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早功颔首而去……
洞内静坐的象蓝儿见到两人回来了,站了起来,想问师春刚才的眼色是怎么回事。
进洞前观察了下外面的吴斤两快步追到了师春跟前,低声道:“刚说的事,回头就找到了验证的办法,快的有点不正常啊。大晚上的让我们去露脸,天亮都等不及吗?”
不用他提醒,师春警觉性不比他弱,朝象蓝儿抬下巴示意,“留下她,不就是用来做试探么。”
象蓝儿插话问道:“什么意思?”
吴斤两:“呼延道那厮可能把我们给卖了。”
“……”象蓝儿怔住,还以为要跟你们干多大的事,这就把我带进了坑里?
问题是她的身份敏感,一旦被逼当众暴露,会很麻烦的。
吴斤两倒没她那么担心,问师春:“怎么弄,走还是干?”
他如今有宝衣在身,很容易掀起战意,早就想找人干一场了,上次在冰原,让一伙人一起上,居然都跑了,害他一直没找到机会。
师春:“也可能是我们担心过头了,还要做最后确认,不过苗头确实不对,最坏的打算还是要做的,若真栽在了那厮的手里,那我东九原那些年的大当家算是白做了。”
放在流放之地各区域来对比,他虽然是个年轻的大当家,但他做大当家的时间绝对算是长的,别的大当家都是捞到了足够的功德就跑了,他不是,他真是在大当家的位置上做了些年头的。
不说是史上在位最长的大当家,也起码是较长的。
说著直接摸出了子母符,向褚竞堂发出了消息:褚兄。
褚竞堂很快有了回复:王兄有何吩咐?
师春:呼延道可能把我们卖给了宿元宗,我们可能要被灭口,事情未定,先做最坏的打算。
也不知道褚竞堂看到这消息是什么反应,回复是:你别吓我。
师春还真不是吓他,若有人要灭口,怎么可能只灭这边三人,碧澜宗那五个绝对跑不了。
故而也不跟他解释什么,也没时间废话,直接告诉他怎么做:知道的人越多越安全,去找吴鸿他们,月海共事的那十个门派全拉上,一旦有变,让他们先掩护你碧澜宗撤离,而后他们再走。
所谓的吴鸿他们,就是管温在月海陨落时,那些个被拉下水的门派,之前跟褚竞堂接头后,路上曾聊起过这些。据褚竞堂说,呼延道接手的不止他一个碧澜宗,就近的那些个门派都一起给接手了。
现在一时间拉太多门派下水也来不及,而那十个参与了管温陨落事件的,也更好拉下水。
褚竞堂:王兄,你一定在开玩笑,你还在不在洞窟,我去找你。
师春:不要过来,呼延道要把我们支出去,已经派了人盯著我们,你们可能已经被呼延道派人盯上了。先按我说的做最坏打算,我这里去做最后确认,一旦确定,我会立刻联系你撤离。不说了,洞外有人等著出发。
褚竞堂:王兄,再给我一次机会,见了你掉头就走,绝不去认识你!
这种牢骚话,师春也就看了眼而已,并未当真。
人这个东西,貌似有很多选择,往往是没能力选择的,只能顺就近的路走。
他相信褚竞堂会知道该怎么做的,至于能不能做好,那就看褚竞堂自己了,连事先知情了,以有心算无心都做不好,那只能说碧澜宗挑领队的眼光和无亢山有得一比。
他收了子母符对吴斤两和象蓝儿道:“别让人等久了,走吧。”
三人出了洞,与荀凌印碰了面,在其带领下迅速离开了此地……
星月下,阴暗角落里的金早功,半座半倚在一块石头上,盯著斜对面山壁上的洞口。
忽然,洞中的檀金焰气突然熄灭了,感觉有异的他立马坐了起来紧盯。
他所盯的洞窟,褚竞堂也摸到了洞口,悄悄往外各角落打量,晚上的光线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他先伏身蹲下了靠壁,回头对商议好了的同门招呼道:“去吧。”
两名同门当即从黑暗中走出,直接纵身出洞,分左右掠上了崖顶。
暗中紧盯的金早功一怔,旋即闪身射向了对面崖顶。
躲在洞口暗中观察的褚竞堂发现后,顿心凉一半,忍不住轻骂了声,“王胜呐王胜,老子被你害惨了。”
他原本还抱了些许期望的,见到果然被人盯上了,瞬间期幻破灭,知道真的麻烦大了。
哪还敢犹豫,按照跟同门商议好的,同门诱离,他溜人,迅速从洞口溜了下去,沿著边角快速溜开。
洞内剩下的另两名同门隐而不露。
崖顶上,分开而上的两个同门,又会面在了一起,并肩坐下了看月光。
突兀冲上来的金早功,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形,深感毛躁了,赶紧一个转身不露脸,慢慢在山崖上溜达,溜达到了山崖边,也坐下了,一边暗中关注出来的两个,一边留意下方的碧澜宗洞口位置,两边兼顾。
另一座洞窟,紫云宗打开的洞窟内,突然有客来访,领队劳长泰本来还挺高兴的,在这里闷久了,有人来解闷是个消遣,然听完褚竞堂的讲述后,劳长泰顿恨不得掐死他。
他那四个同门又何尝不是,皆有祸从天降的感觉。
当然,也心惊于宿元宗的狠毒,那是真不把其他门派弟子的性命当命呐。
褚竞堂唉声叹气,“劳兄,你别想歪了,我纯属好心,一旦我们落在了宿元宗的手里,这么多人呐,哪敢保证人人守口如瓶不会吐露那晚的事。你匀半块子母符给我,一旦王兄那边确认了消息,有必要撤离,我们立刻联系你。”
劳长泰怒道:“不用那么麻烦,我现在就把这事公开,让大家都知道,看宿元宗敢怎样。”
褚竞堂叹道:“劳兄,你这不是说气话么。你公开了,有可能会害死王胜他们,王胜他们一死,你无凭无据怎么办?
退一步说,不管王胜他们,就算你敢公然跳出来跟宿元宗作对,就算你敢把玄洲夺魁的事公然给搅了,你确定你们几个能有好下场?
王胜坏虽然坏了点,但也能体谅,大家不都是被宿元宗逼得没了办法而图自保么,他有句话说的没错,暗中知道的人越多,咱们就越安全。
劳兄,时间有限,咱们分工行事,你去跑万草堂、朱雀阁、妙仙宗和百炼宗,剩下的我去跑。”
见劳长泰很不甘心的样子,褚竞堂又转而向其同门四人伸手,“谁给我半块子母符?快点,别磨蹭了,都想被灭口不成?”
最后,他还是带著半块子母符离开了。
冷静了一阵后,劳长泰最终也悄悄溜出了洞,心情虽不好,道理却是正确的,拉越多的人下水越好……
星月下的旷野,两座相间的山峦脚下,长途跋涉,拉著象蓝儿飞掠的师春忽然停下,导致同行的吴斤两和荀凌印也跟著停下。
师春放开了象蓝儿的胳膊,没办法,人家才初武的修为,不拉扯一把跟不上。
停在山脚不再前行的师春问道:“荀兄,估摸距离和地形,呼延兄说的地方,应该就是这里吧?”
荀凌印打量著点头,“没错,应该就是指这里了。”
吴斤两扭头看了他一眼,对师春道:“师兄,咱们这脸是不是露的有点多呀?”
这话一般人听著确实有些混乱不清。
可作为长久的老搭档,师春一听就明白,这是在指荀凌印,是我们来露脸,这姓荀的怎么不提前回避?
师春右眼异能已开,打量著相间的山峦,该看到的都看到了,说道:“差不离了,就这样吧。”抬一手,五指活络地动弹了一下。
吴斤两嗯了声。
师春转而对荀凌印道:“荀兄,我和师弟过去,我师妹身体不方便,就拜托荀兄照顾了。”
荀凌印略怔,不过正好,微笑道:“好,交给我吧。”
然话还没落,又是一怔。
只见师春拉扯上了象蓝儿,直接往他手上送。
象蓝儿不乐意呀,挣扎道:“不用。”
师春才不管她乐意不乐意,已经把她推向了荀凌印的怀里。
荀凌印双手有点不知该如何放的好,然后就彻底放不下去了,因为整个人都僵在了那。
吴斤两捅在他后背连点的手指慢慢松开。
象蓝儿猛然回头转身,看到荀凌印的样子才明白刚才的推搡是怎么回事,退开几步,问:“你们这是?”
吴斤两:“我也不知道,他要抓活口。”
“只是不想输的不明不白,想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尽量抓活口吧。”师春说著抬手身后,唰一声拔刀在手,冰冷刀身拍了拍荀凌印的脸颊。
荀凌印咣当倒地。
第140章 先杀自己人
晚上的光线不好,生怕躲在暗中的人看不清,亮出的不仅仅是刀,同时还有檀金。
檀金的光芒将荀凌印的样子照了个清清楚楚。
拔刀了,人倒了,师春不信这还能看不懂。
躲在暗中的人终于意识到了不对,不知哪出了问题,生怕目标跑了,纷纷闪身而出。
宿元宗的晁芝林,元剑宫的茅仲和朱则,从天而降,成品字形将师春三人围在了中间。
见到果真是师春他们,晁芝林一落地就要进攻。
“晁兄。”茅仲紧急大喊一声,同时朝对方做了紧急推手的手势,制止了他的冲动,“刀下是荀师弟。”
师春垂于手中的刀,刀尖恰好顶在荀凌印的咽喉上,手中檀金照亮了他自己脸上的盈盈笑意,一副你们试试,看是我刀快,还是你们出手快的样子。
当然,笑意中也藏著杀机,晁芝林他是见过的,此时和元剑宫的人埋伏在这,还用说么,不幸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呼延道那孙子真的出卖了他们。
见上来就弄了个人质,吴斤两嘿嘿一笑,问:“就三个人埋伏我们?”
他知道师春右眼的异能,这话问的是师春。
在外人看来,这话似乎在鄙视晁芝林三人。
师春嗯了声,算是给了答复。
就三个人呐,吴斤两放心不少,又嘿嘿一笑,手上大刀的刀背在肩头一砸一砸的,刀在躁动的感觉。
师春也收起了手上的檀金,众目睽睽之下,不慌不忙地俯身,将刚刚拍倒的荀凌印又给扯了起来,整个过程中,刀锋自然是不曾离开过荀凌印的脖子。
这摆明了是拿著人质要挟。
晁芝林是真他娘的不想受这要挟直接动手,又磨不开元剑宫的情面,但还是忍不住发火了,“呼延道搞什么鬼,说了三个人够了,三个人够了,他听不懂吗?”
就差直接骂蠢货了,这里埋伏的好好的,居然顺路送个人质给人家,平白让人掐住了软肋,这叫什么事。
要不要受这个威胁,他心中瞬间已有决断,解决的了就解决,解决不了他就动手,反正他是不会管荀凌印死活的,没有什么事情比眼下的灭口更重要。
有什么罪责,他事后都可以担,总之绝不可能让王胜几个跑了。
朱则喊了声,“荀师弟,你没事吧?”
“还好,没事。”师春帮忙做了回答,偏头又在荀凌印耳边道:“荀兄,你猜他们会不会管你的死活?”
说话间,一把短刃从袖子里落入手中,刃口朝上,顶在了他的腋窝下,威胁众人道:“三位,劳烦退下,给我们一条活路,否则我就先削了他一条胳膊。”
话虽是威胁的话,却说的有些漫不经心的调侃意味,玩似的。
下意识与他和吴斤两背靠背戒备的象蓝儿,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想看看他是真的故作轻松,还是真的轻松。
反正这挟持人质威胁的一幕,她并不陌生。
茅仲喝道:“你敢!”
唰!刀光一闪,鲜血喷射。
没什么不敢的,短刃直接挑飞了荀凌印的一条左臂,齐肩断的,痛得他面皮直抽搐,又动不了,也说不了话。
一条胳膊就这样没了,他心中的悲凉难以言喻,深知以西极之地的条件,是没办法帮自己接回去的,残了。
“住手!”朱则喊晚了。
“你!”茅仲又惊又怒。