“神”!

  难怪那段时间南诏宗师数量激增。

  难怪南诏一直休养生息,父亲忽然开始变得野心蓬勃。

  难怪乾国会那么对待南诏王室和贵族。

  可,可……

  都是我们的错?

  白玉玑有些不能接受,复了这么多年的仇,结果发现是自家的问题,一时半会谁能接受?

  诚然!

  战争没有对错,但让南诏落到今日境地的,一定是那个决策。

  可我不想相信啊!

  白玉玑感觉自己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崩塌。

  然后。

  她看到了两封国书。

  一封是李弘写给自己父亲的抄录本。

  一封是自己父亲的回信。

  前者李弘表达了诸多不满,言行十分不客气,言谈之中只有一个意思:伴畜而行,与畜何异?若能迷途知返,斩尽邪神教徒,乾国既往不咎,但若执迷不悟,势必杀你全家。

  后者自己父亲已经完全应激,怒斥李弘狂妄自大,占据中原便把周边各国当奴仆,这次势必要让他知道,乾国早已经不配当宗主国了。

  国书上有南诏的王玺,还有百越、暹罗、兰苍等各国的玺印!

  丝毫做不得假!

  这……

  这日期,明明在各国联军被秦开疆打退之后啊!

  为什么还要打,那些国家明明一点力都没出,为什么还要共同在国书上盖印?

  白玉玑只觉手脚冰凉,怒火攻心。

  李弘只是沉声道:“诸神遗迹你也去过,你应该很清楚那些妄自称神的狂人有什么手段。你父亲能做出这等决定,不奇怪。”

  白玉玑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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